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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猎1975,从两个洋媳妇上门倒贴开始王明艾米丽完结文

NDICE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只要你能收留我们姐妹俩,我们都愿意嫁给你!”七五年。中原。秦岭脚下,土门村。简陋的土房前,急促的敲门声,让王明猛然从床上惊醒。打开门,两张金发蓝眼,雪白肌肤的漂亮脸蛋怼在自己面前。这...大洋马?!还有这种好事?不对,我怎么到这来了?!王明脑子里一阵疼痛,使劲晃了晃。“艾米丽和伊莎贝拉?”他这才想起来,面前这个这二位,是同村李狗生家从人贩子手上买来的洋学生!根据这具身体里的记忆,半年前,有个来自上海的人贩子路过土门,低价处理两个语言通的大洋马。艾米丽十九岁,伊莎贝拉二十岁。她们来自美丽的洛基山脉,五官有着大山里独有的立体感,身上有一半印第安血统,在这种特殊的美感之下,浑身上下透漏着一丝狂野的气息。李狗生的母亲,看着这对外国姐妹骨架...

主角:王明艾米丽   更新:2025-06-17 16: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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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王明艾米丽的女频言情小说《狩猎1975,从两个洋媳妇上门倒贴开始王明艾米丽完结文》,由网络作家“NDICE”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只要你能收留我们姐妹俩,我们都愿意嫁给你!”七五年。中原。秦岭脚下,土门村。简陋的土房前,急促的敲门声,让王明猛然从床上惊醒。打开门,两张金发蓝眼,雪白肌肤的漂亮脸蛋怼在自己面前。这...大洋马?!还有这种好事?不对,我怎么到这来了?!王明脑子里一阵疼痛,使劲晃了晃。“艾米丽和伊莎贝拉?”他这才想起来,面前这个这二位,是同村李狗生家从人贩子手上买来的洋学生!根据这具身体里的记忆,半年前,有个来自上海的人贩子路过土门,低价处理两个语言通的大洋马。艾米丽十九岁,伊莎贝拉二十岁。她们来自美丽的洛基山脉,五官有着大山里独有的立体感,身上有一半印第安血统,在这种特殊的美感之下,浑身上下透漏着一丝狂野的气息。李狗生的母亲,看着这对外国姐妹骨架...

《狩猎1975,从两个洋媳妇上门倒贴开始王明艾米丽完结文》精彩片段




“只要你能收留我们姐妹俩,我们都愿意嫁给你!”

七五年。

中原。

秦岭脚下,土门村。

简陋的土房前,

急促的敲门声,让王明猛然从床上惊醒。

打开门,两张金发蓝眼,雪白肌肤的漂亮脸蛋怼在自己面前。

这...大洋马?!

还有这种好事?

不对,我怎么到这来了?!

王明脑子里一阵疼痛,使劲晃了晃。

“艾米丽和伊莎贝拉?”

他这才想起来,面前这个这二位,是同村李狗生家从人贩子手上买来的洋学生!

根据这具身体里的记忆,半年前,

有个来自上海的人贩子路过土门,低价处理两个语言通的大洋马。

艾米丽十九岁,伊莎贝拉二十岁。

她们来自美丽的洛基山脉,五官有着大山里独有的立体感,

身上有一半印第安血统,在这种特殊的美感之下,浑身上下透漏着一丝狂野的气息。

李狗生的母亲,看着这对外国姐妹骨架子大,又图她们便宜,用了十斤粮买了下来,准备给李狗生当媳妇。

可李母却忘了,洋女人在当地不受待见,李狗生更是嫌弃极了。

这半年来,李狗生每次带艾米丽和伊莎贝拉出门,都要被好一顿嘲笑。

索性,就把她们关进了柴房。

说来可笑...

人贩子不识货,村里人更不稀罕。

半年多的鄙夷让两位大洋马,面色憔悴。

姐姐艾米丽说话干脆利落,开口直言来找王明的理由。

“王明哥,村里都不是什么好人,只有你平日都不和村里人接触,我们人生地不熟,也逃不出去,能相信的只有你了!”

而妹妹伊莎贝拉,则显得温柔许多。

“我们,绝对不会给您添麻烦!”

王明面露难色,愁得头疼。

首先,哥们穿越了。

现在是一九七五,这个身体的名字叫做,王明,今年二十三。

王明小的时候,父母过粮食关,逃难的时途径土门,把他卖到了这里的老吴家。

后来大了点,就一直跟着土门公社狩猎队的师傅学打猎。

其次,土门村今年收成不好,

寒冬将至,连打猎都变得困难,怕是又要过个饿肚子的新年...

自己都难以生存,怎么再收留两张嘴啊。

“不中不中,二位妹妹,你们看这云!厚得望不着一点光!肯定要大雪封山了,我可养不活你们啊!”

艾米丽见王明拒绝,竟直接展示优势。

大冷天的果断拉开领口,凑上前。

给王明一个绝佳的观察角度。

“求你了,好哥哥。”

艾米丽的怀里,确实有货。

要不说大洋马思想自由,就这一个展示,在这个年代可是想都别想的事。

王明犯了难...

“嘶...你这样让我很难办啊!”

不收吧?这俩大洋马实在漂亮,自己的身体有丰富的打猎知识,是真心想要。

收留吧?但又有难处。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生在土门的人从小在山里长大,老少都会点打猎的本事...

可说到底乡亲们还是以种地为生,不是靠打猎过活,很多门道是摸不清的。

前几日,就有人居然掏了野猪的老窝抓了两只小的,虽是一时管住了几顿,但也让野猪往山里更深的地方搬家去了。

要想再抓到野猪,就得在山里过夜。

大的不好捕,兔肉又越吃越饿...王明实在是不敢收留。

“明哥~”

见王明一言不发的望着远处山头,伊莎贝拉开了口。

她的声音很虚弱,连说第二句话,都要缓一缓才能继续。

“我姐姐在家族里也会打猎,而我,学天文地质对你们打猎也十分有帮助。”

艾米丽郑重点头,满眼期待。

饿肚子的时候,人往往说的很精简,王明当然明白伊莎贝拉的意思...

她们是怕...王明不要自己。

“对不起啊,我...”

“他们吃的蕉姜,我半碗就够了,我,吃不多。”

王明眉头紧皱,伊莎贝拉说的是蕉芋,村里人也叫它冬凉粉,可以煮着吃,也可以把它磨成粉可以晒干留着过冬。

可今年要是有这玩意,不就熬过去了吗?

“哪还有冬凉粉啊,大洋马...唉不是...妹子。”

话还没说完,王明感到心口一热,再低头一看,伊莎贝拉已经晕倒在了他的怀里,她额头上的温度,隔着棉服传递到了王明的心口。

“伊莎贝拉!”

艾米丽瞬间围上来,慌乱的摇晃着她。

王明刚一碰伊莎贝拉就感受到了她炽热的温度,

这小妮子发烧了!

“啧,抬进屋!”

王明可不想刚穿越来就扯上人命,真死在自己家门口,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

一间土房,一间柴房,几个晾肉架便是王明所有的家当了。

将伊莎贝拉抱到床上,

拿凉毛巾盖在其额头上,王明这才坐下。

“哥哥姐姐,我没事,我很好。”

伊莎贝拉强撑着爬起身,真诚的大眼睛眨巴着。

一旁,艾米丽抚 摸着妹妹的额头,眼神逐渐坚定。

“明哥,你跟我来!”

没等王明反应过来,只感觉自己的裤腰被猛地一拉,给自己拽了起来。

“诶呦我去,力气真大,这要是让你吃饱了还得了啊,艾米丽!”

嘭!王明被抓着顶到墙角,动弹不得。

艾米丽干脆利落,迅速在王明面前蹲了下去,伴随着她急促的喘息声,开始撕扯王明的裤腰。

“我靠,你干什么!”

“答应我,以后对我们好点。”

“艾米丽,你冷静点...疼...太粗鲁了!”

“这该死的腰带,谁打的死结啊!”

作为一个合格的猎人,腰上必然是要用最结实的麻绳,捆绑结实!

这样在关键时刻,才能够救自己一命。

王明连求带喊。

“哦上帝啊,求求你别添乱了,你妹妹现在烧的厉害,再不吃东西要死人了,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话虽然这么说,可真当王明出了门才开始头疼起来...

不收留还能咋地,总不能将这俩姐妹丢到外边等死。

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搞不好可真是要被拉去喝茶了,别说什么深山没人管,这片土地自古都是人命关天,

人没事啥都好说。

这也是为什么李狗生明明很嫌弃,但也只敢关着她们的原因,人出事什么都不好使,必有人上门。

“哎,家里的粮食都被村里人借光了,原主还真是热心肠哦。”

王明嚷嚷着,抄起手边皮筋、剪刀和白线便出了门。

伊莎贝拉还躺在家里,这种天气本就营养不良的她,要是再不吃东西,是绝挨不过去的。

这个身体对捕猎十分精通。

借由着原主的记忆,王明选择的工具,是专门为了捕蛇用的,

以前高烧的时候都是去抓蛇胆吃,虽然很苦,但配上姜片熬汤,退热和驱寒效果却很好。

...

