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墨宋玉芬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1978:从猎熊开始赶山生活 番外》,由网络作家“已根崛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替邻村刘家瘸子答应了——”“多给半袋麸皮当嫁妆,刚好够给你娘打副薄皮棺材!”黑暗中,李墨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模糊的画面。”呼!”嘴里吐着白雾,胸腔中的浊气翻涌,李墨猛然从昏迷中苏醒。刺骨的寒冷如刀般席卷全身,几乎将人冻成冰雕。挣扎着爬起来,李墨抬头看去,满眼一片白茫茫的雪景。孤寂的荒山看不到任何活物,除了破败的树枝,只剩冰冷的石头和远处的山壁。“我......重生了?!”陌生的记忆在脑海中闪回,李墨怔在原地,好半天才弄清眼前的状况。作为野外生存专家,他原本在录制一档野外极限生存节目。没想到录制途中出了意外,怎知再次醒来,自己竟然重生了?!这里是1978年的东北林区。李墨从小长大的地方,是长白山附近的一个名叫柳树沟的小山村。197...
《重生1978:从猎熊开始赶山生活 番外》精彩片段
“我替邻村刘家瘸子答应了——”
“多给半袋麸皮当嫁妆,刚好够给你娘打副薄皮棺材!”
黑暗中,李墨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模糊的画面。
”呼!”
嘴里吐着白雾,胸腔中的浊气翻涌,李墨猛然从昏迷中苏醒。
刺骨的寒冷如刀般席卷全身,几乎将人冻成冰雕。
挣扎着爬起来,李墨抬头看去,满眼一片白茫茫的雪景。
孤寂的荒山看不到任何活物,除了破败的树枝,只剩冰冷的石头和远处的山壁。
“我......重生了?!”
陌生的记忆在脑海中闪回,李墨怔在原地,好半天才弄清眼前的状况。
作为野外生存专家,他原本在录制一档野外极限生存节目。没想到录制途中出了意外,怎知再次醒来,自己竟然重生了?!
这里是1978年的东北林区。
李墨从小长大的地方,是长白山附近的一个名叫柳树沟的小山村。
1978年,国家刚刚结束那段动荡的时期。全国范围内物资紧缺,很多地方更是发生了前所未有的灾荒。李墨家所在的林区,生活更是雪上加霜。
一年前,李墨的父亲在公社的矿上干活时,因为矿难意外离世。家里原本就贫弱的日子直接掉入了深渊。
李墨的母亲宋玉芬,是个勤恳朴实的农村妇女。
没了男人,只能孤苦无依的独自带着刚成年的李墨,以及十三岁的妹妹生活。
缺衣少吃又碰上灾荒,家里的米缸早就见底,能变卖的东西也都拿去换了粮食。
可实在是缺衣少吃,母亲为了挖野菜,冒着风雪双手早就生满冻疮。
妹妹李柔半夜饿的胃绞痛,甚至偷偷将被子的棉絮放在嘴里咀嚼,仿佛这样就能缓解饥饿。十三四岁的年纪,瘦弱的如同风中的野草。
日子实在过不下去,宋玉芬被逼无奈,只能去李墨的二叔家借粮。
只是同为柳树沟的村民,李墨的二叔李勇强简直是要把李墨家吃干抹净。
不但以平时数倍的价格签了欠条,借来的苞米里有一半,竟然都掺了石头。
李墨的父亲在矿上出事的时候,原本公社是赔了一笔抚恤金的。
怎知经过二叔的操办,公社的抚恤金全被他讹诈去了。算到最后,二叔竟然说,为了给父亲操办丧事,把钱全花光了,而且他自己还贴了不少。
这种说辞,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无奈李墨家只剩孤儿寡母,就算受了委屈,又能向谁去讨回公道。
昨天二叔带着表哥,又趁火打劫的到李墨家来讨债。
“忘了你妈像狗一样,来我们家借粮时候了?!”
“现在你说没粮?!这也没关系,刘瘸子明天就带人来你家接人!”
李墨回忆起二叔和表哥的话,攥着的拳头指甲几乎要掐破手掌!
原主就是因为受不了这样的刺激,才冒险进山,想着凭运气捕到些猎物,不让家人再忍受这样屈辱。
更重要的事找到食物,母亲和妹妹才能有条活路。
此刻李墨的胃里饿的绞痛,他皱着眉头强撑着意志,思考着眼前的局面。
作为野外生存专家,东北地区富饶的群山,简直就是取之不竭的宝库。
想要在这里活下去并不难,最先要解决的只是眼前这样的天崩开局。
李墨裹了裹身上单薄的棉衣,彻骨的寒冷依旧冻的他四肢麻木。
能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上山,原主也算有骨气了。
只是空有骨气,却没有基本的生存经验。
这样儿天气,就算御寒的衣物充足,也有可能因为失温而出现意外。
别说就考身上这几件衣服御寒了,简直就是在找死。
李墨把眉头和头上的雪屑怕打干净,嘴里呼着热气暖了暖手。
循着方才昏倒的小路,在山壁旁边的积雪之下,李墨很快找到一片干燥的枯草。
挑选其中较为柔软的干草茎,揉碎了之后全都塞进破洞的棉衣里。
虽然比较简陋,但已经是李墨此时能想到不多的御寒手段了。
用火石引燃枯草堆,李墨在周围又找了写枯树干,把火堆烧的旺盛。
随着温暖的火苗燃烧,身上彻骨的寒冷总算逐渐的缓解。
僵硬的四肢,随着暖意游走,也渐渐恢复了活力。短时间内是不用担心,自己再次被冻死了。
不过光是取暖肯定是远远不够的,李墨检查着身体的状况和随身的装备。
回家之前,至少要猎到些猎物回去。
否则明天二叔就算不带着刘瘸子上门,母亲和妹妹也得被饿死。
原主是冲动上山,身上的物品并不算多。
除了火石和一把短刀,基本没有别的什么可用的东西。
忽然间,李墨瞅见方才自己昏倒的地方,竟然放着一把半尺长的物件。
熟悉的结构和样子,李墨惊喜的一拍脑袋:“怎么把这东西给忘了!”
枪!
李墨如获至宝的抚拭着手里的短枪,虽然只是粗糙的土枪。
但有了这东西,李墨就有信心猎杀到更值钱的大型猎物。
这枪是原主上山之前,从村大队的仓库摸出来的。这东西原本就是李墨爷爷的遗物,只是后来政策变动,被村里收缴,除了守山的猎户,其他人禁止使用。
正是因为有这土枪的存在,原主才有了上山捕猎的想法。
怎知上了山之后,原主信心满满的想先试一下枪。
却发现这土炮因为长时间没有使用,根本就用不了。
信心被打击,加上饥饿和寒冷,原主残存的一口气也泄掉,最终昏死在路边。
李墨作为极限生存专家,对枪自然熟悉无比。
他摆弄这土枪,很快就发现,是激发底火的撞针生锈,导致的无法使用。
熟练的将枪栓拆下来,李墨找了块石头,把撞针取下仔细磨砺。
重新将土枪组装好,李墨装好火药和霰弹,对着远处碗口粗的矮树,猛地扣动扳机。
“嘭!”
火药的爆炸声,在林子里骤响。震得山壁上积雪扑簌簌的抖落。
“好伙计果然还能用!”李墨摸着滚烫的枪口,脸上又惊又喜。
有了这东西,李墨的计划就算是成功了一大半。
循着原主的记忆,李墨分辨着林子的方向,沿着山壁旁的小路而去。
他此刻的目标猎物,是这东北老林里最恐怖的存在之一——熊瞎子!
