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雍沈延年的其他类型小说《死对头在选妃宴上念我写的情诗四:谢雍沈延年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用户43467924”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1朝堂暗涌深秋的寒意,一日重过一日。铅灰色的云层沉沉地压在帝京城的上空,仿佛随时要压垮那些雕梁画栋的飞檐。一场秋雨刚过,湿冷的空气里弥漫着枯枝败叶腐败的气息,黏腻地贴在人的皮肤上,挥之不去。金銮殿上,早朝的气氛比这天气更加阴郁沉重。龙椅上,年轻的帝王面无表情地听着下方臣工的奏报,指尖在冰冷的龙椅扶手上无意识地敲击着,发出细微而规律的声响。左相谢雍肃立文官班首,面容沉凝,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前几日的风波从未发生,只是那紧抿的唇角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右相沈延年站在他对面,武将出身的威仪依旧,只是眉宇间笼罩着一层驱不散的阴云,偶尔扫过谢雍的眼神,锐利如刀。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硝烟。关于寿宴上那场闹剧的余波,早已在朝堂上下暗流汹涌。谢家一...
《死对头在选妃宴上念我写的情诗四:谢雍沈延年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1 朝堂暗涌深秋的寒意,一日重过一日。
铅灰色的云层沉沉地压在帝京城的上空,仿佛随时要压垮那些雕梁画栋的飞檐。
一场秋雨刚过,湿冷的空气里弥漫着枯枝败叶腐败的气息,黏腻地贴在人的皮肤上,挥之不去。
金銮殿上,早朝的气氛比这天气更加阴郁沉重。
龙椅上,年轻的帝王面无表情地听着下方臣工的奏报,指尖在冰冷的龙椅扶手上无意识地敲击着,发出细微而规律的声响。
左相谢雍肃立文官班首,面容沉凝,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前几日的风波从未发生,只是那紧抿的唇角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右相沈延年站在他对面,武将出身的威仪依旧,只是眉宇间笼罩着一层驱不散的阴云,偶尔扫过谢雍的眼神,锐利如刀。
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硝烟。
关于寿宴上那场闹剧的余波,早已在朝堂上下暗流汹涌。
谢家一派的御史,前日已上本弹劾沈家教女无方,闺阁失仪,污损朝堂体统。
沈家一系的武将,则摩拳擦掌,只待今日便要反击谢砚御前失仪、羞辱贵女之罪。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当口——“启禀陛下,”一个略显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死水般的沉寂。
是都察院左都御史陈嵩,一个素来以刚直闻名的老臣,此刻他手持玉笏,躬身出列,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臣有本奏!
事关社稷根本,刻不容缓!”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这位老御史身上。
皇帝敲击扶手的手指微微一顿:“讲。”
“臣弹劾两淮巡盐御史林远!”
陈嵩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沉痛的愤怒,“其贪墨成性,勾结盐枭,私贩官盐,克扣盐引,致使两淮盐税连年锐减,盐价飞涨,民怨沸腾!
更有甚者,其胆大包天,竟敢以次充好,将大量掺了泥沙的劣盐混入官盐仓廪!
此等行径,动摇国本,祸国殃民!
证据确凿,请陛下明察,严惩不贷!”
他双手高高举起一份厚厚的奏书。
“哗——!”
陈嵩的话如同在滚油中泼入一瓢冷水,整个金銮殿瞬间炸开了锅!
方才还暗流涌动的左右相之争,瞬间被这石破天惊的弹劾压了下去!
两淮盐税!
国之命脉!
巡盐御史贪腐,私贩官盐,克扣盐引,已是重罪!
竟然还
敢以泥沙劣盐充数?!
这简直是掘朝廷的根基!
动摇的是整个天下的稳定!
“竟有此事?!”
“泥沙充盐?
丧心病狂!”
“盐税乃朝廷命脉,此贼当诛九族!”
“陛下!
此事必须彻查!”
