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比郑重,“要的就是您这句话!
拜托了!”
他又走到小陈的车床旁。
小陈正全神贯注地盯着飞速旋转的卡盘,小心翼翼地进刀,车削一个连接件的内孔。
汗水顺着他年轻的鬓角流下。
“小陈,”王建国沉声道,“外圆磨削是关键,直接影响装配精度和动平衡。
砂轮要勤修整,进刀量给我稳住!
别贪快!
要稳!
要准!”
“明白!
老板!”
小陈头也不抬,眼睛死死盯着飞溅的铁屑和旋转的工件,大声应道,“保证光洁度!
保证尺寸!”
张伯则伏在角落那张旧办公桌上,借着台灯的光,戴着老花镜,一手按着计算器,一手飞快地翻动着采购单和账本,嘴里念念有词:“……45号钢棒料……要足量……镀锌费……老孙头的厂子还欠着咱们人情,价格能压一点……刀具消耗……加班费……”整个“金鑫五金”,这台曾经濒临停摆的老旧机器,在生存危机的倒逼下,在王建国破釜沉舟的决断中,在每一个工人被重新点燃的责任心和血性驱动下,终于开足了马力,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轰鸣,全速运转起来!
车间里灯火通明,机器的轰鸣声浪一波高过一波,如同永不停歇的潮汐。
铁屑飞舞,机油味混合着汗水的气息,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时间在这里被拉长、压缩,白天和黑夜的界限变得模糊。
王建国几乎长在了车间里。
困极了,就裹着件军大衣,在角落那张堆满图纸和量具的旧木桌上趴一会儿。
机器的震动透过桌面传来,像擂在胸口的鼓点,让他无法深眠。
他眼里布满了血丝,下巴上冒出了青黑色的胡茬,整个人像一根绷紧到极限的弓弦。
赵秀兰的身影也频繁出现在厂区。
她不再只是守着那个小小的家。
她提着沉甸甸的保温桶,里面是滚烫的姜茶、熬得浓稠的小米粥,还有拌了猪油和酱油的热面条。
她把食物一份份送到每个工人手边,看着他们狼吞虎咽地吃完,再默默收拾好碗筷。
她找来几块还算干净的旧帆布,在冰冷的车间角落隔出一个小小的休息区,铺上厚厚的硬纸板和旧棉絮。
深夜,当疲惫不堪的工人实在撑不住时,能轮流在这里蜷缩着打个盹。
她还带来了家里的旧暖水瓶,保证随时有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