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紧她的手腕,“沈明川联系了最好的肿瘤科专家......不去。”
她猛地挣脱我,护工牌掉在地上,“我这辈子最讨厌医院......再说了,治好了又能活几年?
不如把钱留给知夏......所以您就故意偷东西、装可怜,想让我们愧疚?”
我忽然想起桥洞下的直播,想起她那些夸张的表演,“您以为这样就能让我们记住您?”
她的脸瞬间涨红,却在看见知夏摇摇晃晃走进更衣室时,立刻换上温柔的笑:“宝宝是不是想奶奶了?
来,让奶奶抱抱......”知夏张开 arms 扑进她怀里,手里攥着从花园摘的小黄花。
周美华笑着接过花,别在知夏头发上,却在低头时,有液体落在孩子肩上——不是泪,是血。
“妈!”
沈明川冲进来时,周美华已经晕倒在地,知夏手里的黄花沾了血,像朵被揉皱的晚霞。
我摸到她后颈的肿块,比上个月大了一倍,滚烫得吓人。
急救室的红灯亮起时,沈明川抱着不停啼哭的女儿,在走廊里来回踱步。
我望着他颤抖的肩膀,忽然想起他小时候写的作文:我的妈妈是超人,她会把哭闹的我举过头顶,会在停电的夜里给我讲故事,会把最好吃的鸡腿留给我。
“她为什么不早说?”
他忽然转身,眼里布满血丝,“如果我早点发现......别自责了。”
我按住他发抖的手,“还记得她注销抖音时写的签名吗?
‘重新开始’——她是想干干净净地离开,不想再拖累我们。”
凌晨三点,医生摘下口罩时,沈明川猛地站起来,怀里的知夏惊醒啼哭。
我接过女儿,听见医生说“肿瘤已经扩散,建议保守治疗”,看见沈明川的背瞬间垮下去,像被抽走了脊椎。
周美华醒来时,床头柜上摆着知夏的满月照。
她伸手想去摸,却被输液管扯住,我连忙帮她调整姿势,触到她手背嶙峋的骨头——这里曾是丰润的,抱过婴儿时期的沈明川,打过叛逆期的他,也掐过绝望中的我。
“别治了。”
她的声音沙哑,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清醒,“把钱留给知夏,让她学画画......好。”
我握住她的手,感受着她掌心的纹路,那是曾经翻看过无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