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霍沉渊苏蘅的其他类型小说《五年喂狗,苏小姐一脚踹开不回头霍沉渊苏蘅完结文》,由网络作家“乔幽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卧室,灯影摇曳。苏蘅面色绯红,温顺窝在霍沉渊怀里,灵魂还止不住轻轻颤栗。结婚五年,她和霍沉渊比蜜月期还亲密恩爱,让曾嘲讽唾弃她的人狠狠打脸。唯一的遗憾,自五年前那件事后,苏蘅就听不见,没听过霍沉渊的声音。她配合做过很多检查,医生都说,不是器质病变,是心理原因。好在,经过治疗,心理医生说,她现在状态越来越好,听力随时可能恢复。五年前,要不是霍沉渊力排众议娶她,苏蘅都不敢想象,自己有没有勇气活下来。更别谈走出阴影,重新拥抱幸福。霍沉渊手指勾缠着她耳际被香汗沾湿的发丝,余光瞥了眼手机里刚进来的信息,忽地一顿。“怎么了?”察觉到他的异样,苏蘅抬头,担心地问。因平时不爱讲话,她的嗓音有些沙哑。苏蘅刚失聪那会儿,不愿意开口说话。是霍沉渊悉心开导...
《五年喂狗,苏小姐一脚踹开不回头霍沉渊苏蘅完结文》精彩片段
卧室,灯影摇曳。
苏蘅面色绯红,温顺窝在霍沉渊怀里,灵魂还止不住轻轻颤栗。
结婚五年,她和霍沉渊比蜜月期还亲密恩爱,让曾嘲讽唾弃她的人狠狠打脸。
唯一的遗憾,自五年前那件事后,苏蘅就听不见,没听过霍沉渊的声音。
她配合做过很多检查,医生都说,不是器质病变,是心理原因。
好在,经过治疗,心理医生说,她现在状态越来越好,听力随时可能恢复。
五年前,要不是霍沉渊力排众议娶她,苏蘅都不敢想象,自己有没有勇气活下来。
更别谈走出阴影,重新拥抱幸福。
霍沉渊手指勾缠着她耳际被香汗沾湿的发丝,余光瞥了眼手机里刚进来的信息,忽地一顿。
“怎么了?”察觉到他的异样,苏蘅抬头,担心地问。
因平时不爱讲话,她的嗓音有些沙哑。
苏蘅刚失聪那会儿,不愿意开口说话。
是霍沉渊悉心开导鼓励,她才鼓起勇气开口。
“集团出了点状况,我得去处理。”霍沉渊吻了吻她的额头,不舍松开她,歉然开口,“不能帮你洗澡了。”
苏蘅脸颊通红,羞涩地说:“没关系,我自己可以。”
霍沉渊很宠她,平时不让她做家务,就连事后洗澡,都是他代劳。
她都快被他宠得生活不能自理了!
霍沉渊又吻过她的眼睛、嘴角,不放心地叮嘱:“洗了澡就早点睡,不用等我。”
他语速刻意放得很慢,方便苏蘅通过唇语读懂他的意思。
苏蘅会唇语,还是霍沉渊特意请人教的。
他对她真的很好!
苏蘅满心甜蜜,乖巧地点了点头。
霍沉渊亲昵揉了揉她的脑袋,这才起身去客卧洗澡。
不多时,他换了身西装,下楼开车出门。
洗过澡的苏蘅,静静站在窗帘后,目送他的车子离开,这才回到床上。
霍沉渊婚后正式接手霍莳集团,好不容易收服作乱的老董事和股东,这两年又为集团转型忙碌。
苏蘅见他行色匆匆,很是心疼。
因为五年前那件事,她没能接管妈妈留给她的公司股份,如今也帮不上霍沉渊。
苏蘅轻叹口气,躺在床上乖乖睡觉。
养好身体,不让霍沉渊为她担心,这是她目前唯一能做的事!
半夜。
睡得迷迷糊糊时,苏蘅耳朵里忽然传入一些细碎声音。
好像是,别墅外车子驶入的动静。
苏蘅眼睫抖了抖,两秒后倏地睁开,一下子翻坐起来。
眼底满是惊愕。
楼下,传来开门声和皮鞋踩在地板走动摩擦的声音。
愈发清晰。
苏蘅缓缓抬手,难以置信地摸了摸耳朵。
她,恢复听力了?!
苏蘅激动下床,正想飞奔去找霍沉渊,告诉他这个好消息,脑子里忽然冒出个调皮念头。
不如给他一个惊喜!
苏蘅重新回床上躺好,嘴角怎么都压不下来。
她听力恢复,霍沉渊知道这件事,指不定多高兴!
许是太久没听过声音,如今恢复,苏蘅耳朵变得格外敏锐。
她听到霍沉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听到他打电话的声音。
夜色中,霍沉渊嗓音低沉醇厚,如大提琴动听悦耳的音符,跳跃着落在她的心弦上。
霍沉渊的声音,比她想象的还要好听!
苏蘅心跳漏了几个节拍后,又倏地跳得飞快,几乎要从嗓子里蹦出来。
“有哥哥在,不会让苏蘅破坏你和沈行舟的婚姻!”
“只要你幸福,别说娶个不爱的女人,哥哥的命都能给你。”
“那怎么能一样?哥哥疼你,是真心想对你好。对苏蘅好,是为了让她离不开我,让沈行舟彻底死心。”
“乖,不哭了。有事随时给哥哥打电话,哥哥去陪你。没有什么人和事,比你更重要!”
苏蘅杏眼死死瞪大,瞳仁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霍沉渊在说什么?
一定是她听错了。
房门打开,脚步声愈近。
苏蘅胸口一窒。
她用力攥紧床单,咬唇死死咬着下唇,才勉强控制住颤抖不止的身躯。
“别担心,五年前那件事,我亲自清除了所有痕迹。就算沈行舟怀疑,想重新调查,也查不到什么。”
“我的确还保存着苏蘅的那些原始照片,不过得留着关键时候用。”
“你担心的事,哥哥替你解决。很晚了,乖乖睡觉,哥哥给你讲故事!”
霍沉渊扯下领带,边柔声讲着故事,边往床的另一侧走去。
床侧下沉。
“熟睡”的苏蘅,忽然翻了个身。
霍沉渊讲故事的声音,蓦地一顿。
扫了眼背对他侧躺的苏蘅,迟疑两秒,霍沉渊还是起身,轻手轻脚地去客卧。
房门“咔哒”关上。
苏蘅睁开眼。
眼前,一片模糊。
她抬手摸了摸眼睑。
指尖濡湿,苏蘅才意识到,自己早已无声地泪流满面。
刚才,霍沉渊但凡多看一眼,就会发现她的异样。
可是,他没有。
他的注意力,全在电话上,在电话那端,他妹妹霍青婷身上。
霍沉渊是个妹控,对妹妹有求必应,舍不得让霍青婷受一点委屈。
丝毫不逊于对苏蘅的好。
用霍沉渊的话,霍青婷和她,一个是手心,一个是手背。
手心手背都是肉,其实也有厚有薄。
更何况,她根本算不上他的手背。
只是他守护霍青婷幸福的棋子。
苏蘅心头悲愤,牙齿咬破嘴角,一股腥甜铁锈味蔓延。
她起身去了浴室。
越是这个时候,越需要冷静!
冷水喷洒在身上,却不抵身体里的刺骨冰冷。
全身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霍沉渊那些话,不断在耳旁重复。
化作无数把锋利的刀子,狠狠捅进心里,又连着血肉拔出。
心头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再次撕扯开,内里千疮百孔,血肉模糊。
痛得几乎麻木。
当年令她痛不欲生的那件事,可能和霍沉渊有关!
霍沉渊娶她,到如今种种,原来都是骗局!!
他娶她,对她千万好,根本不是因为爱。
而是为了绑住她,防止她和沈行舟旧情复燃,破坏霍青婷和沈行舟的婚姻。
沈行舟,曾是苏蘅青梅竹马的未婚夫。
五年前出了那件事后,沈家退婚,她便嫁给了霍沉渊。
而不到一年,沈行舟就娶了霍沉渊的妹妹霍青婷。
苏蘅全身力气似被抽走,无力靠着墙,勉强支撑身体。
没想到听力刚恢复,就收到霍沉渊这么大的“惊喜”。
冷水淋下,打在身上,如千万针芒刺入。
痛到极致,她反而清醒过来。
虚假的幸福,不要也罢!
她要离婚,挣脱霍沉渊以爱为名的囚笼。
在此之前,她会借由霍沉渊妻子的身份便利,查清当年真相,替自己讨回公道!
苏蘅缓缓睁开眼睛。
眼睫沾着冷水,如雨中垂死挣扎的蝴蝶,不屈扇动着的蝶翼。
眼底清明冷毅。
裹着浴巾,苏蘅走进衣帽间找衣服。
衣服,包包,首饰,琳琅满目。
全是当季最新款,霍沉渊让人送来的。
如今看着这一切,苏蘅不再觉得甜蜜,反是无尽屈辱。
五年了,她就这么沦陷在霍沉渊编织的谎言中。
还真是病急乱投医,愚蠢至极!
苏蘅挑了件自己买的睡衣,换好后躺回床上,不由回想从前种种。
有了疑心,才惊觉霍沉渊过去疑点重重。
他每年固定时间出差,恰好和霍青婷生日重叠。
每次回老宅吃饭,他说家人没接受她,不忍她为难,单独回去。
有时应酬回来,身上有香水味道,和霍青婷常用的相似。
......
苏蘅从来没有怀疑过霍沉渊。
如今想来,只觉自己愚蠢可笑。
霍青婷是他妹妹,两人或许并无逾矩。
他甚至算不上背叛。
只是利用。
她像个傻子,被他虚假“爱意”蒙骗了五年!