东北俗语里常说,一熊二猪三老虎。
熊瞎子的鲁莽,可是排在老虎和野猪前面的,对人类威胁更大。
这玩意儿看上去憨态可掬,但真碰上了才知道它的恐怖之处。
不但体型巨大,而且下水上树无所不能,奔跑起来速度极为惊人。
除了视力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短板。
就算常在林子里跑山的老猎户碰上,没有万全的准备,多半十死无生。
不过李墨既然敢选择这样恐怖的目标,自然有他的打算。
此时的时节虽然还没有到深冬,但气温已经足够冷。
长白山的熊瞎子,除了少数活跃的棕熊,最恐怖的黑熊大都进入了冬眠。
这就是李墨的机会!
若是换在平时,李墨就算是土枪在手,想要捕猎黑熊,也得花上不小的功夫。
但现在正好是熊瞎子冬眠的时节,只要找到它的老巢,稍微埋伏一下。
加上手里的土枪,就是耗也能耗死它。
最顶级的猎手,仰仗的不是手里的武器,而是坚韧的意志和绝对沉稳的耐心。
事实上如果有选择的话,李墨还真就不愿意招惹这畜牲。
他现在的身体状态太差,若不是意志支撑。
别说捕猎了,就是在这林子里走动都成问题。
可是家里的状况李墨非常清楚,只有猎到熊瞎子这样的高价值猎物,才能解决所有的困境。
不单单是因为二叔家的逼迫,要还债救下妹妹。
李墨母亲的病也异常严重,短期内得不到治疗,以后就算李墨挣下金山银山,也救不回母亲的命。真到那时候,才是追悔莫及。
沿着山壁,从雪坡子的边缘摸索,李墨穿过枯树和灌木丛生的深林。
凭借着前世的经验,和原主模糊的记忆。
李墨花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在一处乱石堆附近的山壁旁,找到了冬眠的熊瞎子藏身的老窝。
脚下的积雪发出“噗噗”的响声,李墨将手里的土枪上好霰弹,轻手轻脚的慢慢朝山洞靠近。
虽然熊瞎子这会儿还在冬眠,但是它对外界的状况,也不是完全没有反应。
若是闹出太大的动静,让熊瞎子提前苏醒,那麻烦可就大了。
李墨有些庆幸,刚才试枪的时候,距离此地的位置足够远,否则就不是李墨寻找熊瞎子,而是被这畜牲在林子里追着跑了。
埋伏在山洞旁,李墨爬上山洞边缘的乱石堆。
顺着漆黑的洞口,借着隐约的光亮,李墨一眼就看到睡在里面的黑熊。
浓烈的腥臭味被寒风裹挟飘散,其他动物别说靠近,就是不经意闻到,也得躲得远远的。
检查了下手里的土枪,确认行动的路线之后,李墨顺着山洞的亮光,蹑手蹑脚的靠了进去。
越往里面走,熊瞎子窝的味道也越发浓烈。
这山洞不算太大,约摸只有不到五米深。最里面的石壁下方,一只健硕的黑熊四肢收拢,脑袋埋在怀里正呼呼大睡。
粗重的呼吸声入耳,伴随着阵阵气浪翻腾。
李墨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虽然有些震惊,但并未慌张。
他提起手中的土墙,在距离熊瞎子约摸三米的距离,冲着熊瞎子的右腿直接扣动的扳机。
“砰!”
巨大的枪声炸响,枪口的火光闪动之下,映照出猎物完整躯体。
几十颗霰弹的弹丸霎时间,全部射入黑熊的腿上。
“吼......!”
李墨的耳边,当即响起一阵比枪声,更让人恐惧的嘶吼。
睡梦中吃痛的黑熊,被剧烈的痛苦惊扰,整个已经陷入狂暴之中。
李墨开枪之后,连看都没多看一眼,闪身就撤出了山洞。
这么近的距离,根本就没有给他开第二枪的时间。
李墨第一时间退了出去,循着先前找好的埋伏点,躲在山洞口乱石堆的高处,静等着狂暴的黑熊,从山洞里杀出来。
果然,被李墨打中腿部的黑熊虽然痛苦,但并不致命,片刻便咧着锋利的牙齿,从山洞里冲了出来。
不过到底是受了伤,脚步踉踉跄跄。
李墨要的就是这个机会,他躲在距离黑熊不到五米的高处。
腿部受伤的熊瞎子根本就爬不上石堆,迅速换好最后一枚霰弹。
这次李墨稍作停留,仔细瞄准熊瞎子的面部,又是一枪精准命中!
火药爆炸射出的钢珠,在熊瞎子脸上炸开,顿时在空中爆出一片血雾。
这霰弹枪的威力不小,虽然无法在正面,直接击杀熊瞎子的皮毛。
但打在脸上,别的不说,这熊瞎子的一对眼珠肯定肯定是保不住的。
李墨伏击的这头黑熊,冬眠之前显然不充了不少脂肪,体型格外的巨大。
它双眼被打碎,已经完全变成了瞎子。
只见它嘴里不停吐着血沫,对着李墨方向不断挣扎着狂暴吼叫。
李墨显然不可能给熊瞎子机会,他能做的都已经做完了。
此时只要随着血液流失,熊瞎子的体力耗尽,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捕猎到这个庞然大物。
李墨躲在石堆高处,静等着嘶吼的黑熊狂暴,然后慢慢痛苦挣扎,随后彻底没了动静。
这个过程说起来短,但实际上李墨足足等了将近两个小时。
确认熊瞎子彻底没了气息,李墨才从藏身的石堆上下来,走到猎物的身边。
李墨先是确认熊瞎子的心跳,再次确认之后,才掏出短刀,开始处理这个到手的猎物。
顺着黑熊的脖颈出下刀,李墨趁着猎物的体温尚在,先是把血放干净。
随即
随后顺着熊皮的豁口处而入,顺着黑熊的腹腔摸索,片刻就摸出一只温热的熊胆。
这可是大补之物,对此时的李墨来说,也管不了食物生冷。
不充热量恢复体力,才是眼前的当务之急。虽然温热的熊胆下肚,李墨只觉肚子温温热热,胃里绞痛的感觉被抚平,整个人也慢慢恢复了活力。
捕猎这只熊瞎子,花费了李墨不少时间,他感觉稍微恢复了体力之后,一刻也不敢耽误。
又花了足足一个办小时,才堪堪把眼前这个庞然大物处理好。
从熊身上剃下一大块肥美的熊腹肉,李墨将剩余的熊肉埋进挖好的雪坑里。
现在的气温足够低,根本不用担心变质。唯一需要的主意的是,被林子里其他猎物找到。
不过李墨最多明天,就会将猎物完整带回去,加上旁边石块的简单掩盖,倒是也不用担心被偷家。
抬头看了眼逐渐阴沉的天色,李墨提上熊腹肉,披着简单处理的熊皮。
紧着脚步朝山外柳树沟的方向离开。
在那里,母亲和妹妹还翘首盼着李墨回家......
柳树沟村,是长白山脚下一处质朴的村落。
这里生活的人,祖上大多是闯关东到东北逃难的那批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活下来的人,血液早已被东北的风土人情浸透,融入这冰雪覆盖的黑土地和富饶的山林中。
天色入墨染,只有月光经过白雪反射的荧光,让人不至于看不见路。
李墨提着猎物,回到柳树沟村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远看去,柳树沟村只有几户人家灯烛闪烁,其余家户大都处在一片漆黑之中。
1978年,电灯这种照明物不算稀奇,可柳树沟距离通电的公社太远,所以在这里几乎没有人家能用得上。
李墨家住在村西头,从东边的山上下来,几乎要穿过整条漆黑的村子。
夜里色,李墨披着熊皮,根本就感觉不到寒冷。手里拎着肉,越是靠近家门,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浓烈。
这几年的苦日子,原主生活的惨烈程度李墨几乎不敢回忆。
好在自己活下来了,靠着一身本事,在这富饶的长白山,就算处在饥荒时期,李墨也有信心,让母亲和妹妹过上富足的日子,再也不用看人脸色受人欺负!
