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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的蜂鸣声尖锐地撕扯着神经,像末日降临的警钟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完了。
一切都完了。
下一个被拖走的,就是我了。
冰冷的绝望如同潮水,瞬间淹没了头顶。
我死死闭上眼,等待着那必然降临的蓝光,等待着那双冰冷的手。
“啧,吵死了。”
一个陌生的声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沙哑,突兀地在头顶响起。
不是冰冷的机械合成音,是真实的、带着温度的、属于人类的声音。
我惊骇地睁开眼。
一个身影随意地蹲在巨大垃圾箱的盖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巷子深处唯一一盏残破的路灯,吝啬地在他身后投下一圈昏黄的光晕,勾勒出一个瘦削却挺拔的轮廓。
他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年纪,穿着洗得发白的黑色连帽衫,帽子随意地扣在头上,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利落的下颌和一抹……似笑非笑的唇角。
“哭得这么伤心,”他歪了歪头,语气轻飘飘的,像在评价天气,“这破地方味道都够糟心了,你还给它加点料?”
我惊恐地瞪着他,喉咙里像是塞满了砂砾,一个字也说不出。
手腕上的监测环还在疯狂嗡鸣,猩红的数字在“91%”上剧烈闪烁,像一颗即将爆裂的心脏。
他却像是完全没听见那催命般的警报,轻巧地从垃圾箱盖上跳了下来,落在我面前,动作无声得像一片羽毛。
一股奇异的、混合着旧书页和阳光暴晒过灰尘的干燥气息,瞬间冲淡了巷子里令人作呕的腐败味道。
“喂,”他蹲下身,视线与我平齐。
帽檐下的阴影里,我隐约看到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像淬了火的星辰,带着一种近乎危险的、燃烧般的好奇。
他忽然伸出手,带着薄茧的指腹出乎意料地温热,极其自然地、甚至称得上轻柔地擦过我的脸颊,抹掉了我腮边冰冷的泪痕。
那触碰像带着微弱的电流,瞬间穿透了我冰冷的绝望。
我触电般猛地向后缩,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砖墙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像是被我这剧烈的反应取悦了,喉间溢出一声低低的、沙哑的笑,那笑声在死寂的巷子里格外清晰。
“别怕嘛,”他收回手,随意地在自己的裤子上蹭了蹭,仿佛刚才擦掉的只是普通的灰尘。
“第一次见面,我叫陈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