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陌生的、可笑的物件。
“妖法?”
我重复着这两个字,唇角极其缓慢地向上牵起,最终凝固成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弧度。
那笑容里没有得意,没有嘲讽,只有一种看透生死的漠然,一种从地狱归来、沾染了黄泉寒气的森然。
指尖捻动的佛珠停了下来。
我微微歪了歪头,用一种近乎耳语的、却清晰得足以刺破灵魂的声音,一字一句,缓缓问道:“姐姐…你难道忘了吗?”
纯元疯狂的表情猛地一滞,赤红的眼中掠过一丝茫然的空洞。
我的声音如同冰珠,一颗颗砸在冰冷的地砖上,也砸在她摇摇欲坠的心防上:“是你亲口教的……在这深宫…善良…会要人命。”
最后几个字落下,佛堂内死一般的寂静。
昏黄的烛火猛地跳跃了一下,将纯元那张瞬间褪尽所有血色、只剩下无边恐惧和难以置信的脸,映照得如同厉鬼。
她死死地盯着我,嘴唇剧烈地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
那双曾经倾倒众生的美丽眼眸,此刻只剩下被彻底洞穿、看透一切伪装后的惊骇欲绝!
“佛渡不了自作孽之人。”
我轻轻补上最后一句,声音飘渺得如同叹息。
目光掠过她脸上凝固的恐惧,重新落回佛龛上那尊低眉垂目的菩萨像。
檀香袅袅,在菩萨悲悯的目光下无声盘旋,仿佛在无声地见证着这修罗场般的结局。
门外传来了杂沓的脚步声和侍卫急促的低喝,显然是发现纯元逃脱追了过来。
纯元似乎被这声音惊醒,眼中最后一丝光亮彻底熄灭,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
她没有再尖叫,没有再咒骂,只是像一尊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的泥塑,颓然瘫软在地,任由冲进来的侍卫粗鲁地将她架起拖走。
这一次,她没有挣扎,只有空洞的眼神死死地、死死地钉在我始终平静如水的背影上,直到消失在门外的无边黑暗里。
佛堂的门被重新合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声响。
夜,重归死寂。
我依旧跪在蒲团上,背脊挺直。
昏黄的孤灯将我的影子长长地投在地上,微微晃动着。
手中紧握的佛珠,冰凉的触感透过皮肤渗入骨髓。
良久,一滴滚烫的泪,毫无预兆地砸落在冰冷的紫檀佛珠上,溅开一朵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