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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七零:大佬,你的孩子重生了后续+完结

遥遥冰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小路,花花,你们醒醒,不要吓奶奶啊”。“娘,两个孩子落水这么长时间,已经不成了,我给建军发电报让他赶快回来”。“怎么会有这么狠毒的女人,是我不好,挑了这个毒妇进门,害了两个孩子”。颜希在一阵阵哭嚎声中模糊的意识开始回笼,全身痛到抽搐,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声。三十年从医的经验马上反应过来,自己这是溺水了,艰难地抬起手,一手按住额头,一手捏住鼻子,用尽吃奶的劲按压。这么十几下,鼻子嘴里哗地流出好多水,这才感觉活了过来。坐起身,看到自己就在河边上,不远处,还有两个脸色苍白,嘴唇发紫的孩子排排躺在地上。一个头发花白的干瘦老太太坐在孩子旁边,边大哭边使劲摇晃孩子。两个孩子明显是落水胃里灌了水,再这么用力摇晃,孩子可就真没救了。颜希腿发软,踉...

主角:颜希姜建军   更新:2025-06-14 16: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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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颜希姜建军的其他类型小说《穿越七零:大佬,你的孩子重生了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遥遥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路,花花,你们醒醒,不要吓奶奶啊”。“娘,两个孩子落水这么长时间,已经不成了,我给建军发电报让他赶快回来”。“怎么会有这么狠毒的女人,是我不好,挑了这个毒妇进门,害了两个孩子”。颜希在一阵阵哭嚎声中模糊的意识开始回笼,全身痛到抽搐,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声。三十年从医的经验马上反应过来,自己这是溺水了,艰难地抬起手,一手按住额头,一手捏住鼻子,用尽吃奶的劲按压。这么十几下,鼻子嘴里哗地流出好多水,这才感觉活了过来。坐起身,看到自己就在河边上,不远处,还有两个脸色苍白,嘴唇发紫的孩子排排躺在地上。一个头发花白的干瘦老太太坐在孩子旁边,边大哭边使劲摇晃孩子。两个孩子明显是落水胃里灌了水,再这么用力摇晃,孩子可就真没救了。颜希腿发软,踉...

《穿越七零:大佬,你的孩子重生了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小路,花花,你们醒醒,不要吓奶奶啊”。

“娘,两个孩子落水这么长时间,已经不成了,我给建军发电报让他赶快回来”。

“怎么会有这么狠毒的女人,是我不好,挑了这个毒妇进门,害了两个孩子”。

颜希在一阵阵哭嚎声中模糊的意识开始回笼,全身痛到抽搐,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声。

三十年从医的经验马上反应过来,自己这是溺水了,艰难地抬起手,一手按住额头,一手捏住鼻子,用尽吃奶的劲按压。

这么十几下,鼻子嘴里哗地流出好多水,这才感觉活了过来。

坐起身,看到自己就在河边上,不远处,还有两个脸色苍白,嘴唇发紫的孩子排排躺在地上。

一个头发花白的干瘦老太太坐在孩子旁边,边大哭边使劲摇晃孩子。

两个孩子明显是落水胃里灌了水,再这么用力摇晃,孩子可就真没救了。

颜希腿发软,踉踉跄跄地跑过去,喊道“快放手,别晃孩子了”。

老太太看到是颜希,一把把她推倒在地,恨恨地说道“你给我滚,你怎么忍心把孩子推下水,我们家是造了什么孽,娶了你这么个害人精”。

“老天不长眼,阎王为什么带走两个孩子,没收走你这个祸害”。

人命关天,颜希也顾不了那么多,跪在小女孩身边,一下又一下地按压心脏。

旁边的人围了上来,大声质问“你干嘛,孩子都被你害死了,你还不放过他们”,说着就有人拖拽她的胳膊。

颜希大吼一声,“让开,大家往后退,我能救孩子”。

不知道是被她的喊声还是动作镇住,大家默默地后退几步,就连老太太也只是呆愣愣地坐在那。

颜希头贴近女孩胸口,心跳已经非常微弱,马上抱起孩子,让她头朝下,自己半跪着死死顶住女孩腹部,用力拍打后背。

不一会女孩嘴里吐出好多水,在咳嗽声中睁开了眼。

周围人惊喜地喊道,“看,花花又活过来了”。

颜希擦了擦因用力脸上冒出的冷汗,如法炮制,救醒旁边大点的小男孩。

男孩睁开眼茫然地环视四周,眼里有着不属于小孩子的成熟和沧桑。

老太太冲过来抱住男孩,“小路,奶的乖孙,你醒了,吓死奶奶了”。

男孩躲在老太太怀里,眼神中的嘲讽被颜希看了个正着。

虽然嘲讽救了两个孩子,老太太毫不领情,抬头瞪着颜希,双眼像要吃人似的,“你这种祸害,我们姜家要不起,你快滚,别让我再看到你”。

颜希保持半跪的姿势,一脸懵,自己不是刚完成一台大手术,劳累过度昏倒了。

怎么一睁眼,就成了推孩子下水的凶手。

老太太抱起小男孩,感激地看着旁边一名头发、衣服都在滴答水的年轻女子,“周知青,这次多亏你救了两个孩子,改天一定要好好谢谢你”。

就听对方柔声说道“许大娘,你不用放在心上,我相信不管谁碰到这种情况都会救的”。

围在河边的人散了,颜希看着空无一人的河边,无奈咬牙向老太太他们的方向追去,她好歹要弄清现在的情况。

路上,颜希脑海里获取了原主的记忆。

原主也叫颜希,今年19岁,是刚才那两个落水孩子的后娘。

前年,两个孩子的亲娘不小心掉下悬崖,尸体都没找到,当时两个孩子大的三岁,小的一岁多,孩子亲爹姜建军是当兵的,常年不在家。

孩子奶奶也嫌烦不愿意照顾,就琢磨着再娶一个。

原主六岁亲娘病死了,亲爹很快再娶,生了一儿一女,原主这前任留下的孩子就成了后娘的眼中钉,那是往死里磋磨。

原主姥爷看不过去,把她带回去养,但原主已经变得胆小,不爱说话。

等到17岁时,姥爷去世了,后娘看着原主长成大姑娘了,说亲能得到一大笔彩礼,撺掇原主亲爹把她接回来。

老太太跟原主的后娘是亲戚,两人一拍即合,去年趁着姜建军探亲回家,把原主娶进门。

原主婆婆选她,也是看她胆小好拿捏,确实好拿捏,原主就像个面团,姜家谁都能欺负她。

说起姜家人,那都是会做戏的主,外人面前表现得对原主和两个孩子很好,在家里那是可劲欺负。

三人在家是吃不饱穿不暖,两个孩子还经常挨堂哥堂姐的毒打,慢慢地他们也跟原主一样胆小内向。

这次的事,其实是原主不想活了,看着两人也可怜,就想带着他们一起死。

吃完中午饭,趁着大家都在家休息,原主带着两个孩子来到河边,先把孩子推下河,自己正准备跳下去的时候。

路过的周美云周知青看到,大喊一声,跳下河去救孩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把原主也撞下河。

颜希醒来,大伙纷纷指责她恶毒,要害死两个孩子。

颜希看到姜家人进院,快走两步,也跟着进了院。

原主婆婆许爱红看到她,抄起一旁的扫把对着她打,“你已经不是我们家媳妇了,快滚,爱死哪去死哪去”,其他人也冷漠地站在一旁。

感觉姜家人是铁了心,颜希本来还想解释,又一想自己又不是原主,天高海阔,去哪不行,何必在这给人当后娘,扭头就走。

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奶奶,你别赶她走了,让她留下来吧”。

颜希转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两个孩子正站在堂屋门框外,说话的是大些的男孩子。

原主小姑子姜秀英尖叫道“小路,你疯了吧,这个女人要害死你们,你还留她”。

原主婆婆也略显不耐烦地训着男孩。

叫小路的男孩小声但坚持道“奶奶,她这次害人被发现了,以后肯定不敢了,后来她还救了我跟花花”。

“赶她走了,万一来一个更厉害的后娘,我怕,奶奶”,边说边抖了一下身子。

原主婆婆一想也对,再娶一个厉害的,自己拿捏不了可坏了。

跟自己老头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两人才懂的眼神。

接着恶声恶气道“你可以先留下来,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再起坏心思,这个家就不能留你了”。

颜希看到小路听到这,眼里闪烁着了然。

有意思,自己可以先留下来。

小姑子嘟囔道“这种女人哪配得上我哥啊,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周知青那样知书达理的还差不多”。

