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慕巧儿大成的现代都市小说《巨宋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天意在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成和尚早年是北方回龙寨的二把手,好酒爱财,一身外门功夫独步江湖,尤其以轻功和横练造诣为深!某次他出门作案,回来时却发现,兴盛一时的山寨已被当地官府会同驻军剿灭。武功尚在他之上的大寨主被边军的弩手射成刺猬,头颅被砍下来悬挂示众,昔日热闹的山寨被一把火烧成白地!这件事对他警醒颇深,明白了绿林好汉势力再大,终究难以正面同官府抗衡。从此以后,大成就从绿林豪强化身独行大盗,他劫杀了一个游方的僧人,冒充了他的度牒法号,以方外高僧大成禅师的形象行走世间。每新到一地,便以重金和武力秘密培养消息灵通的眼线和结交官府,待到寻觅到适合下手的目标,必然周密计划,暗中雷霆一击,得手后就潜逃他方,极少暴露身份!之前他大多辗转北方,近年来到徽州府,发现此地富庶...
《巨宋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大成和尚早年是北方回龙寨的二把手,好酒爱财,一身外门功夫独步江湖,尤其以轻功和横练造诣为深!
某次他出门作案,回来时却发现,兴盛一时的山寨已被当地官府会同驻军剿灭。
武功尚在他之上的大寨主被边军的弩手射成刺猬,头颅被砍下来悬挂示众,昔日热闹的山寨被一把火烧成白地!
这件事对他警醒颇深,明白了绿林好汉势力再大,终究难以正面同官府抗衡。
从此以后,大成就从绿林豪强化身独行大盗,他劫杀了一个游方的僧人,冒充了他的度牒法号,以方外高僧大成禅师的形象行走世间。
每新到一地,便以重金和武力秘密培养消息灵通的眼线和结交官府,待到寻觅到适合下手的目标,必然周密计划,暗中雷霆一击,得手后就潜逃他方,极少暴露身份!
之前他大多辗转北方,近年来到徽州府,发现此地富庶,繁华胜过北地,便有些舍不得离开,竟动了在此长驻的念头。
于是他精心谋划,先是掌控了山中葵花庵古刹,然后收买了徽州官库的吏丁,不但盗取了十万库银,更是炮制了“三步到徽州”的传奇故事,以神通大德的形象震慑官府,愚弄乡民。
计划虽然成功,十万库银数目太大,徽州府衙虽被蒙蔽,也不能全不追查,还是向上汇报,等待更高层指示。
最终结果出来前,大成也不敢大剌剌公然现身,便把赃银埋于山中,自己孤身潜伏。
人的贪心难有止境,大把的银子还埋着等自己去用,大成却闲不下来,遇到合适的行商巨贾,总是忍不住又想干上一票!
近日眼线来报,有一队富商,带了大宗财货去山中进香,从箱笼车辙判断,价值不在那十万官银之下,大成自然忍不住,暗暗缀了上来,本打算做了这一票,就此退隐上岸,从此以有道高僧的身份归隐山林!
眼见车队一路行到自己老巢附近,又兼山雨阻路,正是天赐良机。大成潜在殿角,正暗暗高兴,好巧不巧众人品评天下英雄,竟然正好谈起自己,那年轻郎君出言辱及自己,大成和尚大怒,用独门身法闪到廊外,一刀砍下车队头马的马头,现身恐吓,却想不到对方竟有官方身份,来头似乎极大!
大成和尚暗暗叹了一口气,他久历江湖,自知今日既已现了身,便无法再善了。唯一的办法,只有杀尽眼前的客商,管他们一行有什么了不得的身份,全数灭了口就是!
他行事果决,此时下了决心,商队一行在他眼中都已是死人,再无搭话的必要!
和尚把戒刀耍了一个刀花,一步步慢慢走上前来。
呼延庆还待分说两句,忽然眼前一花,那大成和尚本来离他还有十几步远,竟是一瞬间就欺到面前,当头一刀已经砍了下来,不由一惊,举刀斜撩抵挡。
斗不数合,呼延庆已是败像微露,他乃是军中战将,单打独斗武功本就不如大成,更兼所使的斩鸥刀法讲究身形灵动,进退趋转间以腰腿之力带动出刀,这时火堆边人丛密集,转动不便,那皇甫俊虽然不再惊叫,却像个木桩般呆立在他身后,此人身份不俗,要是自己闪开,大成和尚只怕一刀就能把他劈成两半,跟地上的马头一样!