土门村,南临小河,过了河,便是绵延的秦岭山脉。

王明其实并不想上山,秦岭不好走,上下并没有固定的道路,

要进山其实最好是趁着早上,因为一旦到了下午,下山的路不固定又危险,稍不迅速就得留在山上过夜。

夜里山中的危险自然不必提,主要是温度降的厉害。

这山头,年年都要死几个人,大伙也都见怪不怪了。

河边有几处蛇窝,王明没打算就近去掏河边的窝,今年捕鱼的人多,要是被人看到,恐怕不到一天,这几个窝就得被掏个干净。

起初的山路还算好走,王明一边爬着,一边掏出绳子,将剪刀打开到最大,挑了一根具有韧性拇指粗细的树枝,随后削尖树枝的两头,让它可以轻松地插入地面,

最后将树枝捆绑在剪刀的把手处,留出足够插入地面的尖锐部分。

这样,捕蛇陷阱的准备工作就算是完成了。

王明在山上寻找着合适的蛇窝,期间遇见了一只野鸡,只不过今天没带工具,没法抓,让它溜掉了。

不过好消息是,一般有野鸡的地方就有蛇窝,这是山里孩子都知道的常识。

王明仔细搜索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有些冷血的畜生很是聪明,它们的窝并不在地上而是会选择躲进更加空旷的老树根,或者是在枯木之中,也有的喜欢在大石之下挖洞。

顺着野鸡逃跑的方向,

王明果然在一块大石背面,找到了洞口。

可洞口前,也发现了一个自制的陷阱。

“有人掏过了?”




许多城里人以为冬天蛇都冬眠了,不好抓。

但现实其实是反过来的,冬天正是猎户们最喜欢的抓蛇季节,天气越冷,蛇的反应越慢,有的甚至会被老鼠咬死。

而且蛇都是群居冬眠,一个蛇窝甚至能够抓出几十条蛇。

看着洞口前的陷阱,王明打量了一圈,没有发现这个陷阱的主人。

仔细观察陷阱,王明发现,这个陷阱其实是网捕法,也就是用网兜架在夹子上,中间触发陷阱的开关摆上幼儿,等待着猎物自己上钩。

夹子一旦被触发,网兜就会被立刻合在一起,将蛇困在网兜里,等到第二天,猎人们再来收。

“应该是个小孩布置的,这陷阱用的都不对。”

网捕陷阱,一般夏天用的多,因为这种陷阱一次只能捕一条,而且重置很麻烦,不仅需要重新布置夹子,还得将网里的蛇重新抓到蛇袋里。

提高了捕猎的风险。

“这诱饵都没了,太没经验了。”

王明仔细观察陷阱,发现触发机点已经空无一物。

这就是网捕法用错的第二个原因,那就是失误率会很高,触发的机关对于重量有一定的要求。

春秋比较容易从洞口的粗细判断蛇的大小,一些小窝就不用试了,里面都是些小蛇,触发不了的可能性大。

而冬天,一个蛇窝里几十条,捅咕捅咕也不知道出来的是大是小。

像眼前这个陷阱,很显然就是钻出来的是条小蛇,把诱饵叼走了,陷阱却毫无反应。

王明用根木棍,触发了夹子,随后据为己有。

村里人欺负他的不多,好歹上一辈守山人是他的师傅,对王明表面上还是很客气的,但这并不影响,村里乡亲瞧不起他。

收成好的时候,没人感谢王明守着山,防止野猪过来破坏庄稼。

收成不好,人人都找他借粮,人人又不还。

王明轻啐一口,道出心里的酸楚。

“这么好的陷阱,留给你们家也是浪费,进了山各凭本事,饿死活该。”

王明不再耽误,他已经决定好了,今天早点收获,早点下山,自己饿一顿也就算了,家里伊莎贝拉这顿饭是等不起的。

谁也不知道,饿了许久的人,加上发烧,到底能撑多久。

既然都带进了屋,其他都已经不重要了...

只要抱过,就已经是王明的女人了,出了事,就得算在他的头上。

王明将准备好的剪刀,又竖着绕了几圈皮筋,最后在皮筋中间插上一根细树枝,树枝的另一头则是白线。

王明试了试。

自己一旦松手,树枝很快就被皮筋的弹性拉了回来。

速度很快,接下来只需要把剪刀插在洞口一侧,白线那头支起一根椭圆的木棍。

这样一来,等蛇头出洞的一瞬间,皮筋的弹力,就可以让白线在蛇头迅速打上活扣。

这个绳扣的法子,其实和套马的绳扣一模一样,捕猎多了就会发现,其实很多方法都是可以互相通用的。

套马的绳扣用在套蛇,一旦成功,是绝对跑不脱的。

说干就干,王明迅速将树枝掰弯,插在洞口两侧,形成一道拱形。

又找来一根树枝,架在拱形中央,充当皮筋的扳机。

当蛇爬出洞口,经过‘扳机’,皮筋就会迅速收紧牢牢抓住。

王明家里的老鼠,他向来是不驱赶的,都是抓来放在柴房,出门时王明带了三只小鼠,刚好可以充当诱饵。

找来一根较长的树枝,王明朝洞里捅咕了几下,随后便远远走开。

蛇的嗅觉很敏感,如果他在洞口附近,很有可能被唤醒的蛇不会去碰诱饵。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王明内心里没了往日里的耐心,很是着急,今天本来就上山晚,家里还有个病人嗷嗷待哺,王明双手焦急得直搓手,但他心里知道,自己必须等下去。

现在,他只能祈祷蛇儿快点出来,只要出来一只!

那么就说明这个窝里的其他蛇也已经醒了。

不仅自己能吃上肉,大洋马姐妹也能熬过这一劫,而她们安然无恙,自己自然就不会有扯上人命的风险。

不知道过了多久,其实时间不长,但王明却感觉很漫长。

终于,一只黑圆头从洞口钻了出来。

王明站的距离太远,根本看不清到底是什么品种,只是听到有挣扎的摩擦声,这才敢接近。

走近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一条乌梢。

“太好了,乌梢可以吃,煮汤刚好可以驱寒祛湿。”

王明兴奋得将乌梢装进袋子,故技重施,又抓了四条...

“算你们运气好,能抓到什么,其实我也没把握,也不知道老天爷是眷顾伊莎贝拉,还是照顾我。”

陷阱王明没有收,而是留在原地,等明天上山,说不定还能再收获一条。

等到王明下山回到家,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还没到家,王明就已经看到柴房里亮起了火光,他连忙加紧脚步。

果然,艾米丽正蹲在灶台前烧水,

火光映衬在她那破旧的洋毛衣上,

‘哎,这个姐姐真是添乱。’

明明她自己连脑袋都快要撑不住了,必须用手托着,却强撑着照看着火苗。

“艾米丽,你家族教你狩猎技巧的时候,没有告诉你,任何事要先照顾好自己?快回去,你的情况比伊莎贝拉好不到哪里去。”

艾米丽撑着膝盖,缓缓站起身,十分勉强的挤出微笑。

“我知道,但我很开心,因为你是个好人。”

“我谢谢你嗷!”

满头的虚汗顺着她的脸颊止不住的流下来,但却从艾米丽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虚弱。

“真强壮。”

只是她的眼神,上下扫视着王明,似乎透着无限的渴望。

“不是,啊?”

“你是人啊,艾米丽,你妹还躺着呢。”

本以为自己一个穿越者,在思想方面绝对是个王者。

可没想到,跟艾米丽一比,自己才是青铜。

“天哪,你抓到蛇了!?”

艾米丽眼神一震,发现了王明的袋子。

“不愧是有种族天赋,眼神挺贼啊。”

“这个季节的蛇可不好抓,得用上原始兽夹,没想到你竟然会制作!”随后微微低下了头,声音很小打断了王明:“嘘!明哥,村里都不是好人,千万不能让他们知道咱家有肉吃。”

“这就一家了?”




“我的普通话有口音,你不许笑我。”

艾米丽还真是这个意思,所以没有否认,她只在乎,自己会不会被王明取笑。

在她们家族的传统里,

女人和男人,任何事都是要一较高低的。

没错,额...就是任何事。

艾米丽指向王明手里的袋子。

“记得藏好,李家人迟早会来找我和妹妹的。”

“呵呵,李狗生啊?他算个什么东西,敢来找我麻烦,我新老旧账跟他一起算!”王明挠了挠头,噗嗤一下笑出声:“呵呵,进屋歇着吧,我宰一条给你们补补身子。”

艾米丽有些震惊,当她听到王明说出补身子这句话的时候,她抬起头望向王明。

笑意挂在了脸上...她控制不住自己,她心里念叨着,

亲手下厨补身体?

在她们印第安的传统里,

这可就是表达爱意的方式,一般,她们家族的男人,要是亲手做了烛光晚餐,那晚上就会是一场酣畅淋漓。

想到这,艾米丽下定了决心,猛然开口道:

“好!今晚就今晚!”

