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我告诉你,典礼结束立刻去停车场找他,他的车在外面等。
还有,他说……”小林咽了口唾沫,“他说,‘别得意忘形,别忘了自己是谁’。”
一股冰冷的怒意瞬间冲上苏晚的头顶,冲散了得奖后那点残余的晕眩。
她捏紧了手中冰冷坚硬的水晶奖杯,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忘了自己是谁?
她怎么会忘?
这三年,每一天,每一个眼神,每一次呼吸的节奏,都在提醒她——你只是“她”的影子,一个被精心打磨出来的替代品。
“知道了。”
苏晚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海面。
她没再看小林,径直走到角落那张堆满杂物的桌子旁,从自己那个半旧的大号托特包里,抽出一个牛皮纸文件袋。
封口处,印着“星耀传媒”的公司LOGO。
她拿出笔,在文件袋空白处,一笔一划地写下三个字:解约书。
墨水渗透纸张,留下清晰、决绝的痕迹。
停车场VIP通道出口,那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安静地蛰伏在阴影里,像一头沉默的猛兽。
雨水冲刷着它锃亮的车身,雨刮器有节奏地左右摇摆。
苏晚踩着湿漉漉的地面,一步一步走过去。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车库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没打伞,细密的雨丝很快打湿了她的额发和肩头薄薄的披肩。
司机看到是她,立刻下车,恭敬地为她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车内暖气扑面而来,混合着那股熟悉的、冷冽的雪松气息。
顾淮深靠在后座,闭着眼,昂贵的西装外套随意丢在一旁。
他似乎有些疲惫,眉心习惯性地微蹙着,形成一道浅浅的褶痕。
听到车门声,他才缓缓睁开眼。
那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深邃得惊人,带着一种洞悉一切却又漠不关心的锐利。
他的视线先是落在苏晚怀中那个碍事的水晶奖杯上,眼神毫无波澜地滑过,然后才抬起,对上她的脸。
“恭喜。”
薄唇吐出两个字,像例行公事,听不出半分诚意。
苏晚没坐进去。
她就站在车门外,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砸在车内昂贵的羊绒地毯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她没看顾淮深,只是从那个牛皮纸文件袋里,抽出了那份薄薄的、却凝聚了她三年所有隐忍和此刻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