大成和尚何等老辣,见此立刻刀法一变,戒刀如同大斧巨锤,一刀刀五丁开山般从上直直硬劈下来。
呼延庆无法,只能原地硬接,但大成刀势猛恶,接得几刀已是喉头微甜,手臂酸软。
两人双刀交击,又是一声大响,呼延庆双膝一弯,左肩已被大成和尚刀锋掠过,好在他内披棉甲,伤得不重!
马政在旁也觑出关节,伸手扯住皇甫俊和呼延庆身后另一个呆住的脚夫,往后远远退开到唐烈慕巧儿二人身旁。
呼延庆有了周转空间,虽然仍是不敌,总算喘过一口气来,他右刀抵挡,左手举高,急速做了几个手势,怒喝道:“都是死人吗?”
都怪大成和尚决断太快,片刻间两人就恶斗起来,其它扮作伴当的呼延庆手下本也是军中精锐,竟然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这时被骂醒,总算想起了平时禁军操练的章程。
军士们并不急着上前围攻帮助呼延庆,而是飞快扯开褡裢,两两一组,迅速给一半人披上了外罩的乌锤铁甲!
平海军虽是时人并不看重的水军,但其实登州平海军排名天下水军之首,所以编制特属于大宋禁军。而这里的十多人更是将主呼延庆亲卫,所以竟然半数持有乌锤重甲!
大宋军中盔甲形制跟汉唐一脉相承,这乌锤甲就是昔年盛唐赫赫有名的“十三铠”之一,因为甲片状若乌黑小锤而得名。不仅防护力极高,因为有裙甲和袍肚,在同类重甲中穿戴极为方便,有同伴帮助的话,披挂在身上扣上几个锁扣,腰间束带在袍肚上一系再打个结,顷刻便成,是中原王朝在盔甲工艺上的最高成就之一!
六个卫士穿上重甲,也不拿其它兵刃,人手一只重盾,排成两排挤向大成和尚。
大成和尚心中已是大骂不止,他打个劫而已,先是碰上一军指挥使,现在更是连甲士都上来了!
这几个军士,本来他最多十余招就可以杀个干净,但一旦着甲,再互相配合,他心里可就没有底了,毕竟半生江湖争斗都没有碰过这种阵仗!
有了甲士掩护,呼延庆向后退出战团,大口喘息,忽然当啷一声,连佩刀都掉到了地上,他俯身捡起,心中骇然,想不到大成和尚一介草莽,武功竟然如此之高,他一军主将,单打独斗竟然都不能多抵挡片刻便已力竭,可是在朝廷贵人前丢了个大脸!
却说六名甲士把大成和尚团团围住,管他什么精妙刀法,只是互相配合,用重盾把自己和同伴遮护得水泄不通,缓缓往中间挤去。
大成把一把戒刀舞得雪花也似,连连巨响斫在盾面上,却无法伤人,甲士们交替回气蓄力,全无破绽!
他心底渐沉,自知再过片刻不能溃围而出,甲士圈子缩小,他转动不得,要比刚才的呼延庆更惨,就如瓮中之鳖,任人鱼肉!
斗到分际,大成和尚忽然从僧袍中探出干瘦如鸡爪的左掌,一掌拍在一面铁盾上!
“哐”一声大响,铁盾猛地向下一荡,持盾的甲士踉跄后退,他身边的同伴连忙举盾,替他遮挡头胸。
大成乘机一跃而起,身形犹如鬼魅,双足在另一面铁盾上一点,凌空干拔近丈,在半空中翻了一个跟斗,头下脚上,又是一掌拍在甲士铁盾上,借力斜斜飘飞,落地时已脱出盾阵的包围!
这几下兔起鹄落,战阵上一旦被围上,便万难幸免的盾阵,被大成和尚轻松脱出,唐烈紧紧盯着他的身法,暗里不由也为他喝了声彩。
大成和尚自己却是气恼,右手一掷,戒刀插入大殿夯实的地面,哈哈笑道:
“好!好!好!