苏蘅越想越心寒,愈发坚定了离婚念头。
她倏地想起,之前霍沉渊打电话,说还保存五年前原始照片。
这,或许是她查清当年真相的突破口。
苏蘅抓起手机,给隔了八个时区的闺蜜程芜发信息。
“认识电脑高手吗?有的话,给我推荐个水平靠谱的。”
程芜是研究Ai的,紧跟时代潮流,人脉很广。
当年苏蘅出事,所有朋友对她避如蛇蝎,反是一直和她唱反调的程芜,站出来替她说话。
之后,她俩越混越熟,成了无话不谈的闺蜜。
程芜发来视频。
苏蘅接通。
“这个点,不睡老公,找什么电脑高手?”程芜打趣,“不是要找资源吧?我有,分享给你,拿走不谢。”
苏蘅:“......”
见苏蘅神色不对,程芜收起嬉皮笑脸,“你老公呢?”
“我这边出了点事,等你出差回来再说。”苏蘅回避谈霍沉渊,眼睛有些酸胀,“你尽快帮我找电脑高手。”
程芜心头一沉,顺着她问:“精通哪方面业务?”
苏蘅想了下:“无声无息黑进电脑,找到多年前的隐藏文件,拷贝出来之后,对原来照片定时销毁,还要不留痕迹。”
程芜抓到关键字眼,眼睫一颤,却不动声色,比了个OK手势:“没问题。”
挂了视频,不出两分钟,程芜就推过来一个账号。
苏蘅点开。
头像一片乌漆嘛黑,名字更简洁到是一个黑点。
朋友圈里,也冷冷清清的,什么都没发。
看上去就冷漠神秘。
苏蘅加了对方。
很久,对方一直没有回复。
直到天快亮了,对方才通过她的好友申请.
:地址
蘅:?.
:U盘设置木马程序,插到目标电脑,可拷贝隐藏文件.
:注:原文件三个月后自动销毁.
:时间可改
苏蘅这才反应过来,对方已经按她要求做好了程序,寄U盘过来。
这么一来,她自己操作,拷出来的东西,也只有她知道。
比她想的还要周到。
至于三个月后,原文件自动销毁。
只要她三个月内查清真相,顺利离婚,就算霍沉渊发现,也无所谓!
而且,除查明真相,她还有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借助霍沉渊的势才能完成。
三个月时间,刚好。
苏蘅把地址和联系方式发给对方。
蘅:就三个月,不用改。
蘅:多少钱?.
:已付
这意思,是程芜替她付过钱了?
蘅:谢谢!
对方已读不回。
苏蘅没在意。
晨曦微露,楼下传来佣人们干活的动静。
窸窸窣窣,很是热闹。
苏蘅起身下床,走到窗前,窗帘自动收起。
柔和晨阳自巨大落地窗洒进来,落在她白皙面颊上,温暖明媚。
新的一天,开始了!
不管怎样,恢复听力,总是件好事。
苏蘅下楼时,在楼梯口转角处,碰到霍沉渊。
“起这么早,”霍沉渊关心地问,“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睡醒了,我今天有事要出去一趟。”苏蘅若无其事,问他,“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回房?”
霍沉渊面有愧色:“回来太晚,怕吵到你,就在客卧睡了。”
他伸手,想抱苏蘅。
苏蘅却快他一步,下楼往餐厅方向走,还娇气抱怨:“好饿,我都能吃下一头牛了!”
霍沉渊失笑,缓步跟上。
餐厅,西式长条餐桌,霍沉渊坐在苏蘅对面,默默陪她用餐。
终于,他还是忍不住问:“你今天要去哪儿?我不是很忙,陪你一起。”
苏蘅拿着三明治的手悄然一顿,又很快继续吃起来。
她想起从前。
结婚后,她每次出门,霍沉渊好像都会陪着她。
以前,她以为,这是霍沉渊爱她的表现。
如今想来,只是防着她私下见沈行舟。
“逛街,”苏蘅轻笑,看着霍沉渊那张立体精致的面容,心头隐痛,却假装好奇地问,“昨晚集团的事,这么快就解决好了?”
霍沉渊愣了一秒,很快反应过来:“不用担心,已经顺利解决了。”
苏蘅放心地说:“那就好。对了,今天逛街,不用清场。”
霍沉渊闻言,剑眉皱起:“外面不安全,万一有人认出你,像之前那样出事,又会惹你难过。
他说的,是苏蘅出事后,在他们结婚不久,她想借着夜色掩饰,出门透气。
没想到,才到中心广场,有人认出她,贴脸开大,当面羞辱她。
霍沉渊气得动手,把人打了个半死,苏蘅都拦不住。
之后,苏蘅就很少出门去公众场合。
就算外出吃饭、逛街、游玩,霍沉渊都会包场。
霍沉渊试图说服苏蘅:“想买什么?我让人送到家里来。”
苏蘅低头,沮丧地答应。
霍沉渊松了口气。
苏蘅听到,心脏似被大掌狠狠揪住。
攥紧手指,她又似随意地说:“对了,我最近要创作新漫画,男主身份设定是投资大佬。可能要去你书房查资料,可以吗?”
苏蘅不怎么出门,平时就写写画画。
三年前,她披马甲画的一本漫画在网上大火,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现在已积攒了不少粉丝。
霍沉渊为支持她,特意给她打造了一间温馨阳光书房。
他也有书房,不过除佣人打扫,一般不许其他人进去。
苏蘅也没有进去过。
她忽然提这个要求,多少有些突兀。
可他才拒绝她出门要求,不好接连拒绝。
何况,苏蘅那双水光潋滟的澄澈眼眸看过来,霍沉渊实在狠不下心。
思忖两秒,霍沉渊点头:“你想用,当然可以。”
苏蘅眉眼弯弯,开心笑了。
算计成功!
人,总不好意思连续拒绝同一个人两次。
心理学上,叫拆屋效应。
从一开始,苏蘅根本没打算出门,而是让霍沉渊同意她进书房。
苏蘅娇俏撒娇:“我就知道,老公对我最好,最爱我了!”
她歪着头,一眨不眨对上霍沉渊深邃多情的桃花眸。
这一次,她没有错过,霍沉渊眸底一闪而过的不自然。
就在她说,他最爱她的时候!
霍沉渊果然让人送来了整架的衣服。
各奢侈大牌的最新款,甚至还有全球限量版。
配饰也很齐全。
苏蘅看了两眼,就兴致缺缺地打发了。
逛街的意义不在结果,而是过程。
就和婚姻一样。
苏蘅开始沉迷网络购物。
霍沉渊收到佣人报告后,一笑了之,由着苏蘅去了。
苏蘅买了一堆五花八门的东西。
不出三日,源源不断的快递上门。
苏蘅找到了新乐趣。
拆快递。
在享受新乐趣中,她也终于收到匿名寄来的U盘。
U盘快递混在一堆快递中,并不起眼。
苏蘅悄然收起来。
这日,她趁霍沉渊上班,光明正大进了他的书房。
负责打扫书房的佣人阿莲亦步亦趋跟着,美其名曰随时为她服务。
苏蘅愈发怀疑。
家里的佣人,既是照顾她,也在替霍沉渊监控她。
苏蘅没有发作,柔声细语地吩咐阿莲冲咖啡。
阿莲离开后,她动作迅速地打开霍沉渊书房电脑,插入U盘,点击程序启动。
U盘进度条很快。
就在快完成时,阿莲端着咖啡回来。
苏蘅主动上前,伸手去接,却不小心打翻咖啡。
白皙手背顿时烫得通红。
阿莲吓白了脸:“少夫人,您没事吧?”
霍沉渊很宠苏蘅,平时有个磕碰,都会心疼很久。
之前苏蘅心血来潮学插花,不经意被玫瑰刺伤,后花园就再没见过带刺的花朵。
曾有佣人不小心撞到苏蘅,当天就被开除,赶出京市。
除对在乎的人,霍沉渊从来都不是个温和好说话的。
商场上,他更是雷厉风行,手段狠辣,有“霍阎王”之称。
家里的佣人都很怕他。
苏蘅安抚阿莲,让她去取烫伤膏。
趁阿莲取药膏的功夫,她急忙拔下刚完成进度的U盘。
涂了药膏,她又让阿莲帮她找了好几本投资方面的书,这才慢吞吞回自己的书房。
这次,阿莲没有再坚持跟着伺候。
苏蘅关了门,启动电脑,打开U盘。
U盘里,多了个文件夹。
握着鼠标的掌心潮湿,有些打滑。
苏蘅屏住呼吸,指尖发抖,急切点开文件夹。
文件夹里,的确是照片。
全是霍青婷。
从小到大,从青涩到成熟。
还有两张不同年龄段,霍沉渊和霍青婷的合照。
霍沉渊或侧眸,或垂眸,专注凝望着霍青婷。
眸光幽沉,暗藏压抑的爱意,难以掩饰地流泻出来。
苏蘅手指一个哆嗦,耳旁骤然响起失控的如雷心跳声。
霍沉渊对霍青婷,竟......
这不是隐藏照片,是霍沉渊对霍青婷不可告人的龌龊感情!
强烈震惊后,苏蘅心底竟涌出莫名的畸形兴奋。
这些照片用得好,便是杀手锏!
可惜,没找到霍沉渊说的五年前原始照片。
不过,事急则缓。
她有三个月时间,一定能找到!
