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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重生妈土著穿六零的我只想摆烂全局

蹦跶兔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本书纯属虚构,烦请看书的宝子们,将脑袋寄存一下,千万不要对号入座!......“分家!”陈老三目光决绝,直直盯着陈老太太。这话一出口,仿若一颗炸雷,在这略显陈旧的堂屋里轰然炸开。陈老太太整个人都懵了,眼睛瞪得老大,愣在原地,下意识抬眼望向屋外,外头日头正盛,明晃晃的大白天啊。这老三,放着班上不好好上,在这儿胡说八道些啥呢?陈老太太心里窝着一团火,抬手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重重拍到陈老三肩头,没好气地骂着。“滚一边去,别在这儿瞎咧咧,赶紧麻溜儿地上班去!”可陈老三今儿个就像着了魔怔,那双眼珠子跟定住了似的,死死盯着陈老太太,语气冷硬得很。“我说我要分家,我要带着老婆孩子净身出户。同不同意都这样,我不是来跟你商量,是来通知你的!”话...

主角:陈老三李大山   更新:2025-05-17 21:4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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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老三李大山的其他类型小说《爹重生妈土著穿六零的我只想摆烂全局》,由网络作家“蹦跶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本书纯属虚构,烦请看书的宝子们,将脑袋寄存一下,千万不要对号入座!......“分家!”陈老三目光决绝,直直盯着陈老太太。这话一出口,仿若一颗炸雷,在这略显陈旧的堂屋里轰然炸开。陈老太太整个人都懵了,眼睛瞪得老大,愣在原地,下意识抬眼望向屋外,外头日头正盛,明晃晃的大白天啊。这老三,放着班上不好好上,在这儿胡说八道些啥呢?陈老太太心里窝着一团火,抬手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重重拍到陈老三肩头,没好气地骂着。“滚一边去,别在这儿瞎咧咧,赶紧麻溜儿地上班去!”可陈老三今儿个就像着了魔怔,那双眼珠子跟定住了似的,死死盯着陈老太太,语气冷硬得很。“我说我要分家,我要带着老婆孩子净身出户。同不同意都这样,我不是来跟你商量,是来通知你的!”话...

《爹重生妈土著穿六零的我只想摆烂全局》精彩片段


本书纯属虚构,烦请看书的宝子们,将脑袋寄存一下,千万不要对号入座!

......

“分家!”

陈老三目光决绝,直直盯着陈老太太。

这话一出口,仿若一颗炸雷,在这略显陈旧的堂屋里轰然炸开。

陈老太太整个人都懵了,眼睛瞪得老大,愣在原地,下意识抬眼望向屋外,外头日头正盛,明晃晃的大白天啊。

这老三,放着班上不好好上,在这儿胡说八道些啥呢?

陈老太太心里窝着一团火,抬手就是一巴掌,“啪” 的一声,重重拍到陈老三肩头,没好气地骂着。

“滚一边去,别在这儿瞎咧咧,赶紧麻溜儿地上班去!”

可陈老三今儿个就像着了魔怔,那双眼珠子跟定住了似的,死死盯着陈老太太,语气冷硬得很。

“我说我要分家,我要带着老婆孩子净身出户。同不同意都这样,我不是来跟你商量,是来通知你的!”

话落,他转身就往自己屋里走,“砰” 地一声关上房门,后背紧紧抵着门,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

陈老三瞧着自己那明显还透着鲜嫩劲儿的双手,狠狠扇了自己两巴掌。

“啪、啪” 两声脆响,钻心的疼瞬间袭来,这疼痛让他一下子清醒过来,泪水不受控制,夺眶而出。

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回到了媳妇还没丢了性命,闺女也还没被扔的时候!

陈老三几步冲到床边,一把掀开床板,将他和媳妇平日里攒下的那点值钱物件,一股脑儿全扒拉出来。

还有那没几件的旧衣裳、薄被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胡乱打成几个包袱。随后,他一把扛起包袱,猛地推开屋门,大步往外冲。

陈老太太刚想着过来瞅瞅这儿子到底抽的哪门子风,哪曾想,脚还没跨进门,门就被陈老三用力撞开,差点把她给撞了个跟头。

还没等她站稳脚跟,回过神来,就瞧见陈老三抱着几个大包小包,脚步匆匆,眨眼间就跑没影了。

陈老三心里清楚,得争分夺秒,一刻都耽搁不得。

六零年大旱,上头号召全力支援受灾乡村。工厂响应号召,停工三天,各家各户都得出人下乡挑水抗灾,一户出俩。

陈老三这人,性子软,在家里就跟个透明人似的,没啥存在感。他媳妇跟着他,也受尽了委屈,在这家里压根儿就没人瞧得上。

就因为这样,明明家里有五个儿子、五个儿媳妇,可最后偏偏就指定他和媳妇去下乡支援。

一想起媳妇因为饿肚子,身子虚得不行,在挑水路上两眼一黑,一头栽倒,脑袋好巧不巧磕在路边石头上,当场就没了气息,陈老三就觉得浑身像掉进了冰窟窿,冷得彻骨。

当时他就在旁边,眼睁睁看着媳妇断了气,自己也跟着晕了过去。等再醒来,媳妇早被草草下葬,闺女也没了踪影。

后来,他寻死觅活,爹娘才松了口,原来竟是二嫂把闺女给送人了。

还美其名曰: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养不活人,正好有个外乡人,有钱,就想要个闺女养着。

陈老三满心愤怒,想要大闹一场,可那偏心的爹娘却觉着二嫂做得没错。

爹还横着眼珠子训他。

“不就一个丫头片子,你瞎折腾啥?”

娘也在一旁跟着哄。

“不就死了个媳妇么?等熬过这阵儿,爹娘再给你寻个好媳妇,保准给你生几个大胖小子,不比啥都强?”

陈老三当时刚没了媳妇、丢了孩子,整个人浑浑噩噩,像丢了魂似的。

等他回过神来,媳妇的赔偿款早被爹娘拿去给了老二家,说是老二媳妇娘家弟弟要娶亲,先借去应应急。

可直到他死,这钱也没见着还回来一分一毫。

更可气的是,媳妇原本的工作,也不知道家里人使了啥手段,竟落到了二嫂妹妹手里。

而他呢,就像一头老黄牛,每日里起早贪黑,上班下班,挣来的钱全都乖乖上交给家里。

哦,对了!二嫂可是他娘亲哥哥家的闺女,亲侄女!

后来,在二嫂她爹过寿那天,陈老三无意间听到,原来闺女压根儿就不是被送人了,而是被扔在了外头,死活都不知道!

那一刻,陈老三彻底觉醒了。

他当场就掀了舅舅家的寿宴饭桌,跟家里人彻底决裂。

转头就把自己的工作卖了,一门心思踏上全国寻女之路。

这一找,就是整整五十年呐!

来不及回想当初的惨状,陈老三脚下的速度一点儿都没敢放松,主要今个儿不仅仅是他们两口子下乡的日子,也是他老丈人没命的日子。

老丈人是退伍军人,两个儿子都是当兵的,没在跟前,二舅哥的媳妇生了,老丈母娘就去伺候了,没在跟前,家就他一个人。

他记得清清楚楚的,老丈人当时喝了点酒,听说他们要下乡,就有点不乐意,可他又不敢反驳爹娘的决定,闷着头就带着媳妇走了。

前脚刚出门,后脚就来了个人报信,说是大舅哥在部队上犯了事,还没了命,让老丈人赶紧去问问。

当然这话是后来邻居说给他听的,说的时候,邻居还挺自责,怎么就没多看两眼,分明是老爷子一着急一股火当场就倒下了!

后来他走南闯北,也学到了不少的知识,知道老丈人不是脑梗就是心梗,如果跟前有人及时给送到医院,这条命兴许也不能没!

想到这里,陈老三狠狠的咬住后牙龈,直到出了血,铁锈味弥漫在舌尖,让他整个人脑袋瞬间再次清醒了许多。

就是因为来报信的是二嫂的亲弟弟,他的亲表弟!

老丈人才如此的相信,可后来他去舅舅家讨个说法的时候,他们怎么说的?

就是开个玩笑,谁知道老爷子这么不禁吓!


“我今儿下班特意排了半拉钟头队,才买到半斤肉!丽梅,赶紧的,今个儿这日子得包顿饺子,咱全家敞开了吃!”