今日得见军中健儿,不虚此行!”
大成说罢双掌合十,口中低诵佛经。
众甲士见此一愣,近年平海军少历战事,指挥使呼延庆颇有进取之心,对军士操练抓得很严。但他乃将门之后,知道平时演习再是花团锦簇,也比不上真枪实刀见过血的经验,故而这次公差,没有带家族跟来的老兵,专门选了些近卫中没有实战经验的军士,以为历练!
果然众甲士平日战阵配合练得精熟,临敌反应却一言难尽,先是干看着主将跟大敌激斗,现在打到一半,敌人突然跳出战圈去念经,这般诡异之举,竟一时搞得甲士们不知该不该追上去,纷纷回头望向主将呼延庆。
大成和尚口中诵经声越来越疾,声音越来越大,他身形本来和呼延庆相仿,都是精干瘦高,这时却随着诵经声,全身肌肉隆起,变成一条壮汉!
他身上的僧袍本来略显空荡,这时却被挤满,其中渐渐传出骨节暴烈摩擦之声,如同鞭炮!
大成和尚纵横江湖,靠的就是轻功和横练两绝,这便是其中一绝:外门横练“三炮鞭”!
这门功夫共分七层,专门调动人身筋,骨,肉之力,练到绝顶,全身劲力合到一处,可御铁石,力能举鼎!
大成已练到第五层圆满,全身骨肉之力合一,行功时发出鞭炮之声,待到他能把自身筋之力也融汇进去,鞭炮声就会由明转暗,实是由外入内的绝技!
大成和尚一首经诵完,气势已经如同怒目罗汉,他大踏步上前,一掌便拍在一面铁盾上。
之前掌盾相击,其声甚巨,这一掌拍实,却无甚声响,但见盾面镶嵌的铁片四散崩飞!
那执盾的甲士呆了一呆,口鼻溢血,向下软倒!
呼延庆在后早已被手下的呆板气得七窍生烟,一耳光抽在身边副都头脸上,怒声喝到:
“都在等什么?等死吗?!
射声阵!第三变!”
卫士们如梦初醒,一个盾卫拉扯援护受伤同伴,其余四人排成人墙,盾牌用侧面的卡口互相卡住,连为一体!
后方另一半未着甲的卫士,取出弓箭,匆忙上弦。
三炮鞭全力一击颇耗内力,大成和尚也要略微回气才能发出第二击,但此时甲士的盾牌已连为一体,等于先前一人受力,现在是四人同担他的掌力。
他再出两掌,虽然打得盾阵摇摇晃晃,一时却破不了阵。
还待再出招,未组成盾阵的卫士们已经上好了弦,生着一张方脸的王副都头涨红着脸,高声指挥:“苍穹队!射声阵!专射!”
宋人认为天圆地方,老天是个半圆倒扣在地面上,呈穹庐状。而射手拉弓,扯满也接近圆形,类似苍穹,所以呼延庆的这支亲卫箭手自称为苍穹队。
此时军中弓箭手临敌战术,多分为轮射,专射,叠阵三种,各有不同。
菜鸟卫士们有人指挥,立时战力便能正常发挥。射手们分成几小组,每组两人。
一人张弓射向大成和尚,另一人弓却只拉个半满,节省臂力,等大成格挡闪躲时,再急速拉满弓补射。
这一下形式立刻逆转!
不时有箭只射向大成,威胁极大。
大宋军中弓箭手,按开弓臂力七斗,八斗,九斗分别分为三等,这些箭卫都是呼延庆精选的长臂力大之人,都是有九斗开弓之力的一等箭手,而宋制,九斗超过一百一十斤力量!
这样强劲的弓力,此刻双方又只有一二十步的距离,弓箭的威力正是最大之时!