“娘,我回来了......”
李墨的声音不大,他的家的院子没有院墙。
只有几条木桩和笆篱子,算是圈出到了庄基地的范围。
院门也只是块破木拼成一米高的板子,抬手就能把顶着门的木棍挪开。
房子是厚实的土胚堆砌,这还是父母结婚时,父亲自己一砖一瓦盖起来的。
三间土房,在东北这种地方,有火炕和火墙的存在,也足够御寒。
可前些日子,二叔家为了逼迫李墨家,把妹妹嫁给邻村刘瘸子。
借着前来要债的机会,强逼着将李墨家的木头窗户拆掉,要带回去当柴火烧。
李墨拼死拦着,却被二叔家的表哥打伤,就连母亲也被二婶等人扇了几耳光。
耳朵上的冻疮撕裂,血留了一摊,原本就强撑着的身体,更是直接病倒。
现在李墨家的房子,窗户的位置还是稻草和着泥巴,勉强封住的豁口。天气好的时候还行,要是遇到大风天,不停的往里面灌风,冻的人骨髓欲裂。
“哥!!!”
随着房门打开,迎上来的是一张蜡黄饥瘦的小脸。
李墨的妹妹李柔,已经快要十四岁。
因为常年的饥饿营养不良,看上去根本就不像她这个年纪的孩子。
虽然饿的几乎说不出话,但看到李墨从山里回来,声音掩不住的惊喜清脆。
“你回来了?!!快进来!”李柔强忍着腹中绞痛,笑着把李墨迎进屋子。
李墨的母亲宋玉芬,早在几天前就病倒了。
此时看到儿子回来,艰难的想从炕上爬起来。
但身体的虚弱,根本就支撑不了她这样的行动,只能撑着手臂,艰难抬起头,侧过身看着归来的儿子。
“小墨回来了?”宋玉芬挤出一个笑脸,看着儿子一身怪异的打扮,不禁疑惑。
李墨听到母亲的呼唤,赶忙移步到了炕边上。
“娘,我回来了。”李墨坐在炕边,摸着母亲身上的盖着的被子,不禁有些疑惑。
他顺着被褥的豁口轻轻撕开,薄薄的被子里,几团发黑的棉絮,混杂着干草和晒干的苔藓充斥其中。
宋玉芬整个人已经冻的快说不出话,虽然烧着炕火,但家里四面透风,根本就不保暖。
不多的柴火,要留着最冷的时候才能用,眼前的局面,只怕李墨再晚回来半天,母亲的命就留不住了。
李墨强忍着眼泪,一把抽掉身上披着的熊皮,整个披在母亲的被子上。
“你放心吧娘,这样的日子,儿再也不会让你受一天。”李墨抓着母亲长满冻疮的手保证。
宋玉芬愣了一下,突入起来的温暖,让她神情一滞。
低头看了眼才发现,李墨放在披在她身上的,赫然是一张宽大厚实的熊皮!
“这是......黑瞎子皮?!”宋玉芬整个人如同恢复了活力,脸上写满了震惊。
“我的儿啊......娘死就死了,你可不能去冒这样的险,你跟娘说,这皮毛你从哪弄来的?!”
“你放心吧娘,这黑瞎子皮是我侥幸从山上打的。”
李墨闻言只是淡淡一笑,他扬了扬手里的熊腹肉。
“你看这是什么?!”李墨如同献宝一样,把手里的熊肉提到宋玉芬面前。
宋玉芬呆呆的看着李墨手里的肉,张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旁边的李柔,却是直接兴奋的跳了起来。
“这是肉!!!天哪!哥!!你从哪弄来的?!!!”
李柔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年月别说肉了,就是不馋石子的苞米,在柳树沟这地方,都算是稀罕物件了。
“嘿嘿......放心吧小柔,以后哥肯定顿顿让你吃上肉!”李墨笑着安慰妹妹。
阻止了宋玉芬想从床上起来做饭的想法,李墨带着妹妹,围在灶台边烧火切肉。
家里的铁锅早就拿去换了粮食,如今能做饭的,只有一个黝黑的陶罐。
李墨从水缸里舀了瓢水,将脂肪肥厚的熊肉切成大块冷水下锅,直接煮了起来。
一些带着些许肥膘的五花肉,李墨则切成小片,穿在筷子上放到火炉边烧烤。
肥美的熊肉,随着火焰的炙烤。
油脂低落在火炭上挥发,诱人的香味很快就飘满了屋子。
早已打开的味蕾,刺激之下李柔已经馋的流口水了。
李墨将烤制好的肉串递给妹妹,还没来得及大快朵颐,家里的房门却人一脚踢开。
“隔着几条街我都闻到了......”只见李墨的二婶赵华英皮笑肉不笑走进来。
他的眼睛贪婪地直盯李柔手里的肉串,声音也随之变得阴冷无比。
“小畜生从哪偷的?!!”
“你来干什么?滚出去!”
看到二婶赵华英那张尖酸刻薄的脸,李墨的表情直接阴沉了下来。
对于这个二婶,李墨没有任何好感。
二叔李勇强这么虐待李墨家的人,少不了这个所谓的二婶,在一旁添油加醋。
李墨清楚的知道,之前母亲去二叔家借粮,就是赵华英往苞米里掺的石头。
不到五斤的苞米,里面竟然掺了三斤多的石头!这简直就是把人往绝路上赶。
“小畜生!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婊子养的白眼狼,我看你是活腻了!!”
赵华英眼白收缩,表情凶狠冷冽,简直要把李墨生吞活剥。
她根本就没把李墨家的人当人看,李墨的父亲死后,更是变本加厉。
不但经常使唤李墨的母亲帮着下地干活,在村里更是没少嚼舌根子,说李墨家的坏话。
但她不知道的是,李墨已经不是之前那个老实的孩子。
如今的李墨,根本就不会惯着她。
赵华英眼见李墨横眉冷对,嘴里骂着就要上前教训他。
李墨抢先一步,直接抓着赵华英的手,直接就甩了出去。
“咣当”一声,赵华英一个趔趄,整个人后退不及,绊倒在身后被她踹倒的门板上。
当即叫嚷着大声呼痛起来:“救命呀!杀人了!!”
她一边叫喊,一边用眼睛偷瞄着李墨的反应,整个人不停的在地上扭动。
“少在那表演了!再敢胡说八道我割了你的舌头。”李墨冷冷的威胁道。
说完直接从身后掏出短刀,作势就要上前。
他整个人的气势冰冷,绝非吓唬对方。
赵华英原本还想继续撒泼,看到李墨的气势,整个人都被吓破胆了。
愣在原地半天没敢动弹,好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
今晚原本是来李墨家谈条件的,前些日子她们家收了邻村刘瘸子礼金,要把李墨的妹妹嫁过去。
想着凭借手里的欠条,逼得李墨家乖乖就范。
怎知李墨家的人竟然这么不知好歹,这饥荒的年月,各家能勉强活着就算不错了。
一个赔钱的贱丫头,留在家里还多张吃饭的嘴。
嫁出去换点儿粮食活命有什么不好的,偏偏这一家贱骨头就是一根筋。
最重要的是,赵华英可是已经收了别人的礼。
要是办不成这件事,再让她把彩礼吐出来,那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狼心狗肺的白眼狼!一家子不识抬举的东西!”
赵华英越想越气,愤怒几乎让她忘记方才李墨的气势,直到看见对方手里的刀,才稍微冷静了一些。
“你别不识好人心!”
“二婶知道你们家的日子实在过不下去,这才想着给小柔找个人家,也算有条活路。”
“要不然只能留在这家里活活饿死!你放心,只要你松口,你们家借的粮食我做主给你们免了,不但如此,我跟刘家的人去谈,额外再给你十斤小米。”
“你二叔都安排好了,刘家的人明天就上门接人!”