周五晚上。
工作狂人霍沉渊难得提前下班。
这几天,苏蘅以晚上画新作为由,睡在书房旁边的客卧。
和他分房而居。
以前也有过类似情况,但最多也就两三天。
这次,都快一个礼拜了。
看态势,苏蘅丝毫没有回主卧的打算。
霍沉渊想找她谈谈。
分房而居,不利夫妻感情。
霍沉渊定了家西餐厅,包场。
音乐悠扬,蓝紫色、黄色和白色鸢尾在烛光中摇曳。
霍沉渊递给苏蘅精致的紫色丝绒首饰盒,薄唇轻扬:“Surprise!看看喜不喜欢。”
苏蘅顿了一下,伸手接过,轻笑着:“今天是什么日子,又送礼物?”
婚后,霍沉渊常给她送礼物,名目多得她都想不到。
苏蘅以前很喜欢这种浪漫惊喜,喜欢被霍沉渊念着宠着。
如今,只觉嘲讽。
霍沉渊笑:“对大漫画家最近辛苦的犒劳。”
见她迟迟没打开,他催促着:“打开看看!”
苏蘅意兴阑珊,还是打开,却倏地一怔。
一套黄色钻石首饰,躺在紫色丝绒布上,在烛光下流光溢彩。
之前,苏蘅追剧看到女主戴黄钻首饰,随口夸了句衬肤色。
当时,霍沉渊在阳台打电话。
没想到,他居然留意到了。
“我特意找人定制的,喜欢吗?”霍沉渊宠溺地问。
苏蘅喉咙发紧,抬眸看着霍沉渊,对上他那双深邃幽暗的眼眸,心口陡然抽疼。
他是怎么做到,对不爱的女人,装得这般深情?
霍沉渊以为她感动得说不出话,低笑了声,起身走到她身后:“我帮你戴上。”
苏蘅想拒绝,已来不及。
“老婆,你喜欢创作是好事。不过,能不能也心疼下老公?”戴好项链,霍沉渊凑到她耳旁,“孤枕难眠,我这一个礼拜都没睡好!”
温热气息喷洒在耳侧,撩动发丝划过脖颈,酥痒难耐。
他的语气又可怜暧昧,叫人心疼。
若是从前,苏蘅定被拿捏得死死的。
可现在,苏蘅一想到要和霍沉渊同床共枕,就膈应难受。
“再给我几天时间。”浓密睫羽扇动,苏蘅软绵绵地说,“难得灵感爆棚,我不想错过。”
霍沉渊愣了,没想到她会拒绝。
眼底掠过明显失望,他坐回位置,自嘲笑道:“看来,我还得继续努力,才能争取阿蘅心里最重要的位置。”
苏蘅但笑不语。
霍沉渊没有再劝。
苏蘅脾气很好,平时也很温顺。
可一旦拿定主意,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饭吃到一半。
餐厅经理匆匆过来:“霍总,苏先生一家过来,得知您包场,怎么都不肯走,还说要见太太。”
霍沉渊飞快看了苏蘅一眼。
她本就浅淡的笑容消失,放下刀叉,没了胃口。
霍沉渊皱眉问:“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苏蘅嗤了声:“他不是要见我?让他们进来。”
五年前她出事,家人撕破伪善,趁她精神恍惚,骗她签下股权代持文件,之后又极尽嫌弃羞辱,甚至逼她去死。
她嫁给霍沉渊后,他们又巴巴回头讨好。
从前苏蘅都是避而不见。
她不想和过去牵扯,只一心过好当下。
如今,她决定重查五年前那件事,也决定不再逃避这一家子。
更何况,属于她的东西,也是时候拿回来了!
霍沉渊冲经理使了个眼色。
苏兆凌一家四口进来,讨好谄媚地和霍沉渊打过招呼,这才看向苏蘅。
“阿蘅,我们一家人很久没一起吃饭了。今天赶得巧,一起吃顿饭,好吗?”
苏蘅掀起眼皮,目光落在故作慈祥温和的苏兆凌身上,要笑不笑地道:“好啊!”
“顺便,聊聊我妈留给我的公司股份。”
“苏总代持了五年,打算什么时候还我?”
苏兆凌一家四口齐刷刷变了脸色,速度之快,堪比变脸术。
“苏总大概还不知道,如果我二十六岁生日前没接手公司,我妈留给我的股份,就会强制拍卖。”
离她生日,还有不到三个月时间。
这也是苏蘅给自己三个月时间,和霍沉渊离婚的另一个重要原因。
她要在离婚前,借霍沉渊的势,让苏兆凌连本带利交还属于她的股份!
苏兆凌很快冷静下来。
他觍着脸,带妻子和一双儿女落座。
他和再婚妻子坐在霍沉渊身边。
一双儿女,则心不甘情不愿地坐在苏蘅旁边。
苏兆凌招来侍应生,细心地替儿女和妻子点餐后,又装模作样地加了两道菜。
“我记得,阿蘅喜欢吃虾。”苏兆凌笑着和霍沉渊感慨,“她小时候,我不给她剥,她就不吃。”
霍沉渊侧眸看苏蘅:“我记得,你对虾过敏。”
苏蘅面无表情:“有人觉得我爱吃而已。”
苏兆凌面露疑色。
他记得,他给苏蘅剥过虾,她是吃了的。
难道,他记错了?
他身边的女人,压低声音提醒:“是芷兰爱吃虾。”
苏兆凌神情一僵,随即笑道:“你这孩子,也真是!对虾过敏,以前爸剥的,你怎么都吃了?”
这是怪她明知过敏,不但不说还吃了!
苏蘅轻嗤。
苏兆凌不愿被人质疑偏心,不管做什么,她和苏芷兰都一样。
给苏芷兰剥虾,也给她剥。
给苏芷兰买衣服,也给她买。
不同的是,苏芷兰爱吃虾,她对虾过敏;苏芷兰个头矮,同样衣服尺码,她穿着不合适。
苏蘅一直以为,苏兆凌只是不够细心。
出事后,她才明白,苏兆凌对她根本没有父女情。
他讨厌入赘过往,更憎恶别人说他靠原配起家。
而她,就是他耻辱过去的证明。
要不是她妈妈立的遗嘱信托,她一旦出事,她名下公司股份就会强制出售捐赠出去,苏蘅只怕都活不到成年。
可惜,她被苏兆凌一家虚伪面目蒙蔽,直到出事,才看清他们真实嘴脸。
侍应生送菜上来。
苏蘅随手点苏兆凌爱吃的和波龙,让侍应生打包。
苏兆凌不解。
苏蘅:“这些,拿去喂流浪狗正好。”
苏兆凌一家四口气急,偏偏碍于霍沉渊,发作不得。
“以前,的确是我的错,从来不知道为自己争取。”苏蘅不疾不徐地说,“所以,该是我的,我一定会争取到底。”
跳动着的烛光落在她眼底,清楚地映出眼眸里的坚决。
苏兆凌心头一沉,勉强挤出笑:“阿蘅,你并无公司管理经验。爸代持股份,替你管理公司,你拿分红,不是更好?”
苏蘅故作错愕:“竟然有分红?这么多年,我怎么没见过?”
顿了顿,她看向霍沉渊:“老公,分红也是我们夫妻共同财产,你能替我要回来吗?”
霍沉渊配合着:“当然。”
苏兆凌头皮发麻,连忙说:“分红都帮你存卡里了,改天给你。”
苏蘅:“不用改天。老公,明天你就安排人去苏氏公司,记得要好好核算,除了本金和利息,其他都不要,不占爸爸的便宜。”
这哪是怕占便宜?
分明是连本带利讨要,怕他赖账不给!
霍沉渊第一次见苏蘅这么强势,眼底掠过惊讶,笑道:“放心,我会找人核算清楚,保证分文不差。”
苏兆凌想到那笔钱,顿时肉疼,可为了继续代持股份,还是硬着头皮答应。
他刚要劝苏蘅,接管公司股份后,重新做信托,不料苏蘅又缓缓开口。
“老公,爸爸嫌弃我没有管理经验,没能力接手公司股份。要不,趁剩下的三个月时间,我去霍莳集团锻炼锻炼?”
她语气委屈,一双水光潋滟的杏眸,可怜巴巴地瞅着霍沉渊。
霍沉渊的心似被羽毛刷过,又酥又痒,一股异样感传遍全身。
他薄唇勾起,宠溺笑道:“好,我亲自教你!”
苏兆凌:“......”
苏蘅这是铁了心要拿回股份?
看来,他得再想办法!
经霍沉渊特许,苏蘅顺利成为霍莳集团总裁办的特别秘书。
只是,她似对企业管理并不感兴趣。
才去了一天,在霍沉渊找人从苏兆凌那边要回股份分红后,她就借口创作漫画,再也不乐意去集团。
霍沉渊笑着摇头,由她去。
又过了三天。
苏蘅在中午快下班时,拎着佣人做的爱心便当,来到霍莳集团。
霍沉渊秘书露西亲自接待她:“太太,霍总还在开会,大概有半个小时,才会中场休息。”
苏蘅故作错愕:“这么不巧?”
哪里不巧了?
先前她利用特别秘书身份,看过霍沉渊行程,知道他今天要开很重要的跨国会议。
她要的,就是距离中场休息之前的这半个小时。
苏蘅微笑着,主动说:“没关系,我去办公室等他!”
露西面露难色。
苏蘅皱眉:“怎么,他办公室有见不得人的秘密,之前能进,现在不能进了?”
苏蘅以前来过霍莳集团,进过霍沉渊的办公室。
前几天来当特别秘书,也进去过。
不过,之前霍沉渊都在。
从没让她独自在办公室。
苏蘅质问语气明显在生气,态度近乎咄咄逼人。
露西连忙否认。
苏蘅故作恼怒:“那我打电话问他,我到底能不能进。”
露西只好退让。
苏蘅进了霍沉渊办公室,装模作样转了两圈后,慢吞吞坐到霍沉渊办公桌前。
一直暗中盯梢的露西,快步走进来。
“太太,霍总电脑有工作机密,您最好别动。”
苏蘅指着电脑桌面扫雷软件:“我无聊,不联网,玩个游戏也不行?”