大成和尚见势不妙,一把扯下袈裟,灌注真气,柔软的袈裟鼓荡起来。
和尚把袈裟舞得呼呼作响,箭矢一靠近,便被吹斜打落。
但是这般施为,极耗体力,势必不能持久。
盾卫们有了休整的机会,把大成和尚牢牢困在圈子中央,逼他硬接箭矢攒射,若是箭雨稍缓,和尚想要觑空子突围,立时就是合身带铁盾全力把他撞回去,和尚要分出大部分精力防箭,再无力击破盾阵。
呼延庆喘息回气已定,绕到殿门,堵住大成和尚逃走的路线。他身为将门之后,很年轻就做了平海军主将,一向心比天高,今日在一个江湖草莽的假和尚面前接连吃瘪,在两位大人物面前丢了脸,心里恨极,决心把大成和尚当场擒杀,绝不能让他逃走。
大成口中虎吼,左冲右突,却始终无法扭转局面,袈裟上被钉了好几支长箭,舞动运转渐渐不便。
他起初想的是速杀众人,不料军中搏杀之术和江湖打斗大有不同,明明对手武功都不高,一番着甲持弓结阵之后,现在殿中诸人都看出,和尚今日不要说破阵杀人,只怕连逃走都难!
皇甫俊瞧出便宜,也不再管淋了满头满身的马血,低声对马政说:
“马丈,我等此行九死一生,正缺得力人手。我观这秃驴虽出身不正,但武艺尚可,更兼江湖经验老道,若是收为手下,不无裨益,大夫之意若何?”
马政淡淡扫了他一眼,心里雪亮。
此行队伍虽不大,组成却复杂。
他这个正使是地方武官,护送的呼延庆及手下是禁军将兵,勉强算是一路人,他指挥起来还算顺畅。
皇甫俊是秘密副使,却是宫中内官的来路。
大成和尚还在斟酌,汪老汉却是得力,指挥脚夫麻利收缴了军士们的兵刃,把他们和另一半未从匪的脚夫一起赶到内圈蹲下,众匪们在外围执刀监视!
皇甫俊腿上中刀,火辣辣的痛。好悬没有哭出声来,整张脸涨得通红,七分愤怒,三分惧怕,威胁汪老汉道:
“你个脚夫老儿,居然敢从贼!
少爷是走马承受,乃是圣人教主道君太上皇帝亲封!
你等贼坯杀才!敢伤少爷,来日定要叫你等受那千刀百剐,凌迟之苦!”
汪老汉一路早看他不顺眼,这时抡起手臂就给他老大一个耳刮子:
“从贼?老汉儿清白了一辈子,为啥临到老了才来从贼?
道君皇帝!好一个教主道君皇帝!
你信道教?我也信啊!
我信道就是家里摆个神像画像,年节上香叩拜念经,我没碍着谁吧?
你信教就要了命了!
先置道官二十六等!道职八等!那也罢了,反正也不关咱野人小民的事!
可这天下乌泱泱的道职道官,都要大修道宫安置,这泼天的劳役,耗费多少小民膏血!
自古皇家乏嗣,都是觉得自己德行不修,洗心革面求上天垂怜。
偏偏到了咱们这位,就觉得是皇宫地势不好,要听个野道士的胡言,修个万岁山来保佑他多生儿子!
这万岁山又名艮岳,要跟那五岳媲美!
那五岳名山,都是天生地成,崇山峻岭绵延不绝,都是造化之功!
汴京城自古一马平川,现在要在这里叠石为山,跟五岳比高,这是人生父母养的能想出来的主意?
为了修这艮岳,要征发天下的奇石,大木,异花,珍兽!名为“花石纲”!
这些东西,要从天下四隅运到那汴梁城,是那道君皇帝自己来运?还是你这个什么走马禽兽来运?
还不是我们这等脚夫苦役,肩挑手扛,一步一步,和血裹汗,满足你等穷奢极欲的恶行!
与其冻饿而死于道边,不如从贼杀尽你等,与尔等同归!”
马政一行默然,当今徽宗皇帝人才飘逸,风流文华,望之如神仙中人,弊在周围诸国崇尚浮屠,徽宗不忿,独信道门,偏偏道门真正德行之士如云谷真人等轻易不出世,便有不少谄幸奉承的妖道蜂拥迎合圣意,大修万岁山和征发花石纲,确是大耗民力。
从贼诸脚夫,先前听到皇甫俊恐吓,还有些瑟缩不安,被汪老汉一激,想起自己这些年诸般苦处,大多也红了眼眶,不由齐声和道:
“杀尽你等,与尔同归!