李大山笑得脸上褶子都挤成了核桃,把小孙女欢欢往肩头一颠。

“欢欢,往后就跟姥爷住一块儿喽,乐意不?”

说着,他用下巴上扎人的胡茬子蹭孩子脸蛋,逗得她皱着鼻子直躲。

李大山是真的高兴,看着欢欢那满脸嫌弃的样子也不恼,反而笑的嘎嘎的!

小小的陈欢欢是真的头大啊,谁能告诉她,好不容易转正了,怎么就穿越了呢?

李丽梅也开心,挽着袖子往厨房去了,不一会儿,案板上“咚咚”剁馅声刚响起,陈老三抬脚要跟过去帮忙,猛地刹住步子。

他转头看向正在给欢欢编草蚂蚱的李大山,压低声音。

“爹,晌午我往大哥部队打了电话。他接任务要去西北,往后半年怕是信儿都传不回来,您别挂心。”

当过侦察兵的李大山手顿了顿,自然是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点点头,表示他知道了!

小身子被姥爷圈在臂弯里的陈欢欢却绷直了脊背,心跳的“砰砰砰”加速,重生的,肯定是重生的!

这个爹是重生的!

就在这时,李大山猛地想到了什么,拍了拍脑门,高兴的看着欢欢。

“乖孙女,姥爷那还有好东西呢,等着哈!”

说着就进了屋子,留着陈欢欢在那发呆,陈欢欢是在21世纪穿越过来的,爸妈是做生意的,打小就到处飞,从来没人管过她,凭借着高智商,清北大学本硕博连读,考入了研究院。

吭哧吭哧忙了一年好歹是完成了实验项目,明天就能宣布被转正了。

可现在啥意思?

究竟是啥意思嘛?

陈欢欢闭上双眼,那是万分无奈的感觉,不就熬夜看了篇小说嘛,至于将自己穿越进来么?

谁能想到,这具身子的爹,陈老三是个愚孝男,什么都听爹娘的,任劳任怨的在家里当着老黄牛。

媳妇死了,闺女被扔了,老丈人气死了。

一想到闺女被扔了,陈欢欢就气不打一处来,这老陈家多损啊,一家四个正式工,养不起一个孙女?

我呸!

想到同名同姓的陈欢欢那凄惨的下场,陈欢欢就真的气的牙根痒痒!

不到七岁的小姑娘被扔到了山里,靠着坚强的意志走出了大山,结果又碰到了人贩子,转手卖到了离家不远的镇子上,给一个家有傻儿子的人家当童养媳!

一想到小欢欢几次在集上都看见奶奶和二伯娘了,可陈家人愣是装不认识,还四处散播谣言,说孩子是陈老三扔的,为的就是重新再娶媳妇。

这周边镇子上的人,都以为老三这人狠心,媳妇死了闺女还不要了,愣是一个人都没有敢给他介绍对象的!

等陈老三得知闺女被扔,开始找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小小的欢欢在一次偷跑的过程,被那家人抓了回去,为了教训她,狠狠的打了一晚上,直接就没了性命!

可到死,欢欢都不知道,爹还在找她!

想到这里,现代的陈欢欢就忍不住想给作者寄刀片,这家人是怎么得罪你了嘛!给人写的那么惨,可最关键的是,你惨归惨,你给我带来干嘛呀!

想到书中描述的陈欢欢经历过的那些凄惨,穿越来的陈欢欢就忍不住浑身打颤。

打从知道穿越后,她就在各种想办法,怎么样组织李丽梅两人下乡,怎样能让她留在李家待着,可现在不用担心了,这 爹是重生的,这些事,肯定就不会发生了吧!

可刚放下的心,再次提了起来,看着那笑吟吟的陈老三,陈欢欢真的不知道是该高兴啊,还是该哭啊!

高兴的是,这陈老三重生的,肯定不会像前世那么愚孝,自然这个下乡也不会去了,想哭的是,万一被发现了,她是“冒牌货”,再被抓到庙里弄个什么黑狗血啥的,烧了咋办。

想到这里,陈欢欢是真的愁啊!

狠狠的再次叹了口气,忍不住心里嘟囔着。

“人家穿越都有金手指,咋到我这儿连个搪瓷缸都不给?”

陈欢欢对着院子里的老槐树嘟囔了半晌,什么空间、系统都没冒出来,连头顶飞过的麻雀都没多看她一眼。

最后只得泄了气,蹲在墙根下,拿树枝戳着蚂蚁窝,重重叹了口气。

正往灶膛里添柴火的陈老三听见这声叹息,手上的玉米秸秆“啪嗒”掉在地上,胡乱的塞到了灶坑里。

三步并作两步跨过去,在女儿面前蹲下,粗粝的手掌轻轻搭上孩子肩膀。

“欢欢,咋总叹气呢?心里有啥委屈,跟爹说说?”

小女孩仰起脸,黑葡萄似的眼睛湿漉漉的,睫毛扑闪扑闪。

“爹,咱们能不回那边住了么?我、我不想去了......”

她刻意咬着尾音,奶声奶气里带着小心翼翼。 努力装作小孩子的样子。

陈老三喉头一紧,上辈子女儿失踪前,也是这样怯生生的模样。他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放得极柔。

“不回去了。告诉爹,那边咋欺负我家欢欢了?”

陈欢欢垂下头,树枝在地上划出凌乱的痕迹,像是要把满心委屈都刻进土里。

“三哥说......说爹早晚会不要娘,要给我找后娘。乐乐姐还说我是赔钱货,哪天不高兴就把我扔到野地里,让我再也找不回家......”

自打穿越过来,原主的记忆她就全盘接收了,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现代的陈欢欢心都跟着疼了,这老陈家什么玩意啊,这么小的孩子也欺负,都还是人么?

可看着陈老三没啥反应,觉得要加把火才是,猛地攥住陈老三的衣角,小脸委屈巴巴。

“爹,我每天都帮娘烧火洗碗,你别不要我好不好?我只要现在的娘,要是你真不喜欢她了,我就和娘回姥姥家......”

这话如同一把生锈的剪刀,狠狠绞碎了陈老三的心。

那些刻意被遗忘的片段突然鲜活了起来。

每次发工资,爹娘总是跟着二哥一家回娘家,媳妇怀孕想吃个鸡蛋,却被说成“金贵身子”,想到轻描淡写和自己说闺女送人的二嫂,那时候嘴角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后背撞上晾衣绳,晒着的几件衣裳纷纷滑落。舌尖尝到血腥味才发现,自己竟把嘴唇咬出了血。

原来从媳妇二胎小产被宣布不能再生开始,从二嫂娘家弟弟需要工作开始,从母亲念叨“女娃不值钱”开始,这张精心编织的网就已经铺开了。

“我该想到的......”

陈老三喃喃自语,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媳妇的死,老丈人的死,怕都是算计的一环吧,只有他一个傻子,只有他一个傻子呀!

是他的无能害了媳妇,害了闺女,害了老丈人呀!


李丽梅见丈夫和女儿僵着的神色,赶忙从热气腾腾的锅边直起腰,围裙上还沾着面粉,随手在衣襟擦了擦就快步走来。

“你俩这是唱的哪出?刚包的饺子,吃不吃。”

“吃!”

两道声音同时炸响,陈老三和欢欢对视一眼,小眼睛里映着父亲眼底笑意,爷俩“噗嗤”笑出声来。

这时,李大山抱着几块油亮的柏木板走出屋子,咧着嘴在那笑。

“欢欢,姥爷给你打新床!这木料可是我老早就留着了,老结实了,搁旧社会啊,这都得是大户人家给闺女的陪嫁。”

说着斜睨了陈老三一眼,又嘟囔着。

“本来给丽梅打的嫁妆,谁承想......”

陈老三脸涨得通红,想起自家棚屋里漏风的墙和吱呀作响的木板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大山这人为人厚道,太过于讽刺的话,不太会说,可陈老三明白老丈人是啥意思,一脸的不好意思。

明明是分给自己的屋子太寒酸,没地方放家具。

李丽梅见状赶忙接过话茬。

“爹,饺子都盛上桌了,您快尝尝咸淡!”

“哎!还是我闺女的手艺地道!”

听到这话,陈老三内心的愧疚更深了!

这边李家欢声笑语,那边陈家却乱作一团。

陈老太太都没反应过来,这老三是抽了什么风,喊了一嗓子分家,就带着行李跑了,这搞的什么鬼?