群情激愤,议论声、请命声此起彼伏。
连左相谢雍和右相沈延年都变了脸色,凝重地看向御座。
皇帝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那双总是带着一丝玩味和疲惫的眼眸里,此刻只剩下冰冷的怒意。
他缓缓坐直了身体,一股无形的帝王威压瞬间笼罩了整个大殿,嘈杂声立时平息。
“奏疏呈上。”
皇帝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
大太监王德全小跑着下去,接过陈嵩手中的奏疏,恭敬地捧到御前。
皇帝展开奏疏,目光快速扫过。
随着阅读的深入,他脸上的寒意越来越重,捏着奏书边缘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泛白。
大殿内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雷霆之怒的降临。
终于,皇帝“啪”地一声合上了奏疏。
那声音在死寂的大殿里显得格外刺耳。
“好一个林远!
好一个两淮巡盐御史!”
皇帝的声音如同淬了寒冰,目光缓缓扫过下方噤若寒蝉的群臣,“食君之禄,掘君之基!
此等蠹虫,若不严惩,何以正朝纲?
何以平民愤?!”
“陛下圣明!”
群臣齐齐躬身。
“此案,必须彻查!”
皇帝的声音斩钉截铁,“人证物证,务必确凿!
涉案人等,无论官职大小,一律严惩不贷!”
他顿了顿,目光在殿中逡巡,最终,落在了文官班列靠后的一个位置。
“谢砚。”
这个名字被皇帝清晰地念出,如同一道无声的惊雷,瞬间让整个大殿的气氛再次变得微妙起来。
刚刚还因盐案而激愤的群臣,此刻目光复杂地投向那个从队列末尾出列的身影。
谢砚穿着一身半旧的青色官袍,颜色洗得有些发白,衬得他脸色愈发苍白。
他低垂着头,快步走到御阶之下,撩袍跪下,姿态恭谨,声音平稳无波:“臣在。”
他跪在那里,身形挺拔,却透着一股从骨子里渗出来的沉寂。
仿佛前几日那个在寿宴上赤红着眼、当众拉扯贵女的左相独子,只是一个幻影。
只有细心的人才能发现,他低垂的眼睫下,那片阴影比往日更深沉,紧抿的唇线也绷得如同拉
满的弓弦。
“你闭门思过已有数日,”皇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目光却带着审视,“《礼记》抄得如何?
静思己过,可有心得?”
“回陛下,臣已抄录过半,每日三省己身,深悔当日鲁莽失仪,惊扰圣驾与太后凤仪,罪该万死。”
谢砚的回答滴水不漏,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悔悟和恭顺。
皇帝看着他,沉默了片刻。
那沉默带着巨大的压力,仿佛在掂量着什么。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皇帝终于再次开口,语气似乎缓和了些许,“闭门思过,终究是闭门造车。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两淮盐案,干系重大,需一明察秋毫、不畏权贵之人前往查实。
你……”皇帝的目光在谢砚身上停留片刻,又缓缓移开,扫过殿中其他几位素有清名的官员,似乎在权衡。
就在众人以为皇帝要另选贤能时,一个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声音,从皇帝身侧的凤座上传来。
“皇帝。”
是太后。
她今日并未着凤冠霞帔,只穿了一身绛紫色常服,发髻间簪着几支素雅的珠钗,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倦意,仿佛只是来旁听。
然而她一开口,整个大殿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
“谢砚这孩子,年轻气盛,犯了错,是该罚。”
太后的声音如同暖玉,不疾不徐,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不过,他到底是左相悉心教导出来的,才学见识,朝中同辈也是佼佼者。
闭门思过这些日子,想必也磨砺了些心性。”
她的目光落在跪着的谢砚身上,带着一种长辈般的审视,又似乎洞悉了他平静外表下的一切。
然后,她缓缓转向皇帝,语气带着一丝商量的意味,却又无比笃定:“哀家看,这趟差事,不如就让他去历练历练?
年轻人嘛,总要给个机会,将功折罪。
再者,”她话锋微转,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下方垂首肃立的沈延年,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难以捉摸的深意,“谢家世代忠良,对朝廷盐务也多有熟稔。
派他去,也算……子承父志?”
