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从柳如烟身上移开,落在了苏晚身上。
那目光里没有半分怜惜,只有一丝被打扰的不耐,像是看到了一只误入华堂的脏污野猫。
他端着药碗的手随意地朝苏晚的方向一指,语气轻飘飘的,如同在吩咐一件无关紧要的杂物:“苏晚,过来,替侧妃试试这药。”
那命令如同冰锥,瞬间刺穿了苏晚最后一点摇摇欲坠的支撑。
她猛地抬起头,撞进沈砚之那双深不见底、毫无波澜的眼眸里。
那里面映着她此刻狼狈不堪的影子,却没有丝毫属于人的温度。
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每一次喘息都拉扯着胸腔深处撕裂般的疼。
她看着那碗药,深褐色的汁液在暖阁明亮的烛光下泛着不祥的幽光,热气袅袅升腾,扭曲了沈砚之那张俊美却冷酷的脸。
“王…王爷……” 她破碎的声音在喉间打转,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妾身…身子本就……” 她想说,她这残破的身子,咳血不止,根本经不起任何虎狼之药的折腾了。
“嗯?”
沈砚之的眉头不耐烦地拧起,声音陡然沉了下去,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瞬间冻结了暖阁里所有的暖意,“本王的话,你是听不见,还是……不想听?”
那尾音拖长,危险的气息无声弥漫开。
柳如烟依偎在沈砚之怀里,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声音柔得像水,带着恰到好处的天真:“砚之哥哥,别凶姐姐嘛。
姐姐身子弱,也是可怜。”
她说着可怜,那双水盈盈的眸子里却飞快地掠过一丝快意,如同毒蛇吐信。
她看向苏晚,嘴角弯起一个极其隐秘、带着残忍玩味的弧度,无声地做了个口型:“贱人。”
那无声的羞辱和沈砚之冰冷的命令交织在一起,彻底碾碎了苏晚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
她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四肢百骸的力气都被抽空了,连跪着的姿势都难以维持。
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更浓重的铁锈味。
挣扎?
反抗?
在这座以沈砚之的意志为天的王府里,她的挣扎从来都只是徒劳的笑话,只会换来更深的羞辱和践踏。
苏晚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那双曾经明亮如江南春水的眸子里只剩下死水般的沉寂。
她慢慢地、极其艰难地用手撑着冰冷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