顿了下,她冷笑了声:“难道,你怀疑,我要偷我老公的商业机密?”
苏蘅长了张温柔无害的脸,平时也没什么脾气,软软糯糯的。
如今端出总裁夫人的架势,却也有几分盛气凌人的气势。
露西知道霍沉渊对苏蘅宠爱有加,见她动怒,不敢冒险,低头道歉。
苏蘅不满哼道:“出去!”
露西不甘离开。
苏蘅这才趁机将藏在掌心的U盘,插在霍沉渊的办公电脑上,启动程序。
眼角余光瞥到露西还在看她,苏蘅冷笑着,起身甩上办公室大门。
露西:“......”
苏蘅回到办公桌前,继续等待。
大概是办公电脑防护力度大,这次进度有些慢。
好不容易到了百分之八十,办公室房门陡然推开。
穿着红色v领紧身衣,搭黑色皮裙的霍青婷,傲然进来。
看到苏蘅悠然坐在霍沉渊的位置上,化着精致妆容的脸上,浮现明显怒意。
她厉声呵斥:“起开,谁让你坐我哥的位置?”
苏蘅不疾不徐,起身走到霍青婷面前,挡住她的视线。
霍青婷个子偏矮,即使穿着高跟鞋,也才勉强到苏蘅眉眼处。
苏蘅微笑看着霍青婷,故意说:“我是你哥的老婆。床都能上,坐下老板椅又怎么了?”
霍青婷盯着苏蘅那张不施脂粉却晶莹剔透的脸,想到沈行舟做梦都喊她的名字,愈发妒恨。
苏蘅笑靥映入眼帘,刺得她眼睛痛。
霍青婷忍不住,狠狠推苏蘅:“你得意什么?我哥对你,只是......”
苏蘅后腰撞上办公桌,疼得皱眉。
眼角余光瞥到电脑已恢复,完成拷贝,苏蘅反手快速拔下U盘。
她撑着办公桌,望着忽然噤声的霍青婷,故意刺激她:“怎么,看到你哥爱我疼我,吃醋了?”
霍青婷咬牙:“就凭你?”
“也是,”苏蘅不在意,笑容依旧,“比起你哥,你更在乎行舟。行舟对你,会像当年对我那样好吗?”
霍青婷像被踩到尾巴的猫,恼羞成怒,扬手要打苏蘅。
苏衡仰着脸,没躲,反手趁机把U盘塞进口袋。
霍青婷的巴掌,停在距离苏蘅脸蛋不到一公分的地方,没能落下来。
刚提前叫停会议,匆匆赶来的霍沉渊,抓住霍青婷的手腕,拦住了她。
“婷婷,你做什么?”霍沉渊挡在苏蘅面前,嗓音低沉,带着明显愠怒。
霍青婷满脸不甘:“是她先挑衅我的。”
霍沉渊皱眉,回头看了眼苏蘅,又看向霍青婷:“不管怎样,你都不该动手打人,失了体面不说,手不疼吗?有什么事,自有哥哥替你做主。”
他的声音不大,却生生刺痛了苏蘅耳膜。
她盯着霍沉渊挡在面前的高大背影,一股寒意从脚底爬起,迅速扩散到全身。
这不是霍沉渊第一次站出来,挡在面前“护着”她。
曾让她感动的种种,原是利用她听不到,明目张胆的欺骗。
霍青婷红着眼圈告状:“苏蘅说我嫉妒你疼爱她,还故意问我,行舟会不会像当初对她那样,对我好。”
霍沉渊面露怀疑:“这话,真是苏蘅说的?”
霍青婷怒:“你不相信我?这就是她的原话。”
霍沉渊倒不是不信霍青婷。
他只是觉得,苏蘅不是这么刻薄的人。
沈行舟和霍青婷结婚四年多,她从没过问他们的事。
更何况,苏蘅知道他疼霍青婷,就算霍青婷不喜欢她,也对霍青婷疼爱有加。
无缘无故,苏蘅怎么会故意挑衅生事?
“哥,你说要为我讨公道的。”霍青婷上前,挽住霍沉渊胳膊,撒娇地晃了晃。
挑衅目光越过霍沉渊,刺向后方的苏蘅。
却见苏蘅眼观鼻鼻观心,垂着眼皮不知在想什么。
霍青婷陡然有种重拳打在棉花上的失落无力感。
以前,故意在苏蘅面前秀霍沉渊对她的疼爱,苏蘅总会流露出羡慕交织失落的目光。
霍青婷便会生出强烈满足感。
再想到霍沉渊娶苏蘅的原因,心底更是得意,觉得苏蘅就是条愚笨的可怜虫。
沈行舟带给她的挫败,在苏蘅这边才能找到平衡。
此刻,苏蘅的反应,让霍青婷很失望。
她歪着脑袋,贴在霍沉渊胳膊上,一眨不眨地盯着苏蘅,娇气对霍沉渊说:“哥,让她道歉。”
霍沉渊无奈叹气,抽出胳膊,回身看向苏蘅:“老婆,你惹婷婷做什么?不想我为难,就和她道个歉。”
苏蘅眼皮都懒得掀,假装没“看到”他说话。
霍沉渊上前,手指托起她的下巴,迫使苏蘅看向他,又重复了一遍。
苏蘅咬唇:“是婷婷动手推我,还说我配不上你,没资格上你的床、坐你的椅子......”
她眼眶泛红,浓密长睫颤着,那委屈却强忍着的模样,简直是我见犹怜。
霍青婷没想到苏蘅竟会告状,还添油加醋,暴怒:“苏蘅,你装什么可怜?”
她再次抬手,毫不客气扇了苏蘅一巴掌。
苏蘅粉白的左脸,肉眼可见地肿出一道明显巴掌印。
霍沉渊厉声喝道:“霍青婷!”
苏蘅没有错过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疼惜,暗嗤了声,捂着脸往外走。
霍沉渊想追,霍青婷却抓住他的胳膊:“哥,妈让我来找你,中午一起吃饭!”
只是几秒迟疑,苏蘅已经开门,加快脚步,头也不回地离开。
机场。
一身黑色休闲装,头发随意挽起的程芜,单手拖着超大行李箱,健步如飞地出来。
看到出口处的苏蘅,重逢喜悦刚涌到嘴角,脸色便倏地一变。
“你的脸,怎么了?”程芜眯眼,危险地问。
苏蘅摸了下口罩,没想到脸还没有消肿,口罩都遮不住。
她避开程芜的目光,嗫嚅着:“被人打了一巴掌。”
程芜磨牙:“霍沉渊死了?”
苏蘅:“......”
见程芜气势汹汹地手机,看样子是要质问霍沉渊,苏蘅只好说实话。
“我是故意受这一巴掌的,不然哪有理由离家出走?放心,这一巴掌,我迟早会讨回来。”
“你这叫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程芜更气,“霍沉渊特么脑子进水了?妹妹比老婆重要,他怎么不和霍青婷过一辈子?”
苏蘅神色古怪:“说不定,他倒是想。”
程芜大惊到大骇。
回去路上。
苏蘅把她恢复听力,意外听到霍沉渊和霍青婷电话,一五一十告诉程芜。
过了十来天,再提及这些扎心的事,她仿佛毫不相己。
平静到不正常。
她越是如此,程芜越心疼。
上次见苏蘅这副平静异常的模样,还是五年前发生那件事,她打算寻死之时。
程芜抱着苏蘅,咬牙切齿地怒骂。
“做出这种事,霍沉渊真不是个东西。”
“五年前那件事发生后,他找到你,说喜欢你很久了,只是碍于沈行舟才没表白,还求你给他机会,嫁给他平息流言,承诺你要是没法爱上他,随时可以离婚。”
“原来都是个骗局!亏我还觉得他是个男人,没想到根本就不是个人。”
“离,这婚必须离,我支持你。”
“五年前那事儿要是真和他有关,我倾家荡产,也要去找个杀手,弄死他!”
见程芜义愤填膺几乎要气炸,苏蘅鼻子泛酸,喉咙里也像是被沾了水的棉花堵住。
这些天强行摁下去的情绪,此刻又翻涌起来。
五年前,以为霍沉渊是她的救赎。
没想到,他却亲手把她推进了另外一个深渊。
苏蘅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
程芜起初还安慰着,结果还是忍不住,哭得比苏蘅还伤心。
两人到家时,眼睛肿得跟核桃没两样。
程芜却连脸都顾不上洗,拿出笔记本电脑,让苏蘅检查U盘里拷贝出来的文件。
她从霍莳集团离开,简单处理脸上的伤,就直奔机场,来不及看从霍沉渊办公室电脑拷贝的东西。
苏蘅把U盘插入电脑。
多了好几个文件夹。
苏蘅和程芜对视一眼,随即移动鼠标。
第一个,是公司文件。
第二个,是协议书。
第三个......
直到点开最后一个。
里面,有四五十张照片。
不用点开,仅是看到缩略图,苏蘅便如坠冰窖,全身发寒,忍不住哆嗦起来。
“阿蘅,别看了!”程芜心疼抱住苏蘅,“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往前看。”
苏蘅摇头:“我不想再逃避了。”
五年前,她和沈行舟订婚前夜,被绑架。
第二天,媒体曝光她衣衫不整的狼狈照片。
二十多张。
每张都是锋利无比的利刃,无情刺向她。
她明明是受害者,却受尽唾骂羞辱。
苏蘅试图辩驳自证,反引来更激烈的反扑咒骂。
甚至,还连累去世多年的妈妈无辜被骂。
苏兆凌嫌她回应丢人现眼,泄愤打骂她,还把她锁起来。
连亲近之人都不信,恨不能一死了之的绝望,如潮水般淹没了她。
霍沉渊在她最无助时,对她伸出了手。
她逃避五年,如今该面对了!