“子承父志”四个字,轻飘飘的,却像带着千钧之力,重重砸在谢雍的心上!
他猛地抬眼看向太后,眼神深处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怒!
这哪里是历练?
这分明是将谢家架在火上烤!
盐案深不见底
,牵涉利益盘根错节,派谢砚去查,查深了,得罪的是整个盐务系统背后的庞大势力,查浅了,便是包庇纵容,更是死罪!
太后这是要借刀杀人!
是要用他儿子的命,来敲打谢家!
<谢雍藏在宽大朝服袖中的手,瞬间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皇帝似乎沉吟了一下,目光在太后平静无波的脸上停留一瞬,随即转向谢砚:“母后所言有理。
谢砚,两淮盐案,朕命你为钦差副使,三日内启程,前往扬州彻查!
务必查清林远贪墨、私贩官盐、以次充好等所有罪证,将一干人犯绳之以法!
你可能胜任?”
谢砚的头垂得更低,额头几乎触碰到冰凉的金砖。
他能感觉到父亲投来的、几乎要将他灼穿的目光,也能感觉到满殿朝臣复杂的视线——有同情,有嘲讽,有担忧,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这哪里是机会?
分明是催命符!
然而,他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臣……”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腥甜和心头翻涌的冰冷恨意,声音平稳无波,却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谢陛下、太后隆恩!
臣定当竭尽全力,查明真相,不负圣望!”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沉重的血腥气。
“好。”
皇帝颔首,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满意,随即目光再次扫视大殿。
就在众人以为盐案钦差已定时,太后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投石入水,激起新的涟漪。
“皇帝,盐案牵涉极广,恐非一人之力可周全。”
太后微微侧首,看向皇帝,语气温和,“谢砚年轻,虽有才学,但终究缺些历练和……狠劲。
哀家倒想起一个人来,心思缜密,行事果决,更难得的是……”她的目光,如同无形的丝线,精准地、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深意,落在了文官队列中一个清冷孤绝的身影上。
“右相家的沈知微,沈姑娘。”
轰——!
这个名字的出现,比方才点谢砚为钦差副使更让满殿哗然!
沈知微?!
那个几日前在太后寿宴上当众念情诗、引发轩然大波、名节尽毁的沈家嫡女?!
让她参与查案?
还是查如此重大的盐案?!
太后这是……唱的哪一出?
无数道震惊、错愕、难以置信的目光齐刷刷地射向沈知微。
她站在父亲沈延年身后不远
的位置,穿着一身素雅的月白色宫装,低眉垂目,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然而,当太后点到她名字的瞬间,她纤长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垂在身侧的手指也微微蜷缩起来。
沈延年猛地转头看向女儿,虎目圆睁,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震惊和焦急!
他刚要开口阻拦——太后却已继续说了下去,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定夺:“前几日宫宴,哀家观此女临危不乱,言辞犀利,心思更是……玲珑剔透。
盐案水深,非寻常闺阁女子所能想象,但哀家以为,沈姑娘,或许能见人所未见,察人所未察。
再者,”她的目光在沈延年铁青的脸上和沈知微苍白的脸上掠过,唇角勾起一丝极淡、却令人心头发寒的笑意,“沈相忠君体国,为朝廷分忧,责无旁贷。
让沈姑娘随行历练,也算……替父分忧,为朝廷效力了。
皇帝以为如何?”
替父分忧!
为朝廷效力!
这顶大帽子扣下来,沈延年所有想要阻拦的话,都被死死堵在了喉咙里!
他脸色涨红,胸膛剧烈起伏,却只能死死攥紧拳头,指甲几乎要刺破掌心!
太后这是要做什么?!
是要将他女儿也一并拖入那深不见底的旋涡吗?!
是要用他女儿来制衡谢砚?
还是要……一网打尽?!