晌午还指望老三不过是睡糊涂了,闹闹脾气,出去转两圈就回来,眼瞅着日头都快落山了,连个人影都不见。

“娘!饿死了!”

二儿媳掐着腰跨进门槛,身后陈老二踢开脚边的煤球,扯着嗓子嚷嚷。

陈老太太这才慌了神,跌跌撞撞往厨房跑,坏了,饭还没做。

可自打老三媳妇进了门,她可就没怎么进过厨房了,这什么都找不到。

抓盐时错拿了碱面,打翻的酱油瓶在青砖地上洇出大片污渍。 好容易煮出一锅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玉米糊糊,陈老二舀起一勺就摔了碗。

“天天就吃这个?还不如食堂的菜团子!”

其他几个儿子儿媳低头抿着碗沿,虽没开口,嫌弃的眼神却像针尖扎在陈老太太心上。

陈老爷子“啪”地拍响饭桌,震得碗里的糊糊溅出来。

“老三两口子反了天了!不回家做饭,眼里还有没有长辈?”

话说陈家这几个儿子儿媳妇。

老大在棉纺厂干机修,不说多好的职业,可补助多,可老大媳妇没工作,这不生了俩孩子,就算能分房了,两口子也不想走,都巴着老两口帮着养孩子呢!

老二继承老爷子的工作,在机械厂干钳工,只不过不争气,都干了七八年了,还是看在老爷子的面上,才混了个二级工!

老二媳妇呢,是老太太的亲侄女,陈老三亲舅舅家的妹子。生了三个儿子,一个闺女。

老三呢是自己考的,在运输队当司机,老三这人性子软,不但在家里,就算是在单位,那也怂的很,谁都能抓吧两下!

老三媳妇李丽梅,那是娘家带来的工作,在机械厂工会当小干事,不忙不累的,是家里最羡慕的工作。就生了欢欢一个闺女!

为此,也因为这个,家里的家务活一直都是老三媳妇包揽,本来不过就是做做饭,后来欢欢大了,陈家人就总让欢欢干活,李丽梅心疼闺女,就给所有活都揽下了。

老四是临时工,在面粉厂装卸,娶的媳妇是面粉厂车间主任的闺女,要说这好亲事哪能轮得上他呢?

只不过是老四媳妇当时怀孕了,老四为了能转正,就顶了这个名声,当然这事老两口不知道,还以为这儿媳妇肚子里的孩子是亲生的呢?

总是话里话外说自家儿子出息,能找这么好的对象,压根没注意,旁人知道真相的那嘲讽的眼神。

老五是当兵退伍分配的工作,在乡下农机站开拖拉机,一个月才回来一次,刚娶的媳妇,是农技站老师傅的独生女,说起来,倒也像是倒插门!

陈老爷子拍桌的声响惊得梁上灰簌簌往下掉,老大媳妇慢悠悠抿了口糊糊,拿帕子沾了沾嘴角,眼皮都没抬一下。

虽说她没工作,可娘家那七个兄弟,外加生的这俩儿子,都是她的底气,老爷子要想冲着她发火,也得掂量掂量看看!

老四媳妇扶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在条凳上挪了挪身子,忽然“哎哟”一声捂住肚子。

“他爹,这糊糊一股子碱味,我实在吃不下......”

话音未落就扶着桌沿要起身。老四看着媳妇煞白的脸色,哪还顾得上老爷子铁青的脸,忙不迭搀住人。

“娘,厂里临时有点事,我们先走了。”

“站住!”

陈老爷子抄起旱烟杆重重砸在桌上,烟锅里没灭透的火星子溅到二儿媳新做的蓝布衫上,惊的老二媳妇嗷嗷乱跳。

“老四家的,怀个崽儿就金贵成这样?当年你婆婆怀着老五还在厂里干临时工呢!”

老四媳妇咬着嘴唇没吭声,老四却梗着脖子回嘴。

“爹,现在跟过去能一样?我媳妇怀着的可是陈家的根!”

不等老太太开口,两人已匆匆出了门,才不管老两口生气还是不生气。

这短暂的几声争吵早就引起了邻居们的注意,纷纷探过头来看笑话,陈老太太望着桌子好多没吃完的糊糊,气的浑身发抖。

往日老三媳妇在的时候,哪会这样呢?可她又明白,眼下不是闹腾的时候,连忙安抚着老爷子。

“他爹,孩子们以前也不是这样,错了,你就好好说,别吵吵!”

老大媳妇没好气的撇撇嘴,属这个老太太不是个玩意,话里话外就想拿捏儿子儿媳妇!

见老二媳妇想跑,老大媳妇抢先起了身,扶着腰,一脸的苦色。

“娘,这些天我腰有点不太舒服,这口味也有点不舒坦,瞅着像是怀老二那时候的样子,我就先回去躺着了!”

孙子都一溜五个了,老太哪还稀罕儿媳妇怀孕哎,刚想数落两句,就看着大儿子乐的蹦高的往屋子里钻,没好气的叹了口气。

得了,这碗筷看样子又得自己刷了!

就在这时,老二突然嘟囔了句。

“娘,三弟三弟妹不在家,这下乡谁去?”

“什么下乡?”

老太太这人面甜心苦,和邻里邻居处的都不太好,这厂子里有啥事情了,也没人乐意和她说,这一听老二嘟囔,愣了一下。


老二翘着二郎腿,吹着手头搪瓷缸里的茶叶,慢慢的喝了几口,几句话就将这个政策解释了一遍,笑嘻嘻的仿佛说着不是自己的事情。

“这次抗旱支援是硬任务,街道办说了,家里双职工的必须出俩,单职工出一个,明儿个就得扛着扁担下乡。”

再次喝了一口,嘴角勾起一抹笑。

“一会儿街道办的人就该来登记了,这次为了公平公正,登记还得本人签字,旁人代签都不作数。娘,你还是赶紧给老三两口子喊回来吧!”

老太太刚给老爷子的旱烟袋子捡回来,装上旱烟,听到这话,心里有点犯嘀咕,想到昨天去弟弟家说的那些事,大侄子马上就要结婚了,可还没个正式的工作,旁人都不想跟。

又想着老三媳妇早上念叨的,说要给缝纫机搬回来,可那缝纫机,小侄女用的正顺手,想到这些事情,慌忙抹了把围裙。

“玉如,把碗涮了!我去老三那儿瞧瞧,别误了登记。”

老二媳妇老大不乐意,可没办法啊,眼下就剩下她和老二还有老爷子了,那俩人肯定不会刷碗了,没好气的摔摔打打,端着碗筷去了厨房。

老大听着那动静,心烦,抬脚踹了下躺下的媳妇。

“去帮帮弟妹,摔摔打打的像什么话!”

“要去你去!”

老大媳妇翻了个身,后脑勺对着他。

“这些年还没看明白?咱爹眼里就老二家的金贵。老三媳妇累死累活,还不是给人做嫁衣?”

“她就是全摔了,我也不在乎,反正这些年我也算是看明白 了,这家底啊,老两口那是给老二一家子准备的,咱们啊,没戏!”

“我都看见了,咱们家,就老二交的家用都还了回去,暗地里老太太不知道补贴多少呢,打量着谁瞎呢?谁都不是傻子!”

老大站起身,透过门缝,看到和爹聊的甚是开心的老二,心里的酸意止不住的往上冒,打小就这样,老二就是被老两口偏爱。

明明学习最好的是老三,最听话的是自己,嘴嘴甜的是老四,可老两口就稀罕老二,搞不懂,真的搞不懂,可想到将来这家底都给老二,心里又止不住的不服气。

此刻老二正笑着给老爷子捶背,袖口露出新买的衬衫,晃得他眼睛生疼。

陈老大狠狠碾灭烟头,火星子迸溅在青砖缝里。

最后一口烟吸得太猛,呛得他剧烈咳嗽,眼眶泛红。

凭什么?

攥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猛地却笑了笑,你看老三不都醒悟了?

也知道带着媳妇去岳丈家了!

也许,这次抗旱就是机会呢?

爹娘不都乐意捧着老二,压榨老三么?

可这次上边点名了,双职工家庭必须出俩人,老三一家要是不去,老二能躲过去么?

一想到爹娘得知宝贝儿子要去抗旱下乡的脸色,老大喉咙里发出压抑的笑声。

恍惚间,仿佛看到了老二扛着扁担,在土里深一脚浅一脚的样子!