杀尽你等,与尔同归!”
皇甫俊被抽了一个大嘴巴,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他从出京以来,哪里受过此等苦楚,心中怨毒已极,但受制于人,对方此刻又群情激愤,只能强自忍耐。
马政长叹一声:
“当今官家花石纲之举,确有铺张之嫌,但也是少数谗佞之辈,蛊惑君王的结果。
圣上的本性并不坏,朝政也大都沿袭祖制。
就算市井小民,谁不望血脉延绵不绝,难道圣上富有四海,反而竟不能作此想?”
马政说得诚恳,脚夫们激愤情绪略减,慕巧心软,见皇甫俊咬牙忍痛,不禁怒道:
“一帮贼人,何必把自己说得那么委屈!
皇帝老儿得罪了你们,那有本事找他去呀!抢别人的财货干什么?
我家的马又哪里碍着你等,好生生地要把它头砍下来?”
大成和尚自然看不上慕巧这种乡野女子,狞笑一声道:
“事到如今,再说甚么也都无用,刀在谁手里,谁就有理了!”
慕巧大怒,双手叉腰,忽然又看了一眼师兄和马政,娇笑道:
“是么?你觉得刀一定就在你手里?”
大成和汪老汉一惊,慕巧衣袖一甩,双脚点地,忽然离地飞起,衣袂飞扬,她本样貌寻常,这一刻却宛如仙女,在殿中飞舞!
只听得“咯,咯”几声,大殿窗户尽数被慕巧打开。
殿门之前已被大成和尚击碎,这时大殿就像只剩个屋顶,寒冷的山风立刻肆虐起来,从四面八方卷进殿中,大伙儿冷得直缩脖子。
大成凝眉四顾,殿外却并无伏兵,转头望向慕巧,神色凝重道:
“穿云迎客步!你是升真观何人?”
唐烈低叹一声,排众而出,与慕巧并列。
师兄妹伸手在自己面上一抹,手上已多了两顶人皮面具,露出真容,竟是俊男靓女,风神如玉,跟先前判若两人!
唐烈拱手施了一礼,肃容道:
“黄山升真观星字辈,踏星子唐烈,明星子慕巧,见过大成禅师!”
大成喃喃道:“黄山升真观近几代辈分,乃是凌云星朗贮壶天七个字,你二人如此年轻,竟是星字辈?!那云。。。。。。云......”
慕巧娇喝道:“云谷真人,正是家师!
大成,你流窜来我徽州府,妖言惑众,盗取官银,肆虐乡里,今日师尊派我等二人下山,拿你归案,还不束手就擒!”
大成微退半步,他虽名震江湖,但云谷真人天下第一的威名更是盖压武林,一时有点气沮。
汪老汉乃是他来徽州后秘密收服的第一个心腹,为他收服脚夫帮和历次作案出力甚巨,自知卷入甚深,早已脱不了干系,这时见势不妙,抽出一把收缴军士的腰刀,大喝道:
“唐小哥儿,慕姐儿,你二人今日还是不要多事!
这地上蹲着一大帮人,都有官身,你等非要咄咄逼人,等下混战起来,死伤必重!只怕就是尊师云谷仙人,在朝廷那边也要惹不少麻烦!
只要两位高抬贵手,我等只是求财,愿意把这些官人还于你等,从此不踏入徽州府一步!
两位救了这许多官人,到时候尊师,朝廷,哪边都交得了差!不知意下如何?”
唐烈一路上都是一副端谨后生的做派,这时面对大成和尚,依足江湖规矩,取下历练的师门面具,以真面真名示人,却如同新发之硎,锋锐之气勃发而出,完全变了一个人!
听得汪老汉开条件,他微笑着看过来......
“混战?死伤必重?”
唐烈扫视着大成和尚,汪老汉等人,忽然摇了摇头,向前两步,俯身抓起一面被扔掉的军士铁盾。
“正值新年,喊打喊杀未免也太煞风景。古有渐立击筑刺秦王,今日唐烈东施效颦,愿击盾博诸君一笑!”
