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
林薇一步步走过去,高跟鞋踩在地砖上的声音,在死寂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沉重。
她在许明远面前站定,垂眸看着他。
那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冰冷嘲弄,也没有了愤怒和恨意,只剩下一种彻底的、俯瞰尘埃般的漠然。
像是在看一件早已失去所有价值、连多看一眼都嫌浪费时间的垃圾。
她什么也没说。
没有胜利的宣告,没有刻意的羞辱,甚至连一句多余的解释都没有。
她只是静静地看了他几秒,那漠然的目光如同最终的审判。
然后,她决然地转过身,不再施舍给他半分关注。
她的视线,重新牢牢锁定了那扇象征着希望和等待的抢救室大门,仿佛那里才是她世界的全部重心。
走廊里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许明远蜷缩在角落的阴影里,像一尊被世界彻底遗忘的、腐朽的雕像。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拉得无比漫长。
冰冷的白炽灯光无声地流淌,将林薇笔直伫立的身影在光洁的地面上拖得很长。
她像一尊守护的石像,所有的感官都聚焦在那扇紧闭的门后,耳朵捕捉着里面传出的任何一丝细微的仪器声响。
助理无声地站在她身后半步的位置,同样屏息凝神。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十几分钟,却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抢救室门上那盏刺目的红灯,“啪”地一声,熄灭了。
林薇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门被从里面拉开。
还是那位头发花白的血液科主任走了出来,他摘下口罩,脸上带着疲惫,但更多的是如释重负的轻松。
“林女士,”他的声音带着手术后的沙哑,却清晰地传递着好消息,“孩子挺过来了!
ECMO顺利撤机,自主呼吸恢复,血氧饱和度稳定了!
现在生命体征平稳,已经转入PICU(儿童重症监护室)密切观察。
这关,算是闯过来了!”
一直强撑着的堤坝,在这一刻轰然溃塌。
林薇的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助理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手臂。
积蓄已久的泪水,再也无法控制,瞬间夺眶而出,汹涌地滚落下来。
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用力地、深深地呼吸着,仿佛要将劫后余生的空气深深吸入肺腑。
那泪水冲刷掉她脸上最后一丝女王的冰冷,只剩下一个母亲最本真的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