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上楼,看见她肩膀在晨光中微微发抖,像片被风吹皱的纸。
路过三楼时,她突然停住脚步,从包里掏出朵皱巴巴的小红花,别在朵朵头发上:“幼儿园老师说,表现好的小朋友有奖励。”
朵朵摸着花瓣笑起来,苏晴却别过脸去,目光落在楼梯间的消防栓上——昨晚她就是躲在那里哭,手里攥着被客户否定的策划案,像攥着块浸满冷水的海绵。
六变故藏在上午九点的邮件里。
我把修改后的策划案发送出去,附带了张手绘分镜:穿职业装的女性蹲在地上,和小女孩一起搭积木,背景是散落的文件和彩色蜡笔。
五分钟后,苏晴打来电话,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颤抖:“你怎么知道……”话没说完,她突然挂断电话。
我盯着电脑屏幕,看见她的在线状态从“忙碌”变成“离开”,又变成“请勿打扰”。
窗外传来社区大妈的闲聊声,王姨的嗓门格外清晰:“听说苏总监的位置要被新人顶了,现在的小姑娘啊,嘴甜会来事……”中午去送打印资料时,苏晴的房门虚掩着。
我听见里面有争吵声,是个男人的声音:“朵朵不能再跟着你了,你看看你过的什么日子?”
“至少我能给她提供更好的物质条件。”
苏晴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你呢?
每周只见一次,连她过敏不能吃芒果都不知道!”
“物质?”
男人冷笑,“你连家长会都没时间去,她同学都以为她没妈妈!”
我攥着文件夹的手突然收紧,纸角戳进掌心。
屋里传来摔东西的声音,接着是朵朵的哭声:“爸爸别吵了,妈妈明天就陪我去动物园!”
“明天?”
男人的声音里带着讥讽,“你妈妈明天要陪客户喝酒吧?”
我转身跑下楼,胸腔里像塞了团正在燃烧的纸。
路过二楼时,林晓雨正站在阳台上晾衣服,她丈夫的白衬衫在风里飘着,领口处有块新鲜的口红印,颜色和苏晴今天补的那支一模一样。
手机在这时震动,苏晴发来条消息:“下午三点陪我去见客户,穿正式点。”
我看着衣柜里唯一的深色衬衫,突然想起她病历本上的“无家属”,和策划案里那个被涂掉的“朵朵两岁生日”。
窗外的云压得很低,像她总也改不完的方案,而我们都在这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