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行任何有创抢救措施!
听懂了吗?!
立刻去交钱!
每一分钟都是命!”
二十万?!
轰——!
耳朵里像是有一万只蜜蜂在同时振翅轰鸣!
眼前天旋地转,诊室惨白的墙壁扭曲变形。
医生后面的话模糊成一片嗡嗡声。
“……她不是第一次来了吧?
她的基础情况本来就极其糟糕!
这次感染严重诱发了全身多器官衰竭!
不是普通的病!
懂吗?
……”二十万!
二十万?!
那绝对是个天文数字!
一个足以将我连同小溪残余的一点希望彻底碾碎成粉末的数字!
“扑通!”
我的双膝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和灵魂的崩塌,重重地砸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
地面撞击骨骼的钝痛远不及心口窒息带来的痛楚万分之一。
我扑倒在医生脚边的地上,手指死死抠住他白大褂边缘那冰冷的布料,声音破碎得不成语句:“医生…求求您…发发善心…救救她…我不能没有她…我不能啊…钱…钱我…我卖血!
我去借!
卖肾都行!
求您…求您先救人…她不能死啊!
她…她是我唯一活下去的念想啊!
……”泪水奔涌,打湿了冰冷的地砖。
每一句哀求都是从喉管里撕裂着血沫挤出来的。
尊严?
卑微?
在这一刻都不存在了。
只想抓住一点点可能的光亮,哪怕这点光亮虚幻得像寒夜里的萤火。
医生眼中极快地掠过一丝恻隐,但那点微光瞬间就被沉重的现实压灭,只剩下职业性的冰冷和巨大的无力感。
“规定就是规定!”
他猛地一抽腿,摆脱了我抓着他衣角的手,声音冷硬得像钢板,“没钱拿什么开药?
拿什么上机器?
医院不是福利院!
赶紧去筹钱!
不然就……”他顿住,没有说完的“等死”两个字像两颗冰锥扎进我心里。
他不再看我,冲着门口的年轻护士急促地吼了一句:“保安!
推她去过渡室!
等缴费通知!”
推床发出吱呀声,载着我生命仅剩的、还在微弱呼吸的女儿,无情地碾过我无助跪在冰冷地面的身体,向着走廊深处那个代表生死分割线的方向滑去。
每一步微弱的轮子滚动声,都像是碾碎我骨头的声音。
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中年男人出现在我面前,眼神里的冷漠和其他所有工作人员如出一辙:“家属让一让!
别挡着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