“啊?”

“你不是要跟我生孩子吗?我也喜欢你!那就来!”

“是人啊,哎呦算了...先吃饭吧!”

王明手忙脚乱,低着个脑袋把艾米丽推回屋里,让她照看着伊莎贝拉。

自己接管了灶台,这才长舒一口气,但与此同时王明的内心也真正接纳了这对大洋马,你别说...她俩还真挺有意思。

从蛇袋里随手一抓,掐住一只乌梢的脑袋拽出来便是一刀。

“王明啊王明,她俩一个病了,一个虚着,你冷静点!”

一边骂着自己,王明边熟练的抓起蛇身子,找到蛇胆的位置下刀,挤出蛇胆。

“才抓了五条小蛇,人家都愿意跟你生,你争点气啊!”

随后猛地一摔手里的蛇,再用手一捋,

整条蛇顿时在王明手里变直了,简单几秒钟,王明就将一条乌梢给杀完了。

等会只需要再将蛇皮扒了,取出内脏,就可以下锅了。

处理完第一条蛇,王明内心里才平静了不少。

“总得让她们吃饱饭吧?”

...

自言自语间,乌梢已经杀好了。

在猎户的眼里,其实捕蛇和捕兔是一样的,都算是比较容易的了,所以蛇肉王明也是经常吃。

对如何处理蛇,王明有一套自己的心得...

许多猎户杀蛇是先摔死,然后再剥皮,但王明一般为了保证蛇胆的完整,都是先剁头,然后取胆,清理内脏,最后才是环切开口扒皮。

虽然先剁蛇头,可能会被蛇反应性攻击而咬中双手,但却非常适合无毒蛇。

而且保存完好的蛇胆拿到集市上去,有时收价会比别人高两分钱。

王明煮了一整只蛇,剩下四条被挂了起来,晒干的蛇肉其实口感上更有些嚼劲。

一碗蛇肉汤,里面放的姜片,热气腾腾的被端到姐妹面前。

“好吃...真好吃。”

吃到肉的一瞬间,伊莎贝拉落了泪,活妥妥一位爱哭包,谁家大洋马十八了,还天天哭唧唧的?

王明没见过,但却一点也不讨厌。

相比较性子柔软的伊莎贝拉,艾米丽则是完全把自己当做了这个家的女主人一样。

一点不带客气的。

“妹妹,你哥还有,多吃点,蛇肉有丰富的蛋白质。”

王明感到好笑,无奈的摇摇头。

“只放了点姜和盐,可惜了...家里只有二两兔肉,炼不出油,看来明天打只野猪...没油水可不行。”

伊莎贝拉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嘟囔着:

“王明哥,明天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不用,咱们这和国外不一样,咱们是讲究挣公分的。”

土门村的地,是公家的,每个人都是吃大锅饭,

伊莎贝拉的意思,王明当然明白,她想为这个家做点什么。

“嗨,这事不急,不缺你那点分。”

说到这,姐姐艾米丽拉了一把王明。

强硬的把王明的脸掰过来,面对面,十分认真的说道:

“我不懂什么分,但我知道,挣的多,就能过上好日子,对不对?”

艾米丽眼神里满是对明天去公家地干活的期待,她滔滔不绝接着畅享。

“到时候...我们在山里盖别墅,生孩子,成一个大家族。”

王明不语,只是一味地后退,拿碗盛汤。

“你们你吃,多吃点。”

“我造了,多好的女人!”

“不够的话...爷们再去打!冲!”

王明也不知道说什么,但他心里清楚,艾米丽和伊莎贝拉的感情很单纯!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王明正要打算先把晾在外边的蛇肉收进屋子里,便听见外边李狗生的呼声。

“我说逃哪去了,原来是在你小子家啊!王明,你个野杂种够不害臊的啊,洋鬼子都不嫌弃,直接给领进家门了?”

王明一听是李狗生说这话,内心里暗骂。

‘李狗生...原主之前借给他的粮食,从来就没还过,看他家里就一个人好欺负,整天兔崽子长,野杂种短的。’

一出门,李狗生的提溜着四条蛇,抖着腿得意无比。

“杂种配洋鬼,嘿嘿嘿绝配啊!你不嫌丢人就留着吧,这几条肥蛇,就当是买人的粮了!”

“李狗生,你个王八蛋!把蛇还我!上次欠的还没还呢,再说,这俩女孩,你嫌弃你就别买啊,买了又不负责,天天关着人家,不给吃不给喝,你也配叫嚣?”

王明这一嗓子,吓得李狗生一激灵。

“嚎什么嚎,那他妈是我老娘买的,她老眼昏花买了俩赔钱货,跟我有屁的关系?我凭啥稀罕她俩!?”

“那就跟我有关系?把肉还我!”

李狗生眉头紧皱。

诶?

邪了门了?

以前,王明话少的很,别看他五大三粗的,但实际上性子很面,从来不敢还嘴。

是个吃亏认栽的孬种。

今天怎么态度这么硬?

难不成,真看上了这俩赔钱货?

“这俩女的,人高马大,吃的比驴还多,反正我是不要,这事就这么定了...四条肥蛇,以前的债一比购销,白送你俩媳妇!”

“一码归一码,你想的美!”

王明话还没说完

扭头一看,这李狗生提着蛇就跑了。

“王八蛋,站住!”

王明抄起身边的扁担就追了上去,

要是给自己留一条也就算了,

王明就当是收留俩大洋马,送给老李家了,

可李狗生一条都没留,全拿走了!

艾米丽和伊莎贝拉又不是自己抢的,岂能把以前欠自己的粮,全都抵消了?

这不是欺负人吗?

“王明!你特马疯啦?这俩洋鬼子虽然不值钱,但一人算俩肥蛇,总值这个价吧!”

看着越来越近的王明,李狗生跑的那叫一个飞快。

“老子一条不给你!你给我站住!”

“我不管,咱俩说好了!俩洋鬼子归你,肉归我!”

王明气得不行,什么时候说好了?

手里的扁担猛地朝向李狗生扔去。

“诶呦!你真打啊!”

本就是猎户出身的王明,准度可见一斑,结结实实砸中了李狗生的后背。

“王明,你再追,我可就不客气了!”

“王明打到肉了!都来哦!大家快来看哦!”




“大家快来看啊,王明打到肉啦,刚借给我四条乌梢呢!”

李狗生边跑边大喊,土门村是个盆地,三面都靠着大山,一时间整个山谷里都回荡着李狗生的喊声。

“李狗生!你!你不要乱说!”

王明心里一紧,坏了,

他这个身体,平常是很少和人交流。

但他可不是傻,今年家家粮食都不多,就连村里唯一住砖房的周康家,都是靠着买粮食度日,但他老周家上下十三口子人,每天吃的再少,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谁让你跟我这么小气,不就拿你四条蛇,就跟我要打要杀的!”

李狗生一转身,绕到房子堆里,专门往人多的地方跑。

当王明跟着钻进去小道时,和一瘦高的男人撞了个满怀。

“诶!小明啊!刚好刚好,听说你打了不少猎物啊!”

看清来人,王明这才发现,撞到的不是别人,正是村里的大户周康叔。

王明连忙摆手否认。

“康叔,你别听李狗生瞎喊,他是来我家偷肉!”

闻言,周康面色气愤:

“是嘛~这李狗生,太不是东西了,这不是耍无赖嘛!”

可话虽然这么说,周康的手却抓的更紧了,生怕王明从他手上跑了,紧接着道:

“小明啊,你放心,这个事你康叔给你做主!你家里的肉给叔拿点呗,等开了春,叔就还你。”

又借粮食?

别说开春了,再给三个月也还不上啊!

今年可是有史以来最大的粮食断档,六月麦子才下来,开春就还?

拿啥还?

南瓜?红薯?

周康家里虽然劳动力多,存的有点钱,但土门也没有多‘繁花’的人,加上他周康去年给家里盖的砖瓦房...怕是存的钱,全买了红薯十三口人也不够吃吧?

“康叔,你这不拿我当小孩骗呢吗?”

“我多大人了,能骗你粮食?”周康脸色一变,得意了起来:“只是打猎不合规啊,要是被人队里知道,可是要上交的。”

周康抬起大拇指,指了指队里的方向。

上交...王明是不害怕的,但听周康这么一说,王明的脾气确实上来了。

“不借!别说我现在我没有,就算有也不借给你!”

“小明儿,你可别怪叔没提醒你,大不了我买你的肉,行不行?”

“不行,有也不卖!有本事就叫队里来我家没收!”

连着被怼两句,周康瞬间变了脸色。

在土门村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他周康说话,这年头,谁家劳动力多,谁家就是厉害。

以往,队里有什么活动,放个电影什么的,可都是找他周康组织。

今天竟然被一个孤儿给怼得下不来台,他自然不能忍。

“行,你小子耍的横嘞,我看你能厉害多久,等我找到你家,你可别躲着不出来!”