颜希感觉两个孩子听到这个名字,眼中的恨意如同深夜的寒风,让人心生寒意。

好歹也经历过后世信息大爆炸,两个孩子八成是重生的。

不过,周美云这个名字怎么有点耳熟呢。

“小妹,你瞎说什么,周知青怎么可能给人当后娘”,小叔子姜建民瞪了自己妹妹一眼。

颜希看到两个孩子身上湿哒哒的,小风一吹浑身发抖,一大家人就像没看到一样,还在那说些有的没的。

带着孩子回屋,给两人各找了一身干衣服,两人轮番戒备地看着她,躲在角落里换。

不再管他们,换上干衣服,颜希坐在凳子上开始思考这操蛋的人生。

颜希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华国,家里三辈都是中医,有自己的医院。她本人中西医双修,三十年行医生涯中没有失败过一次,是脑外科经久不衰的神话。

这次的病人是一个国外宣判脑死亡的军火大亨,十几个小时手术后,她成功地把人救回来。

刚出手术室,就晕倒了,再醒来就成了1975年,东安省玉林地区盖子屯公社小赵村的颜希。

一辈子没结婚的人现在竟当了后娘,颜希猛地站起来,在两个孩子诧异的眼神下,躺到炕上就睡。

她暗自祈祷希望这是一场梦,睡一觉就回到现代了。




颜希迷迷糊糊睡着了,等再睁开眼望着依旧是熏得发黑挂满蜘蛛网的房梁,终于接受自己穿越的事实。

“敢咬我,看我不打死你这个臭丫头”。

“别打我妹妹,你放开她”。

颜希听到院子里,原主便宜儿子小路愤怒的喊叫声,赶忙跑出去。

就看到院里三个胖乎乎的孩子对着花花又踢又打,嘴里骂骂咧咧的,小路护在妹妹前面,凶狠地瞪着三人,默默替妹妹挡着大部分伤害。

打人的是原主大嫂家的三个孩子,原主记忆中这是家常便饭了,其实大人们都在屋里,但都装听不见。

颜希上去一把推开三个孩子,带头的大宝不屑地看了她一眼,“丑八怪,你给我让开,小心我连你一块打”,说着还示威性地晃了晃拳头。

这熊孩子,也太霸道了,颜希一把揪住大宝,照着后背啪啪就是几下子。

熊孩子在家横惯了,哪有人舍得打他,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听到自己儿子哭声,原主大嫂冲了出来,嘴里骂着“胆肥了,敢打我儿子,老娘跟你拼了”,对着颜希的脸招呼过来。

前世颜希可是从小练武,虽然这个身体虚弱得不行,但是对付一个农村妇女还是绰绰有余,一推一挡间,趁机点了她几个麻穴,对方脚下一软瘫坐在地上起不来了。

原主刚进门时,看到两个孩子挨打还会拦着,婆婆和大嫂总是打哈哈,说是孩子们闹着玩,大人别掺和。

原主也是个胆子小的,就不管了,后来自己被欺负得不行,更没精力,两个孩子身上经常是青一块紫一块。

看到颜希突然雄起,姜家人愣愣地站在那,一时没反应过来。

许爱红看到扑在自己怀里掉眼泪的大孙子,心疼得不得了,“有你这么当婶子的吗,跟一个孩子计较”。

原主小姑子也跳着脚说道“你这女人心肠真狠毒,害了小路和花花还不够,还要害大宝他们”。

姜家男人们没说话,但也是满脸不赞同的看着她。

颜希都要被这一家的无耻给气笑了,用着姜建军从部队寄回来的津贴,还虐待他的妻子和孩子。

指着大宝说道“我好歹是她婶子,他不尊重长辈,教训他有什么不对。另外,他带头欺负小路和花花,有做哥哥的样子吗”?

“你放屁,他那是跟花花闹着玩呢”,大嫂心虚地辩解道。

原主公公姜德顺吸了几口烟袋,看着颜希,“老二媳妇,你闹够了吗,再这样,这个家可容不下你了”。

“爹,是我要闹吗,你看不见小路和花花身上的伤。都是亲孙子,有的就是宝,有的还不如地上的草”。

“后娘也是娘,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这么欺负两个孩子,小路你去喊大队干部来一下”。

小路正满眼怀疑审视着颜希,听到她的话,愣了一下马上麻溜去喊人。

姜家人一错眼,想拦着时,对方已经跑得没影了。

姜建民劝道“嫂子,老话说得好家丑不可外扬,你这样闹,怎么跟我哥交代啊”。

颜希冷笑两声,“还是你们想想怎么交代吧,拿着建军的卖命钱,舒舒服服地享受,还虐待他孩子,真够无耻的”。

对方气得脸发红,指着颜希半天也没说上一句话。

“我这老婆子可是看走眼了,不知道你这么伶牙俐齿,你可真能装”。

反正已经半撕破脸了,颜希冲着对方展颜一笑,“亲爱的婆婆,想找一个老实好拿捏的,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话音刚落,小路带着村支书进院,后面跟着不少看热闹的社员。

支书刘德林皱着眉头,对着颜希问道“建军媳妇,你刚推两个孩子落水,怎么这么不消停,又闹起来,谁家媳妇跟你一样”。

原主婆婆一拍大腿,“可不是,她就是个搅家精,我们家造了什么孽啊”。

颜希冷冷的看了一眼姜家人,转头道“我不是要害两个孩子,我是被姜家人逼得没办法,想带着孩子一块死”。

围观的人群像炸开了锅一样。

“天呢,不可能吧,平时姜家婆子总是说对小路花花多好多好”。

“对,对,还和我说她最喜欢建军媳妇”。

颜希环视一圈,平静地开口,“我们仨在这个家,吃不饱穿不暖,两个孩子经常挨打,说着撩起小路的衣服,孩子瘦得根根分明的肋骨上,遍布着青青紫紫的伤口”。

“你们看看大宝他们三个肉乎乎的脸蛋,再看看两个孩子,都有眼睛,不用我多说了吧”。

小路花花听到颜希说的,震惊不已。

上辈子对方直接被赶走了,没多久自己爹就娶了周美云那个表里不一的女人。

两人在家的日子更艰难了,一开始还想一向胆小的后娘为什么要推他们落水,后来连这个心情也没有了。

许爱红大声反驳道“你胡说,都是我亲孙子,你少在这挑拨离间”。

“有没有你心里清楚,姜建军回家那几天,你们伪装得可好了,等他一走,马上变脸。建军每月往家寄的钱,一分也没花在我们身上”。

“全拿来补贴你大儿子,三儿子,小闺女了”。

支书瞪了姜德顺一眼,说道“建军媳妇,你到底想咋样”。

“我要分家,带着孩子单过”。

支书劝道,“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单过,也不容易,你再好好想想”。

原主婆婆嘟囔道“分就分,省得整天冤枉我欺负他们”。

颜希看了她一眼,接着说道“我不光要分家,姜建军寄回来的钱也要分”。

“你做梦,想屁吃呢”,原主婆婆跳脚说道。

对方听着人群中的窃窃私语,反应过来,自己太急切,漏了痕迹。

姜德顺看着事态要失控,也顾不得躲在后面当老好人,说道“你是后娘,这又分家又要钱的,我可信不过你”。

“再说了,你问过孩子吗,他俩愿意吗”?

