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头,目光下意识地投向窗外那条堆满杂物的通道入口。
那里空荡荡的,只有暮色渐浓。
她默默地将那块沉甸甸的橡胶垫片放在自己的杯子下面。
粗糙冰凉的质感透过杯壁传来。
她拿起笔,继续批改作业。
笔尖在纸面上滑动,沙沙的声音里,似乎多了一点别样的韵律。
一场无声的、奇特的交流,在两个人之间悄然建立。
没有言语,没有对视,只有物品的传递和符号的刻写。
温阮没有再刻意避开那条通道。
有时,她会“无意”地将自己多余的一份午餐便当(特意多做了些,量很足),放在通道入口一个相对干净的废弃木箱上。
第二天,木箱上会多出一小块被洗刷得发白、带着海水腥气的奇怪贝壳,或者几颗光滑圆润的鹅卵石。
有时,她会放下一瓶普通的消炎药水,或者一包干净的棉签。
隔天,她会在窗台角落发现一小截不知从哪里掰下来的、磨掉了棱角的金属管,或者一个用废铁丝极其粗糙地拗成的小圈。
每一次交换,都伴随着一张刻在烟盒锡纸上的、歪歪扭扭的字。
内容极简,从最初的“谢谢”,渐渐变成“药”、“好”、“不用”。
他的字依旧难看,笔画生硬得像是用斧头劈出来的,但温阮能感觉到,那刻划的力道里,最初的狂暴戾气在一点点消退,只剩下一种沉默的、笨拙的认真。
他似乎在用这种方式,固执地划清界限——他接受帮助,但拒绝亏欠。
温阮从未在放置物品时“偶遇”过他,也从未在取走他留下的东西时看到他的身影。
他像一道沉默的、只存在于物品交换之间的影子。
直到一个深秋的傍晚。
温阮因为一个学生家长临时沟通,耽搁了离校时间。
天完全黑透了,路灯在湿冷的空气中晕开昏黄的光圈。
她裹紧外套,快步穿过寂静的校园。
刚走出教学楼后门,踏上通往校门的小路,一股浓烈得呛人的酒气混合着劣质烟草味,猛地扑面而来。
“哟!
这不是……温老师吗?”
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醉意和令人不适的黏腻感。
温阮心头一紧,脚步顿住。
前方小路的阴影里,晃出来三个身影,堵住了她的去路。
为首的是个染着黄毛的混混,正是上次在巷子里殴打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