窿。
他习惯了那个名字出现在月度账单的开头,习惯了秘书定期汇报“林小姐情况稳定”或者“林小姐需要新药”的公式化语句。
他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固执地执行着这项“任务”,仿佛只要钱还在汇,药还在用,那个叫林晚晚的女孩,就永远会在那个遥远而安全的“病房”里存在着,作为他内心深处某个隐秘角落的一个符号,一个需要被供养的、证明他尚未完全泯灭良知的“善行”。
他从未真正想过要去“见”她。
资助协议上那份冰冷的保密条款,成了他心安理得的遮羞布。
他害怕面对那张可能写满怨恨或痛苦的脸,害怕触及那段他试图尘封的过往。
他宁愿隔着金钱和报告单,维持着一种虚假的、安全的距离。
直到今天。
直到他踹开那扇门,看到那个在明亮阳光下却苍白脆弱得如同易碎琉璃的身影,看到她平静地签下放弃生命的同意书,看到她被自己粗暴扯掉氧气时那瞬间的痛苦和认命……那层用金钱和冷漠筑起的、看似坚固的壁垒,在他眼前轰然倒塌。
碎得如此彻底,如此不堪一击。
什么狗屁资助人!
什么赎罪!
他不过是一个懦夫!
一个用金钱粉饰愧疚、用距离逃避责任的彻头彻尾的懦夫!
他所谓的“坚持”,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过一点,却从未真正关心过那个在病痛深渊里挣扎的灵魂,是否还愿意承受这份沉重的“恩赐”。
周屿寒的拳头无意识地狠狠砸在冰冷的玻璃窗上,发出一声沉闷的钝响。
指骨传来的剧痛让他混沌的大脑有了一丝短暂的清明。
他猛地想起刚才混乱中,林晚晚涣散的目光似乎曾短暂地聚焦在他脸上。
那眼神……不是恨。
也不是感激。
是一种……仿佛隔着一层厚重毛玻璃的、遥远的茫然和疲惫。
她甚至……可能根本没认出他是谁。
这个认知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刺入他心脏最深处,带来一阵尖锐的、几乎让他窒息的绞痛。
七年的资助,七年的金钱堆砌,到头来,他在她眼里,或许只是一个面目模糊、突然闯进来发疯的陌生人?
“呵……”一声压抑的、带着浓浓自嘲和绝望的轻笑从他喉咙深处逸出,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凄凉。
就在这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