赵华英说着条件,看着床上躺着的宋玉芬,一副为李墨家着想的样子。
“你妈的身体不好,拿了粮食也好给她补补身体不是?”
李墨眼睛死死盯着赵华英,心中的怒火已然到了极点。
这个所谓的二婶,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畜生。
能把卖儿卖女说得如此风轻云淡,李墨的妹妹在她眼里,就是一件可以随意丢弃的物品。
眼见李墨一言不发,赵华英还以为李墨同意了。
她心中冷笑,走到李柔面前,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烤肉。
“小蹄子明天就要嫁到别家了,这么珍贵的肉给你吃可惜了。”
“不如让二婶尝尝咸淡,就算是感谢我给你说的这门亲事了......”
她的话音未落,就感觉脸前陡然一阵劲风袭来。
李墨这会儿虽然体力没有完全恢复,但耳光在愤怒的加持下,威力依旧不容小觑。
赵华英手里的肉串还没拿稳,就被一巴掌扇飞在地。
李墨追身上前,夺回赵华英手里的肉串,随即一脚狠狠踹在这个毒妇的心窝上。
赵华英惨叫一声,整个人已经完全懵住。
意识到李墨的拳脚接二连三而来,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连滚带爬的往门外逃去。
“小墨......咳咳......别冲动!”
宋玉芬身体虚弱,眼见李墨要追打出去,忙不迭开口制止。
她可不是觉得赵华英可怜,而是担心儿子做的太过火,以后被人报复。
不过这个仇显然已经结大了,赵华英绝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李墨听到母亲的呼唤,停住了要追出去的脚步。
他回过身把家里破旧的木门装好,这才不紧不慢的走到母亲身边。
一旁的小柔泪眼婆娑,方才赵华英的话,显然对她的冲击很大。
“哥,你别因为我跟别人拼命......”
“妈的身体不好,咱家又穷,实在不行......实在不行......”
李柔脸上的泪水再也止不住。
但嫁给邻村瘸子当媳妇这样的话,却始终说不出口。
李墨拉着目前的手,又把妹妹抱在怀里。
“放心吧,以后哥肯定不会让你受一点儿欺负。”
“咱家以后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哥给你保证!”李墨坚定道。
灶台上的陶罐咕嘟着肉汤,李墨家的屋子好像从未这么温暖过。
“小墨,你跟妈说实话,这熊瞎子真是你从山上猎的?!”
李墨家的屋子,宋玉芬喝着浓郁的肉汤,一脸的不可置信。
尤其是当她听到,李墨竟然在山里还藏着几百斤的熊肉,整个人都神情恍惚了。
“真是我从山上打下来的。”李墨吃着煮好的熊肉,淡然笑道。
这已经是母亲第三次问这个问题了,李墨都被问的有些不自信了。
无怪宋玉芬不敢相信,实在是几百斤熊肉这个数字,太令人震惊了。
莫说是柳树沟村这样的穷乡僻壤,就是县城的工人,只怕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次肉。
平日里喝一顿苞米面都得宝贝半天,要是跟李墨说的那样,顿顿吃上肉,那简直就是神仙的日子了,宋玉芬做梦都不敢做的这么大胆。
毕竟能有点儿口粮,让一家人不至于饿死都算是烧高香了,哪里还敢奢望更多。
“你放心吧娘,明天我就上山,把剩下的肉弄下来。”李墨跟母亲打着包票。
一旁的李柔没那么多心思,她刚从嫁到邻村刘瘸子的噩梦里醒过来。
此刻听到哥哥的话,开心的欢呼雀跃。
“真的能天天吃肉吗?!太好了,以后不用饿肚子了!”
脂香四溢的熊肉,被陶罐慢炖之后,香味激发到了极点。
肥嫩的肋排稍微点上一些盐,就是一道极致的美味。
好在是深更半夜,柳树沟村的人大都早早钻进了被窝,要是换做白天,半个村子的人都得被香味吸引到李墨家门口。
李墨煮的肉不少,但毕竟饿了太久,也不敢一次性吃太多。
等大家都吃饱,肉剩下不少,陶罐里鲜美的肉汤倒是被喝得一干二净。
宋玉芬吃完饭被李墨搀扶的躺在炕上,她几乎已经瘦的皮包骨头,整个人虚弱的如同风中残烛。
吃了些肉食和肉汤之后,此时脸上恢复了些许的血色。
“娘,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去公社找个大夫来,好好给你看看。”
“什么心都别操,养好身体,咱家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李墨安顿母亲和妹妹睡下,将今天猎回来的熊皮给两人包裹严实。
他从院子里抱回柴火,把火炕烧的热腾腾。
家里的柴火不多,换在平时,肯定是不能这样奢侈的。
不过以后肯定就不用为这些再精打细算。
山上那几百斤熊肉加上熊皮,卖的钱足够李墨一家暂时安顿生活了。
做完这一切,李墨估算着时间,大概也就不到九点的样子。
村长家应该还没睡,现在去一趟肯定也来得及。
“今天被找华英这么一闹,明天家里肯定会生出不少乱子。”李墨心中盘算。
家里煮肉这件事被她看见,明天指不定要在村里怎么造谣。
如今的年月虽然已经到了1978年,但经济的大形式上,很多还是村集体制度。解释不清楚粮食的来源,很可能被抹黑犯错误。
而且李墨上山背走的那把土枪,可是原主从公社的旧仓库偷的。
这件事处理不好,很可能闹出大麻烦。
想到这里,李墨没有犹豫,拿上那把土枪和剩余的一些煮熟的熊肉,推开门就朝村长家走去。
柳树沟村的村长李宝丰,算起来和李墨家也算本家,父亲在的时候,对李墨家也没少照顾。
只是这个灾荒的年景,家家户户的日子都不好过。村长就算有心帮扶,村大队也拿不出多余的粮食。
“宝丰叔!”李墨站在村长家门口,借着月光叩着门。
“小墨?!”开门的是李宝丰的大儿子李连诚,看到李墨前来,脸上不禁有些疑惑。
“连诚哥,我找宝丰叔有点儿事。”
“快进来吧,我爸正好还没睡。”李连诚比李墨大五六岁,两人平时在村里也算熟悉。
进了屋,李墨看到李宝丰正穿衣服从炕上下来。
“宝丰叔。”李墨点着头打了个招呼。
“嗯?是小墨呀?”看到李墨前来,李宝丰不禁叹了口气。
“你娘的身体怎么样了?哎......你爹走的早,这村里又是这年景。”
“连城!去里屋拿半个菜窝头给小墨尝尝......”
李宝丰只当李墨是来借粮食的,赶忙让儿子给李墨拿一些过来。
李墨闻言连忙摆手,提着手里的袋子就放在了桌子上。
煮好的熊肉来的路上被冻住,香味依旧掩藏不住。
村长一脸疑惑的掀开袋子,看到里面的肉食,整个人都震惊了。
“这......!你哪里来的?!!”
李墨早就知道村长可能是这样的反应,毕竟这肉食可是稀罕物。
一五一十的把上山猎熊的事情,跟李宝丰讲了一遍之后,李墨把从公社仓库偷来的土枪摆到村长的面前。
“宝丰叔,我知道偷枪这件事不对......可家里的日子实在过不下去,我才冒险......”
李墨的话说到一半,就直接被李宝丰拦了下来。
“偷?什么偷枪!你这孩子,这枪明明是我拿给你的,怎么能算偷呢。”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咱柳树沟的守山人,明天我就到乡里公社,去给你办专门的猎户证!”
