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散落的药片,眼神清明得可怕,“以前总觉得你们欠我的,现在才知道,是我欠你们太多......妈,别说了。”
沈明川握住她的手,喉结滚动着,“等您病好了,我们带您去听竹轩看梨花,您不是一直想看吗?”
她轻轻摇头,指尖摩挲着沈明川手背上的烫伤疤痕:“我这辈子最遗憾的,就是没学会怎么当妈。
对你,对小满,都太过分......”我望着心电监护仪上波动的线条,想起昨夜护士说的“姑息治疗”。
知夏忽然哭起来,周美华挣扎着要抱她,沈明川小心地将女儿放在她怀里,祖孙三人的影子叠在爬满绿叶的玻璃上,像幅温暖又哀伤的画。
“小满,”周美华忽然叫我,从枕头下摸出个布包,“里面是我存的私房钱,不多,给知夏买绘本......妈,您留着买药......听我的。”
她攥紧我的手,指甲抠进我的皮肤,却不再是从前的狠戾,“密码是明川生日,在养老中心的储物柜......还有,别告诉明川我偷拿过他的奖学金......”沈明川的身体猛地僵住,我这才想起他大学时总说“奖学金被学校扣了”,原来早被周美华拿去买了美容仪。
此刻她眼里的愧疚几乎要溢出来,像个终于坦白错误的孩子。
傍晚,我抱着知夏在医院花园散步,手机忽然收到条陌生短信:你婆婆的美容贷我可以帮你销账,条件是见她一面。
短信附带的照片里,是年轻时的周美华,穿着碎花连衣裙站在梨树下,旁边站着个穿军装的男人——那是沈明川的父亲,我只在结婚照上见过一次,据说牺牲在边境战役中。
“林姐,这是......”林小婉看着照片愣住。
“应该是当年的战友。”
我望着照片里周美华明媚的笑容,忽然想起她记账本里的话:阿川走的第30天,我学会了换灯泡;第100天,我学会了修自行车;第365天,我终于敢看他的照片。
我们赶到病房时,沈明川正握着个男人的手,那人胸前别着枚军功章,与周美华藏在衣柜深处的那枚一模一样。
心电监护仪的声音忽然变得急促,周美华望着男人,眼里涌出泪水,却怎么也说不出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