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真的官兵来了,完了,他们的衣服,怎么跟咱们的不一样啊......
穿越过来这几天,严希儿头一次感觉到绝望。
穿着官兵服饰就算了,还是不同款式的,要是被抓到,只有死路一条。
严良也察觉到了,赶紧将家人护在身后,掏出一旁的木棍防身。
“把他们给我围起来。”
为首的官兵一声令下,数十名官兵将他们团团围住。
狗蛋儿紧紧握住木棍,准备随时冲上去。
其他几个孩子,也纷纷打起精神来,没了刚才的嬉笑模样。
严老太缓缓向前一步, 朝官爷们行了一礼。
“可是我们叨扰到各位官爷了?”
为首的官兵见她是个知分寸,再加上这几日天天驱赶流民实在是累得很。
他索性收了刀,在这儿好好歇歇,顺道好好审审这群人。
要是对方是敌国奸细,这可是大功一件啊。
“你们可是敌国奸细?”
严老太拳头微微收紧,对方上来就不打算给活路啊。
她尽量维持着笑意,“官爷真是说笑了,我们是南边镇子的村民,怎么能是奸细。”
“南边来的?镇上全是流民,你却说你是南边来的村民,可有什么证据?”
为首的官兵显然不信严老太的说辞,他把玩着手中的刀,眼睛却一直盯着她。
严老太面露为难之色,“这哪有什么证据啊,还求官爷莫要为难我们了。”
为首的官兵却突然拔刀,指向严老太身上的官服。
“我倒是好奇的很,你们这一身官服究竟从何而来?”
严老太赶紧招呼狗蛋儿,给为首的官兵一碗水。
“官爷走了这半天定是渴了。”
为首的官兵看了眼那水碗,嘴角微微上扬,下一秒便将那水碗砸了个稀烂。
“这点小招数,还想在我面前显眼。”
严老太垂眸看向地上的碎片,眼底没有丝毫惊慌之色。
狗蛋儿却抄起一旁的木棍,直直抵住官兵的脖颈。
“好好的请你喝水,你不喝,不识好歹的东西,看我不......”
话音未落,那木棍便被一刀砍断。
狗蛋儿只觉小腿一阵吃痛,双膝不受控制的跪了下去。
为首的官兵拍了拍他的脸。
“瞧着瘦不拉几,没想到还挺有血性,可惜再有血性又怎么样?通敌叛国者杀无赦。”
其他官兵也纷纷抄起刀,就等着他一声令下,再把严家全家捉拿归案。
严老太眉头紧锁,沉声解释道,“官爷误会了。”
“误会?”
“府衙深知这几日流民四起,百姓们人心惶惶,这才寻来我们这个戏班子,只为祈求老天爷早日降雨。”
外祖母临危不乱,只是这个借口未免也太牵强了,求老天爷降雨找和尚和道士的有,找戏班子求雨是不是太牵强了。
为首的官兵显然是不信的。
“我可没听说过,府衙招来什么戏班子求雨,你别以为随便找个借口,就可以诓骗我们。”
严老太不慌不忙,指着严吉手中的木棍。
“官爷请看,这便是我们的道具,若真是敌国奸细,又怎么用这毫无杀伤力的木棍作为兵器。”
官兵们有些松动,拿刀的手也默默收了回去。
“老大,要真是府衙请来的,咱可不好动啊。”
老大狠狠瞪了他一眼,“需要你来提醒我?”
严老太轻笑一声,重新端来一碗水,递给了石捕头。
老大舔了舔干裂的唇角,巡视了大半天,一口水都没喝,这会儿几乎已经是极限了。
“量你们也不敢有小动作。”
说完,便将水一饮而尽。
只是他没有注意,这碗水略微有些浑浊。
见老大都喝下了,其他官兵也都不再怀疑,将手中的水喝下。
然而,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那群官兵纷纷倒地不起。
严吉震惊道,“娘,这是怎么回事?”
严老太挑眉,“早上剩下的汤,没想到真派上用场了。”
我去,真的应了那句,姜还是老的辣,外祖母步步为营啊。
所有人都还没从震惊的状态走出,又听到严老太张罗着大家,把官兵的衣服扒了。
这回好了,大家都成功扮上了官兵,离那道关卡又近了一步。
突然觉得自己好没用,除了给大家找点吃的,别的什么都做不到。
笑姑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算是安慰。
她女儿已经很厉害了。
可她的心里话,严希儿听不见,她正想着该如何发挥优势,让严家人以后能过上好日子。
一行人趁着官兵天黑换岗,拿着之前顺来的令牌,顺利通过了关卡。
等彻底离开了这个地界,他们才终于松了口气。
严良见严老太脸色不好,提议道,“娘,咱们要不要就地休息一会?”
严老太摆摆手,“不用了,咱们就趁着天黑,能走多远是多远,省得他们醒来发现不对劲,再追上来。”
许是流民被困在镇上了,他们这一路上都没再遇到任何流民,甚至连个人影都没瞧见过。
怎么有些不对劲啊,走了这么久一个亮灯的村子都没瞧见,难不成跟之前猜想的不一样?
严希儿在脑海中不断猜测着。
严老太却对这种情况,再熟悉不过了。
她自言自语道,“看来这些村子,为了防止流民闯入,都早早熄了灯。”
杜氏也附和着,“是啊,流民太多了,要是一股脑涌入,受苦的还是村民。”
原来是这样啊,难道就这么一直往南走吗?
跟严希儿一样困惑的,还有严吉。
他望着越来越黑黢黢的路。
“娘,咱们就这么漫无目的的往前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严老太敲了敲手中的空烟杆,长长叹了口气。
“往前走吧,再走几日就能到郁南县了,兴许在那里能有我们一席之地。”
郁南县是严老太的娘家。
当年她为了嫁给严老头子,跟家里断绝了关系,又跟着他去了严家村。
也不知道,这么突然出现,他们还认不认得她。
可若是不去郁南县,她当下也想不到更好的去处了。
郁南县,这个名字好熟悉啊。
严老太微微挑眉,希儿是如何知道这个地方的。
严希儿也不知道,她想破了小脑瓜,也没找到答案,最后在笑姑的怀里沉沉睡去。
约莫天亮,严希儿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自己正在严老太怀里,其他人都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