在场所有的目光汇聚在孩子身上,姜德顺还是很有信心的,虽然他们对两个孩子不好,但亲爷奶和后娘选哪个,一目了然。

两个孩子对视了一眼,小路张嘴说道“我们跟后娘一块生活”。

姜德顺得意的表情凝固在脸上,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

这才发现,以前总是低着头,唯唯诺诺的两个孩子变了,现在抬头挺胸地站着,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镇定自若,眼神坚毅。

姜德顺心里不知怎么有了一丝后悔。

其实他们怎么选颜希都无所谓,今天之前她跟对方都是陌生人。

本身她就是一个比较冷漠的人,没那么多热心肠,不过孩子选她,她就会管。




支书瞅着姜德顺,对方平复一下心情,“我不同意,老人在不分家,更何况老三老四都还没成家”。

“不分家也行,那钱可以分吧,这钱本来就是姜建军寄回来养孩子的”。

姜家其他人听到分钱,焦急地看着老两口。

许爱红顾不得装样子了,斩钉截铁地说道“哪有钱,都花了。就知道你这个女人不安好心,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两个孩子有点急,花花更是耐不住想要插话,颜希给了他们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不分也行,我现在就去武装部找领导做主,军人家属受虐待,看对方管还是不管”。

这话一落地,姜家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害怕得不行。

看到颜希一副不照做马上就去的表情,姜德顺咬牙道“好,分,一月给你们十块”。

“您老真搞笑,姜建军每月往家寄六十块钱,你只给我们十块”。

“每月四十,剩下二十当孝敬你们的”。

其实颜希根本不知道每月姜建军寄多少钱,但她感觉两个孩子肯定知道。

果不其然,小路用嘴型无声地冲她说了两遍六十,怕她没听清,还用手比画了一下。

看热闹的人群都沸腾了,“我的老天,六十块,建军每月往家寄这么多钱”。

“姜婆子还一直跟我哭诉,建军寄钱少,他们老两口还要搭钱养他们娘仨”。

“怪不得秀英老做新衣服,建国家大宝二宝三妮脸上也肉嘟嘟的,原来钱都花他们身上了”。

“咋有脸在外面吹对娘仨多好多好”。

许爱红看到大伙指指点点,解释道“别听她瞎说,根本没有这么多”。

颜希任由对方跟跳梁小丑似的上蹿下跳,不急不缓道“不承认也没关系,带着军属证,去县城邮局一查就知道了,他们有记录”。

有那跟姜家不对付的,“是啊,查查不就知道了,邮局不能说谎”。

大伙看到姜家老两口低着头不说话,就知颜希说的是真的。

支书瞪着姜德顺,“愣着干什么,还不把钱拿出来,难道你想闹到武装部”。

姜德顺还是舍不得,摆出一副自认为和蔼可亲的表情,“建军媳妇,你看这样行不行,这个月四十先给你,之前的真的花得差不多了,等攒够再给你”。

颜希可不信他的鬼话,“就我跟孩子皮包骨的惨样,我每天挣的七个工分都用不了。从我进门到现在一共十四个月,560块,一分也不能少,不行就去武装部说道说道”。

任凭姜家人怎么劝,颜希就是不为所动。

姜德顺感觉今天脸已经丢尽了,也不在隐藏真面目,“建军媳妇,既然你分得这么清,咱们就分家,把钱都给你,以后你跟孩子单过吧”。

说完吩咐许爱红去拿钱,对方磨磨蹭蹭半天才从屋里出来,一脸肉痛地把钱递给颜希。

当着对方的面,她一张张点,正正正好好。

转头颜希把钱递给支书,道“支书,钱您先帮我收着,今天太晚了,明天一早我就存到邮局”。

“在我手里呆一夜,我怕有人谋财害命”。

支书犹豫了一瞬,点头“好,钱放在大队部,今晚我安排民兵轮流守着,明天一早跟你去邮局”。

看到支书走了,看热闹的社员们也揣着满满的八卦散了,只剩下姜家一大家子。

姜秀英死死地盯着颜希,恨恨地说道“这下你满意了吧,家里人的名声都坏了,我的名声也坏了,呜呜,我还能找到什么好人家”。

颜希耸了耸肩,“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们要是好好对我们,会有今天的报应”。

姜家人说不过她,又不敢动手,气得嘴直哆嗦。

颜希直接带着两个孩子回屋,看着他们的眼睛,“既然你们选择跟我,我就不会饿着你们,以后的日子肯定越来越好”。

“你也重生了,是吗”,花花憋不住地问道。

颜希看着对方沉不住气的样子,心想上辈子肯定混得也不咋样。

“什么重生,生什么”,颜希一脸茫然地问她。

看到颜希那毫无破绽的表情,花花讷讷地低头绞手指。

小路解释道“花花想说的是今天之后我们重获新生了”,颜希也不戳破两人。

等晚饭做好了,颜希直接带他们去吃饭。

大嫂看到三人气定悠闲地走进堂屋,气不打一处来。

往常她没少欺负原主,姜家是两个儿媳妇轮流做饭洗衣服,对方从不做,都指使原主做。

原主那个胆小的,也不敢反抗,默默地承受下来。

今天颜希这一通发威,对方不敢太过,只是没好气地说道“二弟妹,已经分家了,今晚可没你们的饭,想吃你就自己做呗”。

颜希瞧着姜德顺两口子,两人不说话,但表情里流露出一样的意思。

假装叹了口气,对着两个孩子道“走了,看来今晚我们只能去别人家蹭饭了。要是有人问起来,我只能实话实说了”。

“分家粮食也没有,锅碗瓢盆更别说,连置办的时间也不给我们”。

姜德顺真怕了颜希这张嘴了,板着脸道“就今晚这一顿,明天可不管了,你们自己想办法”。

第二天一大早,颜希和两个民兵坐上村口的牛车去县城。

农闲的时候,有想进城的,村里的牛车会在村口等着,下午三点左右往回走,一人两分钱。

到了邮局把钱存好,两人直接走了,现在她是啥也没有,只能说了句感谢的话。

颜希想着家里什么都缺,直奔县城供销社,进去还没两秒钟,她空着手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

都忘了,这可是七十年代,光有钱不行,还要有票。

颜希心想要是我上辈子的空间跟着过来就好了,刚说完,自己的灵魂体就被拉到空间。

看到里面几株前世自己种的,药材真好,空间还在,饶是颜希这比较清冷的性子也忍不住原地转了两圈。

说起这个空间,是上辈子颜希从小带的一块玉佩,据说是祖上传下来的,她的血不小心滴到玉佩上,发现了空间。

这个空间不大,五十平,最中央有一汪灵泉,泉眼不大,每天也就产一滴,上辈子颜希做了不少实验,这里面有能促进细胞快速生长的物质。

人要是长期喝,可以变漂亮;用灵泉稀释的水浇灌药材,可以增强药性。

看着空间角落的架子上,摆着的满满当当吃的穿的用的,颜希松了口气,再次夸奖了上辈子的自己,多有先见之明。




一大早饭都没吃就出门了,颜希饿得前胸贴后背。

平时她注重养生,太甜太油的一般很少吃,但从昨天穿过来,只昨晚吃了顿毫无油水的饭,难得想吃蛋糕喝饮料。

走到一个没人的死胡同,她从空间里拿出饼干,蛋糕大口地吃了起来,边吃边眯起了狐狸眼,一看就很享受。

吃饱喝足,颜希把空间理了理,需要的东西装到自己带的竹筐里,最上面盖上青草,往集合地走去。

到了那,有四五个妇女已经在牛车边等着了,吆喝她把东西放在牛车上。

有个手快的大娘伸手就要扒开竹筐上的青草,“建军媳妇,你这是买了多少好东西,要花不少钱吧”。

颜希抬手挡了一下,没让对方看到里面的东西,叹了一口气“王大娘,我这也是没办法,这分家粮食、家伙什要啥没啥,都要自己添置。。。”。

听到这,王大娘也顾不得看颜希买的啥了,一脸八卦地问道“真就啥也没给,就把你们娘仨分出来了。啧啧,平时看不出来,德顺两口子咋这狠心”,其他人也一脸不可置信样。

“建军媳妇,你真的是要带着孩子寻死,不是想推两个孩子去死吧”,春花婶子说完审视着打量她。

颜希在隐秘处狠狠掐了一把自己大腿,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哽咽道“两个孩子亲娘在的时候,也没享到福,那也是个只顾娘家的主。大晚上的有点好东西赶快给娘家送去,黑咕隆咚地从悬崖上掉下去了”。

“我这当后娘得没本事,不光自己受磋磨,也没法护着两个孩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我才想不开的。。。”。

她捂着脸,一副伤心说不下去的表情,反正自己说的是实话,原主确实是要带着孩子一块死。

春花婶子看着颜希凄楚无助的神色,“你也是傻,受了这么多苦,咋不告诉大伙,也好给你评评理”。

“咋说啊,平时那一大家子在外面风评多好,说了谁相信我”。

“倒也是,德顺两口子整天在外面吹对你们娘仨多好,我们都被蒙蔽了”。

“好家伙,拿建军这老些钱,也不觉得亏心”。

听着大伙你一言我一语的批判,颜希这才心里舒服不少。

她这个人从小就是吃什么也不能吃亏,受了委屈不说不是自己风格。

到了小赵村村口,小路、花花两个人在大树底下,悄咪咪不知道在说啥,时不时抬头往县城方向望一眼。

看到牛车上的颜希,两人提着的心慢慢放了下来。

王大娘打趣道“小路、花花,今天爷爷奶奶给做什么好吃的了”。

花花撇嘴道“爷爷和我们分家了,今天不让一块吃,我跟哥哥是在支书爷爷家吃的”。

“孩子也是他们亲孙子,咋做这么绝,以后怎么面对建军”。

“爸爸在家的时候,我偷偷跟他说过,不过爸爸不相信我,还教训我,小孩子不能说谎”,小路一脸伤心地说。

赶车的严大叔注视着瘦瘦小小的两人,呸了一声,“德顺两口子亏心啊,羞了先人”。

颜希领着两个孩子回到家,姜家人假装看不见没人搭理她们。

大宝带着弟弟妹妹站在院里,阴笑着对小路、花花晃了晃拳头。

小路回了对方一个垃圾的眼神,大宝攥紧拳头就要冲上来,在颜希似笑非笑目光下,最终还是站在原地没敢上前。

回到住的西厢房,颜希把竹筐往地上一放,把碗、筷子、细粮、大米、调料、炉子等一一往外拿。

两个孩子瞪着大眼,望着满桌子吃的用的,忍不住问道“你又没票,哪买这么些东西,你不会去黑市买的吗”?

