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晃晃的棉花,就是最无可辩驳的铁证!
所有的目光,都从她身上移开,带着鄙夷、唾弃、幸灾乐祸,最终落在了胤禛那张铁青得骇人的脸上。
胤禛猛地闭了一下眼,再睁开时,里面只剩下滔天的怒火和冰冷的杀意。
他看也没再看地上如同烂泥般的纯元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会污了他的眼睛。
他猛地一甩袍袖,声音如同淬了寒冰的刀刃,斩断了所有的情分:“贱妇!
竟敢以假孕欺瞒本王,混淆皇室血脉!
罪该万死!
来人!”
他厉声咆哮,“把这个毒妇给本王拖下去!
打入后园最偏僻的柴房!
没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
违令者,同罪论处!”
“嗻!”
侍卫们如狼似虎地扑上来,毫不怜惜地将还在哭嚎挣扎的纯元从地上拖起,像拖一条破麻袋般,粗暴地拽离了这片她曾风光无限、此刻却沦为地狱的荷花池畔。
她的尖叫声、诅咒声、哭喊声,撕心裂肺,充满了无尽的怨毒,一路远去,最终被拖入王府最幽深、最冰冷的角落,被沉重的落锁声彻底隔绝。
胤禛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怒到了极致。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众人,最后,那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落在了我的脸上。
那眼神极其复杂,有未消的余怒,有被利用的愠恼,有被欺骗后的难堪,甚至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重新审视的探究。
我微微垂下眼帘,避开了他过于锐利的审视,重新恢复了那副低眉顺眼、仿佛被惊吓到的温顺模样,双手恭敬地交叠在身前,微微屈膝。
只是无人看见,我交叠的双手在袖中,正因巨大的情绪冲击而无法抑制地微微颤抖。
赢了。
第一步,赢了。
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
白日荷花宴上的喧嚣与丑闻,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很快被王府厚重的朱墙与森严的规矩强行压下,只剩下死水般的沉寂。
静心斋内,只燃着一盏孤灯,昏黄的光晕勉强撕开黑暗的一角。
我独自跪在佛龛前的蒲团上。
檀香清冷的气息萦绕在鼻端,驱不散心头翻涌的血腥气。
白日里纯元被拖走时那怨毒的眼神、那堆刺目的棉花、胤禛最后那复杂难辨的一瞥…如同走马灯般在眼前轮转。
我闭上眼,努力平复着剧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