不待旁人反应,唐烈左手执盾,右手已举起,修长的五指在空中弹动,姿势颇为古雅。
忽然间手指滑下,在铁盾面上连点,峥柊作响,竟如琴曲,旋律优美!
唐烈看向马政,颔首为礼,忽然开口作歌:
“长安少年游侠客,
夜上戍楼看太白。
陇头明月迥林关,
陇上行人夜吹笛......”
歌声清越,佐以嘈错铁盾声,简陋朴拙中别有几分古意盎然之美。
马政微笑回礼,他学识不凡,知道这是唐时王维的《陇头吟》。
这唐烈此时用来向他致意,前两句隐射先前几人怀念诗仙李太白轶事,“少年游侠”一句又暗喻殿中诸人品评江湖人士之举。
三四句陇头陇上的句子,自然是致敬他先前自爆家世,乃是狄道旧人出身。这少年年纪轻轻,却才学不凡,更难得的是思维敏捷,虽然是吟唱前人名句,但信口拈来,便颇为符合今日情景,属实难得!
那边厢唐烈却又转了调门,歌声由清越转为高亢雄壮,一股苍凉之气扑面袭来:
“关西老将不胜愁,
驻马听之双泪流。
身经大小百余战,
麾下偏裨万户侯......”
随着歌声,唐烈由手指拂弹丝滑转换成指掌拍击铁盾,之前铁盾发出的是清越金石声,逐渐转换为清厉,殿中诸人听着听着慢慢感觉刺耳,好几人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唐烈岔开双腿,昂首向天,歌声越发狂放,众人恍然只觉得洪钟大吕之声从唐烈处发出,震得耳中嗡嗡作响!
忽然间一声大响,先前大成和尚竭尽全力,也只能打得盾面上镶嵌的铁片飞溅,这时唐烈左手的铁盾,竟然应声被肉掌拍成两截!大成不由紧锁眉头,自忖这少年掌力怎的如此可怖可畏,果然不愧是云谷真人的高弟,今日里只怕要栽!
唐烈歌声不停,右手疾伸,一把抓住掉落的半片铁盾,双手互击,两半铁盾在他手中如同铜钟般巨响!
“苏武才为典属国,
节旌空尽海西头!”
最后两句唱完,两半铁盾无声无息合在一处,众人只觉得耳中嗡鸣,脑中眩晕。
过得几息,蹲着的官差军士平安无事,以汪太公为首的脚夫,却一个个站立不稳,手脚无力,兵刃纷纷丁零当啷掉到地上,人也软倒在地。
大成和尚大惊道:
“这......这......怎么回事?
你唐小郎君的内功再精纯,歌啸声再响亮,也绝不可能让场中一半人被震倒,另一半却毫发无损!
世上如何有此般诡异功法?”
唐烈温和一笑:
“的确没有这般神奇的功法,不过加上几口鹿头好酒,也许就有了......”
汪太公只觉得全身酸麻,手脚无力,勉强抬头四顾,果然倒下的都是刚才喝酒的脚夫。脚夫们大都好酒,加上鹿头酒名气在外,两葫芦酒又是一个个传着喝的,众脚夫都生怕少喝一口就是吃亏,轮到手上都是赶快来一大口,此刻全数被放翻在地,无一例外,而呼延庆和手下军士都没有喝酒,顿时局势逆转!
汪太公嘶声向马政问道:“这酒里掺了何物?当时大成禅师还未现身,为何你就提前拿药酒防备我等?”
马政淡淡道:
“我开始只是觉得奇怪,那白鹇如果是野生的,为何毫不怕人?吃点人喂的干粮倒也正常,但是跟着这许多人进殿来,跟着太公亦步亦趋,寸步不离,太公抚摸其肩颈项背,那畜生毫不怕生,眯着眼睛享受得紧,不管怎么看,都是和太公旧识,故雨情深啊!
可是太公明明是以脚夫为生,脚行也在山外镇子里,何故和这里的两只白鹇这么熟呢?看样子没少来这里,这里有什么好去处?不就是大成禅师发迹的葵花庵故地么?
单单如此我还只是猜测,也没有十足把握,不过烤火的时候跟唐公子聊了聊我的担心,他却说手上正好有点好东西,掺到酒里非常合适现在的局面。”
唐烈在众人的目光下低下了头,笑得像一只腼腆的小狐狸:
“黄山多珍草奇药,我喜欢收集一些研究,前段时间正好采到几株风雷会。”
大成和尚恨恨点头:
“九大奇草中的风雷会?