深吸口气,苏蘅目光坚毅,点开照片,一张张浏览。
程芜看着照片,想到苏蘅曾经历的屈辱,不由握紧她的手。
苏蘅感受到她的心疼,浅浅一笑:“放心,我受得住!”
程芜红着眼:“我会一直陪着你。”
看完照片,苏蘅又倒回去,重点挑了几张细看。
最终定格在一张照片上。
这是五年前,不曾出现的照片。
薄被下,男人扣着苏蘅手腕举过头顶。
姿态暧昧,令人遐想。
男人背对镜头,又有薄被遮挡,并看不清脸。
苏蘅却认出那只手。
指骨修长,骨节分明。
是霍沉渊的手。
“是他——真是霍沉渊!”苏蘅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霍沉渊为霍青婷娶她,让她当了五年的傻子,苏蘅怪识人不清。
可是,五年前欺负她,亲手置她于绝境的,是霍沉渊。
用卑劣手段毁她,去成全霍青婷的幸福,她怎能不恨?
苏蘅牙齿咬得咯咯响,手指攥紧,不住颤抖。
强大恨意席卷而来,她甚至恨不得杀了霍沉渊!
感受到苏蘅的悲怨,程芜心疼不已。
霍沉渊怎么能用这么狠毒的方式,毁掉无辜的苏蘅,还骗心骗人?
盯着照片,程芜察觉到异样,指着一处问:“这男人手腕内侧有纹身,霍沉渊有吗?”
苏蘅一愣,随即摇头。
程芜松了口气:“所以,不一定是他。用怀疑的眼光看人,谁都像贼。人有相似,更何况手?”
苏蘅盯着照片上那只手,心底的怀疑有所动摇。
程芜说的类似疑邻窃斧,在心理学上叫投射效应。
她怀疑霍沉渊,便会下意识找他可疑的证据。
可是,就算照片里的男人不是霍沉渊,他电脑里藏着这些照片,也绝不无辜!
程芜要倒时差,苏蘅又把照片翻了好几遍。
照片拍得不算特别露骨,她的关键部位或被男人身体挡着,或被薄被遮住。
当年媒体特意打的马赛克,反倒更暧昧。
或许,她可以从媒体那边着手调查。
晚上,苏蘅请吃饭,为程芜接风。
程芜不放心:“你可以吗?”
自五年那事后,苏蘅很宅,鲜少出门去公众场合。
就算出门,不是戴口罩,就是清场。
她订的市中心米其林餐厅,一般不接受清场。
吃饭又不能戴口罩。
苏蘅故作轻松:“总是要出来见人的。”
大不了,再被人围起来指着骂。
脸皮厚点,当磨炼心理了!
两人到餐厅,是大厅里侧的半包雅座。
菜上齐,苏蘅低头取下口罩。
心跳得飞快,她还不太适应。
陆续客人经过,并没人特意看她。
即使偶有人多看她两眼,也无恶意。
苏蘅终于松弛下来。
原来,外面没那么可怕。
人是遗忘性动物,再大的热闹,时间久了,慢慢就淡忘了。
困住她的,一直是自己!
“这不是苏小姐?躲了五年,敢出来见人了?”一道傲慢的嘲讽,忽然传来。
苏蘅抬眸,见不远处,走来三个年轻漂亮的女孩。
为首的,正是霍青婷的死党沈薇。
也是沈行舟的堂妹。
当初苏蘅丑闻曝光,沈薇跑到苏家痛骂她不检点,配不上沈行舟,活该被退婚。
五年未见,苏蘅依然温柔恬静,沈薇强烈不满。
当年,背叛沈行舟的是苏蘅。
凭什么沈行舟像变了个人,苏蘅却还好好的?
沈薇故意抬高音调:“五年前乱搞,让南城人都欣赏到你放荡样。怎么,怕被人忘记,又出来表演?”
五年前的羞辱咒骂,似又在耳旁重复。
眼前沈薇那张脸,模糊变幻成一个个曾羞辱过她的人。
苏蘅面色泛白,摇摇欲坠。
程芜护着苏蘅,斥道:“闭嘴吧,满嘴喷粪的东西,餐厅空气都被你污染了。”
沈薇气得冒烟:“你敢骂我?也是,跟苏蘅这种水性杨花的人做朋友,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程芜忍无可忍,撸起袖子就要收拾沈薇。
五年前没来得及打的巴掌,现在补也不晚。
苏蘅终于凝心定神,伸手拉住程芜。
既然决定面对当年一切,现在这件事,她亲自解决!
这边动静不小,已有不少客人看过来。
沈薇挑衅下,有人认出苏蘅,投来异样目光。
苏蘅无视,端起桌上红酒,缓步走到沈薇面前。
目光沉静却危险。
沈薇的记忆里,苏蘅向来温柔随和。
一时竟被她疾言厉色唬住。
苏蘅翻转手腕,扬手一洒。
红酒狠狠泼了沈薇一脸。
空气瞬间凝固。
苏蘅不紧不慢开口:“五年前,我就该请你洗嘴巴,也不至于烂成这样,臭气熏天。”
她和沈行舟如何,怎么都轮不到沈薇来羞辱。
呛得猛咳的沈薇,顿时暴怒。
苏蘅疯了!
竟敢泼她,还骂她嘴臭。
气急败坏尖叫一声,沈薇冲去撞苏蘅。
苏蘅后退侧身,沈薇收不住势,竟冲出去撞到了人。
她猛地抬头。
霍沉渊一身黑色手工定制西装,气质优雅矜贵。
看向她的眼神,却冰冷刺骨。
沈薇眼底难掩痴迷,颤着叫他:“霍,霍大哥......”
她一直随霍青婷称呼霍沉渊。
霍沉渊后退两步,拉开距离,漠然吐出一个字:“滚。”
沈薇难堪咬唇,不敢惹他,不甘地带着小姐妹滚了。
苏蘅低头冷笑。
对霍青婷的朋友这么包容,他还真是爱屋及乌!
毕竟,换做别人,以他的性子,早丢出去了。
霍沉渊迈着长腿,优雅行至苏蘅面前。
见她拿湿巾擦手,伸手想帮忙,却被避开。
霍沉渊手指微僵,转托起她的下巴:“老婆,你出来吃饭,怎么不和我说一声?我这就让人清场。”
苏蘅假装没看清他说了什么,没理他。
倒是程芜冷笑道:“霍总好大排场,我们也要被清吗?”
霍沉渊睨了她一眼,不悦道:“程小姐,我只是不想让不识趣的人,扫你们的兴。”
程芜要笑不笑:“已经来了。”
先是沈薇,现在是他。
霍沉渊皱眉。
程芜出国吃炸药包了?
以前,没这么不待见他啊!
苏蘅怕程芜惹恼霍沉渊遭报复,忽然开口:“我们要走了。哦,这几天我不回去,和阿芜住。”
霍沉渊闻言,终于变了脸色:“你还在为中午婷婷的事生气?”
程芜为她鸣不平,才故意挤兑他?!
苏蘅淡淡地说:“你心疼妹妹,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我要生气,早气死了。”
她神色并无异常,霍沉渊却心口一紧,莫名不安:“那你,为什么不回家?”
这段时间,苏蘅不大对劲!
回想起来,好像是他和苏蘅最后一次同床,被霍青婷叫走的那晚开始。
苏蘅不想打草惊蛇,解释:“我和阿芜好久没见,有很多话聊。”
“最多一晚。”霍沉渊轻扶着她的双肩,目光深情缱绻,压低声音说,“你不在,我都睡不好。你真舍得让我孤枕难眠?”
苏蘅打了个激灵,胳膊迅速爬上一层鸡皮疙瘩,模棱两可地应了声。
霍沉渊还想再劝,秘书露西过来提醒:“霍总,今晚宴请的客人,已经到门口了。”
苏蘅暗松了口气,体贴催促:“你有事,先去忙吧。”
霍沉渊无奈,叮嘱道:“早点回家。”
离开前,他傲然站在苏蘅身前,从容整理西装领口,边环视看热闹的客人。
眼神冷厉,警告意味十足。
先前对苏蘅暗中指点的客人,顿时噤若寒蝉。
霍沉渊再次交代苏蘅早点回家,才转身带着露西离开。
那深情护妻的霸气姿态,妥妥的宠妻狂魔。
程芜感叹:“霍总这演技,不进军影视圈,真可惜。”
结婚五年,霍沉渊宠妻人设立得深入人心。
要不是苏蘅察觉异样,程芜也不会相信,他是装的。
五年如一日,难怪苏蘅被骗!
苏蘅涩然道:“可不是?奥斯卡都欠他个小金人。”
结账时,苏蘅才知道,霍沉渊不仅买了单,还特意交代打包两份甜品。
她最爱的黑巧慕斯。
程芜喜欢的草莓蛋糕。
程芜啧道:“霍总还知道我的口味?这么用心,算什么?”
苏蘅心头微起波澜,又想起他刚才爱屋及乌之举,瞬间又心如死水:“算他记性好,心机深呗。”
走出餐厅,苏蘅把甜品扔进了垃圾桶。
程芜虽觉可惜,也为她的干脆果断叫好。
就像沾了屎的钱,该扔就扔,省得沾一手!
