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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紧紧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身体却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
十七年的屈辱、挣扎、绝望…在这一片空白的屏幕前,化作了无声的洪流。
一只手,带着未干的泥污和凝固的血迹,有些笨拙地、迟疑地伸了过来,覆盖在她紧握着终端、微微颤抖的手上。
掌心粗糙,带着劫后余生的温热和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小七抬起泪眼朦胧的脸。
渡鸦不知何时挪到了她身边。
他靠得很近,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浓重的硝烟、尘土和血腥味,也能看到他苍白脸上那道狰狞疤痕旁,额角新鲜的伤口还在微微渗血。
他看起来依旧狼狈,依旧伤痕累累,但那双眼睛,褪去了所有的冰冷和戾气,只剩下一种同样劫后余生、同样被那片空白所震撼的、深邃而温和的光。
他没有说话,只是收紧了手指,将她冰冷颤抖的手,连同那个显示着空白身份的终端,一起紧紧握住。
他的手掌宽厚而有力,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传递着一种无需言说的坚定和……归属。
冰冷的指尖被渡鸦滚烫粗糙的手掌包裹,那股灼热的暖流顺着皮肤脉络,蛮横地撞进小七冰封了十七年的心脏深处,烫得她灵魂都在震颤。
她抬起泪眼,撞进他同样劫后余生的深邃目光里,那里没有怜悯,没有算计,只有一片同样被空白身份照亮后的、赤裸裸的共振。
她猛地反手,用尽全身力气攥紧了他那只伤痕累累的手,仿佛溺水之人抓住唯一的浮木,指甲几乎要嵌进他掌心的皮肉。
“嗯!”
她用力地点头,喉咙里挤出一个带着浓重鼻音的单音,像是一声压抑了太久终于破土的呜咽,又像是一句用尽生命力量的承诺。
渡鸦的手猛地收紧,回应着她的力道,紧得指节都发出细微的声响。
他另一只手艰难地撑着地面,试图借力站起来,牵扯到骨折的左臂,剧痛让他闷哼一声,额角瞬间渗出冷汗。
“别动!”
小七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决。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帮忙,背上的伤口被扯动,疼得她小脸煞白,倒抽冷气。
“嘶…你也老实点!”
渡鸦吸着气,声音因为疼痛而有些变形,但语气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轻松,甚至有一丝极淡的笑意。
两人狼狈地互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