看着小破孩一副没想到你胆子真大的模样,颜希忍不住想笑,努力板起脸,“应该叫我什么,你你你的,有没有礼貌”。

知道两个孩子芯里是成年人,颜希毫不愧疚地使唤起他们。

三个人忙忙碌碌一个多小时,终于归置好,擦了一把汗,颜希正想躺会,看着太阳要落山了,只能坚持着,因为要做晚饭了。

现在还没通电,等天大黑,煤油灯那点亮光,没法做饭。

让两个孩子捡点柴火,把炉子烧起来,她溜溜达达地往姜家自留地走去,看着结的绿油油的黄瓜、豆角,这可都是原主的心血。

自从结婚,自留地的瓜果蔬菜都是原主在打理,可怜原主一个年轻姑娘,上完工还要照顾自留地,一年多老了十岁都不止。

颜希毫不客气地摘了几根黄瓜,一把豆角。

回到家,看着烧起来的炉子,投好的大米,满意地点了点头,切了一块肉,准备做一个豆角炒肉,凉拌黄瓜,主食就是蒸米饭。

肉一下锅,香味就弥漫了整个院子,她看到两个孩子不自主地咽了咽口水,这时西屋传来大宝的哭闹声,“我也要吃肉,娘你给我做肉吃”。

就听大嫂乔三妹大声骂道“吃什么吃,哪有肉给你吃,要不从我身上割点喂你”。

大宝还是在地上打滚闹腾,颜希从窗户里看到,姜建国抬起手就要冲着大宝招呼。

一看这,大宝麻溜地往东屋姜德顺两口子那跑去,边跑边喊“爷奶,我爸要打死我”。

许爱红心疼地抱着大孙子,“明天奶奶去割点肉,今晚先吃炒鸡蛋”,二宝三妮听到肉两眼也放光。

大宝看着愤怒的姜建国,有恃无恐地说道,“那好吧,奶奶我明天一定要吃肉”。

颜希瞥了一眼在许爱红怀里耍赖的大宝,无语地望天。

都十岁的孩子了,村里十岁的孩子都跟着挣工分了,大宝既不好好上学,也不上工,每天就是带着二宝三妮疯玩。

这可不是现代,十四五的孩子就当大小伙子使了,很多都挣满工分。

饭菜上桌,三人吃得一脸满足,颜希从没觉得白米饭这么香。

吃完饭,她在院里刷锅,姜秀英站在她两米处,愤愤道“有你这么当儿媳妇的吗,自己躲着吃好的,不知道孝敬老人”。

凉凉地看了对方一眼,“我跟孩子太虚弱了,需要补补。我看着咱家伙食一直不错,隔三岔五地吃肉,就是没有我跟孩子的份”。

“小姑子,你那时怎么不站出来可怜一下你的嫂子和侄子”。

崔秀英指着颜希,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许爱红看到隔壁邻居孩子趴在墙头上听得认真,瞪了颜希一眼,喊崔秀英回屋了。




颜希耸了耸肩,心里摇头,就这战斗力,太小儿科了吧。

洗漱完,看着炕上皱皱巴巴破破烂烂的被褥,时间太短,没办法换,只能将就着了。

招呼两个孩子上床,让他们睡在里侧,自己在外侧。

奔波了一天,颜希累得不行,躺下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颜希听到关门的声音,就听花花超小声“哥,屋里黑,你慢点”。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小路从炕尾轻手轻脚地爬了上来,轻声问花花“她没醒吧”。

“没有,这一天她累得不行,睡得沉着呢”。就听花花接着说道“哥,还好老天爷没有完全瞎眼,让我们重生了。只要不让爸娶周美云那个面甜心苦的女人,我看姜朵朵和姜子墨怎么出生”。

“这次我一定要比姜朵朵更早救下知轩哥哥,谁都不能抢走他”。

“贺知轩到底有什么好的,你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的”,小路压抑着愤怒地声音喊道。

颜希听到这些名字,终于明白为什么耳熟了,原来自己是穿到《七零锦鲤小娇妻》这本书。

这本书女主角叫姜朵朵,是姜建军和周美云的第一个孩子,小路和花花同父异母的妹妹。

书中也是周美云救了落水的小路和花花,但颜希没有穿过来,原主来不及解释就被赶走了。

按说周美云一个知青,应该看不上结了两次婚还有孩子的姜建军。事情就是这么巧,村里的老光棍想糟蹋周美云,被回家探亲的姜建军遇到,打跑了老光棍。

老光棍不甘心,满村嚷嚷周美云被他摸了,要娶她。

在老光棍和姜建军中间,周美云选择嫁给姜建军。

婚后第一年生了女主角姜朵朵,两年后又生了个儿子叫姜子墨,姜朵朵那是个锦鲤,出门不是捡到人参,就是捡到金子,谁跟她作对,谁就会有霉运。

姜德顺两口子那是一个爱啊,把心爱的大孙子都撂一边,独宠锦鲤孙女。

周美云给人当后娘憋屈得不行,再加上她也不是什么良善人,两个孩子在家日子更艰难了。

长大后,花花喜欢上姜朵朵的男朋友贺知轩。各种陷害女主,是书里的恶毒女配,最终被默默喜欢女主的黑社会老大开枪打死了。

小路是个商业奇才,但为了给妹妹报仇,各种跟男女主作对,被对方找到犯法的证据,送进监狱。

这本书中,姜建军出场很少,基本都在部队,对方一步步靠自己的实力成了上将,在女主婆婆嫌弃她的家庭时,成为女主坚强后盾。

这本书还是颜希在自己带的实习生桌子上发现的,闲得无聊,翻了一遍。

她当时就对花花恨铁不成钢,天下的男人千千万,干嘛在一个男人身上吊死。

再说了,女人还是要专注提升自身,等你足够优秀了,什么样的小狼狗没有。

颜希摇了摇头,想到既然穿到这本书,一定要纠正花花的价值观,顺带教育一下小路,都商业大佬了,跟男主较量的手段太lou了。

听了一会再没有声音传来,她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颜希正睡得香,就听到大宝歇斯底里的哭声,“啊,有蛇,咬到我屁股了”。

颜希穿好衣服,两个孩子也利索地穿好衣服,跟着一块出屋。

就看到姜建国拽着一条半米长的小蛇尾巴,手一直晃悠着往院外走去。

隔着东屋的窗户,看到大宝趴在炕上哇哇大叫,屁股上有两个深深的蛇牙印,正在呼呼冒血。

姜德顺两口子急得满头大汗,乔三妹一溜烟似地从院外冲了进来,喊着“鹤草拔回来了”。

颜希看到她手里拿着一株一米高的草,上面开满了紫色的花朵,认出这是半枝莲,用来解蛇毒的。

不过刚才姜建国拿的那条蛇明显无毒,其实用不上半枝莲。

就见对方揪了最上面的部分,揉吧揉吧放到嘴里嚼碎后,敷到大宝的伤口上,不一会,血就止住了。

乔三妹松了一口气,安慰道“大宝,娘给你敷上药了,很会就好了”。

接着骂道“这该死的臭蛇,去哪不行,非要爬到尿壶里,害得大宝遭这罪,打死它都不解恨”。

看到没什么事,颜希转头准备回屋,发现小路眼睛里还没散去的得意与快意。

又想起昨晚他出去了一趟,瞬间明白,蛇准是小路放在大宝尿壶里的,要报之前大宝欺负他跟花花的仇。

这时姜建国的声音从院外传来,“蛇已经死了,我让大伙给辨了辨,这蛇没有毒,正好中午炖了它”。

大宝也不哭了,咧嘴笑道“蛇肉好吃,我要吃一大块”。

“我的大孙子,中午奶奶就炖了,你多吃点”,乔三妹也不住点头。

颜希发现本来兴奋地围着姜建国看蛇的二宝三妮脸拉了下来,二宝一脸的愤愤不平,三妮则是难过地低下头。

摇了摇头,对姜建国两口子偏心老大的事不予置喙。

早上颜希熬了浓稠的大米粥,只有她自己吃的香喷喷,小路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一副我有话说又不知道该不该说的样子,她假装没看见,才不给他递话。

