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袖脸上有块巨大胎记,被世人嘲笑“鬼面绣娘”。
>唯有进步学生顾言说她绣品能“缝补人间残缺”。
>她将爱意缝进旗袍:金线绣他演讲光芒,蓝线绣他眼中理想苍穹。
>临行战场那夜,她塞给他包袱,却未说一字。
>三十年后,顾言在旧货店发现这件未拆封的旗袍。
>他颤抖抚过领口内里——那里用最细的线,绣着他名字的缩写。
>白发苍苍的他找到同样老去的云袖。
>“我错过了世上最美的情书,”他哽咽,“这衣裳上的春天,我配不上。”
>云袖看着那件耗尽青春的旗袍,泪珠滚落胎记,却第一次笑得毫无阴霾。
---江南的梅雨季节,空气永远吸饱了水,沉甸甸地坠着,连带着人心也跟着往下沉。
临河的石板路被雨水浸得黢黑发亮,倒映着两岸歪斜的粉墙黛瓦,也映着“锦云绣坊”那褪了色的招牌。
水汽混着丝线的微腥、浆布的淡碱味,还有木头受潮后闷闷的气息,一股脑儿往人鼻子里钻。
云袖坐在绣坊靠窗最角落的老位置,一方薄如蝉翼的素纱,从她左侧的鬓角松松地垂下,堪堪遮住了大半边脸。
纱影下,那从额角蔓延至颧骨的巨大暗红色胎记,只剩下一个模糊而沉重的轮廓,像一块永远无法洗净的陈旧血渍。
她微低着头,脖颈弯成一个隐忍的弧度,仿佛要将整个人都缩进那方小小的绣绷里去。
针尖在绷紧的素缎上飞快起落,银芒闪动,细微的“嗤嗤”声淹没在满屋的嘈杂里。
“哎哟,这新来的料子可真滑手,怕是东家下了血本吧?”
一个尖细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带着刻意拔高的调子,是绣娘阿桃。
她捏着一块流光溢彩的织锦缎,手指故意捻得啧啧有声,眼神却像钩子一样瞟向角落。
旁边的翠芬立刻心领神会地接上腔,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整个屋子都听见:“可不是嘛,好料子也得配上好手艺才行。
不像有些人,手再巧,绣出来的东西也带着股晦气,谁家小姐太太敢上身?
怕不是要招灾呢!”
她掩着嘴,咯咯地笑起来,目光毫不掩饰地投向窗边那个沉默的身影。
“鬼面绣娘”的窃窃私语,如同角落里滋生的霉斑,在湿漉漉的空气里悄然蔓延。
云袖捏着针的手指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