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
经过北院时,我下意识望向书房的方向。
那里曾见证过我和沈烬的恩爱。
沈烬作画,我便在一旁安静地刺绣,添香。
他握着我的手,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写下过“花不尽,月无穷,两心同。”
“看什么看!晦气东西!”一个仆妇狠狠推搡了我一把。
推得我一个趔趄,扑倒在青石板上。
膝盖磕破了皮,血珠被水洇开,淌了一地。
她们拖着我丢进后院柴房,把门从外面锁死。
浓重的灰尘气味让人喘不过气。
我蜷缩在角落一堆干草上,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
不是因为冷,是心口有块地方,被沈烬的话捅出了一个大窟窿,呼呼地往里灌着风。
“风流够了?”
“舍得回来了?”
“该死在外面干净。”
“不觉得自己下贱吗?”
......
我曾以为我们是最懂彼此的人。
可他却被三言两语挑拨,轻易推翻了八年的恩爱厮守。
眸光一转,借着门缝透入的光,看到了一根褪色的,已有些松散的红绳,随意地缠在斧头把上。
红绳下端悬着一枚小小的、磨得圆润的桃核。
桃核一面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沈”,另一面刻着同样稚拙的“顾”。
这是成亲第一年的除夕夜,我送给沈烬的节礼。
那时我们穷得连个像样的年货都买不起。
我便捡了颗桃核,用绣花剪一点一点刻了字,编成红绳送他。
沈烬将桃核放在最贴近心脏的地方。
抱着我,指着窗外的雪,温柔又郑重地说:“湄儿,待我金榜题名,定凤冠霞帔不负卿,若违背誓言,便如此雪——春暖殆尽,尸骨无存。”
誓言还在耳畔,但人,已经变了。
喉头又是一阵苦涩翻涌。
我颤着手想去拿那枚桃核,却在离它半寸的地方停住了。
脏......
在沈烬眼里,我早就成了污泥。
他丢掉的东西,我大概也是不配碰的吧?
免得玷污了他高贵的状元郎和新夫人的锦绣前程。
忽然,柴房的门开了。
肖楚绵“好心”来送饭。
当着丫鬟仆妇们的面时,她牵着我的手说:“姐姐别怪妹妹与夫君,谁让你当年那般放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