传说此物生于绝壁之上,罡风天雷汇聚之地,天生奇香!
此物单服佐酒都风味绝佳,但服后却不宜吹风或是巨声入耳,否则会脑中轰鸣四肢无力,非甜睡十二个时辰不解!
难怪......难怪那小妮子刚才要打开窗户,原来是要引山风入内,唐公子再用歌声一激,药性立时发作!”
慕巧高声道:
“不错,正是如此!这风雷会药性过后,对人体却全无损伤。我等名门正派,也不会用那下三滥的毒药!
事已至此,老和尚,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此时大成的脚夫帮手们都已软倒在地,另一半没有被收买的脚夫聚在老吴身边,显然是两不相帮。
而呼延庆和手下军汉都已脱困,恨恨地反制住作乱诸人,把大成孤零零一个人围住,局面已经分明。
大成和尚作案一直都能筹划周密后顺遂完成,纵横江湖这么多年,一直顺风顺水,想不到今天从现身起,一直被压在下风,心中恼怒,一字一句缓缓说道:
“好!好!好!
老衲行事不密,被算计也是该历此劫!
只是若尊师云谷真人亲至,老衲自然是束手就擒。
你俩不过是真人弟子而已,却真以为今日拿得住我吗?”
慕巧儿娇斥一声:“秃驴,叫你看看厉害!”
声音未息,已经一团乌云般卷了过去,大成挥刀便斩,两人战作一团。
之前呼延庆跟大成恶斗,旁观众人都能看得清他俩的招式,这时慕巧的身法灵动之极,却连她人影都看不清,只见得她身着灰衣,若一只灰色凤凰般围着大成和尚翻飞,偶尔凤凰喙啄爪撕,是她宝剑的锋芒,跟大成的戒刀叮叮当当碰个不停!
慕巧儿却心急,恨不得立时抓住大成和尚,回山让师父师伯们夸上几句,一把剑使得宛如雷霆密雨,四面八方攻向大成!
大成也真是老辣,只是调匀呼吸,只守不攻,慕巧儿全无压力,攻势更加肆意。
然而疾风不终日,暴雨不终朝,慕巧儿久攻不下,气势慢慢回落,换气回力也不如开始自然,大成和尚虽然先前已经打过一场,却不见疲累之态,反而越战越神完气足,竟然是在借着和慕巧儿的战斗调息恢复状态。
斗到分际,慕巧儿一招升真观的杀着“百鸟朝凤”,内力灌注剑身,剑尖颤动,幅度越来越大,变幻莫测,恍如无数禽鸟的尖喙啄向对手的上半身,然而这前半招却全是虚招,根据对手的不同闪躲防御,后半招有九种不同的变着突下杀手,是慕巧儿在门内比斗时爱用的绝招,常常逼得师兄弟应对失措而落败。
然而大成和尚却忽然就在此时爆发,蓄力已久的戒刀迅猛一撩,结结实实用刀背嗑在慕巧儿剑上。所谓一力降十会,势大力沉的一击,管你后面有多少精妙变着,都没法再接下去。说来简单,却是大成和尚眼光狠辣,经验丰富,才能看似轻松就一击撩准慕巧儿的宝剑。
慕巧儿脚步不稳,连人带剑往旁跌出两步。大成一声冷笑,腾身就逃。
要做贼,轻功可以说是最重要的一门功夫,不管是作案前偷偷踩点,追索目标的行踪,行动后的逃脱,都需要高明的轻功,大成和尚能横行江湖,一身移花接木李代桃僵的独门轻功,最善于移形换影声东击西,敌人明明看到他在此处,招式攻击到实处,才惊觉他的身体不知不觉早已换到彼处,正所谓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大成凭这一手多次在战斗和逃脱中建功。
慕巧儿还未恢复平衡,大成迈出第一步落地,已经无声无息落脚在七八步外,他脸上笑容未艾,第二步就要飘出殿外。
就在此时他的笑容一僵,手腕内关穴外关穴同时轻轻一麻,戒刀嘡啷一声掉向地面。
定下神来一看,面前是一张脸!