小路张嘴闭上又张嘴,这样四五次后,小声叫了声,“娘,我们是不是要准备点粗粮,这点细粮吃不了几天,没有粮票也买不到粮食”。

颜希终于明白对方为什么这个样子了,这声娘不好意思叫出口。

其实叫不叫娘,颜希不太在意,只要不是你你你的那样没礼貌,叫姨她都没意见。

对方已经叫娘了,她也就默认接了下来,扭头看向花花,对方一脸怔怔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路轻推她一下,才回过神来,张了半天嘴叫了一声娘。

颜希莫名的高兴,接着小路的话说道“吃完饭我就去找支书借粗粮,小孩子不要操心那么多,没有票我们有钱啊,无非价格高点”。

“不用特意省着,要是钱不够,我们就给你爸写信,让他多寄钱回来”。

两个孩子一脸的惊讶,颜希笑着说“他是你们亲爹,养你们是应该的,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告诉他,你不告诉,他怎么知道。你们还小,依靠爹娘没什么丢人的”。

“你们没事可以给你爸写信,他看到你们的信肯定高兴”。

两个孩子一看就是没人管,依靠自己习惯了。

颜希自己不会靠别人的,但希望小路他们多跟姜建军联系,对方最后成大佬,放着这么个有本事的爸爸不依靠,自己闯那不叫有志气,叫傻。

看着他们一脸沉思状,颜希没再多说,慢慢来,不着急,起身去找支书。




颜希走在小路上,突然听到后面传来急匆匆的说话声和脚步声,几个婶子着急忙活地往村西跑。

打头的春花婶子喊道“建军家的,二壮老婆难产了,这都一天一夜还没生出来,一块去瞅瞅,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支书老婆王婶子道“春花,你急糊涂了吧,建军家的没生过孩子,你叫她去干什么”。

春花打了一下自己嘴巴,“哎,你看我这张嘴,对不住,急糊涂了”。

望着几人远去的身影,颜希站在原地停顿了好一会,还是往她们走的方向追去,医者仁心,她没办法置之不理。

到二壮家,就见院里站满了人,屋里二壮媳妇的呻吟声时有时无。

二壮站在屋外着急地问接生婆,“我媳妇咋样了,快生下来了吗”?

就听接生婆对屋里二壮娘说道“孩子胎位不正,卡住了,我这又揉了半天,孩子就是不换姿势”,“不好,产妇血崩了,回天乏力,哎...”。

二壮娘悲伤沙哑的声音传来,“生孩子就跟过鬼门关一样,这都是我们女人的命啊,但为什么偏偏让我们家赶上了”。

二壮听到这些话,腿一软坐在地上,双手捂着头,绝望得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时间定格在这一刻,院里的吵闹声走动声没有了,大伙安静地站在那,不知道如何安慰这一家人。

“让我试试吧,也许能救回大人和小孩”,颜希说道。

所有人扭过头,齐刷刷看着她,春花婶子最先反应过来,“,建军家姥爷就是中医,我小时候就找老爷子看过病,那医术可不得了。”

“她跟着老爷子长大的,保不准就得了老爷子真传”。

“对,对,前两年我家孩子闹病快不行了,就是老爷子开药给治好的”。

二壮站起来,看着颜希,就像看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嫂子,拜托你了”。

她走进屋里,接生婆和二壮娘一脸无措在炕边站着,二壮媳妇闭着眼睛,脸色灰白,下身还在流血,炕边桌子上就放着一把剪刀,一个脸盆,一个暖水壶。

叹了口气,怪不得这个年代的女人生孩子像过鬼门关,接生条件太差了,剪刀上还沾着脏东西。

看到她,接生婆马上让出位置,自己站到后面,颜希明白对方的想法,产妇就算是没了,她的责任也小了不少。

她对着闭着眼睛等死的二壮媳妇道“还不到放弃的时候,你刚才也听见了,我姥爷医术很好,只要你相信我,肯定能让你平安生下孩子”。

二壮媳妇希冀地望着她,“你真的有办法”,颜希淡定且肯定地点了下头。

转头吩咐二壮娘“婶子,你现在马上去冲碗红糖水”,接着安排接生婆把剪刀用热水反复烫几遍。

给产妇号了一下脉,接生婆没胡说,孩子现在是横着的姿势,产妇已经没有力气了,从布兜里掏出银针,对着产妇人中、中脘、中极三个大穴下针。

接着给她灌了一碗红糖水,用温柔而坚定的语气安抚道“你保存力气,不要大喊,按我说方法用力”,接着不断按压产妇肚子,给对方打气。

十五分钟后,孩子头终于漏出来,接生婆兴奋地大喊,“孩子头出来了”,她急忙剪刀递过去,颜希接过剪掉脐带,对着孩子屁股啪啪拍了两下,哭声传来。

二壮娘赶忙接过孩子,笑着大声说,“是个儿子,孩子壮实着呢”。

屋外的人听到,一阵阵欢呼声传来。

刚取下产妇身上的银针,二壮娘说道“建军家的,今天多亏你,要不我儿媳妇和大孙子都保不住了”。

“婶子,产妇刚才血崩,已经损伤了太多元气,这样我开个药方,先让她吃上二十副,再找我瞧”。

二壮娘苦笑道“我们这样的人家哪有钱吃药啊,这样吧,我让她坐个月子在下地上工,每天吃一个鸡蛋”。

颜希能理解,现在大多数妇女生完孩子就接着上工了,能好好坐月子的凤毛麟角。

但二壮媳妇这次难产,伤了身子,以后再怀孕的机会不大了,要是再不好好调理,会影响寿命。

想了想,“这样吧,每三天找我扎一次针,我手头也没药,这几天我上山找找合适的草药”。

二壮娘那是千恩万谢,刚走出屋,她就被围住了。

“建军家的,原来你这么厉害,可是得了你姥爷真传,咋也不说呢”。

“她一直上学,念完高中,老爷子就没了,颜大根两口子接回来没两天,就给嫁了,谁知道呢”。

“这倒也是,建军家的,我这鼻子老是不通气,你有空给我看看”。

颜希一一应了下来,她正愁怎么合理不被怀疑地用医术呢,别忘了家里还有两个重生的主,机会就来了。

要问前世冷漠无比的颜医生,现在为什么这么热情给大伙瞧病。

她会告诉你,形势不同还不会变通的人那是傻缺,恰好她是个聪明人,懂得顺势而为,“我姥爷从小教我学医,但他想让我好好学习,就没怎么让我给病人看病”。

“大伙要是相信我的话,可以去我家,能治的肯定治”。

这时,二壮娘端了一碗鸡蛋,“建军家的,婶子实在是拿不出来钱,鸡蛋你一定要收下”。

看着这满满一碗十个鸡蛋,只想象征性拿个两三个,对方坚决不同意,无奈她端着这碗鸡蛋回家了。

刚到家,把鸡蛋放在桌上,大嫂乔三妹气冲冲回来,闯进屋质问道,“二弟妹,你咋这狠心肠,你医术这么好,早上大宝被蛇咬了,你眼睁睁地看着不管”。

“大嫂,她多会装啊,来咱家这一年多,平时畏畏缩缩的,谁能知道她心肠这么歹毒,大宝那样,她心里不知道怎么乐呢”,小姑子靠着窗台说道。

在乔三妹那吃人的目光下,颜希不急不缓地道“我就问你,早上我要是给大宝治,你相信我吗,敢让我治吗”?

