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年春・栀见工作室《幻夜迷城》音乐会的聚光灯下,我坐在林琛身边。
新曲目《破茧》的旋律里,女主角摘下假发,露出化疗后的光头,锁骨的玫瑰纹身随着灯光变幻成流动的五线谱。
当她举起银杏叶,背景音突然切换成清晰的心跳声 —— 那是我手术时的监护仪录音,林琛将它编成了和弦,每一声 “嘀嗒” 都对应着小棠的心跳频率。
掌声如潮水漫过礼堂,我看见清洁阿姨抹泪,她儿子跟着旋律挥动双手,仿佛在指挥看不见的交响乐团。
他画在走廊的五线谱,终于变成了真正的乐章。
林琛的手机震动,诊所通知跳出:患者 “琴键小栀” 已康复。
他转头看我,目光里有肖邦《即兴曲》的温柔转折,无名指的戒指在聚光灯下闪着微光。
我翻开琴谱,指尖落在《致爱丽丝》的起始音符上。
阳光从天窗斜切进来,在琴键上织出金色的音阶,刚好覆盖我们交叠的手。
他忽然按住琴键,在空白处写下:C 大调是暴雨中的相遇, 升 F 小调是废墟里的错过, 而我们的主题曲, 是永不重复的即兴演奏 —— 用伤痕作音符, 以心跳为节拍。
字迹未干,桂林的桂花落在五线谱上,香气与琴音缠绕成结界。
林琛的指尖按在我锁骨的纹身上,那里的皮肤下,微型芯片正与他的芯片共振,奏出小棠的心跳与我的脉搏交织的和弦。
这是属于我们的三重奏:小棠的生命,我的重生,以及,我们共同谱写的未来。
曲终时,台下有人高喊:“看!
银杏叶在跳舞!”
不知何时,春风卷起满地银杏,透过落地窗扑进礼堂。
叶片掠过琴键,奏出沙沙的和声,像极了三年前重庆北站的雨声,又像小棠在日记里写的:“银杏叶的每一次飘落,都是风的即兴创作。”
林琛揽住我的肩,在漫天飞叶中轻吻我的额头。
他的西装口袋里,装着我们的结婚申请书,日期选在 11 月 7 日 —— 不是小棠的忌日,也不是我的确诊日,而是我们决定共同谱写新乐章的起点。
原来,所有破碎的音阶,终将在命运的交响中,成为最独特的乐章。
而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2024 年冬・栀见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