是唐烈,那个一路上都和和气气,很有礼貌的年轻人,此刻正恬淡地站在他面前,脸上同样笑容可掬,一只手亲热地搀着他的手腕,大拇指和中指无名指好像凑巧正搭着他的内外关穴,两人此刻的姿势如同街头偶遇的友人般亲密。
两人这时都笑意盈盈,大成和尚却已心胆俱裂,这年轻人唐烈上一刻还在十余步外,却倏忽间在他全力施展轻功的时候准确地飞掠而来截在他身前,抬手间就制住了他的要穴,更可怕的整个过程一丝风声也无,简直如同鬼魅,这样的武功,自己岂不是全无还手之力!
大成和尚心中震怖,脚下动作却快过心中思忖,全力一点地面,整个人犹如全无骨架,风筝般继续斜飘向殿门。
这一点一飘,发于有意无意之间,身在意前,可以说是大成一身移形换影轻功的最高发挥,然而大成的心,却在最低落的绝境,更往无底深渊坠去!
那唐烈竟然和他犹如比翼之鸟,和他一同飘起。
如果说大成此时像一只风筝,唐烈就像那无处不在的风,围绕,托举着他!
不管风筝飞得再高再急,都无法摆脱萦绕的微风,唐烈就如同和尚的连体反面,冰冷轻盈地随他飞掠。
大成此时风筝般的身法已是全无匠气的轻功绝学,尚且还需要点地发力。而如风般的唐烈,和大成和尚同起同落,明明距离近如最亲密的情侣,却完全感觉不到他的发力,似乎他已经真的化作轻风,无形无质,窈兮冥兮,这等神乎其神的轻功,素来自负的大成连梦里都未曾见识过。
唯一能证明唐烈并非鬼魅的证据,只有大成再次点地而起的刹那,唐烈的尾指如同调皮的情侣调笑,轻轻地在大成的掌心搔过,如此暧昧却全不见烟火气的举动,大成却只觉得手心劳宫穴一阵酸麻,触电般小臂酸软,手肘酸痛,等到落地,酸痛感已经一直蔓延到腋下,整只手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
两人如同一对情深意重的仙侣,衣袂飘飞同落于殿门,大成和尚却已心丧若死,自知此时在唐烈面前已经全无还手之力,眼见唐烈的右手手指又已经慢慢伸向他的胸口膻中大穴,不由大惊,此穴乃任脉之会,号称“气会膻中”,乃是人身一等一的重穴,被功法这么诡异的唐烈一点,还能有什么好!
电光石火间,大成和尚福至心灵,大叫一声:“唐少侠且慢,我认栽了!小僧任打任罚,甘愿驱使,少侠可怜我修行不易,莫下重手!”
唐烈微叹一声,小指轻轻在大成胸口一拂,大成只觉得胸腹烦恶,脑中晕眩,跌坐在地,全身提不起一丝气力。
这时局面已经明了,纵横江湖多年的大成禅师被一网成擒,自汪太公以下,从贼的一半脚夫喝了掺杂风雷会的鹿头药酒,被军士们牢牢缚住,大成和尚既已束手,当下也被照此办理,众军汉忌惮他武功高强,更是用上了牛筋绳,把他缚得甚紧。
马政开颜笑道:
“老夫眼拙,一路同行这么久,却没有看出两位小友竟是世外高人,惭愧惭愧啊哈哈!”
唐烈恭谨一揖:
“晚生和师妹奉师尊之命,调查大成禅师一案。此人久享大名,手段老辣且耳目灵通,晚生恐怕打草惊蛇,不得已出此下策,和师妹化装伪装成骡马行打探消息,却并非故意欺瞒马老,还望马老恕罪。”
马政连连摆手:
“言重了言重了!小友机智敏锐,出手功成,正是救了我等,这般客气做甚!
我等虽然同行一路,却还未正式见礼。
我乃朝廷武义大夫马政,这位是登州走马承受皇甫俊,这位是平海军指挥使呼延庆呼延大人,我等此行乃是官命在身,要不是小友出手,非但任务完不成,只怕还要陷于贼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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