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灭顶的恐惧和冰冷的绝望,如同无数只湿滑的触手,从脚底攀爬上来,缠绕住他的四肢百骸,将他拖向无底的深渊。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那个他固执地投掷了七年金钱和渺茫希望的无底洞,那个他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强大、足够富有就能填满的深渊,原来真的会吞噬掉一切。
包括那个一直活在冰冷报告单和汇款记录里的名字——林晚晚。
时间在尖锐的警报声和医护人员紧张的指令声中,被拉扯得无比漫长。
每一秒都像在滚烫的刀尖上碾过。
终于,当那刺耳揪心的“滴滴”声重新被较为规律、虽然依旧微弱的心跳音取代时,病房里紧绷到极致的气氛才稍稍一缓。
护士长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疲惫地示意停止按压。
主治医生李主任脸色依旧凝重,她转过身,目光锐利地射向墙边那个如同被抽走了魂魄的男人。
周屿寒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昂贵的黑色丝绒礼服前襟被扯得凌乱,领结歪斜。
他脸上精心修饰的妆容早已被汗水和某种近乎崩溃的情绪冲刷得斑驳,那双曾让无数粉丝尖叫的深邃眼眸,此刻空洞地望着病床的方向,里面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恐惧、茫然和一种濒临破碎的痛楚。
“周先生!”
李主任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和职业的克制,她几步走到周屿寒面前,语气冰冷得像手术刀,“我必须警告你!
你刚才的行为极其危险,完全是在谋杀!
林小姐的身体状况极其脆弱,任何强烈的刺激都可能导致不可逆的后果!
你作为她的‘资助人’,”她刻意加重了这三个字,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质疑,“更应该尊重她的意愿和医生的专业判断,而不是在这里发疯!”
<“谋杀”两个字像两记重锤,狠狠砸在周屿寒的耳膜上。
他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空洞的眼神终于聚焦了一些,艰难地落在李主任脸上。
嘴唇动了动,喉咙里却像堵着一团浸透水的棉花,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想解释,想嘶吼,想说他只是不能接受……不能接受她就这么放弃,不能接受七年的坚持换来这样一个冰冷的“放弃同意书”。
但所有的言语在医生冰冷的指责和病床上那具微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