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打在她苍白的侧脸上,勾勒出紧绷的下颌线条。
她沉默着,那沉默带着巨大的压力,让林远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进退不得。
几秒钟后,她终于有了动作。
她没有回头,只是缓缓抬起那只刚刚放下手术器械、指节修长却显得有些苍白的手。
她的动作很慢,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仪式感的郑重。
然后,在林远惊愕的目光中,她将手伸进了手术服的口袋。
她掏出来的,不是笔,不是手机,而是一张折叠起来的、边缘有些磨损的纸条——像是从笔记本上随手撕下来的那种。
纸条上,赫然沾染着几点已经变成暗褐色的、干涸的血迹!
那刺目的颜色,在洁白纸张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狰狞,如同某种不详的烙印!
林远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遍全身!
徐薇依旧没有回头,只是将那张带着血迹的纸条,用两根手指捏着,极其缓慢地、平稳地递到了林远的面前。
她的动作精准而稳定,仿佛递过来的不是一张染血的纸,而是一份需要家属签收的手术报告。
空气凝固了。
通道里只剩下中央空调低沉的嗡鸣。
林远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张纸条上,钉在那刺目的暗褐色血迹上。
他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冰凉,接过了那张薄薄的、却仿佛重逾千钧的纸片。
就在他的指尖触碰到纸条的瞬间,徐薇那清冷无波、如同冰珠落玉盘的声音,在寂静的通道里清晰地响起,每一个字都带着穿透骨髓的寒意:“当年补习时,你总让我讲错题——”她的声音在这里微微一顿,仿佛在积蓄着某种足以摧毁一切的力量。
然后,那冰冷的、带着彻骨自嘲和毁灭性质问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刺入林远的耳膜:“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做错整个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