“周康,你少倚老卖老,以前我懒得争,现在我也有家了,别想再欺负我!”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听着王明家里有粮食,纷纷都赶了过来。

王明说完这句话,扭头就回去了。

只能改日再找李狗生讨个说法,

真要是被这群人围住,他再厉害也闹不过不讲理的大娘们。

不过,临走的时候,王明也记下了今天晚上来堵他的人...周康、种木耳的赵坤,跑山孙二海,打锅的老方头,还有最该死的一个女人吴寡 妇!

这些人,没有一个好人,都是想找他借粮的,也都是借过没还的。

看到吴寡 妇吴萍,也出门堵自己,王明彻底气到头了。

王明跟吴萍,可谓是从亲如一家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王明死也无法原谅吴寡 妇!

等熬过大雪天,王明肯定要找吴寡 妇算算以前的仇!

....

回到家,王明躺在柴房,一夜没睡,他在寻思...

今天虽然是李狗生造谣惹的祸,可大家还是出来围自己了,这到底是为什么?

假如,自己像周康一样是大户,今天会不会就没那么多人来堵自己?

想到最后,王明还是觉得...

大家是真的看不起他!

这跟脾气没关系,就算自己一锤子夯在了周康头上,也改变不了大家对他的瞧不起,反而会加上个疯子的名头。

“看来只有把日子过好,才能不被欺负。”

半夜,伊莎贝拉把唯一的一床被子,偷偷送来柴房盖在了王明身上。

伊莎贝拉不知道王明没睡着,她只知道,这个男人明天还要上山,不能着凉。

这一举动让王明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

清晨五点,王明带上家伙便上了山。

这次他要往更深的地方走,秦岭外围的林子,都被外行人搅乱了,想遇到野猪实在太看运气。

原因很直接,这跟野猪的习性很相关,野猪一般去到某个山头就会待个两三个月,而一旦离开,半年左右是不会再回来的。

所以这次,王明的路线直接选择在深入至少两个山头,直线距离大概有个四里地。

到了第一个山头的山腰...

王明做了个记号,以防自己在山里迷路,同时也在这里准备起了这次抓野猪要用到的陷阱工具。

王明先是脱掉了厚重的棉衣和里面的劳动布,尽量减轻了自己的着装。

虽然正值冬天,但这是必须的。

山里深处的湿气更重,常年是潮湿的状态,自己外侧的棉服还好,可一旦里面的毛衣湿了,可就麻烦了,随着天色渐晚温度降低,很有可能会把自己陷入冻死的险境。

整理好着装,王明便开始准备陷阱。

除了自己身上带着的砍刀,一把长矛,铲子是铁制的之外,便再无其他铁制品。

抓野猪,最难的不是怎么杀死野猪,对于王明这样有经验的猎手来说,见到了,就等同于抓到了。

找到兽道,根据足迹分析出哪个才是野猪的主径是第一步。

而想让陷阱奏效,绝不能用铁器。

野猪的鼻子非常敏感,有铁的味道就会绕开,甚至一些成年的野猪,更是狡猾!

如果闻到自己的主径上的泥土,有新鲜泥土味,甚至都会避开。

所以王明今天想抓到野猪...怎么找到野猪是最大的难题。




山路极为难走,尤其是野路。

王明每走一段路程就会留砍下一旁的枝丫作为标记,断掉的大石头,松软的泥土加上碎石让王明每一步都十分艰难。

加上身上的工具,细木棍,粗树干,麻绳,木桩,木铆钉看起来不多,但光是一根粗树干就让王明在翻山越岭的时候,遭了老罪。

粗树干是为了拴住野猪的,所以必须是干燥的死树干,至少得有小腿粗细,背在身上很快就能磨掉一层皮。

除此之外,王明身上还带着昨天的蛇袋,路上总会遇上些可以吃的野菜野果,统统都被顺手装进了袋子。

尽管野路难走,王明依旧加紧了步伐。

清晨,是野猪出来觅食的最佳时机,可万万不能错过。

闷着头一直向前走,看太阳位置约是七点多了,已经爬了两个小时...

直到王明爬到一处较为平缓的路段时,

一道错从西向东的兽道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是...”

兽道上,满是落叶,王明不敢轻易触碰这些落叶堆。

他顺着兽道仔细观察脚印,落叶上的足迹蹄印的确是野猪的。

“野猪的兽道,啧...有点浅啊。”

虽然是野猪道,但足迹很松散,这说明这头野猪的体重不大。

王明这才捡起一片落叶,观察起被踩断的树叶伤口,比较清晰,没有过多的泥土覆盖。

王明皱了皱眉头,思索着接下来的行动。

“伤口非常新....”

好消息是,这只小野猪刚路过这里不久,顺着兽道走,大概率可以遇上。

但坏消息是,这个兽道是野猪的觅食道,是条支道,陷阱是不能布置在这里的。

要去抓一头小的吗?

“嘶~~先吃上饭,第二天再来抓大的,似乎也是个选择。”

王明沉思片刻,但一想到村里人瞧不起自己的眼神,瞬间就做出了决定。

“算了,要抓就抓个成年的,时间还早!”

王明咽不下这口气,他一不欠人情,二不偷拿抢,就因为家里人少过得差就瞧不起自己,凭啥子?

连村里的寡 妇,都要大半夜爬起来堵自己要粮食?

这回,必须抓个大的,过上个肥年给大家看!

顺着支道的反方向,王明继续前行,心中憋着一股气,脚下也更加有力。

很快,一根大树底部的树皮引起了王明的注意!

“是摩擦痕迹!”

野猪时常会在巨石和树根摩擦自己的皮肤,也会在泥坑里,这些都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本能行为。

只是,眼前这个摩擦痕迹,实在是高的有些离谱了。

摩擦的最高点,都快达到了王明的大腿!

“我去...算上这畜生背峰的高度,都快到我腰了,起码...起码有个三百斤啊!”

王明惊喜之余,又赶紧打量起附近的痕迹。

果然,在前方不远处的一处大石头旁,发现了第二处摩擦的痕迹,整个石块的侧面呈现出明显的光泽。

再看一眼附近的足迹,又深又沉,落叶一层堆叠一层。

就连被踩得深入泥土里的树叶,都得有七八层。

“真是个大家伙!”

王明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家伙,有点后悔刚才吹的牛。

说是抓个大的...也没说抓个这么大的啊!

“这下可麻烦了,我是按照一百来斤不超过二百斤带的家伙来准备的...这麻绳和木桩子肯定顶不住!”

一丝退意,在王明的脑海里产生。

三百斤的大家伙,可不是一枪两枪能扎死的,如果拿不到野猪的侧面,甚至都扎不进去要害。

可反过来就不一样了,只要在三百斤的野猪面前倒地,那基本就没有活路了。

想起身是不可能的,论体重论力量都远远比不上。

村里,每年都有许多年青人不拿野猪当回事,但只有真正经历过的老人,才知道野猪的危害到底有多可怕。

以前,这么大的野猪,都是和师傅两个人一起捕猎,如今要一个人面对,着实没有把握。

但王明不想放弃的心,也是实打实的。

他坚信师傅跟他说过的一句话:遇上了好猎物,是好运降临。

对,一个猎户一辈子,也未必打到几只值得炫耀的猎物。

三百斤,够让人羡慕了!

“只能这么做了!”

...

王明下定决心,顺着主兽道寻觅合适的位置。

越走,足迹越重。

看着前方一处山凹,王明深呼吸一口气。

“大家伙,就在这一片!”

王明越发小心,竖起耳朵聆听山凹里的动静,接下来的每一个举动都要警惕四周了。

取下身上的死树干,王明谨慎的来到一处狭窄的通路,这是野猪兽道上的必经之地,并且这兽道旁边还有一棵粗壮的大树。

这是布置陷阱的必要条件,王明掏出铲子,在大树的另一侧挖了深坑。

被挖开的泥土被王明用袋子保存,这些土在完成陷阱之后,还是要回填的,不然,野猪一定不会从这里走。

深坑完成,将树干插入,再用泥土回填固定,当王明确定了十分牢固之后,这才拿出麻绳,在大树和树干之间绕了好几圈,形成一个足够通过的‘门’。

王明接着将细木棍穿入绳子中间,不断扭转,利用绳子复原的力气,打造了一个牵动装置。

其实所有的捕猎陷阱,都是万变不离其宗...捕获部分、触发部分、再加上一个固定部分。

现在,有了木棍的牵动,只需要在木棍的另一头固定活扣的绳索,就算是完成了捕获部分。

而野猪的触发陷阱就容易多了。

将两根木钉之间,架上两根活动的树枝,这样只要一踩中,绳索就会被牵动回弹,从而牢牢的将活扣牢牢的套在野猪身上。

王明摆上诱饵,再把之前布置陷阱收拾出来的落叶复原。

陷阱就完成了,接下来...就是爬上一边的大树,耐心等待野猪的出现。

王明思来想去,以自己的力量,能一击毙命这大家伙的方法...只有一种!