“咯咯咯......”

老大媳妇听着老大在这偷着乐,脑子瞬间转不过来了,一脚踢了过去。

“你糊涂了,在这鬼笑个啥子呦,我和你说,刚刚我出去的时候,邻居家王婶可和我说了,下午老三走的时候,那是吆喝着分家,带着行李跑的!”

“这次抗旱,老三肯定不去的,你得琢磨着,我瞧着这老四晚上跑就是不想去,这事八成得落你和老二头上!”

老大撇撇嘴,脸色也没怎么大变。

“要是我和老二一起去,我还高兴着呢,就是不知道爹娘会咋样!”

老大媳妇傻眼了,不知道自家老爷们抽的什么风,这去下乡抗旱,竟然也说高兴?

这抗旱,可不是上工,那可要挑着扁担走上百趟呢!

糊涂了?

可这边,李家,吃过饭。

陈老三搬了条竹凳坐在槐树下,目光死死盯着大门口,就等着小表弟来作妖呢!

李丽梅将蒲扇塞进他手里,扇面上“为人民服务”的红字被磨得发白。

“蚊子多,别给叮着了。”

头一次不用听那阴阳怪气的讽刺,也不用忙乎一大家子的家务活,李丽梅轻松的有点过头,反而闲不住。

刚把堂屋八仙桌擦得锃亮,又踮脚把墙角的腌菜坛子挪了挪位置,最后实在找不出活计,才挨着丈夫坐下。

有一搭没一搭的给闺女扇着蚊子。

李大山倚在门边,有点没搞懂这闺女一家。

“这天都快黑了,就不能屋里坐?搁这喂蚊子呢?”

话音未落,院门外突然响起急促的拍门声,陈欢欢和陈老三都跳了起来,心里跟着“砰砰砰”乱跳,来了来了,剧情来了!

陈欢欢跑的最急,先去开了院门,可见到的却不是陈老三的那个表弟,可是一脸急切的陈老太太。

顿时愣住了,咦,这和剧情不一样啊?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老人已经不耐烦地扒拉过来。换作从前的小欢欢,早该缩着肩膀躲到墙根,可此刻她突然身子一软,“哎哟”一声瘫倒在地,掌心在青石板上蹭出两道血痕。

仿佛是老太太直接给撞飞了一样,哇一嗓子就哭了出来。

“欢欢!”

李丽梅的尖叫划破夜空。陈老三几乎是瞬间冲过去,粗糙的手掌托住女儿颤抖的身子,看见那渗血的伤口,眼底腾起一团火。

李大山更是,“噔噔噔”走了上前,虽说不好和老娘们争执,可这欺负外孙女的,他管那些,布满老茧的手直接将老太太钳出了门槛。

“老陈婆子,你少做点孽多积点德吧,那是你亲孙女,你这老太太真够缺德的,竟然来我家来欺负我闺女外孙女,你想干啥?”

陈老太太踉跄着后退两步,望着儿子儿媳喷火的眼神,后槽牙咬得发酸。明明就轻轻推了一下,这丫头怎么跟纸糊的似的?

勉强挤出个笑脸,声音甜得发腻。

“欢欢乖,奶奶心急了些,不疼啊......”

转而朝着亲家李大山赔笑。

“哎呦,这不是有天大的事情,走的有点急了么!”

转而看向老三,陈老太知道老三惦记的是什么,一脸的慈祥。

“这厂子的任务下来了,双职工以上的,一家要出两个人去抗旱,你说说,这活离了老三两口子可不行!”

说话间,伸手又去拉老三的胳膊,可能自己也没发现,手指尖还带了点碱面子。

“你爹在家急得直拍桌子,说老三最孝顺,哪能真跟家里置气?走,跟娘回家,赶明儿个抗完旱,想吃啥娘给你做!”


老三一把甩开胳膊,脸色十分的难看,脊梁挺得笔直,活像院里那棵砍不倒的槐树。

“我早把话撂明了,净身出户当上门女婿!往后陈家的事,您找其他的儿子去!”

这大嗓门,给陈老太太愣了片刻,本来以为老三就是赌气,可听着这话,有点不太对劲,连忙笑吟吟的去拉老三的胳膊。

瞬间声音就加大了些。

“娘要是哪里做错了,你和娘说,娘改,不就今早没给欢欢吃鸡蛋羹吗?娘把你姥姥给留的镯子当了,明儿让娃吃双份......”

院门外已经聚了好些看热闹的街坊,蒲扇摇的沙沙作响,哎呦喂,有八卦了!

这句话像根锈钉子,猛地扎进陈老三的记忆。

上一世的清晨,灶台上那碗金灿灿的鸡蛋羹,乐乐吃得满嘴流油,欢欢眼巴巴站在一旁,被老太太骂“馋猫投胎”。

此刻他望着母亲刻意堆起的笑脸,突然笑出声来,笑得眼眶发红。

打量着谁傻啊,谁不知道,只有老太太往舅舅家送东西的份,还能有老太太从舅舅家往回拿东西?

“娘,你自己的鸡蛋,你乐意给谁吃,我都没意见。”

“可娘,我每月五十三块工资,丽梅三十七块,合着养个闺女连鸡蛋都吃不上?”

他猛地扯开衣领,露出里面打着补丁的汗衫。

“我打从十八岁进厂,八年工资全交家里!老二上夜校去当兵,就连他娶媳妇,哪样少得了我的钱?如今我也该为自家闺女挣口饭吃了!”

字字句句像重锤砸在青砖地上,惊得围观众人倒吸凉气。

老太太本来想用鸡蛋羹拿捏一下老三,可没想到老三嘚嘚嘚说了这么多,一下子让她脸色挂不住了。

还没等她吱声呢,这邻居们就数落了起来。

“哎哟,哪有这样拿捏儿子的婆婆!”

张婶的嗓门最先炸开,手里的葵扇重重拍在腿上。

“哎呦,这丽梅婆婆咋这样呢?这结婚多久了,还拿捏儿子儿媳妇的工资呢!”

“我听说她家五个儿子呢,要不是这样拿捏,能个个都娶上媳妇?”

陈老太太想说,家里还有工人,不都是老三两口子的,可家里一直都是老三两口子工资全上交,真要动真格去查,怎么说?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里,陈老太太的脸涨成了紫茄子,枯树皮似的手攥紧又松开,身子也打起了晃,这数落人的话直往耳朵里钻。

“我就说丽梅性子软,要是有她奶奶两下,也不能这么受欺负!”

“丽梅她妈也是软,要不是摊个好婆婆,也不一定咋样呢!”

“谁说不是呢!”

陈老太太望着儿子那不看她的眼神,身子再晃了晃,怎么也想不明白,就一个鸡蛋羹?让那个事事听话的乖儿子变成了刺头?

就在这时,门外再次传来了“噔噔噔”的跑步声,众人齐刷刷的转头看去,就瞧着陈老三舅舅家的小表弟跑了过来,大口的喘着粗气,就好像飞快跑来的一样。

小表弟酝酿的情绪刚想发泄,余光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姑姑还有三哥,愣了一下,转而继续说了起来。

“李大叔,你赶紧去看看,你大儿子的战友刚刚来电话了,说是你大儿子犯了啥错,没命了,你赶紧去问问吧。”

若不是陈老三之前打过招呼,李大山听到这话真能吓着,可现在只有一脸的疑惑。

“我儿子的战友,怎么会打电话到你那边,一直都是打到机械厂的啊?”

“对,就是机械厂的,我刚从那边回来,听到这消息,就赶忙过来告诉您!”

说完转身就想跑,可陈老三就等着他呢,伸出手,死死的攥着他的胳膊,不肯让他走。

“玉田,别急着走啊,把事情说清楚再走!”

冯玉田被拽得一个趔趄,脸上慌乱一闪而过,却还是梗着脖子,强装镇定地叫嚷。

“三哥你发什么疯!还不赶紧陪你老丈人去问问你大舅哥的事,要是误了大事,你可担待不起!”

这话一出,周围邻居们的眼神瞬间变了,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有人小声嘀咕:“这李大山的大儿子不是当了好些年兵吗?怎么就犯了错被枪毙了?”

“哎哟喂,这可不是小事,到底犯了啥错呀?”

