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理被他自己亲手、用最残酷的方式打碎了。
“骗子…”嘶哑的声音破碎地逸出唇齿。
沈星燎盯着便签上那疲惫的字迹,盯着卡片上冰冷的“孤星”,盯着那份代表着天文数字财富却冰冷如铁的遗嘱确认书……巨大的荒谬感和灭顶的悲伤如同冰水混合着岩浆,瞬间将她彻底淹没。
他给了她一切。
财富、梦想的通行证、最深情的告白、最深沉的守护……唯独拿走了他自己。
那个承诺永远做她地平线的男人,亲手将自己从她的世界里彻底抹去。
沈星燎的身体剧烈地晃了晃,眼前阵阵发黑,耳边是尖锐的蜂鸣。
她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软软地向前倒去,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的玻璃茶几边缘!
“嫂子!”
宋屿的惊呼声带着撕裂般的惊恐,他终于冲了过来。
剧痛从额头传来,温热的液体顺着眉骨滑下,模糊了视线。
沈星燎却感觉不到疼。
她只是蜷缩在地板上,像一只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的猫,怀里紧紧抱着那张染上她血迹的黄色便签纸,和那张镶嵌着“孤星之泪”的星空邀请卡。
眼泪和鲜血混在一起,滴落在午夜蓝的卡片上,晕开了那行烫金的“致我唯一的星辰”。
“烬野…”她蜷着,额头抵着冰冷的玻璃,血泪交织,意识在剧痛和绝望的漩涡中沉浮。
宋屿焦急的脸在她模糊的视野里晃动,那相似的轮廓在血色中扭曲,一会儿是焦急的宋屿,一会儿又幻化成宋烬野带着宠溺笑意的脸……地狱般的折磨。
宋屿手忙脚乱地想扶她起来,想查看她额头的伤口:“嫂子!
你流血了!
别动!
我叫救护车!”
“别碰我!”
沈星燎猛地一缩,像一只被踩到尾巴、浑身炸毛的猫,声音嘶哑却尖锐得刺耳。
她把自己更深地蜷缩起来,用单薄的脊背对着宋屿,抗拒着那张酷似他的脸带来的、更深层次的凌迟。
“走开!
你走开!”
宋屿的手僵在半空,看着她剧烈颤抖的、抗拒的背影,眼底的痛色和无力感几乎要溢出来。
他只能僵在原地,看着她额头上的血慢慢顺着脸颊滑落,混着泪水滴在地板上,看着她无声地流泪,看着她的肩膀在死寂的空气中细微地、绝望地耸动。
时间在空旷冰冷的豪宅里仿佛凝固了。
窗外,墨汁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