对方嘴张张合合一句话也说不上来,灰溜溜地回屋了。

看着小姑子那煽风点火的得意样,凉凉说道,“秀英,你也不老小了,嘴上还是注意些好,谁家愿意要一个挑拨离间的媳妇,小心嫁不出去”。

对方气得直跺脚,瞪了她一眼,扭头跑回屋了。

就这战斗力,颜希无趣的很,出门去大队部找支书,跟他说了借一百斤粗粮的事,对方爽快地答应下来,一会就让人给她送家里。




第二天一大早,颜希带上草帽,背上竹筐,就准备上山。

小路和花花看到她这一身装扮,问道“娘,你这是干什么去”。现在两人叫娘丝滑得很,再也不是一开始张不开嘴的模样了。

我准备上山挖点草药,你们要跟我一块去吗?两人猛点头。

路上,花花假装好奇地问道,“娘,你真的会看病吗,平时一点看不出来”。

知道这两个小家伙还是怀疑自己也不是原装,因为自己跟原主性格实在是不一样,但要让她模仿原主那胆小孤僻的模样,确实是做不到。

不过性格的变化,可以归结为被欺负狠了,走了另一个极端,从胆小怕事到大胆反抗。

医术这个事,可以推到原主姥爷身上,对方已经去世了。其实原主对学医不感兴趣,学习还行,就一直上到高中。

颜希可不想暴露自己穿越的事实,接话,“我一直上学,没机会给人看病,后来嫁人了,每天都是忙不完的活,二壮媳妇这次的事,要不是正好赶上,你们还不知道呢”。

小路静静地在后面跟着她们,拼命回想上辈子跟她相处的细节,无奈发现什么也没想起来。相处时间太短,另外,被赶走后,直到他死,再也没听到过对方的音讯。不过她姥爷的医术那么厉害,她会医也很正常。

上辈子奶奶赶人的时候,自己没有开口。这辈子自己开口留下她,果然一切都不一样了,只要她一直在,我看周美云还怎么嫁给爸爸。

颜希可不知道他这么多心里活动,远远看到一株草珊瑚,拿出小铲,小心翼翼地带须完整挖了出来,放到竹筐里。

花花一脸稀奇地指着让她讲讲,瞧着两人很有兴趣,一路挖一路给两人科普。

这是草珊瑚,也叫九节茶,制成含片,能清热解毒;那个是山龙眼,能治产后风,也可以去水消肿。

你看前面手掌长的小草,上面盘旋着浅紫碎花那颗,看上去像一条小龙,这个叫盘龙珍,很不好找,可以治痛风、高血糖。

花花捂着鼻子,“怎么一股尿骚味”。“盘龙珍就是这个特性,不过熬出来的水特别清香,我熬药的时候,你可以闻闻”。

“娘,你采药的时候,有没有遇到过危险,给我讲讲吧”,花花问道。

那危险可多了去了,碰到野猪,毒蛇那是常有的事。我记得有一次,我跟姥爷上山,在悬崖壁上发现了一株七叶一枝花,姥爷没站稳,摔了下去,四肢肋骨都摔断了,躺了半年才养好。

花花惊呼一声,“天呢,这么凶险,我可做不来,看来我不适合学医”。

颜希瞥了她一眼,“什么行业都一样,就算你再有天赋,波折坎坷也是避免不了的。另外,总是走捷径,也是不行的,不经受考验,你的根基就不稳”。

这话主要是跟小路说的,颜希记得书中对方虽然很有商业头脑,但总是爱走捷径,商业版图没打牢,才让男主找到一个破绽就被击垮了。

说完不等他们反应,接着往前走,突然听到远处草丛里有声音传来,示意两人蹲下别出声,不一会一只兔子窜了出来,吃起三人不远处一棵大树底下的小花。

用嘴型示意两人别动,颜希猫着腰轻轻走过去,到了近前,一个虎扑抓住兔子两条腿提起来,把它敲晕,绑住四肢。

花花围着兔子不断转圈,嘴里说着,“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逮兔子,真好玩,以前没人愿意带着我们,我跟哥哥自己也不敢上山”。

颜希把兔子递给他俩,让他们拿着看个够。

快到中午了,找了一个离河边不远空旷的地方,让两个孩子在周围捡点柴火,自己拿着罐子去河边接水。

等她回去的时候,小路已经把火升了起来,颜希把盛水的罐子放在火上。

从竹筐里又另一个罐子,放进去一块小手指长的猪肉,小火慢慢地烤出猪油后,把随手采的野蒜、花椒扔进去,猪油混着调料的香味扑鼻而来。

接着把一路采的蘑菇放进去,加上烧好的热水,差不多的时候,把带的饼撕成块加进去,一锅美味的蘑菇汤就做好了,三人一人一碗大口地吃了起来。

吃饱喝足,带着他们接着找草药。

颜希挖出一株两面针后,抬头一看,天不早了,招呼两个孩子下山。

走到半路,花花一屁股坐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道“不行了,我实在是走不动了,让我歇会”。

颜希难得愧疚了一下,总是把两人当成年人,实际上忽略他们一个是五岁、一个是三岁的小豆丁。

走过去蹲下,伸出双手说道,“花花,起来,我抱着你下山吧”。

花花难以置信的看着颜希,想说不用吧,自己确实是走不动了。

抱起花花,难得语重心长说了一句,“你们还是小孩子,累了饿了受委屈了,都可以找大人做主,不要自己扛”。

又扭身对小路说,“你要是走不动,不要逞强,告诉我,我抱着你”。

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坚定的摇了摇头,“我能行,你抱着花花吧”。

颜希没说什么,但放慢了下山的速度,好让他能跟上。

花花靠在她怀里,闻着她身上的香味,不知不觉睡着了,等到她睡醒,天已经黑了。

屋里煤油灯闪烁着光晕,娘在整理草药,哥哥在旁边帮忙,不知道为什么眼发酸,一股幸福感从心底升起。

看到她醒了,颜希端出锅里留的饭,对方吃完饭,也跟在身后帮忙。

把所有草药整理好,花花渴望的看着竹筐里的兔子,说道“娘,我能养着它吗”?

小路明白为什么花花这样,上辈子她就特别想养一只小兔子,自己好不容易逮了一只,还没两天,就被姜大宝他们给弄死,炖了吃了,从那之后花花再也没说过想养兔子。

“可以啊,不过要是养,就要自己照顾它,我不会帮你的”,颜希点头说道。

花花连连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一定会好好养。

这天,颜希正在院里翻晒草药,村里的大喇叭王婆子上门,“建军家的,你快给我看看,我鼻子堵得喘不上气来,昨天一晚上没睡好”。

她洗了洗手,搬了个凳子让对方坐下,细细地号起脉,问道“你最近是不是生了场大气,之后先是有点感冒流鼻涕,偶尔喘不上气,接着鼻子堵,呼吸越来越困难,直到连觉都睡不成,是吧”。

王婆子一拍大腿,“你真是神了,就跟会算命是的”,“哎,别提了,是生了大气,我跟你说说是怎么回事,你千万别往外说”。




前段时间,我小闺女处的那个对象,跟他村里的一个姑娘好了,这不把我闺女隔空里了,你说气不气人,这事还不能嚷嚷出去,气得我好几天没吃下饭去,接着这些症状就来了。

你可不知道,昨晚睡觉的时候感觉要憋死两人,这不想起你会瞧病,让你给我瞅瞅。

颜希放下号脉的手,严肃地说道,“婶子,幸亏你来得算及时,要是再拖一段时间,你可就有生命危险了”。

对方一脸的不相信,“就是鼻子不舒服,咋还能要命呢”。

你看看你鼻子快被分泌物堵满了,你为什么感觉喘不上气,就是这些分泌物导致你鼻腔通道变小了。

等完全被堵住,睡觉的时候没办法用鼻子呼吸,你只能用嘴呼吸,但这会导致氧气吸入不足,人会窒息而死。

王婆子吓得不轻,一脸紧张哀求道,“那抓紧给我治,我儿子和小闺女还没结婚呢,我现在可不能死”。

你坐着别动,我先给你施针,说话间银针就刺入对方迎香穴和风池穴,时间差不多,颜希取下银针。

王婆子用鼻子深吸一口气,接着吐出,惊奇地喊道“啊,我鼻子不堵了”,接着竖起大拇指,“建军家的,你的手艺是这个”。

颜希接着嘱咐,“你这拖了这么长时间,已经很严重了,光针灸不行,必须配合中药熏洗鼻子,要不很快复发,到那时我也没办法”。

把艾草、苍耳子等按量称好,递给她叮嘱道,“这些草药你分七次熬,每天一次薰半个小时,基本就没事了”。

对方认真听着,反复跟确认后,留下五毛钱,拿着药走了。

看着桌上的钱,颜希满意地点了点头,以后只靠瞧病,在这个年代,也能养活自己了。

她毕竟不是原主,不好意思理直气壮地花姜建军的钱。要是上工挣工分,韭菜和麦苗都分不清楚,感觉自己会饿死。

自从颜希治好了王婆子的鼻子,对方快成了她的粉丝,再加上她的嘴本来就是个大喇叭,到处宣传吆喝。

最近来找她看病的真不老少,腿疼的,腰疼的,手被镰刀拉了大口子的,各种各样的病症,都给瞧好了,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外村的也开始来找她瞧病。