众人都不知道事情真相,只敢压低声音议论,脸上满是疑惑与震惊。

李大山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最受不了别人污蔑儿子的名声。

冯玉田见状,心中暗自窃喜,表面上却装出一副心急如焚的模样。

“真的!电话里说得明明白白,让李大叔赶紧去部队问问,好歹把骨灰带回来呀!”

说着,他又开始扭动身子,试图挣脱陈老三的束缚。

“三哥,你要是不信,去部队问问不就知道了!”

“我问什么?我就想问问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是谁指使你来的,到底有什么目的?”

陈老三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冯玉田, 冯玉田涨红了脸,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拼命挣扎着。

“你胡说,分明就是电话里说的……!”

就在这时,一道小小的身影像一阵风似的冲进院子——正是陈欢欢!

早在陈老三抓住冯玉田时,她就凭借着脑海中前世的记忆,一路飞奔到了派出所。

这不,她带着两名身穿制服的公安人员匆匆赶了回来。

陈欢欢跑到跟前,小手往前一指,声音清脆响亮。

“公安叔叔,就是他!他造谣,说我大舅在部队犯了错没命了,还想骗我爹娘和姥爷!他是坏人,想破坏军队稳定!我姥爷可是军属,还是退伍军人,要是因为他出了什么事,他担得起责任吗?”

跟来的小公安听着这小人儿一本正经地说着大人话,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但还是强忍着情绪,一脸严肃地看向冯玉田。

“跟我们走一趟吧。现在有人举报你造谣惑众,意图扰乱社会秩序、破坏军属安宁。”

冯玉田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上,嘴里还在不停地辩解。

“我、我没有……我是好心来报信的……”

“好心?”

陈老三冷哼一声,眼神中满是不屑。

“是不是好心,只有你自己清楚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收了谁的好处,故意来这儿捣乱!”

冯玉田被陈老三这模棱两可的话吓得不轻,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语无伦次的解释着。

“我就,我就收了十块钱,他们说让我这个点来,照这么说就行,我、我真没什么坏心思,不是想破坏什么的,我把钱给你,你饶了我吧!”

说着,他转身向陈老太太求救。

“姑,你救救我,救救我呀!”

围观的邻居们越听越气愤,即便有公安人员在场,也忍不住纷纷数落起来。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为了这点蝇头小利,连这种缺德事都做得出来!”

“军属也敢招惹,这是不想活了吧!”

陈老太太心疼侄子,刚想开口为他辩解几句,陈老三立刻出声打断,丝毫不留情面。

“娘,你要是想掺和这事,就先掂量掂量,看自己能不能担得起后果。别的孙子你不在乎,老二家那几个你也不心疼了吗?这要是因为同伙的罪名被关进去,别说上学了,以后找工作,哪个工厂敢要?”

陈老太太吓得脸色煞白,猛地闭上了嘴。她心里清楚得很,大侄子这回是真的犯了法,惹下了大祸!


公安押着冯玉田渐行渐远,陈老太太始终垂着头盯着地上的裂缝,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那一声声“姑姑救我”像被风吹散的絮,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你说陈老太太喜欢侄子?

不,她更喜欢陈老二,没看陈老三都只拿陈老二说事么?

为了陈老二两口子,其他儿子儿媳妇都能受她算计,更何况只是个侄子?

陈老三自始至终都没看亲娘一眼,紧紧扶着老丈人,今天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救回老丈人,生怕老丈人一股火气病喽!

“老三呐......”

陈老太太突然扑过来,干枯的手死死攥住儿子袖口,声音带着刻意的颤音。

“你爹在家急得直转磨,是我记岔了,家里还有鸡蛋,娘给欢欢蒸两碗鸡蛋糕,咱先回家好不好?”

她眼角挤出几滴泪,却故意让泪水悬在眼眶里不掉落,这招“以柔克刚”用了几十年,老三向来吃这一套。

李丽梅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想起往日婆婆端着鸡蛋羹哄乐乐的模样,想起自己女儿多吃半碗糊糊都被骂“饿死鬼托身”!她突然觉得浑身发冷。

要是老三又心软......她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却撞上丈夫温热的掌心。

陈老三反手握住妻子冰凉的手,拇指轻轻摩挲着她虎口处的茧子,那是常年洗衣做饭留下的痕迹。

他突然想起上一世,妻子下葬之后,厂里来人,陈老太太也是这般哭哭啼啼,最后却把赔偿款塞进了二儿媳手里。

“娘,明个儿我就去派出所迁户口,我的户口单独在运输队的,你是知道的!”

陈老三的声音很平静,平静的仿佛在说,“吃了么?”

周边看热闹的邻居们都没敢吱声,一个个连气都不太敢喘,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目光频繁扫过这对明显在吵架争执的娘俩。

“当年我走二十里路学开车,鞋底子磨穿了都没回头。您知道的,我陈老三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陈老太太的手“唰”地松开,恍惚间又看见十四岁的老三。那孩子天不亮就背着干粮出门,深一脚浅一脚踩在结冰的土路上,就为了跟着隔壁县城的车队学一小时车。

当初明明是顶顶好的事情,可她就怕老三压了老二一头,死活不肯让他去,就算是大冬天鞋子磨漏了,她也装看不见。

三个月后,他硬是凭着一股倔劲,成了厂里最年轻的司机。

可当老二想要去考夜校时,她却忙前忙后,让老爷子天天骑着那辆破旧的自行车去接送,生怕老二吃一点苦。

此刻儿子眼底的冷意,和当年风雪里的眼神一模一样。

陈老太太只觉心头猛地一揪,好似手中那根操控儿子的线突然断了,一切都脱离了掌控。

可她哪能轻易认输,在她心里,这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儿子,生来就该听她的话,哪能像断了线的风筝般飞走?

不行,说什么也得把老三一家弄回陈家!

这么想着,她迅速调整状态,眼中蓄满泪水,一把抓住陈老三的胳膊,指尖用力,仿佛想将儿子牢牢攥在手心。

“三儿啊,娘知道错啦,你就别跟娘置气了。娘明天就去你们厂领导那儿,好好认个错,求领导别跟你计较,成不?”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 陈老三听着母亲这半是哀求半是威胁的话语,心中的怒火腾地一下蹿了起来,却又忍不住觉得可笑。

他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甩开母亲的手。

“娘,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我也没啥好顾忌的了。我也正打算去机械厂找领导好好聊聊呢!”

“同样都是您的儿子,凭啥就我和丽梅每个月得把工资全交家里,其他兄弟却只交那么一点点,甚至一分都不交?哪有当弟弟的还得给哥哥攒钱娶媳妇的道理?这事,到哪都说不通!”

陈老三的声音一直都不大,甚至还平稳的发邪,愣是能让每一个看热闹的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周边人的眼光啊,那满是对陈老太太的不满和对陈老三的同情。

哎呦喂,这偏心的过分了哎!

陈老太太想反驳,这些年,她理所当然的压榨着老三两口子,从未觉得有啥不对的,老三两口子不受待见,又能赚钱,谁家不是这样?

多赚钱的帮衬不赚钱的,上哪去不是这样?

可她还没想好怎么说,陈老三就给门关上了,看样子是不想和她多说了,可陈老太太哪能让他关门啊?

这下乡谁去啊?

她心里明镜似得,老三的脾气和她一样一样的,下定决心了,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一想到,家里除了老爷子没人向着老二,这老三两口子不去了,指不定得闹什么幺蛾子。

狠狠心跺跺脚,转身就往家里跑!

陈欢欢趴在门缝上,看着老太太跑了,高兴的蹦起来拍手。

“爹,娘,姥爷,走了,奶奶走了!”

心里得意的很:反正她现在就是个七岁的小孩子,做什么都不出格。

回头看向一脸凝重的陈老三,心里暗自嘀咕着:嗯,这样的爹,倒是留留吧!

看闺女这高兴的样子,陈老三心里不是个滋味,这可是亲奶奶哎!

陈老太太回到家,老二还在厅里坐着呢,下意识地往后瞧了瞧,没看到老三两口子的身影。

“娘,三弟和三弟妹呢?玉如刷碗的时候手给碰着了,碗筷还没刷完,正等着三弟妹来接手呢!”

“别提那没良心的了!”

陈老太太没好气地说道,一边用毛巾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一边累得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我好说歹说,他们就是不肯回来,还嚷嚷着要分家,说什么净身出户!”

