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声清晰可闻。
我靠在冰冷的金属壁上,闭上眼睛,脑海中飞速闪过叶振峰在葬礼上掀桌的暴怒,叶敏那冰冷精准的威胁,叶琳递来辞退书时那甜腻诡异的笑容……还有养父临终前,那双紧紧握着我的手,枯瘦却异常有力,反复念叨着:“小凡……撑住……钢笔……收好……他们……都在……”钢笔!
我猛地睁开眼。
养父最后时刻含糊不清的低语,反复提及的只有那支笔。
那支他用了十几年、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黑色钢笔。
它此刻正静静躺在我的西装内袋里,紧贴着那封同样冰冷的辞退书。
电梯门无声滑开,顶楼总裁办公区的景象映入眼帘,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瞬间激起一片死寂的涟漪。
原本忙碌而有序的开放式办公区,此刻一片狼藉。
文件散落一地,像被狂风席卷过。
几个部门主管模样的人围在一起,脸色灰败,低声激烈地争论着什么,声音里充满了焦躁和绝望。
更多的人则是面色惨白地坐在自己的工位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电脑屏幕,或者干脆双手抱头,一副末日降临的颓丧。
我的出现,像一块巨石砸进了这片绝望的死水。
所有的争论戛然而止,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
那些目光复杂到了极点——有惊疑,有审视,有毫不掩饰的敌意,有置身事外的冷漠,也有一丝微弱的、如同溺水者看到浮木般的希冀。
就在这片死寂中,一个带着浓重嘲讽意味的声音,懒洋洋地从总裁办公室敞开的门口传来:“哟,这不是我们新上任的叶董事长吗?
怎么,葬礼这么快就结束了?
还是被赶出来了?”
叶振峰斜倚在门框上,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姿态悠闲得仿佛在度假。
他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目光像打量一件失败的作品一样上下扫视着我,充满了鄙夷。
“大哥,”我平静地开口,脚步未停,径直穿过办公区,走向那扇象征着权力核心的门,“这里是集团总部,不是你的私人会所。”
“哈!”
叶振峰夸张地笑了一声,直起身子,故意挡住了门口,“集团总部?
马上就要改姓了吧?
我的好弟弟,你才坐了几个小时这个位置?
瞧瞧你干的好事!”
他猛地提高音量,如同在发表演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