那就是让它中了陷阱,大幅度限制它的活动范围。

最后,趁着野猪挣脱之前,找准时机...

从树上跃下,将长矛从野猪的正上方,一击贯穿。

王明躲在树上,脱下所有的衣物,把矛头和其他铁器裹在衣服里。

前所未有的紧张感,让他忘记了寒冷的感觉。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等待,终于,远处的草丛里传来沉重的喘息声。

“来了!”




寒冬腊月里,虽然大雪还没来,野猪的行动明显有些迟缓了。

哼哧哼哧着来到这里,消耗了野猪不少力气。

王明强忍着激动,等待野猪继续靠近陷阱。

怀中的长矛捂的热乎,要是冻的生硬,免不了被野猪糙实的皮毛震断。

“马上了,还差一点点!”

王明的心跳的很快。

这是他第一次对付这么大的野猪,

成,是一份沉甸甸的荣誉。

败,就魂归秦岭。

“三百斤,三百斤啊,我必须成,拿下,我们一家三张嘴,这一寒冬都不缺吃了!”

王明小心翼翼的抓出一把炒麸皮塞进嘴里。

这玩意一进嘴就黏住上牙膛,嚼不烂。

一般是猎户蹲点猎物时候补充体能吃的。

出门前,他还留了一小簸箕,艾米丽她们俩饿了就水吃两口,能顶几个钟头。

王明一想到家里还有人在等着自己,心里顿时热热的。

来不及多想,野猪的蹄子就差一步迈进陷阱,却在这关头停了下来。

天冷,猪鼻子不会特灵光,但还是能嗅到翻动过的泥土气味。

那诱饵就在野猪鼻子跟前,也没有再挪半蹄。

“就差一点了,赶紧踩套儿!”

王明瞪大眼睛看着,恨不得直接跳下去按死野猪。

或许是仰仗了半辈子的老天爷都看不顺眼。

秦岭的林子深处响起惊鸟的叫声。

野猪受到惊吓,忙往前窜了一步。

“中了!”

野猪埋过陷阱门,蹄子刚好压住触发的枝条。

压弯的死树干一收力,套圈啪的一声拴在了野猪身上。

突如其来的危险让野猪受到惊讶,前蹄子蹬后腿死命的扯着。

哼哧哼哧的惨叫声,响透半个林子。

挣扎无措的野猪一蹄子下去,踩进早准备好的深坑里。

王明激动不已,在大树上调整姿势,弯腰提马步,双手把长矛举过头顶。

“呵!”

喊一声壮胆子,直接扑了下去。

矛头对准野猪的肋骨扇侧边,是野猪后心的位置,直接扎了进去。

“成了?”

话还没说完,王明脸色大变!

“孬!这手劲不对!”

师傅教过,矛头破兽皮是先涩后顺的手感。

可木柄上反回来的劲,震的他差点拿不住。

王明身体落地时候,这才发现前半拉矛头确实刺了进去,但矛屁股正好卡在了皮毛上!

嗷~~~!!!

剧烈的痛苦让野猪死了命的扯,拉断了绳套子。

“来!”

王明也有点上头,斜着身子蹦起半步,想要接身体的惯势,把矛头彻底送进去。

好死不死,野猪这个时候翻了个身,带着王明的身体站不稳,一脚崴在了坑边上!

“嘶!这畜生好大的力!”

雪上加霜的是,木柄迅速被冷天冻硬,两头吃劲中间一折。

王明只听见咔吧一声,木柄断成两节。

崩飞的木屑扎到了野猪眼眶子!

老辈子说过,野猪发狠之后,要么杀掉,要么猎户搬山头。

野猪的报复心强的很!

尤其是在冻了好些钟头的王明,没有多余的力气跑了!

野猪翻身起来,血挤着肉,裹住了矛尖。

闻到自己的血腥味,它也不跑,张着獠牙朝王明扑了过来。

王明吓坏了,过往师傅教的,这时候全都用不上!

“咋,今天难道要撂挑子在这了?”

王明的心地打起退堂鼓。

活着肯定比啥都重要。

可家里的俩大洋马,咋办?谁来疼?

我要是死在这咋办?

我打不过...

完了...

种种情绪吞没了无措的王明,发狂的野猪也近在咫尺。

但,话又说回来!

逃不了,也不可能坐以待毙!

“杂种,我王明的命只能有山神来收,我跟你拼了!”

嗷!

野猪大口咬了上来。

王明抓起石头,猛地忙抬起胳膊抡出去。

虽然力道很大,让野猪脑袋的方向有便宜,但那黑黄的獠牙还是刮到了王明的胳膊。

“啊——!”

手臂瞬间被撕裂一道骇人的伤口。

血窜着流出来,搏斗见,溅到王明的脸上。

王明吃痛,却也因此冷静了不少。

他瞅准断矛头,双腿夹着野猪防止甩飞自己。

另一只手抓住断矛,死命的往肉里按!

野猪痛的撒开嘴,退了两步开始转圈,想要把矛头咬下来。

王明不敢拖大,扶着血次呼啦的胳膊狼狈的爬回大树。

“这畜生口劲真大,嘶——”

伤口的大小,有手掌那么大。

这种情况下,只能说是幸运了。

要是被咬住,那颗就不是挂彩这么简单了。

可要是放着不管,也得放干了血死在这。

王明靠在树干,深呼吸缓解疼痛。

或许是生死相搏,他的伤口不算很疼。

他一手取出口袋里的细竹筒,用牙咬开盖子。

草木灰的粉末呛的他睁不开眼睛。

“这玩意能止血,但是吧。”

王明没敢再说下去,撕下一块树皮叼住。

不断深呼吸,做足心理准备后,把草木灰倒在了伤口上。

疼痛瞬间从伤口 爆发到全身,搅的他脑子都无法思考。

下意识的撕扯干净内衬,压住伤口的瞬间。

王明几乎咬穿了树皮,疼的靠在树干上,俩眼一哆嗦,休克昏了过去。

他短暂昏迷了一会,冷风一吹醒了过来。

血已经止住,身体还没有被冻僵。

王明喜出望外,再看地下,野猪也没有走。

“看样子,今天咱来必须得斗个死活啊!”

野猪叼掉了断矛。

原本堵住的伤口,同样血流不止。

它疼的一直在抽抽半边身体,还是要和王明耗到底。

王明屁股下的冷杉树枝条平展。

他迅速砍断一些笔直的树杈,用刀削尖枝头。

朝着野猪狠狠扎去。

不得不说这招确实有效果。

树尖扎透皮毛,正好能给野猪放血。

“看我不给你扎成刺猬!”

王明这样想,可他受伤的身体也吃不消。

这山地里没有热源,连黄油都没,光炒麸子屁用没有。

秦岭的树木高大,天黑的更快,必须在天彻底黑掉前速战速决。

“当猎户要求稳,不能让自己陷入危险,可老子今天就跟你拼了!”

王明削出最尖最直的树矛。

随着又一阵惊鸟的叫声,他故技重施,再一次跳刺。

“成不成,就看这最后一下了!”




老辈子都管野猪叫黑毛怪,它的确比其他猎物更怪更聪明。

先前吃过王明的亏。

眼看着王明又一次从半高不矮的树上跳下,赶忙撒开蹄子往后倒。

野猪的头始终盯着王明,等他打空,反口咬回去,真说不好谁生谁死。

“躲?不好使!”

王明早预料到这个情况,眼看着野猪离自己有五步。

他压矛的手势变成投掷。

在落地前的一秒,用尽全身力气将木矛投出。

“给我中!”

王明屏息凝神,瞪大双眼盯着木矛的轨迹。

野猪显然没料到有这招,还想往后推的时候,正好被失效的套圈陷阱绊了一下。

木矛不偏不倚,正好扎进了野猪眼眶。

爆掉的猪眼混着血液流了出来。

王明大喜过望,但不敢靠近。

野猪开始倒地打滚,用獠牙撕咬身边的一切,就连石头都能咬出凹痕。

王明趁着这个机会,跳下了树,瞅准时机,一把抽出木矛。

野猪疼的发了疯!

王明知道,只是他唯一第机会!

拼尽全身力气,一下接着一下的往野猪身上扎。

逐渐,攻守之势转变,野猪的挣扎不再那么凶猛,他甚至大声笑了出来,爽朗的声音回荡在树林里。

“哈哈哈!痛快,我王明撂倒了个二师兄!”

“师傅,我不孬!”

野猪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总算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王明这才敢慢慢靠近。

野猪垂死挣扎想要起身,却被王明飞扑压住。

受伤的手臂顶着肥厚的猪脖子,另一手拿着刀,对住了猪的心口。

就等他一刀下去的时候。

他的动作微微一顿,似乎在野猪涣散的瞳孔里,看到了一丝求饶。

但他也只是恍惚一瞬间,摇了摇头。

“咱俩没仇,但谁让我是猎人,弄了你,明年不会嚯嚯庄稼,还能换公分。”

“对不住。”

猎人最忌讳对猎物动怜悯之心,但显然王明不是优柔寡断的人。

刀子刺进野猪心口,野猪最后的挣扎着。

王明想到了自己的过去。

从小随着父母颠沛流离,粮食关前被留在土门村,被乡亲们看扁,被吴寡 妇欺骗......