陈老二听了,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要我说,娘,你也真是的。家里就这么俩孙女,做个鸡蛋羹你还偏心。老三家就那么一个闺女,能不生气吗?”

“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我还不是为了你,这老三......”

陈老太太脱口而出,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妥,赶紧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她心里盘算着,李丽梅不能再生孩子了,占着老三媳妇这个位置有什么用?

老三虽然不受待见,但好歹也是自己的儿子。最好是李丽梅出个意外死了,要是能算工伤就更好了,这样她的工作就能给老二媳妇或者娘家的人,赔偿的钱还能给老三再娶个媳妇。

这次抗旱就是个难得的机会,在那种艰苦的条件下,累死个人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可现在老三两口子说不去就不去了,这可怎么办?

就在陈家老两口心里盘算着这些事儿的时候,陈老二冷不丁冒出一句。

“爹,娘,我可跟你们说,下乡的事儿我可不去,那扁担我根本挑不起来!真要去了,那可真的是不要命了!”

这一句话,让陈家老两口瞬间愣住了。对啊,老三两口子不去,这下乡谁去啊?

回来的路上,她可瞧见了,那街道办的黄主任,可挨家挨户登记呢,眼瞅着就要到她家了!


等陈老太拖着脚回家的时候,满是叹气。

老两口扒拉一看,家里就剩下老大和老二了,这老三和老四都猫在老丈人家不回来,这老五还在乡下,根本指望不上,怎么搞?

就在俩人头疼的时候,黄主任进了门。

“陈师傅,在家么?”

陈老太太一听,连忙上前开门,脸上堆满了笑容。不管家里闹得多么天翻地覆,在外人面前,总得保持一副和气的样子不是?

“哎呦,黄主任,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呀?快进来坐!”

陈家这一下午到晚上的闹剧,早就让大杂院里的邻居们听了个清清楚楚。

这大杂院的房子隔音差,一点动静都藏不住。如今见黄主任来了,大家都好奇地凑了过来,倒是想看看,陈家谁去!

黄主任走进屋,一脸严肃。

“厂里下的通知,你们也都看到了。现在全城工厂停工三天,每家都得出人去抗旱救灾。家里有双职工及以上的,要出两个人;家里只有单职工的,出一个人就行。这次上边格外重视,必须本人来签字确认。陈师傅家,打算让谁去啊?”

陈老太太心里没底,结结巴巴地小声问道。

“这要是不去,会咋样?”

黄主任没想到居然有人敢理直气壮地问不去的后果,一下子站了起来,声音也高了八度。

“怎么着,你们家不想去?”

周围看热闹的邻居们顿时炸开了锅,纷纷交头接耳,都想看看陈家这出戏该怎么演下去。

“不不不,我就是问问,问问!”

陈老太太被黄主任的气势吓得一激灵,连忙否认。

黄主任这才重新坐下,目光在陈家众人身上扫视了一圈.

“要是不去嘛,无非就是全家拉出来批斗,工厂这边还会给降职降薪的处分。其实要是能顶得住,也没啥大不了的,是吧?”

说完,他还特意补充了一句。

“按户口来算的!”

这一句话,让陈老太太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全家上下,只有老三和老五的户口不在家里,其他人可都在这户口上呢。

要是真的因为不去而全家都被降职降薪,那可真是天大的事了。

她吓得赶紧吆喝老大.

“老大,老大媳妇,赶紧出来签字!”

黄主任亲自上门,就是为了防止有人反悔。晚上签字,第二天早上就得出发,这中间要是出了什么岔子,那就是街道办的责任。

一听老太太喊儿媳妇来签字,黄主任的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他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一直没说话的老二。

说实话,在这种情况下,基本没有让儿媳妇或者闺女去参加抗旱救灾的道理。不过也就是三天的活儿,再累又能累到哪儿去呢?

旁边的邻居们也都议论纷纷,觉得陈老太太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老大两口子慢悠悠地走了出来,脸上满是不忿。

“娘,我身为老大,我去行,可我媳妇不能去啊。哪有让老娘们去干这活儿的?”

陈老大一开口,就把老太太噎住了,态度十分坚决。

“要么我和老二去,要么,老二两口子去。大不了就降薪降职去批斗,我无所谓,反正这工资也到不了我手,爱咋咋地!”

这话一出,陈老二可不乐意了,猛地扑到陈老大怀里,大声喊了起来。

“陈老大你疯了!”

陈老二平时不怎么干活,哪有什么力气,一下子就被陈老大推开了。

“我疯没疯我自己清楚,反正你自己看着办!”

陈老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抓住母亲的手。

“还有老四呢,让老四去!娘,你快去找老四!”

陈老太太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回来的时候就去老四老丈人家找了,老四根本不在那儿,说是压根就没去。我也找不到老四两口子啊!”

陈家的闹事,陈老三不知道,此刻的他一直紧紧的盯着李大山,还有那刚穿越来的陈欢欢,小眼睛也一直瞥向姥爷那边。

俩人心里都不住的忐忑,都没气倒,是不是不能出事了?

为了以防万一,陈老三第一次很强势,直接睡在了老丈人身边,让闺女和媳妇单独睡。

陈老三那是一眼都不敢合啊,反正第二天不上班,停工三天呢,一宿不睡觉,没啥!

因为停工三天,工会忙得不可开交,李丽梅早就累了,这不沾床就睡着了,唯有陈欢欢在一旁的心里止不住的唉声叹气。

“我的祖宗,我的神仙,我的老天爷哎,我这奋斗了一辈子,马上就转正了,你给我弄穿越了干嘛呀,就这书,有一个重生的还不成么?”

“再说了,这穿越该有金手指吧,你这啥也不给,过分了吧!”

就在陈欢欢第一百零八遍嘀咕的时候,一道耀眼的白光突然在眼前一闪而过。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便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拉进了一个奇异的空间。

“叮,恭喜宿主觉醒天才培养系统,我是系统110110号。”

一个机械而又清晰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系统?天才培养系统?”

陈欢欢一脸疑惑,自言自语。

“我难道不是天才吗?我可是清北大学本硕博连读的高材生啊!”

“根据系统检测,宿主的智商值是109,只有智商值超过150,才可以被称为天才哦!”

系统不紧不慢地解释了起来,丝毫没觉得自己的话有多打脸。

陈欢欢一时之间有些发懵,从小到大,她一直被众人捧在手心,冠着“天才”的名号,何曾想过竟会有一天被判定不是天才。

她微微皱眉,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可系统那不容置疑的声音又实实在在地在耳边回响。

“你这系统到底要怎么培养啊?”

陈欢欢强压下心中的诧异,开口询问,要是直接将智商灌满,倒也不是不可以。

“按照系统模式,根据宿主情况,制定学习计划,每日完成学习计划,即可获得积分,积分可以兑换商品,也可以增加智商值,当然完成学习计划的同时,也是会有可能增加智商值的!”

“还得学习?”

陈欢欢没好气的嘟囔了一句,脸上露出明显的不情愿。

“不学,累了半辈子了,天天都是刷不完的题,看不完的书,好不容易穿越了,还学习,她怎么脑子那么大呢?不学,不学!”

她都想好了,这爹是重生的,本身就是大杀器了,他在前边冲锋陷阵就行了,自己啊,好好的摆烂不成么?

学什么学,一点都不可能学!


“叮,温馨提示,宿主穿越的年代是六零年代,此刻距离粮灾解除,还有一整年的时间哦,宿主可以看看咱们兑换商城,很多东西,都是您能用的上的!”

系统那清脆的提示音在陈欢欢耳边响起。

陈欢欢闻言,满脸疑惑地转过头,心里犯嘀咕:“上哪看啊?”

就在她思索之际,眼前蓦地出现一个巨大的屏幕,样式竟和前世的购物APP别无二致。

屏幕上罗列着琳琅满目的商品,每个商品下方都标注着所需的积分。

精米白面、糙米、玉米面等粮食类的商品赫然在列,而且所需积分看起来并不高,似乎颇为便宜。

陈欢欢的目光突然被屏幕右下角的一个金钱标志吸引。

她刚仔细瞅了瞅,系统便立刻发出提示:“叮,温馨提示,积分还可以兑换可用的钱币!”

哎呦呵,这倒是真温馨啊,只可惜,她一个双职工的独生女,怎么可能缺吃的,不学不学,坚决不学!