李宝丰作为柳树沟为数不多的读书人,反应何其机敏。
三言两语就把李墨偷枪的事揭了过去,这本就不算什么大事。
公社仓库里的土枪土炮多了去了,拿这些东西上山捕猎?不被猛兽啃干净骨头就算撞大运了。
李墨仅凭着这样的武器,就拿下了一只熊瞎子,这样的本事无论是否是运气,单单有上山的勇气,就值得自己为这孩子跑一趟。
更何况这孩子打了猎物,还知道给自己送点儿,有这样善意的心思,帮这点儿小忙简直不值一提。
李宝丰给李墨打了包票,这件事村里人或者公社绝对不会找他麻烦。
以后有任何问题,只要不是借粮食,因为实在是没有,其他问题尽管来找他。
李墨从村长家出来,心里已经完全安定下来。
扫除了被公社追究和熊肉的来源问题,今晚也算能睡个好觉了。
至于赵华英说的,明早带邻村刘瘸子来娶亲的事——
“尽管来试试好了,保准打断你另一条好腿!”李墨心中冷笑。
红日初升,柳树沟村久违的迎来好日头。
东北地区的雪,大部分从进入十月就开始飘洒。
李墨早早从床上起来,给母亲和妹妹做好了饭。
昨天剩下的没吃完的熊肉,给村长李宝丰送了一些。
剩下的李墨计划拿到公社附近的集市上卖掉。
家里缺的东西太多,别说桌椅板凳,连个像样的碗都没有。
被毁掉的窗户也得找人修缮,一直这样透风根本不是办法。
李墨心里计划着,等村长那边给自己办好了猎物证,要抓紧上山捕猎来补贴家用。
另外母亲的病,还需要找个医生来看看,再拖延下去可就真的要命了。
李墨将熊肉处理好,包在袋子里准备带到市集上售卖。
至于那张熊瞎子的皮毛,还需要些材料,用特制的方法硝制一下,才能买个好价钱。
这样贵重的皮子制品,在柳树沟村附近的梅家窑公社,根本就没几个买主,大概率只能带到县里的供销社找找门路。
李墨背着熊腹肉,沿着村里的小路,往公社的方向赶路。
此时的天色还尚早,猫冬的季节大多数人,也不会想夏季一样起的很早。
梅家窑公社不大,最繁华的那条街,就在公社周围几个大村子中间。
这会儿集市上人不多,除了几个售卖冬菜的小贩,只有公社旁边的早餐摊子坐着几个食客。
几辆军绿色的大卡车停在旁边,这是附近煤矿的运输车,来镇上公社吃饭的人,大多也都是煤矿上的工人。
粮食极度匮乏的年代,除了少数人,没几个能消费起在外面吃饭的花费。
煤矿上的工人就属于这个少数群体,工农阶级当家的时代,收入维持生活肯定没问题。
看到穿着灰色衣服的工人,李墨不禁想起父亲还在时候家里的日子。
李墨的父亲之前就在公社的煤矿上班,那时候他们家的生活还是非常不错的。
至少不用为了一口粮食,忍受别人的侮辱和白眼。
“卖熊瞎子肉!新鲜的熊腹肉便宜卖了!”
收起思绪,李墨把装肉的袋子摊开,扯着嗓子就叫卖起来。
新鲜的熊腹肉脂肪饱满卖相极佳。
这个时代的人,追求的并不是健康的瘦肉。
反而是越油腻,脂肪含量越高的肥肉更能卖的上价钱。
早市上的人逐渐多起来,李墨的摊位前,不少买主纷纷上前问价。
“小伙子,你这黑瞎子肉怎么卖的?”
“买肉吗大爷,这熊瞎子肉两块钱一斤!”、
李墨听到有人问价,忙站起身报出自己定下的价格。
1978年是改革开放的元年,社会制度虽然已经开始转向市场经济。
不过这样的改革之风显然还没有吹到,李墨所在的东北边陲。
对于粮食和肉类的供给,依旧实施的是国家统购统销的政策。
李墨销售的熊瞎子肉,属于老百姓自产的山货,说起来都算肉类,但并不在严格管控的行列。
公社的政策允许老百姓自己售卖野味,但价格显然要高上一些,毕竟不需要粮票,有钱就能买。
李墨刚才已经在供销社问过了,现在猪肉的价格是1.2元一斤。
自己这点儿熊肉,定价在两块钱一斤价钱算是公道,定然不会缺少买家。
果然,听到李墨的报价,周围原本看热闹的人群,纷纷涌了过来。
“小伙子你可说准了,真要是两块钱一斤,你这点儿肉我全要了!”
问价的老头穿着灰色中山装,带着黑框眼镜,似乎是公社的公职人员,挤在人群的最前面率先开口。
周围的工人吃完早饭,看到有人卖野味,抱着凑热闹的心思围在旁边。
听到老头的话,纷纷张口要求购买。
“给我留二斤!”
“我也想要五斤!”
“还有我还有我......”
工人们焦急的冲着李墨挥手,担心他把肉全卖给先来的老头。
李墨现在的样子,虽然只有不到二十岁的,实际的人情世故却不生疏。
“各位大哥,叔叔伯伯。”李墨有些不好意思的拱手。
“我今天就带了这么点儿肉,实在是不好意思。”
“这位大爷既然说全要了,你们想买的话,只能跟他商量。”
人群中,煤矿工人们闻言不禁侧目,有的叫价两块二,要让李墨把肉卖给他。
“做生意要讲诚信,这位大爷先来的,我不能因为你出价高就另买给你......”
李墨笑吟吟的解释着,自古做声音都是这样,和气才能生财。
“小伙子是个爷们!”一直在旁边等着的大爷,闻言不禁给李墨竖起大拇指。
其余的煤矿工人和围观的买家,听到李墨的解释,虽然表情有些失望,嘴上也都是夸赞。
李墨借着旁边卖菜大姐的秤,把肉给老头称好。一共十五斤,按照两块钱的价格合计30元。
从老头手里接过钱,李墨认真的揣在兜里。
围观的工人们,看到交易完成,肉卖光了也就准备回去。
“各位大哥,你们要是还想买肉的话,明天我再带一些过来。”李墨趁机说道。
众人听到李墨的话,脸上顿时又恢复了活力。
想不到这样的低价买肉的机会,竟然去而复返,纷纷给李墨预定。
有的买家甚至要先把钱给李墨预定,除了信任李墨的为人之外,可见这个时代的肉食在人心中地位。
这些煤矿工人虽然工资不低,可供销社的猪肉都是有配额的,你得凭肉票才能购买。
平日里公社的集市,虽然偶尔也有其他肉类出售,但大都价格昂贵且少有人拿出来卖。
毕竟如今的年月,能让人填饱肚子的东西,才是最昂贵的。
餐桌上能有几个肉菜,除了逢年过节根本就不可能。
手里的钱日常买不到多少粮食,如今有机会,可不是要花出去狠狠消费。
李墨没有收大家的预付款,而是认真记下了买家的样子,以及要买多少肉。
约定好明天还是这个时候来,到时候以同样的价格卖给大家。
众人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李墨也收拾东西,揣着钱收起摊子。
“30块!!”李墨心中难言激动。
虽然只揣着几张薄薄的纸币,却感觉口袋里沉甸甸的。
这是一家人生活的希望。
口袋里装着钱,李墨的心里安定不少。
在集上转了几圈,李墨在一个大婶的摊位上,买了30斤苞米。
这袋子苞米,是李墨计划还给二叔家的欠款。
四毛钱一斤的价格,比供销社的贵一倍,不过这粮食不用粮票就能购买。
想着明天把山上的熊肉运下来,又能有一大笔收入,李墨索性也不在吝啬。
又买了20个鸡蛋和几斤白面,还有一小袋红枣。
李墨的母亲还在病中,这些东西拿来补身体,是不错的选择。
提着东西,李墨又往供销社跑了一趟,买了些盐巴和白糖之类必要的物资。
一通采购下来,30块钱花掉了大半。剩下的钱,李墨准备留着给母亲买药。
供销社旁边就是公社的卫生所,李墨找到医生,把母亲的病大概说了一遍。
对于李墨的描述,镇上的医生只听了几句,就摸到了病症。
“你娘的情况,大概率是长期营养不良,又染了风寒。”
“不过你说她夜里有时候会咳血,这可万万不能大意,我建议你还是带她到医院来,输上几天液就能好个差不多。”
医生的话跟李墨的预测差不多,不过把目前带到医院显然有些不现实。
李墨担心再感染风寒,到时候再加重她的病情。
付了诊费和买药的钱之后,李墨额外出诊费,商量请医生带着东西,往柳树沟跑一趟。
说和下来总算敲定了这件事,约着等明天李墨卖完东西,再让医生跟着回家回去瞧病。
30块钱花的七七八八,李墨带着一堆东西就往柳树沟赶。
昨晚赵华英说了,今天会带着邻村刘瘸子来家里娶亲,李墨还等着收拾他们呢。
加紧了脚程,李墨快步往家的方向走......