苏蘅喉间苦涩。
结婚后,霍沉渊应酬晚归,总不忘带给她各种小吃。
曾感动过她的小细节,现在都化作扎在心口的针芒。
心脏跳动,便痛彻心扉。
微凉夜风袭来,相携等车的苏蘅和程芜,齐齐打了个寒颤。
一辆黑色醒目的劳斯莱斯,停在面前。
司机下车,恭敬地说:“少夫人,程小姐,霍总命我送你们回去。”
苏蘅脑子里亮光一闪,拒绝道:“不用,我叫车了。”
刚好,一辆出租车开过来。
苏蘅拉着程芜上车,对司机说:“师傅,去南城最热闹的酒吧。”
程芜错愕:“你,去酒吧?”
苏蘅凑到程芜耳旁:“你猜,霍沉渊的司机,会不会跟踪我们?”
程芜反应过来,满眼难以置信。
苏蘅神色凝重地点头。
先前,她就怀疑家里佣人,是霍沉渊的眼线。
名为照顾,实则监控。
之前霍沉渊再三嘱咐她早点回,又特意安排司机送她们。
苏蘅想借机试探,他是不是打着照顾名义,行监视之实。
星光酒吧,重金属摇滚音乐震耳欲聋。
光怪陆离的舞池里,男女尽情扭动,有的还暧昧纠缠在一起,旁人却见怪不怪。
苏蘅看得目瞪口呆。
现在风气都这么开放了?
程芜有心引导苏蘅走出阴霾,带她开了间包厢。
富丽堂皇的包厢,隔绝外面的喧杂,轻音乐悠扬。
不一会儿,包厢门推开。
风格各异的俊美高挑男模鱼贯而入,站成一排,礼貌鞠躬问候后,任由挑选。
苏蘅再次惊呆。
她听说过男模,却是第一次见。
程芜难得大方:“选两个,我请客!”
苏蘅尴尬,连连摆手:“不用,我不感兴趣。”
程芜:“来都来了,体验一把!”
程芜给自己点了两个,又做主替苏蘅点了俩。
一个清纯学生模样,另一个风流不羁的混不吝。
混不吝主动坐到苏蘅右边,清纯学生犹豫着,局促在她左边坐下。
苏蘅顿时如临大敌,后背挺直,全身紧绷。
除了霍沉渊,她很久没和异性挨这么近!
“第一次来玩?”低沉嗓音在苏蘅耳旁响起,促狭笑道,“别紧张,我又不吃人。”
清纯学生则倒了杯酒,乖巧递给她:“姐姐口渴吗?喝点东西吧!”
左右夹击,苏蘅招架不住,用眼神向程芜求救。
程芜不想吓坏苏蘅,笑眯眯冲她身边两人开口:“我朋友胆子小,你们别吓到她了。陪她聊天,讲讲你们见过的奇葩客户吧!”
混不吝男模多情的桃花眼微眯,玩味道:“打探消息,那是另外的价钱。”
苏蘅一惊,错愕看向他。
敢情,他还兼职包打听?
两个小时后,苏蘅和程芜走出酒吧。
她终于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这两个男人和霍青婷有关?”
程芜给她点的“男模”,都是霍青婷看上的。
甚至,还一度想下药。
要不是亲耳所闻,苏蘅不敢相信,霍青婷背地里这么疯癫。
她不是对沈行舟爱得死去活来?
居然背着沈行舟找男模。
程芜沉默半晌,问:“阿蘅,你有没有想过,那件事,可能是霍青婷找人做的?”
订婚前夜苏蘅出事,沈家解除婚约后,霍青婷才如愿嫁给沈行舟。
就连霍沉渊娶苏蘅,都是为了帮霍青婷。
更何况,霍青婷还有对人下药这种下三滥习惯。
苏蘅脚步一僵。
她不是没怀疑霍青婷。
只是,霍沉渊连霍青婷动手打她,都怕弄脏霍青婷的手,又怎会舍得让霍青婷出面,找人对她做那种事?
两人正要打车。
黑色劳斯莱斯疾驰而来,倏地停在她们面前。
车门打开,霍沉渊俊容阴沉,衣角带风,大步走到她们面前。
“程小姐,你单身,想怎么玩儿都成,何必带坏阿蘅?”他扫了眼程芜,“听说你最近找项目投资,看来是太顺了。”
别说程芜,就连苏蘅都听出霍沉渊的威胁,霎时变了脸色。
“酒吧是我要来的,男模也是我点的,和程芜没关系。”苏蘅瞪着霍沉渊,“你要是针对程芜项目投资,我就......”
程芜急忙扯了扯她的袖子,怕她情急,说出不该说的话。
苏蘅顿时滞住。
“你就如何?”霍沉渊身体前倾,额头抵着苏蘅,沉声逼问。
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紧盯着她。
眸光犀利,似能看透灵魂深处,逼得她所有秘密无所遁形。
苏蘅陡然一惊。
霍沉渊是故意的。
他是故意威胁程芜,激怒她!
刚才,她差点脱口而出,要曝光他对霍青婷的龌龊感情。
也是。
霍沉渊那么精明,她这些天的变化,怎么能完全瞒住他?
苏蘅伸手用力推他,佯装恼道:“我就离家出走,不理你了。”
霍沉渊反握住她的手。
指尖的冰凉在掌心蔓延,他眉心微皱,脱下外套,不由分说披在苏蘅肩头。
苏蘅气呼呼地抽手,又扯下外套,不满地丢给他。
霍沉渊无奈,强势拥她入怀。
感受到苏蘅不满挣扎,他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叹息道:“最近对我这么冷淡,又到酒吧点男模,还不许我吃醋?”
苏蘅恼怒拧他的腰。
吃醋?
醋她点霍青婷喜欢的男模吧!
“程芜是你朋友,我还能真对付她?顶多让她长点记性。”霍沉渊又解释。
苏蘅还是恼,张口毫不客气咬下去。
胸口肌肉紧致,咬不动!
苏蘅更恼,指尖愈发用力。
腰间骤痛,霍沉渊连忙认输:“老婆,我错了,我不干预程芜项目投资,快松手!”
结婚五年,苏蘅第一次对他这么狠。
用力到像要从他身上,拧掉一块肉下来!
苏蘅似没听到,直到手指都掐酸了,才松开霍沉渊,从他怀里退出来。
霍沉渊扶着腰,哭笑不得地问:“消气了?”
苏蘅哼道:“你要对付程芜,我才不要理你。”
霍沉渊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鼻尖:“我刚才已经解释过,只是吓唬她,也答应了不会对付她。”
苏蘅皱眉,怀疑地看着霍沉渊,见他一脸认真,又扭头看程芜。
程芜点头:“刚才,霍总的确说过。”
苏蘅不满抱怨:“我又听不见,你说给谁听?”
霍沉渊垂目盯着苏蘅。
她表情生动,像炸毛猫,气呼呼的,恨不得伸出爪子挠他。
心底的一丝怀疑,终于打消。
得到苏蘅到酒吧,还点男模的消息,他和客人打过招呼,匆匆赶来酒吧。
路上,他越想越不对劲,联系了苏蘅的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告诉他,苏蘅状态渐好,听力随时可能恢复。
霍沉渊惊出一身冷汗。
他怀疑,苏蘅听力恢复,那晚他从霍青婷那边回来,给霍青婷打电话,苏蘅听到了。
刚才,他故意威胁程芜,又抱着苏蘅解释,实则试探。
苏蘅生气咬她,又抱怨他欺负她听不见,实在不像听力恢复了。
霍沉渊松了口气,道歉哄她:“是我不好。老婆,我们回家,你想怎么罚我,我都接受,好不好?”
“不好。”苏蘅一口回绝,“在我消气之前,我不会回去!”
不再理会霍沉渊,苏蘅拉着程芜打车,径自去她家。
霍沉渊拿她没办法,只好一路护送,直到两人到家,他才重新回去应酬。
无人注意的角落,黑色宾利隐在夜色中,车内之人盯着亮灯的某户。
直到灯光熄灭,仍迟迟不愿离去。
苏蘅和程芜洗完澡,躺在床上聊天。
聊到酒吧前的一幕,两人仍心有余悸。
程芜问:“霍沉渊是不是怀疑你了?”
苏蘅撇嘴:“之前应该是怀疑了,现在嘛,不一定。”
不过,霍沉渊太敏锐,她得更小心,同时加快进度才行!
程芜担心道:“以霍沉渊的势力,除非他心甘情愿放你走,否则你怕是很难全身而退。”
之前,她们太乐观了。
就算查到霍沉渊故意毁了苏蘅名声,又骗婚娶她,也不意味着苏蘅能如愿离婚甩掉他。
甚至,苏蘅手里,霍沉渊和霍青婷的照片,一旦让他知道,别说当不成底牌,搞不好还会成催命符。
苏蘅却自有想法。
“他不同意,那就想办法逼他同意。”她目光清明,眼神坚决,“霍家除了奶奶,本就都反对他娶我。”
程芜:“你是想,从他家人入手?”
苏蘅点头:“不过,解铃还须系铃人,关键还是霍青婷。”
以前,苏蘅以为,霍青婷深爱沈行舟。
听酒吧男模说的炸裂消息,她才意识到,霍青婷喜欢的,可能只是征服。
要是把霍青婷的征服欲,转移到霍沉渊身上......
苏蘅笑了起来。
程芜听着她桀桀笑声,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苏蘅脾气好,却不代表没脾气。
霍沉渊惹怒她,最好自求多福!
“对了,你公司项目投资,找得怎么样了?”苏蘅想起霍沉渊对程芜的威胁,主动问起。
程芜头疼:“倒是有几个投资人有投资意向,就是条件太苛刻,我在犹豫。”
苏蘅试探着问:“我以个人名义投资入股,怎么样?”