打定主意后,陈欢欢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这个神秘的空间。

再次回到床上时,一旁的母亲正鼾声如雷,睡得香甜,丝毫没有察觉到她刚刚的消失。

然而,那烦人的系统声音却依旧在她耳边萦绕,带着诱惑的意味。

“宿主,学习任务不重的,一天只需学习两小时即可,系统还能回收各种纯天然的东西,积分价格给的也是很多的呦,开启学习吧!”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陈欢欢没好气地嘟囔着,用被子蒙住了头,试图隔绝那不断响起的系统提示音。

“叮,特别警告!宿主直系亲属李大山出现急性心肌梗塞症状,距离心脏停搏还有10分钟!急救药品硝酸甘油片已加入兑换清单,所需积分:10000。”

系统尖锐的提示音如炸雷般在陈欢欢脑海中炸开,惊得她猛地从床上坐直。

窗外漆黑一片,唯有母亲均匀的鼾声与远处零星的狗吠声。

陈欢欢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噩耗,院子里突然传来急促的砸门声:“丽梅!丽梅!快!你爹胸口疼得直冒冷汗,快快,跟我去医院!”

是陈老三带着哭腔的嘶吼,门板被拍得震天响。

李丽梅瞬间惊醒,连鞋都顾不上穿就冲向正房,陈欢欢拎着母亲的鞋,跌跌撞撞跟在后面。

借着煤油灯,她看到姥爷蜷缩躺在炕上,面色青紫,,十指深深抠进胸口,喉间发出粗重的喘息。

陈老三已经拿起手电筒,准备将人背到医院,十分钟根本就到不了!

“宿主是否确认兑换?倒计时剩余:8分钟。”

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响起。

陈欢欢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如果不兑换,姥爷真的会死?”

“经系统测算,若不使用硝酸甘油扩张冠状动脉,患者将在8分钟内出现心室颤动,抢救成功率低于3%。”

陈欢欢慌了,穿越不过半天,可姥爷对她的疼爱做不了假,那精心编织的蚂蚱,晚上拿出来准备给她打家具的模板。

这些温暖的片段此刻化作利刃,扎得她眼眶生疼。

“来不及了!爹的嘴唇都紫了!”

李丽梅心急如焚,双手用力帮着抬父亲李大山的身子,想让陈老三能顺利将人背去医院。

可李大山的身体仿佛有千斤重,无论她怎么使劲,就是抬不起来。

看着父亲的嘴唇颜色越来越深,呈现出骇人的紫色,李丽梅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换,换,开启学习系统,换,快换!”

陈欢欢心急如焚,死死咬着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在意识里疯狂呼喊着系统。

刹那间,一道蓝光闪过,一个透明药瓶凭空出现在她的掌心。

此刻的陈欢欢已经顾不上会不会暴露自己的秘密了,她迅速掰开姥爷紧咬的牙关,双手颤抖着将药片塞进他的舌下。

陈老三和李丽梅都惊呆了,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药瓶凭空出现,惊得说不出话来。

但陈欢欢哪还顾得上这些,脑海中只有系统的提示音在不断回响。

“积分扣除成功,剩余-9800。启动新手学习大礼包,赠送今日双倍积分卡......”

陈欢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姥爷的脸,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三分钟后,姥爷原本剧烈的喘息渐渐变得平稳;五分钟后,他那青紫的面色也开始有了些许血色,慢慢转暖。

“快,送医院啊,爹!”

当陈老三回过神来,意识到父亲有了好转,立刻蹲下身子,一口气将老爷子背在身后,匆匆忙忙地出了门。

此时的李大山已经能虚弱地喊出丽梅的名字了。

陈欢欢瘫坐在了门槛上,后知后觉地发现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可她来不及多想,迅速收拾了一些可能会用到的东西,锁上门后,便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医院跑去。

她心里清楚,姥爷这病肯定得住院,爹娘走得急,什么东西都没带,洗脸盆、饭盒这些生活用品都得带上。

在奔跑的途中,陈欢欢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在心里和系统对话。

“系统,有什么特定的学习任务么?”

“叮,温馨提示,没有特定的学习任务,学习什么都可以!”

系统那机械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经过这件事,陈欢欢知道了自己该学习什么了,在浩渺宇宙当中,人是最脆弱的,她要学医,她受不得亲人在眼前离去的场景!

“叮,检测到宿主想要学医的念头,可以随时开启学医系统!”

“叮,宿主医术知识薄弱,建议从理论知识开始补齐!”

“叮,温馨提示,建议开启学习系统时,选择安全场所!”

“知道了!”

陈欢欢这具身子,不过就是个七岁的孩子,哪有多大的力气,那老些东西,都沉甸甸的,不断的往下坠,每走一步,她都得费力地往上耸耸肩膀,试图让背上的东西安稳些。

可就算这样,这一路上,还是走走停停,好几次东西都差点落在地上。


等陈欢欢好不容易赶到医院时,姥爷已经被推出了急救室。

她站在病房门口,清楚地听到医生满是赞叹的声音.

“幸亏你们有急救的药物,要不然这人根本等不到送来医院。接下来好好休养几天就行,就是一时着急上火导致的。往后啊,饮食上可得多注意,油腻的东西不能吃,酒也最好别喝了。”

陈老三腰弯得像张弓,一个劲地点头,嘴里不住地应着.

“知道了,知道了”.

毕恭毕敬地把医生送走。一转身,就瞧见了站在病房门口的陈欢欢,惊得差点眼珠子都瞪了出来,失声叫了起来。

“我的天,你怎么来了,你是怎么来的!”

李丽梅刚给父亲调整好躺卧的姿势,听到陈老三这一嗓子,下意识地往门外看去。

一眼看到自家闺女,她吓得腿一软,差点直接摔倒在地,赶忙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陈欢欢跟前。她慌张地上下打量着女儿,前前后后仔细翻看,生怕孩子出了什么事。

当看到欢欢带来的那些生活用品时,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她轻轻地拍着陈欢欢的后背,声音颤抖。

“你这傻孩子,这些东西让你爹回去拿就行了,你怎么这么懂事啊,娘不想让你这么小就这么懂事呀!”

陈老三听着妻子的话,鼻头一阵泛酸,连忙扭过头去,不敢让娘俩看到自己泛红的眼眶。

“爹,娘,姥爷怎么样了呀?”

陈欢欢仰着小脸,满是关切。

李丽梅猛地将陈欢欢紧紧抱住,努力压抑着哭声。

“好了,都好了。幸亏你给姥爷吃的药,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了。”

陈欢欢一下子愣住了,本能地想抓抓后脑勺解释一番,可整个身子都被母亲死死抱着,根本动弹不得。

一时间,她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欢欢,娘不问,娘不问,你不用想着编理由骗娘。”

李丽梅轻轻抚摸着陈欢欢的头发,温柔地说。

“娘就知道,是娘的欢欢救了姥爷。”

陈老三眼眶泛红,蹲下身子,一把将李丽梅和陈欢欢紧紧搂在怀里,声音有些哽咽。

“爹也不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爹就想知道,这事儿对你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会不会让你牺牲什么东西?”

李丽梅听了丈夫的话,像是被猛地敲醒了一般,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一把抓住欢欢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孩子的肉里,嘴唇止不住地颤抖。

“娘知道天上不会白白掉馅饼。你告诉娘,这事儿对你有没有害处?是不是要用什么东西去换?到底要付出什么代价?”

由于太过着急,她的手不自觉地加重了力气,疼得陈欢欢“哎哟”了一声。

小欢欢见爹娘如此紧张,连忙解释。

“没,没,真的没有!”

可她知道,如果不解释清楚,爹娘肯定会一直担惊受怕。无奈之下,她叹了口气。

“我也不知道咋回事,今天看到爹的时候,突然脑袋里就多了个声音,就好像多了个人一样。他非得让我学习,说每天只要学习两个小时,就能学到好多好多的东西。”

“嗯……就是每天学习两小时,然后会给我积分,积分能换东西。就是他告诉我姥爷生病了,我用积分换了那个药,现在还欠了他好多积分,得学习好长时间才能还上呢!”

陈欢欢没敢说自己穿越的事,生怕爹娘接受不了,只挑着系统的事情说了说。

陈老三和李丽梅听了闺女的话,一时陷入了沉默。他们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神奇东西充满了好奇,原本还担心是什么不好的、会伤害到孩子的东西,没想到竟然能督促孩子学习。

这对他们来说,简直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哪个当家长的不希望孩子能主动学习、好好学习呢?