野猪渐渐没了动静,最后挺了一下,身体直接僵直。

而陈皓躺在野猪身上翻了个身,看着天儿。

本该是开心的时候,他的眼角却掉了眼泪。

“我做到了!我猎到了野猪!”

“三百斤!哈哈哈!三百斤啊!师傅!我一个人办了它!”

秦岭这么大,猎人这么多。

一群老猎人都不一定能按住的野猪,王明自己一个人做到了!

“哈哈哈!爽!”

此时此刻,受伤都可以无视,只剩下捕猎成功后的喜悦。

王明也忘记,自己上次开开心心的打猎是什么时候。

冷静过后,时间已经临近中午。

血流了不少,眼前有些发晕,但不至于分不清路。

太阳马上就要上树尖,王明知道,这野猪今天是拖不回去了。

这么远的距离,走回去也得几小时。

得赶紧走,趁着狼还没发现。

王明赶紧掏出袋子,将野猪的尸体裹住。

废了不少力气,才把野猪拖到大树底下。

“就我现在这狼狈样子,自己下山回家都费劲,更别说抗一块三百斤的猪肉了,幸好带了驱狼粉!”

王明每次上山准备的都很周全,驱狼粉撒了一圈,盖住野猪尸体上的血腥。

随后撒了一泡野尿,冻的一哆嗦。

“有些动物啥都不怕,就怕童子尿,这招可好使!”

王明这话,多少有点自嘲的意思。

可现在不一样了。

家里,有女人等着自己呢!

安置好野猪尸体,王明赶忙下山。

路上他盘算着:

“明天找张老药缝下伤口,还得寻个笨力气的伙计帮我上山扛猪肉。”

王明回到土门村。

家家敞着门,乡亲聊着天。

唯独没人正眼瞧一下王明。

“哎呦,这不是咱村的大猎人吗,上山一趟又空手回来的?”

王大憨抱着袖子,揶揄道。

其他乡亲乐呵之后,紧跟着挖苦道:

“你们是不知道,王明可有本事,用几条新鲜蛇肉换了李家那俩赔钱货,大方的很!”

要不是袖子盖住了伤,恐怕这些势利眼的乡亲,更不会给王明留面子。

一说到蛇肉,王明就一肚子气。

恨不得撕了李狗生的嘴。

他没再理会村民的挖苦,快步往家赶。

本想着伊莎贝拉和艾米丽,会站在门口迎自己。

可等他站到家门口的时候,却听见伊莎贝拉委屈的哭喊声。

“不可以!这是王明的家,你们不能翻!”

杂物房已经被李狗生掀了个底朝天。

“不许动再抢了!昨晚我听到了,你抢了明哥的肉,把我们丢给了明哥,你凭什么拿!”

艾米丽气氛的职责,伸出双手,拦着李狗生。

昨天李狗生抢了王明的蛇肉,李家那几张嘴总算吃了油腥,开心的不行。

可王明低估了他们一家的贪心和嘴脸。

这不,蛇肉没吃够,又趁着王明不在家,来搜吃的。

“闭嘴!俩牲口!吃了我们老李家这么粮食,我拿点赔偿怎么了?”

李狗生一脸奸笑,上前推开艾米丽和伊莎贝拉。

妹妹伊莎贝拉比较瘦,而且病刚好转一点点,

站不稳,一个踉跄摔倒了李妈的面前。

“大娘,我原谅你了,请您拦着李狗生好吗!真的,过去的事情,我不在意了,求你劝劝李狗生,别抢王明哥哥的东西了。”

伊莎贝拉哭的可怜,拽着李妈的裤脚。

“妹妹!”艾米丽担心,但她却更恨李狗生:“你们母子,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人!害了我们,还要继续害明哥!”

李妈却嫌她晦气,退了两步,脸上肥肉一横,蛮横道:

“你俩个没用的东西,买你们,亏死我啦!!!”

她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贼眉鼠眼的看着伊莎贝拉。

“今天白天听说大地村的老王讨媳妇,彩礼是一百公分和十斤粮,要不...”

伊莎贝拉听的清清楚楚,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对母子,竟然拿了王明的粮后,又想转手再卖一次。

“你怎么能...”

“呸!本来就是我买来的,你们两个没资格说话!除非你让王明再弄点肉,最好是野鸡,野兔也行。”

李妈还在幻想着,只见李狗生一阵翻箱倒柜,没找到吃的。

反倒是抱着王明的被子走了出来。

“妈你看!那王明没留吃的,倒是藏了个皮被子,暖的很!”

艾米丽见状,眼瞪得老大!

忙跑过去和李狗生争抢。

“绝对不行!别说羊皮被子,一根针你们也别想拿走!”

此时,伊莎贝拉也站在了姐姐身旁。

“对,这些本来就不是你们的!”

看着姐妹俩坚决的样子,感觉被忤逆的李狗生气的吹胡子瞪眼。

“俩赔钱货,算什么东西,给我滚!”

李狗生不愧是吃了肉,力气大的甩飞了伊莎贝拉。

就在这时,忍无可忍的王明冲了进来,迅速接住伊莎贝拉的身体。

怒的发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李狗生和李妈。

“混蛋揍的,你还是不是人啊!”

王明怒道。

李狗生打了人又抢了被子,有点心虚,但还是一脸豪横。

“王明啊,你出去一天肯定打猎到野味了,赶紧拿出来孝敬孝敬老子,不然别怪我连你这个野种,一起收拾!”

李妈上下打量着王明,眼睛里写满了看不上。

甚至当着他的面说道:

“当一辈子猎户的人有什么出息,娶媳妇娶不起还来我家偷,偷的还是俩洋鬼子,也不害臊,不怕全村戳你脊梁骨啊!”

说完李妈张牙舞爪撕扯,想把人带走。

看李家人一个个都这么得寸进尺,想要把自己的一切都夺走。

王明怒不可遏,生平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日他熊的,今天谁敢动我的女人,动我王明一样东西,我剁了谁的手!”

明晃晃的刀子握在手中,王明的眼神简直能吃了李狗生!

李狗生此时也有些害怕,但还是无法相信。

以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王明,今天竟然横了起来。

“王明是不是遇到黑瞎子,被吓疯了?”




李狗生愣了一下,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王明。

他倒不是怕,而是有些意外。

耀武扬威似的故意走上前,拿着王明的皮被子,在他面前晃了晃。

“诶,就你这样的,还学人家耍混呢,想剁谁的手?”

李狗生不光得寸进尺,还完全没给王明留一点面子,他信蛇会长翅膀,也不信王明有胆子给人放血。

“你这吓唬谁呢,咱又不是吓大的,拿你点东西怎么了?”

李狗生并不满足,转头又看向李妈。

李妈绕着王明走了两圈,边白愣眼边吐舌头。

心里估计早就给王明喷了个遍。

“王明,不是李婶说你,你不会真以为,几条蛇肉加一床羊皮被子,就能抵我买的这俩牲口了?我是十斤粮买的她俩!当牲口卖给你,也只能只多不少啊!”

王明就站在原地,刀攥的直发抖。

怀中的伊莎贝拉也在用小手拍他的后背给他顺气儿。

“哥哥,消消气,心跳加速会加快血的流逝。”

艾米丽则是,竟然站在了王明身前,护着王明。

“明哥,我闻到了血的味道,我保护你。”

王明心里一暖,往后一扒拉,独自上前。

她俩,有这个心就够了。

动刀子,还得是自己。

“你这话什么意思?”王明上前一步,大声喊着:“我告诉你,我一分粮都不给你,今天要么见血,要么就给我滚!”

李狗生颠倒是非就算了,李妈五十多的人了,也一点道理不讲的?

说的好像王明亏待了他李家一样。

但面前的母子俩,显然没听进去一个字。

他俩估计不是来讨肉吃的,而是想把王明当畜生欺负嘞!

李妈的眼神还不断的往王明怀里扫,旁敲侧击道:

“有些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但谁知道是不是偷偷吃完了猎物,撑着肚子空着手回来嘞?”

李狗生跟着点头。

有妈撑腰,李狗生浑然不怕。

“瞧瞧你那样子急头白脸,拿我家人,就得老实受着知道不?”

王明身材精壮结实,站在李狗生面前像个小山梁一样。

李狗生踮起脚,还得抻着脖子看他。

李家重男轻女卖了几个姐姐,饿着爹妈也要给李狗生喂成个好小伙。

可偏偏李狗生也不争气,属于肉包子打狗,白瞎。

“别胡说,有我一口吃的,就有她俩一口,你们这都要抢要骗,有良心么?”

