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第二年,我亲手杀死了夫君。
官府判案时宣称证据不足,终是让我逃过了律法制裁。
可满城百姓,还有夫君留下的三个儿女,谁人不为这判决愤懑不平?
孩子们恨我害得人亡家散,却因年幼无依,不得不继续唤我这个杀父仇人一声“母亲”。
无数个深夜,我听见他们在庭院里焚香祷告,祈求上苍让我这个毒妇暴尸荒野。
直到我病入膏肓那日,一个云游巫医带来连心蛊。
此蛊能让他们窥见我全部记忆,代价是让我肝肠寸断、生不如死。
他们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不仅要看,更要让全天下人都看见,即便律法奈何不得我,我也罪该万死。
1十年前那个雨夜,扬州知县府的血混着雨水,在青石板上蜿蜒成河。
知县苏牧风的尸身就躺在那汪血水里,官服上的云雁补子被雨水泡得发胀。
十年光阴,三个孩子都长成了人中龙凤。
长子苏砚辞高中探花,那首《秋叶吟》连翰林院的老学士都击节称叹。
次子苏如恩在边关挣得军功,腰牌上的虎头铜钮锃亮。
幺女苏翎更是出落得亭亭玉立,琴案前焚香抚弦的模样,不知惹了多少公子魂牵梦萦。
苏翎定亲那日,我熬红双眼绣好鸳鸯枕套,备了一桌她幼时爱吃的菜。
她却当着我面剪碎枕套,锦缎碎片雪花般落在我霜白的鬓角。
“装什么慈母?”
她指尖掐进我绣绷留下的茧子里,“若父亲还在,我的嫁妆该是十里红妆,何至于连喜轿都要从偏门出!”
向来温润的苏砚辞突然掀了饭桌,瓷盘碎裂声里,他怒喝:“待我进入刑部,定要重启父亲命案调查!”
我想辩解,心口却骤然绞痛。
他们冷眼看着我蜷缩在地,苏如恩临走时还用军靴碾过我颤抖的手指。
弥留之际,巫医的铜铃在帐外轻响:“连心蛊入体,如万蚁噬心,诸位当真要看?”
“自然。”
苏如恩按着腰刀,刀鞘上的铜钉刮过我床柱,“比起我们十年丧父之痛,她受这点痛楚算得了什么?”
“好,那三位请服下子蛊,一炷香以后便能窥探此人脑中记忆。”
第一幕那是夫君死后的第一个冬雪夜,满街的铺子灯光暗淡,只有赌坊传出热热闹闹的声音。
而我就站在其中,身着带着补丁的衣裳,却投入所有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