——
柳树沟村今天难得热闹,村委会门口的空地上。
街坊邻居扯着闲话,坐在石台上晒太阳。
今天是难得的好天气,太阳升得老高,气温虽然很低,但照在人身上暖和不少。
远远的,从村口的方向,闲聊的人群听到敲锣打鼓的喜号声。
约摸四十多岁的矮个汉子带着红花,坐在牛车上,笑吟吟的朝着看热闹的人拱手。
村里的孩子听到动静,纷纷跟在牛车后面,直冲着迎亲的队伍讨喜糖吃。
这一队人,正是从邻村槐树沟前来迎亲的刘瘸子。
“吆喝?这不是邻村的刘老巴吗?这穿红配绿闹的哪一出呀?”看热闹的人群里,有人惊讶的看着迎亲队。
“没听说咱村谁家闺女要出嫁呀?”
“哪家的丫头这么不长眼,嫁给这么个老犊子......”
大家虽然嘴上议论,可迎亲队走过的时候,还是起着哄,朝迎亲的人要彩头。
大部分看热闹的村民,都得了几个核桃花生之类的干果。
“要我说,这年月能嫁给刘老巴也算不错,至少吃穿不愁,不用担心被饿死。”
“槐树沟的老刘家可是大户,别看就这么个货色,家底可是厚实的紧!”
“听你说的天花乱坠,你要是原因,我上槐树沟问问,刘家瘸子还招不招小老婆,你离了婚嫁过去......”
“去你的!”
看热闹的妇女互相笑着调侃,眼见迎亲的队伍,在村西头宋玉芬家门口停了下来。
刘老巴此时如沐春风,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脸上的笑就没停下来过。
活了四十多年,终于找上了媳妇,这怎么能不开心。
虽然200斤小米的彩礼着实让人肉疼。
可无论怎么说,只要能娶上媳妇,这点儿血刘家还出的起。
“勇强哥,到了吗?”
迎亲的队伍在李墨家门前停下,刘老巴从车上跳下来。
一瘸一拐走到近前,朝队伍最前面的李勇强问道。
这可是刘老巴的大恩人!
没有李勇强的介绍,他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找着媳妇。
而且据他了解,这个没过门的新娘子,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长得虽然瘦弱了点儿,可带回去养一养,绝对是个小美人胚子。
想到这里,刘老巴感觉瘸着的腿都利索了不少。
催促着媒人李勇强去敲门叫人。
李墨的二叔李勇强,此时带着儿子就站在李墨家门外。
他笑着示意刘瘸子不要着急。
随即嘱咐敲锣打鼓的喜号队伍,把曲子吹的更响亮一点儿。
村里的人越是聚集的多,这件事就越容易办成。
李墨的家他不是第一次来了,大嫂宋玉芬性格老实,根本就丢不起这个人。
真要是迎亲的队伍到了家门口,还拿着架子不愿意嫁女,那丢人的可就是对方了。
况且宋玉芬还欠着自家三十斤苞米,白纸黑字写的轻轻楚楚,由不得赖账。
今天要是真闹得下不了台,这笔账就得好好说道说道。
这桩婚事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为了这件事,昨天他带着儿子李林,在槐树沟张罗了半宿,喝多了直接在刘家睡的,早上才跟着迎亲队回到柳树沟。
“大嫂!”李勇强试着敲开李墨家的房门。
等了老半天都没有动静,迎亲的乐队吹的都累了。
李勇强赔了个笑脸,随即转头,冷着脸示意儿子李林动手。
李墨的堂哥李林马上理解了父亲的意思,作势冲上去,稍微使劲儿就撞开了李墨家的屋门。
李勇强父子大马金刀的走近屋内,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的宋玉芬,和躲在里屋的李柔。
“怎么这点儿迎客的规矩都不懂?!”李勇强冷哼着脸。
“小叔,你这是干嘛?!真的要我们一家人的命吗?”
“借你家的粮食,我们肯定会还的。”宋玉芬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一脸哀求。
“还粮?你倒是还呀?今天拿不出粮食,就把你个那贱丫头抵债!”李勇强冷哼一声,旁边的李林快步向前,闪身就把李柔从里屋拖了出来。
“放开我!!”李柔拼命的哭喊。
“娘!哥......救救我!!”
“啪!”李林拖着堂妹的头发,拎小鸡一样,陡然扇了她一耳光。
“闭嘴!你这个臭丫头!”
“今天你要是敢不嫁人,信不信我弄死你娘?!”
这样威胁不是第一次了,不过前几次因为李墨在场的关系,虽然言语上凶狠,也没像今天一样直接动手。
事实上,他们两父子早就商量好了,无论用什么手段,李柔今天都必须嫁人。
刘老巴给的彩礼,早就被他们挥霍的差不多了。
要是事情办不成,刘家的人可不像李墨家这么好欺负。
那可是200斤黄澄澄的小米,在如今这个年景,几乎是五口之家一年的救命粮。
“放开她......咳咳......小叔我求你了!”宋玉芬哭喊得声音都嘶哑了。
她强拖着身体,挣扎着爬到李勇强面前,死死的抓住不放手。
“大嫂,你要不还是早点儿死吧,这样小柔也能有个活路。”
李勇强的抬脚就踹在宋玉芬的胳膊上,闪身出门而去。
李林拖着此时如同行尸走肉般的李柔,跟着李勇强就出了门。
心如刀绞的宋玉芬,挣扎着爬到门边上,看着外面密密麻麻的人群,和欢天喜地的迎亲队伍,一口气没缓过来,“呼啦”一声,吐出的鲜血撒遍了门槛。
围观的群众全都默不作声,放在李勇强进屋的时候,刘老巴已经给围观的人说过了情况。
只是他嘴里说的,跟实际情况出入很大。
在他口中,李家收了他足足200斤小米的彩礼。
东西拿了不愿意嫁女了?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何况那可是200斤小米,在十里八村都算是天价了。
不明真相的群众,对于李墨家没有半点儿同情,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厌恶。
为了粮食卖儿卖女就不说了,这样的事最近几年周围村子也不在少数。
可是这么离谱的价格,临娶亲了还反悔,真的是一家子畜牲。
李柔被拖出院子,刘瘸子带来随行,帮忙娶亲的妇女忙上前给李柔披上盖头。
“各位乡亲父老,让大家看笑话了。”刘老巴笑着拱手,朝围观的人施礼。
“不搅扰的话,大家可以到槐树沟来,我请大家喝喜酒。”
众人面面相觑,沉默中无人敢接话。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阵惊天巨响。
“砰!”