最让颜希无语的是,自从二壮媳妇难产被救回来,现在谁家媳妇生孩子,都找她,她快成专业接生婆了。

但凡要是拒绝,家属那是又哭又求的,什么招都用,磨到你答应。

这天,她从隔壁赵各庄村接生完回来,刚进院,婆婆许爱红在堂屋喊道,“建军媳妇,你看看谁来了”,那声音中带有一丝丝莫名的快意。

进屋原主爹和后娘许大花正跟姜德顺他们说话,看到她,许大花笑着说“希丫头回来了”。

“表姑,我跟大根今天主要是来看看希丫头,有几句话要单独跟她说”,对方给了许爱红一个你懂的眼神。

姜秀英掐腰站着,得意扬扬地给了颜希一个你完了的眼神。

懒得搭理她,一个眼神也没分给她,带着颜大根两口子回了西厢房。自己先喝了杯水,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今天来到底有什么事”。

许大花笑着说“你这孩子,嫁人后一趟没回家,我跟你爹担心的不得了,这不过来看看你”。

瞥了对方那一脸假笑,颜希懒得配合她,“小时候你对我什么样,你自己没忘吧,虚伪的话少说,省得犯恶心”。

对方的假笑凝固在脸上,咬牙维持住自己的表情。

颜大根呵斥道,“像什么样子,她是你娘,你就是这么跟长辈讲话的,你姥爷是怎么教你的”。

颜希瞅了他一眼,“我的教养好着呢,我姥爷从小教我,人要善良,但不能挨欺负。对从小虐待我的人,我觉得态度没什么问题”。

看到她还敢顶嘴,颜大根感觉颜面扫地,攥起拳头就冲了过来,颜希可不惯着他,握住对方的拳头,一拉一推反手就把他按到桌子上。

颜大根使劲想甩开她,就感觉按到自己身上的力气有千斤重,自己一点也动不了。

颜希冷笑了一声,“少在这耍威风,我长大了,不是小时候了,你一不痛快就冲我拳打脚踢的”。

“我有时候真不明白,许大花虐待我,还能理解,她是后娘吗?你这当亲爹的不光不护着,打得比对方还狠,你是什么心里”。

“小时候没养过我,嫁人的彩礼一分也没给我,在婆家受欺负也不替我出头,现在还想教训我,谁给你的勇气”。

对方骂骂咧咧地挣扎,“反了天了,你这个臭丫头,我是你爹,马上松开我,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颜希松开他,平静地说道,“行啊,来吧,看你怎么打死我。别怪没提醒你,我反抗的时候银针不小心扎到你,你要是瘫了,可跟我没关系”。

“你应该也听说了吧,我的医术可是得我姥爷真传了”。

颜大根想起自己前岳父那医术,瞬间消声,老实站在那不动了。

许大花隐晦瞪了他一眼,心想真是不中用,自己闺女都管不了。

转头笑着说,“希丫头,我承认小时候那么对你是我不对,错是我一个人犯下的,你怎么拿我出气,我都没怨言。但你可是胜利和珍珠的亲姐姐”。

颜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一脸请你接着表演的神情。

对方一噎,看向颜大根,他直接低下了头。许大花暗恨,这个怂包,就会在家里横。

咳嗽了一声,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不是胜利快要结婚了吗,我跟你爸手头没多少钱,想跟你借点”。

我说呢,今天怎么这么好心上门,原来是听到风声,我还不了解你们,借了肯定就不还了。

我娘结婚的时候,我姥爷可是给了不少陪嫁,我记得还有一块上乘的玉佩你也抢走了。

我结婚的彩礼二百块钱也在你那,再加上你们这些年攒的,给胜利娶俩媳妇都够。

是不是听说我分家分了不少钱,眼红了。

明白地告诉你,钱是姜建军寄来养孩子的,我这个当后娘的不方便支配,就算能支配,我也不会借给你的,死了这条心吧。

许大花看着油盐不进的颜希,头疼得不行,“你这样不管不顾,可就没有娘家了,以后你别指着娘家给你出头”。

嗤.....我娘家给我出过头吗,指着你们,黄花菜都凉了。

许大花看到讨不到好,瞪了一眼颜大根,“走吧,愣着干什么人家都不认你,还准备在你闺女家吃饭”。

说着一把打开门,跟躲在门外偷听的姜秀英迎了个对脸,对方脸一红,跑着回了自己屋。




姜秀英回屋关好门,长舒一口气,跟许爱红抱怨道“娘,许大花怎么这么不中用,她可是拍着胸脯保证肯定能把钱抠出来,这才一个回合就败下阵来,灰溜溜地走了”。

“娘,你想想办法,我已经好几个月没做新衣裳了,雪花膏也用完了,你看我的脸都粗糙成什么样,还怎么找好人家”。

许爱红用力点了一下她脑门,“一个没结婚的大姑娘,谁让你躲在门外偷听的,要是传出去,看谁敢娶你”。

姜秀英嘟着嘴不高兴地应承着,“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不会了,那到底怎么把钱要回来”。

“大花没要到钱是好事,说是平分,我们老姜家的钱凭什么跟她分”。

“也是奇了怪了,到底藏哪了,我跟你大嫂去西厢房翻了好几遍,啥也没找到”。

“不过没关系,你爹已经给你二哥写信了,让他尽快回来一趟。那丫头再厉害,有你二哥在,她一个后娘还能反了天”。

“她要还不识趣,就让你二哥休了她”,许爱红得意扬扬又咬牙切齿地说道。

转头严厉叮嘱道“你最近少惹她,我让你二哥在部队上给你找个军官,未婚的姑娘名声顶顶重要,名声坏了,那可就完了”。

姜秀英这次没犟着,认真地点了点头。

这些经过颜希是不知道的,不过猜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好几次她确实感觉屋里外人进过,对方虽然小心翼翼,把柜子撬开后,里面的吃的喝的一点都没动,但颜希可是有严重的强迫症,一眼就发现了。

不用想,只能是姜家人进来了。不过,存折、钱贵重的东西,她都装空间里了,就算把屋里掘地三尺也找不到。

姜德顺两口子手头没什么钱了,还有这么一大家子要养,可不就抠搜起来,吃的喝的用的都降级了,大伙都有意见,最近那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正当她想得出神的时候,门外咚咚的脚步声穿来,门一把就被打开,小路和花花跑了进来。

两人紧张地问道“娘,我听说你爹娘来了,你没吃亏吧”。

看着生怕自己吃亏的两人,颜希一次揉了揉他们的脸蛋,“放心吧,我能受欺负”。

花花拍了拍小胸脯,“那就好,大宝说的时候把我跟哥哥吓得不轻”。

“这里面还有大宝的事,对了,最近他有没有欺负你们,打不过要告诉我”,颜希抬头问着小路。

小路抿了抿嘴,“没有,自从你上次收拾他一顿,在家他不敢。你治好了村里不少人的病,村里的小孩子对我和花花特别好,在村里他也不敢”。

知道两人没受欺负就行了,小路张了张嘴,不好意思问道“娘,明天你能带我跟花花去趟县城吗”?

看到对方的模样,难得好奇问道“你们去县城有啥事啊”。

花花正要说,小路拦了一下,“我跟花花想去废品站找点书,我们想认字”。

知道对方肯定没说实话,但也没拆穿,“行啊,正好明天没有病人,我现在去支书家借自行车,明天骑车带着你们去”。

等到颜希走了,花花再也忍不住问道“哥,为什么不告诉娘,我们是去废品站找宝贝”。

小路用手点了点她的脑门,“你这个笨丫头,第一,你怎么跟娘解释你知道废品站有宝贝”,

“第二,她现在对我们是挺好的,你敢保证她见了那些首饰黄金后不动心吗”?

“上辈子亲人间因钱反目的例子你听说的还少吗”?

花花沉默了半晌,“她对我们真的挺好的,瞒着她好吗”?

