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出,浸湿了墙面斑驳的石灰。
父亲走了。
在她用尽全力挡下那把砸向墙壁的锤子之后,悄无声息地走了。
他甚至没有等到她最后喂一口米汤。
陈律师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出骤然落幕的人间闹剧,仿佛早已司空见惯。
他清了清嗓子,那刻板的声音在死寂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和冷酷:“各位节哀。
根据王德福先生生前意愿,并在我及两位见证人监督下签署的遗嘱,其名下主要遗产——即我们目前所在的这处房屋,包括附属阁楼,其全部产权,由三女王爱华女士单独继承。”
没有预想中的炸锅。
巨大的震惊和刚刚得知父亲死讯的茫然,似乎抽干了所有人反抗的力气。
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在死寂中起伏。
王建国像被抽掉了脊梁骨,颓然跌坐在那把吱呀作响的旧藤椅里,双手插进油腻的头发。
王建军扶正了眼镜,脸色铁青,嘴唇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地刺向律师,却终究没有开口。
王丽娟仿佛被施了定身法,涂着厚厚粉底的脸一片灰败,精心修饰的指甲无意识地掐进了掌心。
王丽娜靠着墙滑坐到地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仿佛还没从双重打击中回过神来。
王爱华抵着墙的身体猛地一颤,缓缓地转过身。
泪水还在不停地流,冲刷着她苍白憔悴的脸颊,那双红肿的眼睛里,却没有任何得到巨额遗产的喜悦,只有一片更深的、被痛苦和荒谬淹没的荒芜。
她看着律师,嘴唇翕动,最终只发出一个无声的口型。
陈律师的目光扫过一张张失魂落魄的脸,语气毫无波澜地继续宣读:“关于遗嘱中提及的,存放于阁楼特定位置的‘特别物件’,王德福先生有明确指示,需在房屋产权归属明确后,由继承人王爱华女士亲自开启,并允许其他法定继承人在场见证。”
“特别物件?”
王丽娟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灰败的脸上瞬间迸发出一种病态的光彩,声音尖利地拔高,“是爸藏的宝贝对不对?
房产证?
存折?
还是金子?
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扭曲变形。
其他人也猛地抬起了头,眼中熄灭的贪婪火焰死灰复燃,混杂着巨大的困惑和一丝重新燃起的希望(或者说是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