程芜回绝了:“朋友最好不要合伙做生意,我也没到要你救济的程度。”
她了解苏蘅。
别人对她一分好,就恨不得还十分。
正是如此,她更不能占苏蘅便宜。
苏蘅:“我不是同情,也不是一时兴起。”
她看好程芜的AI研究项目。
还有种直觉,程芜的项目,能帮到苏氏公司转型发展。
反正她拿回苏氏股份多年分红,放着也是闲的。
“我只投资,不插手干预公司运转。”苏蘅故意激她,“难道,你是对项目不自信,担心连累我亏本?”
程芜:“......”
不得不承认,苏蘅很会拿捏人心。
“好好干,等你带我飞!”苏蘅含笑,果断敲定投资一事。
次日。
苏蘅投资入股程芜公司的事,就传到了霍沉渊耳中。
在他看来,苏蘅这么做,是故意把她和程芜绑定在一起,怕他出手对付程芜。
霍沉渊知道,苏蘅就程芜一个朋友。
见她对程芜这么用心,甚至还联手防备他,霍沉渊还是忍不住泛酸吃味。
即便如此,为哄苏蘅,霍沉渊大手一挥,也给程芜投了一笔。
霍沉渊投程芜的消息传开,程芜公司一下子成了香饽饽,各大投资人纷纷找上门。
就连起初瞧不上程芜的投资人,也一改从前高傲,放下姿态谈合作。
苏兆凌听闻这个消息,砸烂了办公桌上最爱的招财摆件。
苏蘅利用霍沉渊给他施压,从他这边要走一大笔资金,却转手投资名不见经传的初创公司。
连公司经营管理都不懂,还学人搞投资。
霍沉渊给她撑场子,为那家公司造势。
有这工夫,倒不如帮苏氏。
思及此,苏兆凌老谋深算的眼底,飞快掠过一抹精光。
苏蘅不是想拿回公司股份?
他又何尝借机稳住苏蘅,利用她绑定霍沉渊帮苏氏?
这几年,他怕苏蘅拿回股份,影响他对公司的控制,是他狭隘了!
苏兆凌拿起手机,笑眯眯地给苏蘅发信息。
此时。
苏蘅正坐在一家隐秘角落咖啡厅的包间,会见一个重要朋友。
她找当初曝光她照片的媒体记者,却打听到那人在引发哗然轰动后,就销声匿迹了。
无奈之下,苏蘅想到了沈蔷。
沈行舟的堂姐,沈氏集团公关部经理。
她有丰富的媒体资源和人脉资源。
苏蘅和沈行舟在一起时,沈蔷对她极好,苏蘅也把她当亲姐姐。
“蔷姐,我知道这事可能会让你为难。可这件事对我真的很重要,求你帮帮我吧!”
沈蔷看着五年来第一次开口求她的苏蘅,妆容精致的脸上,浮现难以言喻的复杂。
“事情的真相往往是丑陋不堪的,”沈蔷叹气,“你现在过得不错,霍总也挺疼你的,何必揪着过去不放?”
苏蘅看着她,目光坚决:“蔷姐,我不是揪着不放,是想更好地往前走。”
沈蔷见劝不住,只好道:“你既已决定,我帮你就是。权当,替昨晚沈薇的无礼,向你赔罪!”
苏蘅离开后。
一道欣长瘦削的单薄身影,悄无声息地走进包厢,在苏蘅的位置坐下。
细长手指贪恋地摩挲着她用过的咖啡杯,过分苍白的脸上,缓缓露出浅笑。
沈蔷心口抽疼,嘟囔道:“一个两个都不省心,非得查以前。过去这么久,查清了又怎样?”
对面的男人没吭声,兀自点了和苏蘅一样的咖啡,和她的咖啡杯轻碰,缓缓品着。
沈蔷不忍直视,喉咙里更是堵得慌。
“我出来见阿蘅,也答应帮她。你能放过沈薇那个蠢货了吧?”
“当然。”男人嗓音沙哑,似被烟熏火燎过,“不过,下不为例。她再犯蠢,谁的面子都不管用。”
苏蘅去苏家的路上,看到苏兆凌喊她回家吃饭的信息,有些诧异。
自从嫁给霍沉渊后,她就没再回过苏家。
苏兆凌大概知道她心有芥蒂,虽有心通过她笼络霍沉渊,却从没主动让她回家。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苏蘅简单回了个“好”。
她得趁热打铁,在霍沉渊起疑之前,尽快拿回公司股份!
城东,依山傍水的望江别墅。
苏蘅抵达时,夕阳余晖流泻,白墙黛瓦的独栋别墅,在葱郁梧桐掩映下,熟悉又陌生。
她被人脸识别系统,拦在镂空雕花铁门外。
苏蘅面无表情地按响门铃。
苏兆凌现任老婆何蔚然,亲自出来接她,热情打招呼:“阿蘅,总算把你盼回家了!”
那自然亲切的神态,浑然忘了,五年前,她是如何煽风点火,挑唆苏兆凌把苏蘅锁起来,让佣人往房间里丢蛇虫鼠蚁的种种。
苏蘅翻了个白银:“别演了,苏总又不在。你演得不累,我瞧着反胃。”
从前年少不懂事,又渴望母爱,才被何蔚然伪善欺骗,相信她怜惜自己没有妈妈,认贼作母。
直到她出事,和苏兆凌吵架,何蔚然过来宽慰,却哄她签下股权代持文件向苏兆凌邀功,后又无意听到何蔚然纵容佣人欺负她。
苏蘅才识破何蔚然的真面目。
上回餐厅见面,她只顾得上针对苏兆凌,何蔚然极力降低存在感,她才没搭理。
现在,何蔚然失忆似的凑过来,她还客气什么?
何蔚然没料到苏蘅会这么咄咄逼人,笑容僵在脸上,交握的双手暗暗用力,才勉强保持女主人风度。
刚调整好心态要开口,苏蘅却冷嗤一声,径自走进别墅。
别墅外换了景致,内里布局也作了大改。
苏蘅的卧室,变成了佣人房。
她妈妈的书房,改成了杂物间。
苏蘅面色阴沉,冲到何蔚然面前,厉声斥责:“谁让你动我妈妈的书房?里面的东西呢?”
何蔚然被她激烈反应震住。
刚从学校赶回家的苏辰见状,大步冲过来,一把推开苏蘅,挡在何蔚然面前。
苏蘅踉跄后退,勉强站稳,苏辰冷脸嘲讽:“五年前做了那种伤风败俗的事,苏家脸都被你丢光了。今天你有脸回来,好意思指着我妈骂?”
何蔚然皱眉低斥:“小辰,她是你姐姐,不许这么说她!”
苏辰不满:“妈,你还护着她?她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亏你以前那么疼她,结果呢?出事后,还不是反咬你一口!”
苏蘅笑出了声。
苏辰气急败坏:“你笑什么?”
苏蘅眨眼:“一个戏精,一个睁眼瞎,这热闹好看!”
苏辰火爆性子顿时点燃,抬手要替何蔚然教训苏蘅。
苏兆凌进门,看到这一幕,顿时暴呵:“住手!一个两个的,想翻天?”
苏辰恶狠狠瞪着苏蘅,不甘收手。
苏兆凌警告剔看他一眼,这才和苏蘅打招呼。
“阿蘅,你总算愿意回家了。霍总呢,怎么没陪你过来?”
苏兆凌发信息,是邀请她和霍沉渊一起回家吃饭。
苏蘅皮笑肉不笑:“我怕他来,你们吃不下。”
苏兆凌呵呵笑:“一家人吃顿便饭,怎么就吃不下了?!”
苏蘅懒得和他周旋,直言道:“我今天是来确认股权的事。顺便,取回我妈留给我的嫁妆!”
她的态度没有丝毫对父亲的尊敬,苏兆凌眉眼间浮现明显不悦,却压着脾气:“吃完饭再说。”
苏蘅轻笑:“要我给我老公打电话,请他来帮我讨嫁妆吗?”
苏兆凌:“......”
仗势欺人,她以前不是最不屑这个?
如今倒是娴熟!
苏兆凌只好退让,问苏蘅:“你说的嫁妆,都有什么?”
苏蘅妈妈意外去世,除公司股权提前做过信托,其他物品并没留下交代。
苏兆凌仗着苏蘅无凭无据,故意刁难。
苏蘅不疾不徐吐出一件件古董字画、珠宝首饰甚至不动产的名称。
都是她妈妈的嫁妆。
她记得,五岁那年,妈妈参加酒宴,戴了条很好看的翡翠项链。
苏蘅一眼就喜欢上了,妈妈摘下给苏蘅戴上,说这是她的嫁妆,以后都给苏蘅。
苏蘅好奇,追问有哪些东西。
妈妈没把她当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专门领她一样样看过。
苏兆凌本想否认,苏蘅幽幽开口:“当初妈妈结婚,是有嫁妆单子的。时间久了点,也不至于找不到,对吧?”
比起她念出来的,妈妈的嫁妆只多不少。
当初,苏蘅匆匆嫁给霍沉渊逃离苏家,哪还记得要嫁妆?
要不是刚才看到妈妈书房改成杂物间,她也不会想起这些!
苏兆凌脸色愈发难看。
前两天,霍沉渊派人来要分红的余悸犹在。
他咬牙,狠心挥了挥手,命令何蔚然:“让人找出来,给她!”
