讽刺啊。
一股冰冷的、带着毁灭气息的疯狂,如同藤蔓般从心底最黑暗的角落疯狂滋生、缠绕,瞬间压过了所有的痛楚和屈辱。
那感觉如此陌生,又如此熟悉,仿佛蛰伏了太久,终于等到了破土而出的契机。
我看着他,看着他眼底那片冰冷的漠然和理所当然的掌控感。
然后,我极其缓慢地,极其缓慢地,弯起了唇角。
一个笑容,在我脸上缓缓绽开。
那笑容不再是镜头前的无懈可击,不再是面对他时的刻意温顺或强忍的愤怒。
它空洞,冰冷,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诡异平静,像开在悬崖边、被寒风吹得支离破碎的花。
“好。”
我清晰地吐出一个字,声音不大,却异常平稳。
在顾言深微微有些错愕的目光注视下,我伸出手。
指尖冰凉,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稳定地拿起了茶几上那个薄薄的文件袋。
我没有打开。
没有去看那所谓的“丰厚补偿”具体是多少。
我只是拿起它,然后,用另一只手,从随身的小包里,摸出了一支笔。
一支通体漆黑、设计简约的万宝龙钢笔。
笔身冰冷,沉甸甸的。
我旋开笔帽,露出银色的笔尖。
在顾言深、以及周围所有暗含窥探的目光中,我甚至没有找地方垫着,只是将那份轻飘飘又重若千钧的分手协议按在冰冷的玻璃茶几上。
然后,落笔。
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轻响。
我的动作流畅得没有一丝犹豫,也没有一丝停顿。
名字的每一笔,每一划,都写得清晰、有力,透着一股决绝的平静。
林晚。
两个字,落在乙方签名处,墨迹未干,在灯光下反射着一点微光。
写罢,我“啪”地一声合上笔帽。
那清脆的声音在瞬间变得过分安静的角落显得格外突兀。
我将签好的协议连同那支笔,一起推回到顾言深面前。
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留恋。
“顾先生,”我抬起头,重新看向他,脸上那空洞冰冷的笑容依旧挂在嘴角,声音清晰而平静,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合作愉快,到此为止。”
顾言深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痕。
那是一种混合着错愕、被冒犯、以及一丝……计划被打乱的愠怒?
他大概设想过我的歇斯底里,我的不甘质问,甚至我的苦苦哀求。
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