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通红,眼中是痛心疾首和不容置喙的强硬。
苏浩宇看着父亲因愤怒和绝望而扭曲的面容,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再看看手中那份宣告家族末日的文件,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冰冷刺骨的绝望瞬间淹没了他。
他像一头困兽,被无形的牢笼紧紧束缚。
个人的爱情,在家族存亡的滔天巨浪面前,渺小得如同一粒尘埃,连挣扎的资格都没有。
他明白了,他没有选择。
他紧握的双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钻心的疼痛传来,却远不及心口那被生生撕裂的万分之一。
他必须割舍林婉婷。
这个认知,像一把钝刀,在他心上来回切割。
林婉婷敏锐地察觉到了苏浩宇的变化。
以往每天清晨准时送达的爱心早餐和问候信息,变得时断时续,最后彻底消失了。
主动发过去的消息,常常石沉大海,或者很久才收到一个简短的、带着明显敷衍的回复:“在忙。”
“开会。”
“晚点说。”
而那个“晚点”,常常再也没有下文。
好不容易见上一面,苏浩宇总是显得异常疲惫,眼下的乌青清晰可见,眼神飘忽不定,充满了她从未见过的忧郁和深不见底的迷茫。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专注地听她说话,而是常常走神,目光投向不知名的远方,眉宇间锁着化不开的沉重。
当林婉婷小心翼翼地询问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公司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时,他总是飞快地避开她的目光,用“最近项目压力大”、“家里有点事”之类的借口含糊带过,然后生硬地转移话题。
那种被隔绝在他世界之外的不安感,像藤蔓一样紧紧缠绕着林婉婷的心,并且日益收紧。
她开始失眠,夜里反复看着手机,期待那个熟悉的头像亮起。
白天上课也心神不宁,导师的话常常左耳进右耳出。
她预感到有什么极其糟糕的事情正在发生,而苏浩宇正在独自承受,却将她推得远远的。
这种不被信任、不被需要的感觉,比直接的伤害更让她煎熬。
终于,在一个阴沉的周末下午,苏浩宇发来信息,约她在市中心那家他们常去的、有着巨大落地窗和舒适沙发的“云顶”咖啡馆见面。
信息简短得只有时间地点,再无其他。
林婉婷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