看着闺女满脸发愁、忧心忡忡的样子,两口子原本紧张的心情瞬间放松下来,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们觉得这事儿实在是太有趣、太不可思议了。 瞧着闺女撅着小嘴,一脸委屈的模样,两口子强忍着笑意,轻轻拉着闺女的手,将她带到了病床边。

“你看姥爷没事了,刚刚还醒来了,还问咱们欢欢了呢,甭担心了啊,一会儿让你娘带你回去,姥爷这里有爹呢。”

前脚她刚和娘出门,后脚李家的大门就被人“砰砰砰”的敲了起来。

好半天也没敲开,老大媳妇带着哭腔,扯着嗓子呜呜地喊了起来。

“老三,老三,开开门啊!爹病了,你大哥受伤了,情况可严重了,你快开门呐!”

连着敲了半天,这门也没敲开,大半夜的,邻居们也没出来,隔着墙骂了几嗓子。

“敲什么敲,叫魂呢!”

“滚!”

老大媳妇回头看了眼紧闭的大门,擦了擦眼泪,满心的恨意。

好你个陈老三,你等着!

转身就朝着娘家跑去,正好和从医院回来的娘俩错过!

这大半夜的,谁能寻思,还能有人上门呢!

回到家后,陈欢欢开始进入学习系统,虽说她想直接学医,可系统经过检测,给出了最佳学习方案。

还是要从头开始!

陈欢欢想反驳,可还欠着人家9800积分呢,怎么着啊?

只能认命的学了两小时的小学知识,将一年级的知识全都学完了,甚至还抽空考了个试。

结果不言而喻,双百分!

“叮,恭喜宿主成功完成学习任务,奖励积分二十!”

“叮,恭喜宿主完成一年级知识,奖励积分二十!”

“叮,恭喜宿主完成考试,成绩是满分,奖励积分二百!”

听到这些提示音,陈欢欢眼前一亮。

“呦呵,考试拿满分,给的积分这么多呢?”

她兴奋地想着,刚刚的疲惫一扫而空,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看样子,还清积分指日可待啊!

她摩拳擦掌,准备继续学习,争取早日把欠下的积分还上。


天刚亮,李家的大门再次被敲开,李丽梅揉着眼睛披了件衣服就走了出去。

“谁啊?大清早的,干嘛呀?”

“街道办的,有事找陈老三!”

门外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强硬。

李丽梅听着外边的动静,感觉来者不善,心里有些发怵,没敢直接开门,提高了声音。

“陈老三不在,有什么事你说!”

“陈老三在哪?”

门外的声音愈发急切,似乎带着一丝怒气。 李丽梅听着这急切的语气,心里暗自犯嘀咕,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难不成是陈家没去下乡参加抗旱救灾?

哎,你还别说,她这猜测还真就八九不离十。

可她来不及多想,外边的声音再次急促地响了起来。

“赶紧开门,否则我们就踹开了!这陈家人拒绝抗旱救灾,现在要抓走批斗!”

李丽梅虽说平日里性子软糯,不太爱与人争执,但她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糊涂人。

听到这话,倔劲一下子上来了,直接反驳了起来。

“陈老三不在陈家的户口上,就算是要批斗,也轮不到陈老三。你们把事情问清楚了再来!”

听到这话,门外的几个人顿时傻眼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连忙翻找出陈家的户口记录查看。

这一查,果然发现陈老三的名字根本不在陈家的户口上。几个人对视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坏了,这陈老太太故意的!”

其中一个人跺了跺脚,懊恼地说道。

紧接着,就听到几声“噔噔噔”的脚步声,门外没了之前那吆五喝六的动静。

李丽梅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往外打量了一番,发现外边已经没有一个人影了。

这才松了口气,赶忙关上门,生怕这些人再次折返。

她和陈老三在医院的时候就琢磨了,他们俩人不去,这陈家要下乡的名额肯定落在老大和老四头上,可老大和老四不是他这种可拿捏的性子。

就这下乡的事,陈家且有的打呢!

可他们没想到,陈家竟然打成了这样,一向背锅吃亏的三房走了,陈家差点掀翻了屋顶!

黄主任拿着签字的单子,稳坐钓鱼台,生有一副,你不签字我不走的架势!

见老大不听话,非要老二跟着一起去,老爷子急得脸都涨红了,“啪”地一拍桌子,“嚯”地一下站了起来,大声吼了起来。

“我去,我去行了吧!”

可陈家的人哪能真让老爷子去啊?要是真让老爷子去参加那辛苦的抗旱工作,传出去陈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陈老大赶忙上前,抱住老爷子,使劲儿把他往回拉,让他坐下,嘴里埋怨了起来。

“爹,你能不能不这么偏心了?老二他是多金贵啊,就不能去?我都说了,我和老二去还不成么?”

陈老爷子听了这话,却不吭声,只是一个劲儿地用旱烟袋敲打着饭桌,那声音震得人耳朵生疼,就是不接陈老大说让老二去的话茬。

陈老大见老爷子这副胡搅蛮缠的样子,心里又气又无奈。

“我去,我和你去行不?你心疼你媳妇,我和你去还不行么?”

老爷子依旧是那副不讲理的样子,陈老大顿时感到浑身无力,心中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他猛地站起来,一把薅住老二的领子,大声吼了起来。

“爹,我是老大,我说了算,今个儿就我和老二去!”

说着,他硬是掐着老二的手,让他在那单子上签了字。

黄主任抬眼瞧了瞧老大,眼神里闪过一丝同情。可这毕竟是别人家的家事,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反正现在字已经签了,他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于是,他站起身来,抬抬屁股就往外走。

老太太见老二签了字,脸上顿时露出惊恐的神情,猛地扑向老大,双手不停地扑打他,嘴里也不停的哭喊。

“老大,你这是要了老二的命啊!”

老爷子也在一旁连连摔打着旱烟口袋,嘴里念叨着。

“作孽啊作孽啊,儿子不孝,不孝啊!”

陈老二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黄主任都走了,望着手指上的红印子,陈老二“嗷”一嗓子就爆发了。

“我和你拼了,你竟然敢让我去!”

陈老二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个削土豆的小刀,嗖一下就甩了出去,那锋利的刀刃直接擦着陈老大的耳边划过,直直的插在了挂着面粉的袋子上。

黄白色的面粉簌簌往下掉,陈老大瞳孔骤缩,一脚踹向离得不远的陈老二,陈老二也不是省油的灯,一把抓住陈老大的手,两个人轰然倒地。

“都给我住手!”

老爷子拿起旱烟袋子就砸向了陈老大后背,却被陈老大侧身躲过。

可老爷子的力气用了十成十,这一下,重重的砸在了一旁的桌子上,陈老大气的火冒三丈,腾出一只手攥住烟袋子。

“爹!你眼里就只有老二!”

喊完就将老爷子的烟袋子往一边扯,老爷子收不住力,整个人都倒在了桌子上,桌腿“咔嚓”折断。

连人带桌子直接倒在了碎片当中!

见此老太太猛地冲了上来,扑在陈老大的身上,死死的掐着陈老大的胳膊。

“你个杀人犯!要杀就先杀了我!”

那架势,陈老大不是她儿子,倒像是仇人一般。

就在老两口拉偏架的时候,陈老二趁机跑了出来,直接从面袋子上拔出匕首,狠狠的朝着陈老大扎了过去。

陈老大幸亏力气大,躲得也快,那匕首擦着手臂过去,瞬间带出了个伤口,鲜血喷涌而出,溅了陈老太太一脸。

“杀人啦!”

围观看热闹的邻居们尖叫着往后退,撞翻了墙角的也不知道啥东西,噼里啪啦的,反正院子里黏糊糊的也不知道是啥玩意。

有那胆子大的连忙往前凑,用棍子将陈老二手中的匕首打掉,将人控制住,胆子小的已经去喊公安了。

陈老大没想到,自己的亲弟弟啊,竟然真的朝自己动刀子!

陈老二见到那血后,整个人都傻眼了,撒腿就想跑,可这些人怎么可能放过他,死死的压着他,不让他动弹!

有那贴心的邻居,连忙找那干净的布去给陈老大按压伤口,还有人去胡乱的拍打着陈家其他屋子的门,这都啥时候了,怎么还藏着呢?

老爷子这辈子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爬起身子就想打陈老大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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