何蔚然心肝俱疼,却不得不忍痛按苏兆凌说的办。
“阿蘅,当年爸爸那么做,伤害了你,可是,爸爸也是有苦衷的。”苏兆凌放低姿态,试图软化苏蘅,“不管怎样,我们是父女,打断骨头还连着筋。”
苏蘅了然地点头,直接冲他伸手。
苏兆凌不解。
苏蘅:“伤害了我,不该给些补偿?”
苏兆凌一顿,趁机说:“你不是想要拿回股权?爸爸给你。不过,你不懂经营管理,签一份重大决策和我保持一致的承诺书,如何?”
虽是问句,明显是在提条件。
苏蘅眼睛一弯:“好,我考虑!不过,这应该不算补偿吧?”
苏兆凌见她头脑清醒,有些意外,又抛出诱饵:“我给你一个公司职位。等熟悉公司业务后,这份承诺书就作废。”
苏蘅好奇:“什么职位?”
苏兆凌心一横:“市场部经理。”
苏蘅任市场部经理,为让她的业绩好看些,霍沉渊还能不出手?
苏兆凌想得很美。
落在刚进门的苏芷兰耳中,却是晴天霹雳。
她当牛做马干了两年,才升任主管。
苏蘅什么都没做就空降经理,压她一头,凭什么?
心底不满,面上却没表现出来。
她甚至还体贴表示,会好好配合苏蘅工作。
苏蘅原本没多大兴趣,见苏芷兰假模假样,反激发了兴致。
苏芷兰刚到苏家时又矮又瘦,跟个绿豆芽似的。
苏蘅见她可怜,拿她当妹妹,好东西都让给她。
没想到,苏芷兰面上感激,心里却愤愤不平。
“同样都是苏家小姐,本就是我应得的,用得着你让?”
这话,是苏蘅出事后,苏芷兰亲口说的。
原来,苏芷兰不是继女,和她一样,是苏兆凌的亲生女儿。
苏蘅一直被瞒在鼓里。
忽然,她想起件重要事情。
五年前出事那晚,她有些累,本没打算去见沈行舟。
是苏芷兰一个劲劝她,她才出门赴约。
这么想来,五年前那件事,会不会和苏芷兰,也有关系?
苏蘅瞥了苏芷兰一眼,勉强道:“行吧,先凑合着。对了,经理是拿年薪吧?”
苏兆凌松了口气,报了个数,酸得苏芷兰红了眼,情绪差点失控。
她千方百计争取的职位,在苏蘅这里,竟是凑合!
而且,毫无工作经验的苏蘅,开这么高的工资,整整是她的三倍!
苏芷兰的不甘几乎溢于言表,苏蘅挑眉:“二小姐似乎不太服气?”
苏兆凌看向苏芷兰。
苏芷兰挤出笑容:“姐姐有公司股份,副总都当得,我怎会有意见?”
她知道,苏兆凌最介意的,就是苏蘅名下的股份,担心苏蘅借着股份名义闹幺蛾子。
果然,苏兆凌听到这话,眼底涌出一抹暗色。
“你说得有道理。”苏蘅嘴角一勾,眼神清澈地看向苏兆凌,“市场部经理不够份量,我要当副总!”
苏芷兰:“......”
她倒是真敢开口!
苏兆凌不满瞪了苏芷兰一眼。
苏蘅环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重大问题决策和苏总保持一致,这个副总,也就是名头上说着好听。”
这意思,她愿意签署承诺书?
苏兆凌心口一动,硬着头皮答应了她的要求。
苏蘅跟着苏兆凌去书房,经过苏芷兰身边时。
她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阴恻恻地说:“苏芷兰,五年前欠我的,该还回来了!”
话音落地,苏芷兰脸色骤变,眼底飞快掠过心虚和惊恐。
五年前的事,苏蘅知道了?
苏芷兰很快镇定下来,可她的第一反应,却清楚落入苏蘅眼底。
苏蘅可以确认,五年前,苏芷兰并不无辜!
今天是要拿回嫁妆,不便动手,改天再收拾她。
开饭前,何蔚然把苏蘅点名要的东西,都找了出来。
满满当当,几乎搬空半个苏家。
“缺四副大师真迹字画,六个古董瓷器。”苏蘅看了两眼,不留情面地戳穿。
何蔚然求助地看向苏兆凌。
苏蘅点的,都是苏兆凌为巴结人脉,送出去的礼物。
苏兆凌脸色不善,咬牙道:“折现补给你。”
苏蘅悠然道:“两千万。”
何蔚然惊呼:“哪有那么多?”
苏蘅挑了她一眼:“哦,还少了条翡翠项链,再加八百万。”
苏兆凌狐疑看向何蔚然。
他知道苏蘅说的那条项链,他那死了十五年亡妻的心头爱。
何蔚然低头,说不出一句话。
那条项链,前阵子她急需用钱,私自拿去卖了。
一直锁在保险柜里的东西,谁知苏蘅会忽然来要?
“我手头没这么多现金。”苏兆凌安抚,“一家人算来算去伤感情。以后有合适的好东西,我再补给你。”
苏蘅态度坚决:“我不吃饼。没钱,可以写欠条!”
苏辰听不下去,咬牙切齿:“你少摆出谁都欠你的死样子。你说的那些东西,谁知是真是假,指不定是你故意来敲诈勒索的!”
何蔚然眼睛一亮,希冀地看向苏兆凌。
苏兆凌垂眸,神色有些犹豫。
他想通过苏蘅搭上霍沉渊,却不想掏这么多钱。
毕竟,他给苏蘅的,已经够多了。
“两千多万而已,我的老婆又不缺,用得着敲诈勒索?”一道冷凝的低沉霸气男声,忽地从门口传来。
苏兆凌惊喜抬头,立刻迎上前:“霍总,你终于来了!”
霍沉渊冷然道:“我再不来,不知苏总打算再给我老婆栽个什么罪名?”
苏兆凌急忙解释:“误会,这都是误会。”
他回头,一个劲冲何蔚然和苏芷兰使眼色。
何蔚然刚要开口,苏蘅抢先笑眯眯地问:“苏总眼睛抽筋了?”
霍沉渊自然接道:“我明天安排医生过来,给苏总好好看眼睛!”
苏兆凌:“......”
如愿拿到欠条,苏蘅留下来吃饭。
为表现父女情深,苏兆凌主动给苏蘅夹菜。
苏蘅扒拉到一旁,没有碰。
她早过了渴望父爱的年龄!
苏兆凌本以为苏蘅愿意留下来吃饭,是被他给出的诚意打动。
没想到,她竟油盐不进,完全不识抬举。
苏兆凌看向她身边的霍沉渊,忍了。
他笑着告诉霍沉渊,准备把公司股权还给苏蘅,聘请她做公司副总。
算盘珠子都崩到脸上,霍沉渊一听就知道苏兆凌的谋算。
他侧眸看向苏蘅:“你真想去当这个副总?”
苏蘅性子软,又没工作经验,空降做苏氏副总,没他护着,还不被人欺负死?
“苏总诚意拳拳,我实在不好拒绝。”苏蘅故作为难,一筷子捣碎苏兆凌夹的鱼块,“我想,看在你的面子上,苏总定会护着我。”
她一语道破苏兆凌想利用她巴结他的小心思,霍沉渊颇为意外。
明知被利用,还要去当这个副总,她到底想做什么?
霍沉渊暗自思忖,朝苏兆凌微微颔首:“以后,就请苏总多关照!”
苏兆凌笑道:“阿蘅是我女儿,霍总不用太见外。”
见霍沉渊神色无异,他趁热打铁:“对了,听说霍莳集团打算开发几条新航线。不知和霍莳集团合作,需要什么条件?”
苏氏公司做家居外贸,要是能搭上霍莳航线便利,不但物流成本大降,还能借霍莳集团影响力,开拓海外市场。
霍沉渊拿走苏蘅面前盛着捣碎鱼块的骨碟,又把刚剔过刺的鱼肉夹到她碗里,这才不疾不徐地开口:“阿蘅上任后,她和我谈。”
言外之意,要把这泼天功劳送给苏蘅。
苏兆凌不满,却又无可奈何,笑道:“没问题,阿蘅有这个功劳,才好在公司立足。”
吃完饭,霍沉渊安排的人也到了。
看着他们将苏蘅讨回的嫁妆搬上车拉走,苏兆凌这才后知后觉地开始肉疼。
碍于霍沉渊,他更不好反悔。
这股子气,全撒在何蔚然和苏芷兰身上。
一个不懂得偷藏东西,另一个多嘴,害他让出去个副总职位。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
夜色中,黑色劳斯莱斯平稳驶出望江别墅区。
“你怎么过来了?”苏蘅坐在副驾驶位置,把玩着限量版粉红熊,明知故问。
她并没有告诉霍沉渊,她回苏家。
霍沉渊却来了。
他对她的行踪,真是了若指掌!
幸亏见沈蔷时,为防狗仔提前作了安排。
“苏总给我秘书打电话,说你今晚回家吃饭。”霍沉渊修长手指搭在方向盘上,解释道,“我怕他们又伤害你,来给你撑腰。”
顿了顿,他小心地问:“我过来,你不高兴?”
苏蘅目光在他的手指和手腕上来回游走,片刻后才回过神。
她瓮声瓮气地说:“我又不是五年前的苏蘅,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要还击。”
霍沉渊讶然,侧眸飞快看她一眼,见她小脸认真肃穆,笑道:“我们阿蘅是长大了,勇敢了很多。”
苏蘅自嘲轻笑:“可不是?现在的我,是个勇士。”
人教人百无一用,事教人一次就会。
知道霍沉渊做的那些事,她不得不成长起来,做个保护自己的勇士。
车内灯光昏暗,霍沉渊没有发现苏蘅神情异样,戏谑问她:“苏勇士,我给你安排个工作助手,可赏脸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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