“就算告诉她,现在也没法出手,我们先自己放着,以后看看再说”,小路一脸坚决地说着。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颜希骑着自行车带着两个孩子出发了,小赵村到县城,骑车的话要三个多小时。

好不容易蹬到县城供销社,颜希疲惫得不行,脚上跟灌铅似的。心想这个身体还是太弱了,回去还要接着调理接着锻炼。

花花疑惑地问着“娘,我们来供销社干什么”。

颜希没回答,带着两人走进去,她是第一次逛这个年代的供销社,好奇地东看看西望望。

两个孩子也是一脸的新奇,上辈子没人带他们来,长大后遍地二弟大型超市取代供销社。

售货员抬头,发现三人只是好奇地看柜台上的商品,穿得也不怎么样,但三个人的气质一看就不像买不起的样子。

售货员默默把赶人的话吞进肚子里,坐在那接着织自己的毛衣。

颜希把柜台上的商品扫了一遍,喊售货员,买了四根铅笔,四个作业本,三人一人截了5尺布,两个孩子一人一双白球鞋。

捣药器、草药刀等制药看病的,但凡店里有的,都买了。

售货员暗暗庆幸,幸亏刚才没开口赶人,眼都不眨一次买这么多东西的,能是一般人。

要问这次她买这些东西哪来的票,自从上次因为没票在供销社啥都没买着,这段时间她没少搜罗票。

出了供销社,花花拿着自己的白球鞋爱不释手,“上辈子我做梦都想拥有一双白球鞋,不过也就姜朵朵有”。

小路假装咳嗽了一声,花花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看了眼颜希,发现她好像没太听清,解释道“我说的是我做梦梦到的事情”。

颜希一副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你喜欢的话下次来县城再给你买一双,女孩子就是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小路白了对方一眼,“钱都用来打扮花花了,那我们岂不是要喝西北风了”,花花也直摇头。

颜希笑着说“放心吧,我还挣钱呢。要是还不够,就写信让你爸爸寄。你们还是小孩子,他养你们是应该的,不用考虑那么多”,“小孩子,依靠父母很正常啊,等你们长大了,在靠自己吧”。

小路跟花花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她没再多说。

她的宗旨就是虽然两个孩子都是重生的,但就拿两个孩子当普通小孩看待,假装没发现他们的异样。

抬头望天,太阳升到最高空,说道,“饿了吧,我们先去国营饭店吃饭,吃完饭再去废品站”。




到了国营饭店,里面乌泱泱的人,不时传来窗口端饭大娘呵斥声,颜希这才真正体会到这个年代服务行业牛的地方。

这要是在现代,饭店早黄了不知道几轮了。

颜希看着座位上坐的满当当的人,还有那端着饭站着吃的,无奈带着他们先排队买饭。

看着墙上挂着的今日菜单,低声跟两个孩子说“今天中午供应红烧肉、猪肉包子、酸菜饺子、面条,你们想吃什么”。

花花雀跃地举起手,“我要吃酸菜饺子”,接着转头看小路,“娘,你跟花花点吧,我吃什么都行”。

看着一脸兴奋的花花,像个真正的小孩子一样,说道,“花花,今天中午你来点菜吧,队还比较长,你可以好好想想”。

“好啊,好啊,第一次吃国营饭店,要好好规划”。

终于轮到他们,三人都长松一口气,花花奶声奶气地跟窗口大娘说道,“姐姐,我要一份红烧肉,一斤酸菜饺子”。

听到这,大娘的晚娘脸也不板着了,哈哈笑了两声说道,“你这孩子,我这都当奶奶的岁数了,咋还叫我姐姐”。

花花一本正经地解释,“我看着您这么年轻,才叫姐姐的”,说完生怕对方不相信,还肯定地点了点头。

大娘那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递给花花一个木牌,上面写着大写数字陆,接着和蔼地说道“拿着牌子,一会等我喊你,要是没有座位,我带你们去后面吃”。

颜希瞅着三两句把大娘哄得心花怒放的花花。心想小说为了突出主角,太片面化,书中把她塑造成一个阴郁、沉默、恶毒的女孩,各种欺负陷害女主。

果然小说就是小说,实际上花花的性格不坏,嘴也很甜。

小路这时拽了一下她的袖子,指着角落里空出来的座位,颜希顾不得想东想西,三人抓紧坐过去。

不一会,就听大娘喊道“6号,6号,饭好了,过来拿”。

让两个孩子坐着等着,自己在人群中穿来穿去,艰难地挤到最里面,把牌子递过去,大娘把饭递给她,小声说,“多给你们盛了一勺红烧肉,让孩子多吃点,看小姑娘瘦的”。

颜希无语了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是该感慨花花的魅力大,还是大娘太单纯。

三人开始吃饭,颜希夹了一块挂着橙红色汤汁的红烧肉,肥而不腻,大师傅的手艺真不赖。

吃完饭,三人往废品站赶去,到那只有一个老头坐在凳子上打瞌睡。

颜希走过去,稍微提高点音量,“大爷,我想给孩子找点一年级课本”。

大爷懒懒地抬起头,指了指后面,“去挑吧,最后拿到这结账”。

带着两个孩子来到放废品的屋子,颜希问道“用我帮你们挑吗”?两人连连摇头。

对这个结果她一点也不意外,转头去了另一边,这个地方对颜希这种有洁癖和强迫症的人来说,非常煎熬。

强忍着站在那打量五花八门的物品,尼龙绳、输液管....啥都有。突然,一个破旧的敞开一小半的本子吸引了颜希的注意,依稀能看清半夏、生龙骨等几个字。

这应该是一本中药书籍,颜希从小就好看医书,再三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蹲下身,从满是尘土的地上,用中指和食指把这本书夹了起来。

抖了抖上面的灰尘,简单翻了两页,不由庆幸,真是捡到宝了,这是一个老中医的随笔,上面写着不少疑难杂症治疗的药方,里面竟然还有对老年痴呆和自闭症治疗的设想。

一页一页看了起来,越看越上头,直到感觉有人使劲摇晃自己的大腿,这才缓过神来。

转头花花抱着她大腿,小路拿着自己挑选的东西,两人好奇地看着她手上的书。

颜希递过去,“这里面记录了不少药方,扔在这可惜了”,接着说,“你们挑好了吗”?

两人点了点头,颜希拿着手上的书带着他们去结账。

大爷拿起两个孩子放在桌上的东西,一一清点起来,边清点边说,“拿课本就对了,要多看,知识是很有用的,别跟外面那些人学,一天天不好好上学,不是批斗老师,就是检举四邻八舍”。

接着拿起黑乎乎看不出形状的木雕,仔细辨认了一下,“这应该雕的是十二生肖,难为你们两个小孩子还给找齐了,回家洗干净拿着玩吧。”

最后拿起桌上的一幅书法,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地瞅了几眼,颜希发现虽然两个孩子表面上一副淡定的样子,实际上紧张得不行。

花花一圈圈的绕手指,这是她紧张时候的表现,小路眼神也盯着大爷。

这些东西难道很了不得,颜希仔细回忆书里的情节。想了半天,终于想起好像是有这么个情节。

女主姜朵朵来收购站的时候,抱着一幅字画和几个木雕不撒手,过了十几年发现,木雕中间是空心的,里面有玉镯子和小黄鱼。

那幅字画写的是《平安帖》,是王羲之的真迹,女主送去拍卖行,三个多亿成交的,可以说是价值连城。

一瞬间明白,两个孩子今天的目的,就是拿走这些宝贝。

颜希假装不经意侧了个身,挡住两人,省得他们控制不住表情,再被怀疑。

看到大爷还拿着那副字画端详,漫不经心的问道,“最近在教孩子练字,想找幅字画挂着,大爷,这幅字有什么问题吗,不行我再去挑一幅”。

大爷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名堂,又听到她说的话,摆摆手,“没事,不用再找了”。把手里的医书也递过去,“加上这本书,算算多少钱”。

对方说了个数,她把钱给了,一副毫不在意地示意两个孩子拿着桌上东西。看到终于打消大爷的疑心,这才松了口气。

小孩子不选玩的,选字画多打眼啊,任谁都会怀疑。现实可不是小说,除了主角,其他配角都集体降智。

别看是废品站的大爷,眼那也独着呢,颜希敢肯定,好东西对方都藏起来了。

两个孩子心性还要锻炼,离着喜怒不形于色,悲欢不溢于面差着远呢。两人不知她的腹语,正一脸的兴奋。

骑着车子回到家,太阳刚刚落山,颜希拿着新买的布,推着自行车,往支书家走去。

家里只有支书媳妇王婶子在家,还了自行车,她把一两红糖递给对方,表明想让对方给自己和孩子做身衣服。

王婶子一开始不收红糖,你来我玩推拒几轮,对方才收下,“建军媳妇,你就放心吧,衣服有两天就能做好,到时候我给你送去”。

出了大门,颜希长舒一口气,这送点东西扯吧半天的风俗,真是让人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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