憋了半天没动静的艾米丽,趁着狗生不注意,身体爆发力气,直接把羊皮被子夺了过来。

忙朝着卧房跑去。

“这是明哥的,今天你说什么都不能拿走!”

艾米丽今天是铁了心,要为王明和家里人做对头。

“嘿!你个吃里扒外的牲口,滚回来!”

李狗生撸起袖子就要追艾米丽,眼见关了门追不上,又把目标看向更好欺负的伊莎贝拉,直接把王明当成了空气。

“这是我家,轮不到你熊人!”

王明下意识的用伤手扯住李狗生的后脖领,差点给他按地上。

李妈见儿子被欺负,五官顿时拧到一起,急头白脸的指责王明。

“打人啦!打人啦!我的亲娘诶!打人啦!”

王明扯到了伤口,倒吸一口冷气,松开了手。

李狗生两次三番被王明阻拦,他也来了脾气。

知道王明现在的软骨头,就是这俩洋鬼子。

嘴角一扬巴,威胁道:

“王明,不是我说你,就你现在自己都有上顿没下顿,带走俩女的,跟你也得饿肚子!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咱谁也别笑话谁!”

李妈护着李狗生,母子俩一唱一和:

“把俩牲口带回去,塞给半瘫的老光棍,也比给这个抠搜的野种强!一条被子都不舍得给!”

她前脚说完,后脚就冲到卧房去拍大门。

扯着脖子叫喊,让艾米丽抱着被子滚出来,跟她一起回家。

吵的几家邻居也不安生。

“我不跟你走!”

啪啪啪!

“开门,没良心的东西!我不买你,你早就死人贩子手里了!”

李狗生就站着,把王明都当个乐子看。

“呵呵,我这一看,今天不见点血腥,是消停不了了!”

嘎吱一声。

王明反手锁上院子的柴门。

从柴火垛里抽出一把生锈的砍柴刀。

这刀锈迹斑斑,也曾被猎物的血浸的发红。

被这玩意砍一下,不死也得染上麻风。

“王明,你想干什么,有话好好说!”

李狗生看着王明一言不发,阴沉着脸朝他走了过来。

吓得他接连后退,和李妈贴在一起。

“王明你还想砍人?你真敢吗你!”

李妈看着锈柴刀同样心底发出。

原本还有点侥幸心理,可随着王明手起刀落,直接砍在门上。

可算是唬住了这俩蛮横货。

“我靠!王明你真敢!”

李狗生看着脑袋边,近在咫尺的柴刀,双腿发软。

以前怎么收拾都不为所动的王明,今天真敢咬人啊?

“妈,这王明估计被野狗咬得狂犬了见人就咬,咱们先回去吧!”

李妈吓得脸色苍白说不出话。

被李狗生连拉带扯拽到墙头,废了老大功夫才翻出去。

临了,李狗生探回个脑袋,愤怒的盯着王明。

威胁道:

“好你个王明给我等着!我治不了你,大队公社里有的是人能治你!”

一句还不解气,又得瑟道:

“到时候我举报你私藏猎物,等大队长一到,有你好看的!”

王明没说话,一把甩出柴刀砸了过去。

李狗生缩回脖子狂跑。

听着左脚撵右脚的动静,好像还和李妈一起摔倒了。

李家人一走,耳根子总算清净了。

虚弱的王明看着被掀的凌乱的院子,心中五味杂陈。

他不怪艾米丽和伊莎贝拉,只怪自己被村里人瞧不起,谁都能来踩自已一脚,反倒是觉得自己亏待了俩姐妹。

“姐姐,你快出来,哥哥快休克了!”

“明哥?”

伊莎贝拉一直在王明身后,她是第一时间发现王明脸色苍白,靠着墙角随时要昏过去。

听到呼喊,艾米丽开门探头,俩姐妹连忙上前。

临昏迷前,王明还硬挤出一个笑脸:

“我好困,想睡会。”

“王明哥,王明哥!你不能睡!”




王明做了个梦。

梦见自己分了很多田,雇了好些人来耕种,自己不用再当猎人靠山吃山。

他也梦到自己名正言顺的娶了俩姐妹中的一个,红盖头披着,美的不行。

但紧接着,过去不好的回忆如潮水般袭来。

王明梦呓着:“不,爸妈你们在哪别丢下我,我不想在土门村了,带我走!”

噩梦缠绕,王明惊醒坐了起来,差点跟张老药撞一头包。

“我还没撂蹶子?”

张老药吓了一跳:“诶呦小明娃你悠着点,我这把老骨头可撞不过你。”

王明神经紧绷加上失血过多昏了过去。

伊莎贝拉给他拖进房间,艾米丽忙去村里,求来了村医张老药。

王明喘着粗气环顾房间。

艾米丽一脸担忧,白皙精致的脸上,挂着两条明显的泪痕。

水汪汪的眼睛看着王明,微微发抖的手里,还捧着一碗油腥汤。

昨个吃蛇肉汤,剩的骨头渣没舍得丢,煮成骨汤加点粗盐巴,捏了些冻烂的婆婆丁加进去。

就这样一口一口,慢慢的喂醒了王明。

“王明哥你醒了!”

艾米丽喜出望外,忙放下饭碗,一把抱住王明,脑袋不断往他怀里钻。

不小心碰到伤口,小心翼翼的松手,嘟着嘴道歉。

“对不起王明哥,要不是因为我,我家人也不能找你麻烦。”

“作为回报,我跟你生大胖小子!”

王明脸一红:“你这不是回报而是报复,我现在养不起那么多吃饭的嘴。”

说完下意识的揉了揉旁边伊莎贝拉的小脑袋。

伊莎贝红着脸,眼神躲闪不敢看王明。

这三个人都觉得燥热,不清楚是炭火烧的旺,还是心里暖的慌。

张老药这才开口。

“小明娃,你胳膊上的伤,可不是寻常猎物能咬出来的啊,是野猪?”

伊莎贝拉替王明回答。

“是野猪,伤口符合獠牙撕裂特征,多亏您能来。”

张老药和王明的师傅是兄弟,他对王明肯定也当干儿子一样好。

师傅因意外离世后,村里也只有张老药还会关心在意王明,时不时的给他留点草药和吃的。

张老药没搞懂的是,为啥李狗生家的俩洋女人,现在跑到王明家照顾起他来了。

还这么腻歪?

“小明娃你注意点啊,免得被村民落口舌。”

王明心底冷笑,村民私下里挤兑挖苦他还少吗?

反倒是一把抱紧了艾米丽,还握着伊莎贝拉冰凉的小手,像是宣誓主权一样。

“好小子,你师傅当年有你一半脸皮,也不至于光棍半辈子,捕猎的本事不孬。”

对于野猪,张老药没多过问。

今年收成不好加上寒冬来临,公社分给土门村各家各户的粮食比起往年少了好些。

但凡听说谁家改善伙食,就算是母鸡下的蛋,也要串门闻闻味道。

一旦让村里人知道王明跟野猪斗过。

不由分说就会挤满王明家,厚着脸要分走野猪肉。

王明看得出来,张老药是为自己好。

但他也不打算瞒着对方,毕竟自己要尽快把野猪带回来,正好也让张老药出出主意。

“老药叔,我确实逮到了野猪,还不小!”

“哦?你师傅被野猪咬还让野猪跑了,你一个娃娃按的难道是野猪崽?”

艾米丽一听神色慌乱,动手就要解王明的裤绳。

“明哥让我看看你还有别的地方受伤没。”

“放心没事的,明天咱就有肉吃了,管够!”

王明会心一笑,伸出三个指头。

妹妹伊莎贝拉一看,疑惑不已。

“三十斤的野猪留不下这种伤口,难道说?”

“三百斤重!黑皮鬣毛大野猪!”

什么!

这话一出口,张老药和洋姐妹纷纷愣住。

三百斤的野猪,陈皓一个人拿下的,什么概念?

他师傅捕猎无数,也从未有过这样的收获,完全不可置信!

惊讶之余,艾米丽又哭了起来。

死死的抱着王明,两团软乎乎一个劲的夹着他受伤的胳膊。

痛并快乐着!

王明不拼,这冬天他和洋姐妹就得啃树皮吃观音土。

值了!

李狗生不识货,王明可不是睁眼瞎,这么好的女人,得捧手心里。

张老药都快被一家三口甜蜜蜜的样子齁住。

“行了小明娃,你这胳膊没伤到筋骨,但半个月内不能吃劲,你那野猪得找个靠谱的汉子帮忙扛回来。”

王明看了眼缝合好的伤口,针脚细密均匀,显然是长期缝纫的熟手做的。

伊丽莎白动了动,很明显是邀功的意思。

“嘿嘿,谢谢妹子,缝的真好看,有你在我这伤马上就能好!”

“解剖课上切过青蛙,给人缝伤口我也是第一次,还疼吗?”

伊莎贝拉红扑扑的小脸,能看出一些美人底子,补充营养多调理,肯定是个黄花大洋妞!

