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的动作猛地顿住!
扯着我头发的手,力道都松了几分。
他死死地盯着我,像是第一次认识我这个人。
“大礼?”
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荒谬。
“燕承兵临城下,西境危如累卵!
这叫大礼?!”
“没错!”
我喘着粗气,脖子上的疼痛让我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
“陛下以为……燕承为何能如此精准地……突袭云襄?”
“因为是我!
是我告诉他……西线粮道空虚!
是我告诉他……陛下精锐已西移!”
“是我引他……倾巢而出!
把他和他的五万精锐……牢牢钉死在云襄城下!”
萧彻的瞳孔,骤然收缩!
像听到了天方夜谭。
“你……引他出来?”
“对!”
我挣扎着,想摆脱他钳制的手,却徒劳无功。
只能仰着头,用尽力气嘶喊:“燕承此人……刚愎多疑!
若不强饵……他岂会轻易离开……易守难攻的燕北老巢?!”
“陛下!
此刻……他的主力……尽在云襄!”
“后方……必然空虚!”
“燕国国都……就在眼前!”
我的声音因为激动和缺氧而尖锐。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萧彻的脑海。
御书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我粗重的喘息声。
萧彻掐着我脖子的手,彻底松开了。
他缓缓站起身。
像一尊凝固的石像。
背对着我。
烛光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投在巨大的西境舆图上。
笼罩着那片标注着“云襄城”的、正被战火蹂躏的区域。
也笼罩着更北方,那片代表燕国腹地的、此刻显得异常“空虚”的广阔疆域。
时间,仿佛停滞了。
我瘫在地上,捂着疼痛的脖子,剧烈地咳嗽。
等待着审判。
或者……转机。
不知过了多久。
也许只是一瞬。
也许是一个世纪。
萧彻慢慢地转过了身。
他脸上的暴怒和杀意,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复杂。
震惊、审视、算计、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激赏?
他走到书案后,坐下。
拿起一支朱笔。
却悬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
目光,再次投向那幅巨大的舆图。
西境云襄,战火滔天。
北境之外,魏国虎视眈眈。
燕国腹地……空虚。
他闭上了眼睛。
像是在进行一场惊天的豪赌。
筹码,是整个新朝的国运。
和我这个“亡国妖妃”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