皇帝的目光在太后脸上停留片刻,又看向下方沉默不语的沈知微,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深沉的思量。
最终,他缓缓开口:“母后慧眼。
沈知微。”
沈知微的心脏在太后点她名时便已沉到了谷底。
此刻听到皇帝召唤,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从父亲身后走出,步履平稳地来到谢砚身侧稍后的位置,缓缓跪下。
她的姿态无可挑剔,低垂的眼睫遮住了所有情绪。
“臣女在。”
“朕命你为钦差副使随行参赞,协助谢砚查办两淮盐案。
你心思机敏,当尽心竭力,助朝廷理清积弊,莫负太后期许。”
皇帝的声音带着帝王特有的威严。
沈知微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带来尖锐的痛感。
她清晰地感觉到旁边谢砚身上散发出的、几乎凝成实质的冰冷气息,如同万年寒冰,冻得她血液都要凝固。
她甚至能想象出他此刻低垂的脸上,会是怎样一副恨之入骨的表情。
“臣女……”她艰
难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清晰,“领旨。
定当……竭尽所能。”
最后四个字,她说得异常缓慢,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好。”
皇帝似乎满意了,挥了挥手,“盐案紧急,不容拖延。
谢砚,沈知微,你二人即刻前往御书房,朕另有要务嘱托。
退朝!”
“退朝——!”
王德全尖利的嗓音响起。
山呼万岁声中,群臣心思各异地缓缓退散。
金銮殿上,只剩下跪着的谢砚和沈知微,以及上方御座旁,太后那道看似温和、实则深不可测的目光。
沈知微缓缓站起身,宽大的衣袖垂落,遮住了她紧握成拳、微微颤抖的手。
她甚至不敢看旁边谢砚一眼,只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带着刻骨恨意的视线,如同实质的冰锥,牢牢钉在她的侧脸上,几乎要将她的肌肤刺穿。
她挺直脊背,跟着引路的太监,一步一步走向那象征着皇权核心的御书房。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烧红的炭火上,又像是踏在万丈深渊的边缘。
前方等待她的,是深不见底的盐案旋涡,是虎视眈眈的各方势力,更是身边这个……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的“搭档”。
2 盐案惊雷* * *御书房内,熏着上好的龙涎香,气味沉凝厚重,却驱不散空气中无形的肃杀。
皇帝坐在宽大的紫檀木书案后,正低头批阅奏章,朱笔在折子上留下醒目的批示。
太后则坐在一旁的紫檀木圈椅上,手里捧着一盏温热的参茶,姿态闲适,仿佛方才在朝堂上的惊心动魄从未发生。
谢砚和沈知微垂首肃立在下方,两人之间隔着一步的距离,却仿佛隔着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
空气粘稠得几乎无法流动。
“两淮盐税,关乎国本。”
皇帝放下朱笔,抬起头,目光锐利地扫过下方两人,“林远一案,只是冰山一角。
朕要的,不是一颗人头,而是整个盐务系统积弊的根除!
是官盐畅通,盐价平抑,税银归仓!
是还两淮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带着帝王的决心和压力。
“此去扬州,凶险万分。”
皇帝的目光在谢砚苍白却紧绷的脸上停留片刻,又落在沈知微低垂的、看不清神色的侧脸上,“盐枭凶悍,利益盘根错节,地方官吏多有勾连。
明
枪易躲,暗箭难防。
你二人需同心协力,互为倚仗。”
“同心协力?
互为倚仗?”
沈知微心中无声地冷笑,指尖的刺痛更加尖锐。
她几乎能感觉到旁边谢砚身上散发出的、更深的寒意。
这八个字,此刻听来是何等的讽刺!
“朕会赐你二人金牌令箭,遇紧急情况,可调动地方府兵,先斩后奏!”
皇帝的声音陡然转厉,“但记住!
朕要的是证据!
是铁证如山!
是经得起推敲的真相!
切莫操之过急,打草惊蛇,更不可……滥用权柄,公报私仇!”
最后四个字,他刻意加重了语气,目光如同实质的利剑,扫过谢砚和沈知微。
两人心头俱是一凛,齐齐躬身:“臣(臣女)谨记!”