正所谓患难见真情,三人的关系实打实的接近,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王明转念一想。

受伤确实影响继续打猎,不过拿下野猪,王明也打算休息一下,跟李狗生和吴寡 妇,好好掰扯掰扯。

可一想到自己在土门村没什么人缘,家家都挤兑自己,找帮手搬猪肉这事,确实犯了难。

不过这也提醒了王明一件事——自己孤苦伶仃上山打猎不是长久之计。

要是自己能过公社那关,审批下来组个狩猎队。

艾米丽和伊莎贝拉的专业能耐,都能帮上忙。

“诶王明哥,陈魁咋样?”艾米丽一拍小脑袋。

想起了土门村的守村人,陈家的汉子陈魁。

陈魁打生下来就因为高烧成了弱智,爹死娘跑,靠着奶奶的公分换粮食勉强过日子。

“陈魁块大吃的也多,每年他家粮食消耗的最快。”

王明对陈魁有些好印象,他家也和自己借过粮食,但无论早晚还是会还的。

陈魁小时候也没少被欺负,和王明同病相怜。

他又没什么心眼,确实是个好选择!

伊莎贝拉也赶紧表示:“我和陈魁熟悉,李狗生不给我们东西吃的时候,陈魁会给我们黑馍头果腹。”

“那就这么说定了,老药叔你也早点休息。”

大半夜的张老药也困的不行,临走之前还是提醒了王明一句:“公社大队的规定要改,到时候可能波及狩猎护山方面,你多听点动静,尤其是公社队长那边。”

“谢谢老药叔。”

猎人要面对的不只是凶险的野外和猎物,更要和人斗。

天刚亮,艾米丽睡得香,没打扰她。

王明看着伊莎贝拉喝了些蛇骨头汤,才带着她往陈魁家走。

选这时候出门,也是不想让村民嚼舌根,耳根子清净些。

正巧碰见陈魁在门口和尿泥。

一见到伊莎贝拉,陈魁欢喜的不行,但他很有分寸,只是站在她面前,憨厚的笑着。

王明抓紧时间,开口道:“陈魁,帮我个忙,有好处。”

有伊莎贝拉的面子,陈魁想都没想正准备点头时。

陈阿婆拄着拐杖出来,哑着嗓子喊了一声:“陈魁回来,少和不三不四的人靠,晦气。”




陈阿婆一出来,就指桑骂槐。

“别人撒野浪 荡没家回,只吃不干活,可不能学。”

面对养自己长大的奶奶,陈魁蔫头耷拉脑,只能不舍的看了眼伊莎贝拉。

“对不起姐儿,俺奶奶不让俺出去。”

陈魁和王明没多说话,俩人的交集不多,也说不上关系好。

每次陈家找王明借粮,都是陈阿婆或者陈阿公舔着脸来借,让陈魁来还。

这也就造成了一些误会,让陈魁以为,王明是贪他家粮食的坏人。

要不是洋妹儿站在王明跟前,俩人说不定会比划一下子。

“这小子瞅我的眼神不对劲啊,我都怕他给我举起来当石子丢出去。”王明打趣道。

伊莎贝拉也清楚,陈阿婆看似指责陈魁,其实是在骂自己。

一些历史原因和偏见在内,除了王明,几乎谁家都躲着她姐妹走。

“哥哥,我是不是给你丢人了?”伊莎贝拉有些委屈,她没做错啥还要造白眼,心里堵得慌。

“不怪你,等咱把野猪拖回来,谁饿肚子谁才丢人呢!”

伊莎贝拉好受些,下意识的想拉王明的手。

可一想到姐姐和王明亲昵的动作和露骨的话,她退缩了。

陈魁屁颠屁颠的跑回院子,陈阿婆直接捏住他的耳根子往上提。

里外里说的话,好像还在揶揄王明:“有的人天天往山里钻,为了点肉提心吊胆不顾小命,作践自己。”

王明无辜躺枪,心口也憋着一股气。

自己上山打猎也是为了吃饱饭,更何况不拿猎物换公分,哪来的粮食给他们借?

伊莎贝拉察言观色,一下就察觉到了王明的郁闷。

冰凉的小手拉了拉王明的糙手,安慰道:“不和没文化的一般见识。”

好在有人安慰,王明冷静了不少。

他忽然好奇的往院子里扒拉两眼,没有发现陈阿公的身影。

陈魁的肚子忽然叫了起来,隔着好几步,王明都能听清楚,像是打雷一样。

他像个孩子似的,委屈的看着阿婆:“奶奶我饿了,想吃东西。”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爷爷天不亮就出去给人出去做小工,你什么时候能有点出息,给家里分担分担?”

陈家也没米揭不开锅,陈魁一张嘴还能顶三个人。

老两口存的粮早吃空了,甚至来年打算当苗用的发芽土豆都下了锅。

看着陈魁委屈的样子,阿婆也很无奈。

她委屈自己一辈子,但把陈魁和阿公都照顾的很好。

之所以对王明不客气,也是怕他诱导陈魁打猎,在山上遇到危险。

看来今天早上陈家三口都要饿肚子,只能等阿公挣公分回来换吃的。

“我家埋汰没地方下脚,就不迎你俩进门了。”

陈阿婆还算给王明留面子,低头不见抬头见,以后还有借粮的底线。

用拐棍把陈魁打进屋子,关上门。

王明习惯了吃闭门羹,所以他有事很少会求村民。

“王明哥,要不咱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洋妹子捏着王明的衣角,垂着脑袋小声道:“要不咱不求人了,我和姐姐上山帮你去扛野猪咋样?”

看着她天真的样子,王明笑出声来,让伊莎贝拉羞的不行。

“傻妹子,那野猪差不多三百斤,怎么可能女人背?”

洋马也是马,但不是驼重物的。

刚吹完牛的伊莎贝拉有点心虚,但她想为王明分担的心是好的。

太阳刚出来,暖意还上不来,王明捧起她手,哈口气然后搓热。

“李狗生眼瞎作践你们,但在我这,你俩等着过好日子。”

王明真心吐露,让洋妹儿记了一辈子。

正事别落下,要是陈阿公要是在家,兴许能直接答应王明带陈魁出去。

他愿意让陈魁跟着王明学打猎,是个糊口的能耐。

但问题出就出在这家里是陈阿婆做主,她不让!

一咬牙,王明想了个条件,虽然自己要亏点,但绝对能说得动陈阿婆!

“咱进去,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带上陈魁!”

太阳一大温度上升,野猪尸体的腥臊味和血味盖都盖不住,必须得快点。

想到这,王明拉着伊莎贝拉,厚脸皮跟进了屋子。

“诶诶你们闯门做撒子,还带进来一地灰,弄得哪里都脏。”

陈阿婆有些不满,一直用拐杖杵地面。

她又不能真对俩人动粗说狠话,只能把错怪在陈魁身上。

“陈魁你不学好真是气死我了!”

陈阿婆坐在炕边,大口喘着气。

不敢去看王明,也可能是怕他讨借粮的利息。

陈魁家里东西不多,陈魁爸没了之后,家里值钱的都被陈魁妈卷走了,唯独留下了陈魁。

王明看在眼里,也没多绕弯子。

“阿婆,我来找陈魁不是带他鬼混,而是有大事!”

没等他解释,阿婆直接否决:“秦岭山里凶险,你要是想带陈魁上山,就不要说了。”

她当然知道王明做的都是危险事,但能猎到肉吃。

可在阿婆看来这苦差绝对不适合陈魁。

王明再退一步:“我确实要带陈魁上山,不过不是打猎,而是帮我搬东西。”

阿婆铁了心一点不听,甚至靠在墙上装睡。

陈魁看着伊莎贝拉焦虑的眼神,她又不敢反抗阿婆,急的也快哭出来。

都到这份上了,王明一咬牙一跺脚。

“阿婆!别的我不多说,陈魁跟我上山有危险也是我先扛着。”

陈阿婆忽然瞪大眼睛:“我不信,你连李狗生买的洋马子敢要,还有啥荒唐事不敢做?”

王明不管她,自顾自说道:“东西搬下来,我给你家分肉!”

“啊分肉?”

这......

阿婆怎么也没想到,王明会张这个口。

折辱王明的话说太快了,后悔的不行。

人活着就为了吃口好的,要是真有肉分,换成粗粮也能挨过这个冬天啊。

一说肉,陈阿婆态度软了不少,但还是警惕的。

“你说不危险是真的?如果是搬猎物的话,能给我家陈魁分多少?”

阿婆想的猎物,也局限于野长虫、精兔子,可看着王明伸出的两根指头,她差点惊厥过去。

“二十斤精肉,不讲价,绝对只是搬东西下山!”

阿婆双眼放光,心口跳的发痛。

二十斤肉足足要一年八个月的肉票配额,王明这活不难做,完全是白送!

可他王明一个猎户,怎么弄到那么多的猎物?

莫非他逮到野猪了!

就在这时,陈家门外响起了陈阿公落魄的声音。

“我回来了,人家看我老骨头不愿意用我,可我这明明还壮的嘞!”

一个男人的无奈,无非是空手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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