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谁来懂我”,我更在意“我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我母亲的病已经基本稳定,每周一次远程问诊,我会寄药过去,也会每晚和她视频。
她说我整个人都变了,说我现在说话的眼神像极了她年轻时的模样。
她还说:“我放心了。”
我没说出口的是——其实,我也才开始相信,我自己值得被放心。
有天夜里,我回看那段被疯传的采访视频,记者问我:“你觉得你最大的成功是什么?”
我说:“不是赢了项目,也不是扳倒了谁。
而是我终于明白了,我不是谁的附属品,不是婚姻的履历,不是公司的人力资源。
我只是我。”
“那你恨他们吗?”
我想了想,回答:“我曾恨。
但现在……我连他们是谁都不关心了。”
真正的胜利,不是让对方痛苦,而是对方的存在,已经不再影响你呼吸的节奏。
深夜十二点,楼下书店还亮着灯,我穿了外套下楼,点了杯红茶,坐在靠窗的位置,看店员在整理今日未售完的书。
旁边的女生翻开一本《自我边界的力量》,指着一句话念出来:“不必原谅所有伤害,但你可以选择走出它。”
我看了她一眼,笑了笑。
是啊,不必原谅,也不需要诅咒。
只要走出去,就已经赢了。
我打开手机,翻到备忘录最上面那一行:“不是幸存者,是幸存后的重建者。”
我把它改了。
改成——“我会比从前更好,哪怕只是为我自己。”
风从窗外灌进来,吹乱了我的刘海,也吹散了我肩头那些压了太久的旧影子。
夜色浓得像一杯醒脑的黑咖啡。
我喝了一口,不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