“好了,具体细节,王德全会交代你们。”
皇帝似乎有些疲惫,挥了挥手。
“皇帝日理万机,哀家也乏了。”
太后放下茶盏,缓缓起身,声音带着一丝慵懒。
她的目光,却如同最精准的探针,缓缓扫过谢砚和沈知微,最终停留在沈知微身上。
“沈家丫头,”太后的声音温和依旧,甚至带着一丝长辈般的关切,然而那双历经沧桑的凤眸里,却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暗,“哀家知道你是个聪明孩子。
心思玲珑,手腕……也不差。”
她意有所指地顿了顿,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掠过沈知微掩在袖中的手腕(那里,被玉扳指硌出的淤痕尚未完全消退)。
沈知微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
“盐案水深,浊浪滔天。
哀家信你能看清方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太后的声音如同羽毛拂过,却带着千斤重压,“记住,你代表的是朝廷,是陛下,更是你沈家的……满门荣辱。”
她微微倾身,靠近沈知微,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般低语:“替哀家……好好看着。
把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清楚。
回来,一五一十地,告诉哀家。”
沈知微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瞬间冻结了她的四肢百骸!
太后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她不仅是钦差,更是太后安插在盐案中的眼睛!
是监视谢砚、更是监视整个盐案调查过程的眼线!
她要看的,不仅是林远的罪证,更是盐务背后所有盘根错节的势力,以及……谢砚在
其中的一举一动!
“是……”沈知微的喉咙干涩得如同火烧,艰难地挤出这个字,声音低若蚊呐。
太后满意地直起身,脸上重新挂上雍容的笑意:“哀家乏了,先回宫歇息。
皇帝,你也莫要太过操劳。”
说罢,在宫女的搀扶下,仪态万千地离开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只剩下皇帝、谢砚、沈知微和王德全。
气氛更加压抑。
皇帝似乎没有再多说的意思,只对王德全吩咐道:“带他二人去领旨意和金牌。
三日后,启程。”
“遵旨。”
王德全躬身领命,转向谢砚和沈知微,“谢大人,沈姑娘,请随老奴来。”
两人沉默地跟在王德全身后,走出了御书房沉重的大门。
外面,秋日的天光带着惨淡的白,照在空旷的汉白玉宫道上。
冰冷的秋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发出簌簌的声响。
王德全在前面引路,絮絮叨叨地交代着一些钦差出行的仪制、随行人员安排、以及如何联络地方暗线等琐碎事宜。
谢砚和沈知微一前一后地走着,中间隔着几步的距离,却像是隔着一片无法逾越的冰川。
两人都沉默着,谁也没有看对方一眼。
宫道漫长而空旷。
只有脚步声在冰冷的石板上回荡,单调而沉重。
沈知微低垂着眼,看着自己月白色裙裾下摆随着步伐微微晃动。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前方那道玄青色身影散发出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气息。
那气息里,裹挟着毫不掩饰的恨意和厌恶。
手腕上那圈早已转淡的淤痕,此刻仿佛又隐隐作痛起来。
她知道,从此刻起,他们便被强行捆绑在了一起,走向那未知的、遍布杀机的扬州。
她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而他,是她必须监视、甚至可能是要亲手推向深渊的目标。
王德全的声音还在絮叨着,关于驿站的安排,关于护卫的配置……沈知微的思绪却飘远了。
她想起父亲沈延年退朝时看向她那复杂无比的眼神——震惊、担忧、愤怒,还有一丝无能为力的痛楚。
想起太后那如同毒蛇般冰冷粘腻的低语。
想起皇帝那充满警告的目光……以及,身边这个,恨她入骨的男人。
就在她心神恍惚之际——前方引路的王德全似乎被一个小太监叫住,低声询问着什么,脚步慢了下来。
沈知微下意识
地也跟着放缓了脚步,心神不宁。
而走在她斜前方一步之遥的谢砚,却似乎并未察觉引路太监的停顿,依旧维持着原本的步伐节奏,径直向前。
一步,两步。
两人的距离,在沈知微无意识地放缓脚步和谢砚未曾停顿的前行中,被迅速拉近。
当沈知微猛然回神,意识到不对时,已经晚了。
她的肩膀,猝不及防地撞上了谢砚的后背!
