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弯下腰,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腿弯,稍一用力,将她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
她很轻,轻得让我心头莫名一沉。
“啊!”
她终于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手下意识地攥紧了我胸前的衬衫衣料。
她被迫抬起头,终于避无可避地对上了我的视线。
但我没有松手,也没有解释。
只是抱着她,转身,朝着演播厅的出口走去。
“顾琛……”她终于找回了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一丝颤抖,“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她的挣扎很微弱,更像是无意识的抗拒。
“闭嘴。”
我打断她,语气不容置喙。
腰伤……这个念头再次盘旋。
她的挣扎牵扯到了痛处,眉头拧得更紧,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我抱着她,目不斜视地穿过死寂的人群。
那些曾经嘲弄她的面孔,此刻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和敬畏。
他们看着曾经被他们肆意践踏的女人,此刻被我如同易碎的珍宝般抱在怀里,披着我的外套,宣告着不容置疑的所有权。
这种无声的宣告,比任何言语的羞辱都更具毁灭性。
我看到陆骁彻底瘫软在椅子上,眼神空洞。
谢屿死死咬着牙,腮帮绷紧,却连与我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走到门口,秦风已经提前拉开了厚重的门。
门外,我专属的座驾已经无声地滑到近前。
在迈出那扇象征着屈辱与审判之地的门之前,我脚步微顿。
没有回头,冰冷的声音却清晰地传回演播厅,如同最后的审判锤落下:“记住,动我顾琛的人,代价,你们付不起。”
怀里的闻歌身体猛地一颤,攥着我衣襟的手指收紧,指甲几乎要嵌进布料里。
她没有再挣扎,只是将脸更深地埋进了我的胸膛,肩膀细微地抖动起来。
无声的泪水,瞬间浸湿了我胸前的衬衫,带来一片滚烫的湿意。
那热度,灼得我心口一窒。
车门在身后无声关闭,隔绝了演播厅里那令人作呕的污浊空气,也隔绝了那些惊惧、绝望的目光。
闻歌蜷缩在宽大的后座角落,依旧裹着我的西装外套,像只受惊过度的小兽。
她低着头,长发散落遮住了大半张脸,身体还在细微地颤抖。
那无声的泪水浸湿的衬衫布料,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烙印在我的胸口。
我沉默地坐在她旁边,没有立刻发动车子。
空气凝滞得有些沉重。
“地址。”
我的声音打破了沉寂,有些干涩。
几年了,她的住处我早已不再过问。
她似乎被惊动,身体僵了一下,才报出一个普通小区的名字。
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鼻音,却极力维持着平静。
车子平稳地驶入夜色。
窗外的霓虹流光溢彩,却照不进车里这片低气压的方寸之地。
她一直偏头看着窗外,只留给我一个倔强而脆弱的侧影。
腰伤……林薇薇那句恶意的嘲讽和刚才她下意识的抽气与蹙眉,在我脑中盘旋。
我拿出手机,无声地给秦风和私人医疗团队发了指令。
查清她的伤势,安排最好的医生和设备,立刻。
车子停在她租住的公寓楼下。
环境不算差,但也远不及她曾经习惯的奢华。
她解开安全带,低声说了句“谢谢”,伸手去开车门,动作间带着明显的僵硬和隐忍。
“我送你上去。”
我开口,不是商量。
她动作顿住,回头看我,眼中带着一丝抗拒和疲惫:“不用了,顾先生。
今天……已经很麻烦你了。”
她刻意用了疏离的称呼。
“顾先生?”
我微微挑眉,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刚才在演播厅,他们叫我‘顾先生’,下场你看到了。”
她的脸色更白了几分,咬住了下唇,不再说话,只是默默推开车门。
我没有勉强,看着她单薄的身影有些踉跄地走进单元门,消失在电梯口。
直到确定她安全进入,我才示意司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