巨大的枪声打碎锣鼓队的嬉闹,连最卖力的唢呐手都愣在了原地。
只见不远处,李墨红着眼睛怒兽般冲过来。
他原本带着的东西,早在看到这一幕之前,就丢在了地上。
手里的枪则是路过村长家时,连带着猎户证一道取回来的。
李老巴和围观的乡亲都愣住了,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众人几乎跌掉了下巴。
李墨发疯一样冲进院子,先是一脚踹在李勇强心口,将其放倒在地。
随即一枪托,砸在拖着李柔的李林脑袋上,锤得对方眼冒金星,额头鲜血直冒。
他扶起妹妹将其护在身后,对着躺倒在地的李家父子,就是一顿狂风暴雨般的冷酷捶打。
此起彼伏的哀嚎声,李家父子在地上挣扎着,被打到几乎昏厥。
反应过来的李老巴先是大叫一声,迎亲队里帮忙的汉子们,呼啦一声蜂涌上前,就要教训出手狠辣的李墨。
然而还没等众人靠近,李墨手里的霰弹就上膛完毕。
随着枪栓“咔哒”一声,所有人如同吃了定身符,从方才的愤怒瞬间变得温顺无比。
“小兄弟,你被冲动,咱们有话好好商量。”
刘老巴哭丧着脸,抬手安抚李墨的情绪,示意他千万别开枪。
李墨此时万分的后悔,后悔自己没有早点儿回来,让母亲和妹妹受了这么大屈辱。
他抬脚狠狠地踹在李家父子身上,发泄心中的愤怒。
“小墨你这是干什么?!快把枪放下!”
村长李宝丰的出现,终于缓和了局面。
他快步冲进院子,穿过人群走到李墨面前。
“他们欺人太甚!”李墨咬牙切齿道。
“那也不能动枪呀,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李宝丰挥手压下李墨举着的枪口。
实际上,这其实是对李墨的保护。
今天这件事可大可小,要是闹到公社去,那就不好收场了。
看到李墨手中的枪被收,刘家带来的人再次恢复了胆气。
方才被李墨用枪指着的人中,几个看上去面色不善的人,上前就要收拾李墨。
“怎么?还想动手?!你欺负我们柳树沟没人不成?!”
李宝丰瞪着上前几人,冷喝道。
随着他的话,围观的人里面,李宝丰的儿子李连城,带着柳树沟的汉子们,直接冲了出来。
两拨人架拔弩张,颇有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架势。
“小畜生!我今天杀了你!”
躺在地上的李勇强,此时缓过神来,他满脸鲜血,眼神怨毒的看着李墨。
方才被李墨几乎打的昏厥,现在能站起来也算是身体素质过硬了。
几个同村的人,看到李勇强的样子,忙上前拉住他。
李墨根本就没把对方放在眼里,也就是法律束缚。
否则就凭李墨的拳脚功夫,赤手空拳收拾这俩杂碎,跟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李村长,你们村这样办事不厚道吧。”刘老巴知道今天不能力敌,冷静下来之后,恢复了理智。
“你们村的人收了我的彩礼,现在又闹这么一出,就不是在欺负我们槐树沟的人吗?”
“今天要是不给个说法,大不了就告到公社去,我倒要看看这天下有没有说理的地方!”
李老巴咬着牙质问,眼睛死死盯着院子中间的李宝丰。
“小墨......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李宝丰皱着眉,小声对李墨问道。
李墨只是略微沉吟,就弄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他眼神示意李宝丰放心,冲着要说法的刘老巴冷声回应:“我们家没收你刘瘸子一粒苞米,我妹妹就是终身不嫁,也不可能嫁给你这样的东西!”
“你送出去的东西给了谁,就找谁要去!”
“继续在我们家撒泼......枪里的霰弹可不长眼睛!”
李墨说着,抬了抬手里的土枪,眼神中震慑的意味明显。
听到李墨的话,刘老巴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直接拉住了刚站起来的李勇强。
“你敢说没收?!”
“勇强,你告诉我,前几天我给你那二百斤小米呢?”
“你不是说拿给你侄女家做彩礼?现在为什么又闹这一出?”
李墨的二叔李勇强,还在为刚才被李墨暴打愤怒,此时被刘老巴这么一问,瞬间变得有些支支吾吾。
“对呀,那二百斤小米是用来给我侄女做彩礼的。”
“东西呢?你到底给谁了?”刘老巴看到李勇强这副表现,心里不禁起了怀疑。
那可是二百斤黄澄澄的小米,粮食给出去要是办不成事,今天可就不好收场了。
李勇强被刘老巴逼问,索性心一横,直接找上了李墨。
那二百斤小米,实际上早就被他拿去卖了,钱都花的差不多了,现在就算想退,除非卖房卖地,要不然上哪能找回这笔饥荒。
反正李墨家欠着自己粮食,就是闹到公社去,这理也能说得过去。
“李墨!你这会儿又想抵赖了?”
“先前你娘去我家借粮的时候,可是答应的好好的,要是还不上粮食,就把你妹妹嫁了,收到的彩礼抵债!”
“现在你们一家吃饱了,没有饿死的担忧,就开始玩这一出?”李勇强颠倒是非,理直气壮道。
“今天你要是不同意嫁女,就把欠我家的粮食还了!”
“要是拿不出粮食,还不愿意嫁女,我到要看看你敢不敢一枪打死我!”
李勇强从口袋里掏出借据,展示给围观的人群,甚至拿到李宝丰面前,让他仔细瞧个清楚。
上面白纸黑色写着,还按了宋玉芬的手印。
他自信李墨家别说三十斤苞米,就是一粒粮食都拿不出来。
李墨听到李勇强的话,心中不禁冷笑。
这个狼心狗肺的二叔,侵吞了父亲的抚恤金不说,现在竟然还想拿李柔出去换钱。
如果是之前,自己拿不出粮食只能束手无策,可是现在情况大不一样。
别说三十斤苞米,就是三百斤粮食,李墨想弄到手也不是什么问题。
“好呀。”李墨放下枪,语气也缓和了下来。
他早就看透了李勇强的歹毒用心,直接正面硬刚。
“这借据自然是不假,虽然我娘只从你家,接了十斤掺了石子的苞米。”
“可既然借据上写的是三十斤,那我也认了!”
李墨自信说着,转身让村长儿子李连城,把自己先前丢下的东西拿了回来。
他一件件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围观的村民看的顿时眼睛都热了。
那袋子里不但有鸡蛋和白面,供销社专供的盐巴和白糖都有好几袋,更别提红枣之类的干货了。
这可是实打实的好东西,谁家再有钱,也很难一次性拿出这么多好东西。
这李家小子,前几日都快饿死了,如今却阔绰到这种程度,莫不是进山撞了大运,找到了百年老人参这样的大棒槌不成?!
人群中,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暗自倒抽一口凉气,脸上的艳羡之色根本不加掩饰。
“这是三十斤苞谷,今天就当着大伙儿的面,原原本本的还给你!”李墨找到买来的苞谷,直接把袋子丢给李勇强。
“从今往后,咱们两家再无任何瓜葛。”
“你要是还想借着这个由头,强逼我妹妹嫁人,那咱们就斗到底!”
李墨的话有理有据,在场的人也不由赞叹他的魄力。
沉甸甸的袋子丢到李勇强面前,他整个人都傻了,眼中无限的震惊和疑惑。
“你......你哪来的粮食!”
“你管我哪来的?反正不是偷的。我劝你乖乖拿上东西,带着你的人滚出我家院子!”
满怀着最后一丝希望,李勇强颤抖着打开袋子,里面的苞米成色上佳,是确确实实的粮食无疑。
“我不要你的粮食!你娘答应过我......现在我们接亲队都来了,容不得你反悔!”
李勇强还想做最后的挣扎,他催促着身边刘家接亲的人动手。
但所有人都没有动作,就连原本激愤的刘老巴此时,也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没了精神。
所有人都被李勇强这个畜牲耍了!
他昧了刘老巴给的彩礼,用借条威逼李墨家的人就范,原本是天衣无缝。
可如今李墨拿出粮食还上了欠条,刘老巴娶妻这件事肯定也就不可能了。
“李勇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刘老巴咬牙切齿,一脸恶狠狠的看着李勇强。
他算是看清了形势,今天想娶媳妇是不可能了。
别说李墨家原本之前就不同意,就算同意,人家没收到彩礼怎么可能把闺女嫁给你!