那触感坚硬而冰冷,带着他身上独有的、如同松雪般凛冽的气息,瞬间穿透了她单薄的衣衫!
“唔!”
沈知微低呼一声,被撞得向后踉跄了半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谢砚的脚步也猛地顿住!
他霍然转身!
动作快得带起一阵冷风!
那双沉寂如古井的凤眸,此刻如同被投入了烧红的烙铁,瞬间燃起了滔天的怒火和毫不掩饰的、冰冷的嫌恶!
他的目光如同两把淬了剧毒的冰刃,狠狠地钉在沈知微因惊愕而微微抬起的脸上!
“沈小姐,”谢砚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砂砾摩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裹挟着刺骨的寒意和毫不掩饰的嘲讽,“走路不看路,还是……故、技、重、施?”
最后四个字,他说得极慢,极重,带着一种刻骨的羞辱意味,清晰地指向几日前大殿上那场所谓的“纠缠”!
宫道空旷,寒风凛冽。
他那毫不掩饰的憎恶和冰冷的质问,如同无形的耳光,狠狠扇在沈知微的脸上!
沈知微的脸色瞬间褪尽血色,变得比身上的月白衣裙还要苍白。
她看着谢砚那双燃烧着恨火的眼眸,看着他脸上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厌恶,一股巨大的、冰冷的屈辱感瞬间淹没了她!
比父亲的耳光,比太后的威胁,更让她难以承受!
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这只是无心之失。
然而,对上他那双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的眼睛,所有的话语都堵在了喉咙里,只剩下冰冷的窒息感。
解释?
他会信吗?
在他眼里,她沈知微,无论做什么,都带着算计和利用!
她挺直了脊背,迎着他冰冷刺骨的目光,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用尽全身力气才维持住表面的平静,只是那微微颤抖的唇瓣泄露了她内心的惊涛骇浪。
“谢大人,”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是冰珠砸落
,“多虑了。
臣女……只是无心之失。”
她微微垂下眼帘,避开了他那几乎要将她焚烧殆尽的目光,侧身,想要绕过他继续前行。
然而,就在她侧身的瞬间——谢砚却猛地向前逼近了一步!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到咫尺!
他身上那股凛冽的、带着恨意的气息,如同无形的牢笼,瞬间将她笼罩!
沈知微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那翻涌的、如同暴风雨来临前海面般的墨色旋涡!
那旋涡深处,是毫不掩饰的警告和冰冷的杀意!
“无心之失?”
谢砚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刀,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清晰地送入沈知微耳中,“沈知微,收起你那些把戏!
扬州之行,你最好安分守己!
若敢再耍花样,阻碍查案,或者……”他的声音顿了顿,目光如同冰冷的蛇信,在她苍白的脸上游移,最终落在她那双强自镇定的眼眸上,一字一句,如同宣判:“我保证,你会后悔踏上这条船!”
话音落下,他不再看她一眼,猛地转身,拂袖而去!
玄青色的官袍下摆在空中划出一道冰冷决绝的弧线,大步流星地朝着前方等候的王德全走去,再未回头。
只留下沈知微一人,僵立在空旷冰冷的宫道上。
秋风卷着枯叶,打着旋儿从她脚边掠过,带起一阵透骨的寒意。
她看着谢砚决绝远去的背影,看着他融入前方宫墙的阴影里,仿佛从未存在过。
肩膀上被撞到的地方,隐隐作痛。
心口,却像是被那冰冷的警告和毫不掩饰的憎恶,狠狠捅穿了一个洞。
寒风呼啸着灌入,带来一片冰冷刺骨的荒芜。
3 不死不休她缓缓抬起手,指尖冰凉,轻轻抚过被撞到的肩膀。
前路,果然只有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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