李勇强是想玩一手暗度陈仓霸王硬上弓,没玩好碰到扎手的点子,让人给料理了!
要说损失最惨的,就属出了粮食还丢了脸面,鸡飞蛋打的刘老巴了。
他瘸着腿,咬着牙就朝李勇强扑去!上前就狠狠给了他一个大嘴巴。
“要打出去打!”
李墨可没心思看什么狗咬狗的戏码,直接抬手赶人。
刘家的人此刻也没了先前的气势,只能把所有的愤怒和丢脸,全都发泄在李勇强父子头上。
一群人吹吹打打的来,最后拖着被锤成死狗的李家父子灰溜溜的走。
被李墨赶出门之前,刘老巴突然开窍了一半,转过头又悄悄走到李墨身边。
“小舅......兄弟!”
“我出的彩礼虽然被你那二叔吞了,但跟你没关系。”
“只要你愿意把妹妹嫁给我,那二百斤小米就算了,我额外再给你出二百斤......”
“你看行吗?”刘老巴一脸商量地表情。
李墨原本消减的怒火,瞬间又涌上心头。
要不是村长李宝丰在旁边拦着,李墨真想一枪托杂碎这死瘸子的脑袋。
“滚!!”
李墨怒骂一声,刘老巴这才彻底死心,趔趄着出门追上队伍。
暂时结束了这场闹剧,李墨安抚好妹妹的情绪,把母亲搀扶着送回炕上。
围观的邻居,有几个和李墨家关系不错,也都围在宋玉芬床前关心。
放在李墨在门外翻找的时候,大家可都看见了,那豪横的手笔着实让人咋舌。
李墨在门口和村长李宝丰商量,让李连城明天跟着他上山。
“小墨,以后做事别这么冲动。”
“今天万一这枪走火了,那可是捅破天的大事。”
“我刚从乡里公社给你办好猎物证,要是转头就出这样的问题,到时候我怎么跟领导交代?”
李宝丰嘱咐李墨要把枪收好,千万别像今天这般行事。
“这种情况你应该先告诉我!他槐树沟的人还能上咱村抢人?真是笑话!”
李宝丰原本就很同情李墨家的状况。
如今李墨凭着本事,能从山上弄下来东西,在他心里的地位就更高了。
昨晚李墨送到他家的熊肉,可是让家里人好好解了解馋。
临出门前,李宝丰的媳妇还叮嘱他的,要对李墨多照顾。
不过今天李墨虽然举了枪,但只要枪没响,就算不得什么大事。
先前刘老巴和李勇强这伙儿人,这么欺辱李墨的母亲和妹妹,没开枪崩了他们已经算好的了。
日后李勇强或者刘老巴,敢拿这件事去公社说事,李宝丰有的是办法对付他们。
能在这穷山恶水当上村长,没点儿人脉和手段是不可能。
“你放心吧,宝丰叔,我以后肯定好好给咱村守好山。”
“下午你让连城哥跟我上山一趟,我在那还留了点儿东西,我们过去给弄下来。”
“分成就按照公社的规矩,三成归村里,剩下的我自己留着。”李墨笑呵呵道。
李宝丰知道,这是李墨故意给自己的好处。
分给村里的那是集体的财产,但是让连城跟着上山,那就算参与了捕猎。
打下来的东西,自然是有权分上一份的。
“这事儿你自己跟连城商量吧,我就先走了。”李宝丰拍了拍李墨的肩膀,笑呵呵的离开了院子。
李连城则留在院子里,他先前帮着李墨取回东西。
原本想盯着刘老巴等人离开村子,还没走几步就被李墨叫住,直到现在俩人才搭上话。
“连城哥,吃了午饭你跟我一起上山。”
“咱一块把东西弄回来,最好能准备一辆板车或者雪爬犁。”李墨交代道。
“放心兄弟,我家就有雪爬犁,等吃过晌午饭我来叫你。”
李连城目睹了事情的全过程,方才李墨的表现沉稳彪悍,此刻两人相处,李连城倒是没有把李墨当成弟弟看待。
他心里清楚李墨完全可以自己上山,叫上他就是给自己也留点儿好处。
两人商量好就各自准备去了,李墨回到屋子的时候,看望母亲的邻居们已经都走了。
李柔打了盆热水,端到娘亲身边,小心的用棉絮擦拭着她嘴角和脸上的血迹。
宋玉芬方才挣扎着阻拦,身上的病又加重了几分。
但她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任何痛苦,反而是如释重负的笑着跟李墨说话。
“小墨,咱家的日子真的要好起来了。”宋玉芬欣慰道。
李墨闻言,笑着安慰母亲:“对呀娘,你吃了药赶紧好起来,以后咱一起过好日子。”
摊开一声开的中药,李墨在陶罐中加满水,将中药煮上。
“我在乡里请了大夫,明天他就带着药上门来给你诊病。”
“你不用担心,我问过大夫了,吃了药好好养一段时间,没什么大碍的。”
李墨忙前忙后的给母亲煎药,弄好后又煮了几个荷包蛋,加上白糖和红枣给母亲补身体。
另外用买来的白面贴了几个饼子,一顿饭吃的格外香甜。
这些东西都是平日难得一见的美味,李柔虽然受了惊吓,也敞开肚子吃了不少。
吃过午饭,安顿好家里的事,李墨带上猎具和麻绳。
带着早就在门口等着的李连城,两人拉着雪爬犁,再次摸进了茫茫的长白山。
“连城哥,拿着。”走在积雪覆盖的小路,李墨塞给李连城两个煮好的鸡蛋。
这算是李墨准备的干粮,万一在山里遇到什么突发状况,这点儿食物也能支撑些时间。
李连城接过鸡蛋,整个人都有些呆滞。
他想不到李墨竟然如此豪横,鸡蛋这种东西,家里也不是没有。
但却根本舍不得这样煮着吃,而是要留着卖给乡里的供销社,换些盐巴白糖紧俏之类的物资。
不过既然李墨给他了,倒也不好推脱着扭捏。
两人既然能一起上山,就代表着起码的信任。
上山出力没有口粮怎么能行,想到这里也就把煮鸡蛋放进了口袋。
但这东西李连城肯定是舍不得吃,他家里的媳妇前几个月刚刚生过孩子。
这几天带着孩子回了娘家,他想等媳妇回来留给她和孩子吃。
山林料峭,四野寂静。
李墨和李连城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冒雪赶路。
花了足足一个多小时的功夫,才找到李墨埋熊肉的地方。
山壁旁边的石洞边,李墨找到自己挖的雪坑。
雪坑的边缘位置,动物刨过的痕迹明显。
显然是有猛兽闻到血腥味,在这里翻找过。
幸亏李墨早就料到可能发生这样的情况,提前在大坑上摆满了巨大的石块。
“连城哥,咱们先把石头搬开。”
李墨说着话,和李连城扯着膀子,推开之前布置的石头。
只见带来的铁铲上下翻飞,不到十分钟就挖开了李墨埋下的熊肉。
看着血葫芦一样的熊瞎子脑袋,李连城震惊的半天都说不出话。
先前李墨去他家送熊肉,李连城只当李墨走了好运,侥幸弄到块肉食。
现在看来,这小子是真的靠土枪放倒了这么一只猛兽。
“这......小墨......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李连城倒吸一口凉气。
“运气好。”李墨没有多说,笑着解释。
剥过皮的黑熊,被完整的从坑里拖了出来。
两个人用刀和斧子,按照部位将熊肉全都分割好。
掏出的内脏被李连城用积雪清洗,也都包起来装上爬犁。
这可是足足二百多斤肉,拿到镇上售卖,不知能换多少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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