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桑夏白月光的其他类型小说《盛太太,总裁捧着搓衣板求复婚桑夏白月光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豆鲨丸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桑夏看着自己的血一点点被抽干。腐臭的污水从排污管渗出。三天。她被囚禁在这座废弃工厂已经整整三天,干涸的血迹黏在皮肤上,每一次挣扎都像是撕开一层皮。绑匪没有给她食物。暗红的血液被一管一管的抽走,而他们只是冷笑着丢下一句。“放心吧,你这种残花败柳的身子我们不稀罕,我们只要你的血。”桑夏死死的咬住嘴唇,铁锈味在口腔里蔓延。她不能死在这里,绝不能......头顶的通风管道传来铁锈松动的声响。她艰难的挪动身体,用身体撞向生锈的螺丝,一次、两次,直到金属断裂。她跌跌撞撞的跑出排污口,冷风裹挟着雨水抽在她的脸上。不多时,腿软的栽倒在地。失血过多,撑不住了......她急促的呼吸,颤抖着摸出手机。屏幕碎裂,但还能用,哆哆嗦嗦的拨通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
《盛太太,总裁捧着搓衣板求复婚桑夏白月光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桑夏看着自己的血一点点被抽干。
腐臭的污水从排污管渗出。
三天。
她被囚禁在这座废弃工厂已经整整三天,干涸的血迹黏在皮肤上,每一次挣扎都像是撕开一层皮。
绑匪没有给她食物。暗红的血液被一管一管的抽走,而他们只是冷笑着丢下一句。
“放心吧,你这种残花败柳的身子我们不稀罕,我们只要你的血。”
桑夏死死的咬住嘴唇,铁锈味在口腔里蔓延。
她不能死在这里,绝不能......
头顶的通风管道传来铁锈松动的声响。
她艰难的挪动身体,用身体撞向生锈的螺丝,一次、两次,直到金属断裂。
她跌跌撞撞的跑出排污口,冷风裹挟着雨水抽在她的脸上。
不多时,腿软的栽倒在地。
失血过多,撑不住了......
她急促的呼吸,颤抖着摸出手机。
屏幕碎裂,但还能用,哆哆嗦嗦的拨通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桑夏几乎崩溃的哭出声。
“盛宴行......“她嗓音沙哑的不成样子:“我被人绑架,他们,他们抽我的血......我没力气,你过来救救我......”
她回头,听着身后传来的咒骂声,手抖的握不住手机。
男人缄默片刻后,随即传来一阵冷笑。
“桑夏。”他嗓音低沉冰冷:“你这次又想要什么?”
“我没骗你!”桑夏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我现在就在城西的废弃工厂,盛宴行你要是不来的话就真的再也......”
“够了!”男人打断她,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上个月你伪造车祸,上周你假装食物中毒,这次又是绑架,桑夏,你受害型人格?”
桑夏嗓音里溢出压抑的呜咽,还想继续开口时,一道甜腻的女音像一把尖锐的刀,直直刺进她的耳膜。
“宴行哥哥,你帮人家拿体检报告好不好嘛。”
通话被无情切断,只留下 “嘟嘟嘟” 的忙音。
霎那间,桑夏如坠冰窖。
三年,她和盛宴行结婚三年,也争吵了三年,她本以为就算他变心了,也不会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情况下丢下她不管,可是,她想错了。
一个月前,她出了车祸被送去医院,显示轻微脑震荡,盛宴行将她的检查单扔进垃圾桶说,“桑夏,开个假证明并不难,你能不能懂点事,非要在奶奶生日的时候闹吗?”
一周前,她食物中毒,被送到医院洗胃,盛宴行出差赶回来发现她已经出院了,怒火中烧,他说,“桑夏,玩闹也要有个度,这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那么闲。”
而今天,她被绑架在这个废弃工厂里,就快要死了,盛宴行陪着别的女人,还说她在装......
可笑至极......
眼泪模糊了视线,头顶那昏黄的吊灯忽然闪烁两下,废弃工厂瞬间陷入黑暗,唯独绑匪手中明晃晃的刀刃还散发着森人冷的光。
桑夏万念俱灰。
有人一心想要她的命。
而那个与她相伴十八年的青梅竹马、结婚三年的丈夫,如今也对她的生死漠不关心。
哀莫大于心死,桑夏笑出了眼泪,笑得浑身发抖,笑得眼泪横流。
原来。
有些绝望,比死亡更痛。
——
消毒水的气味唤醒了桑夏。
她挣扎着睁开眼,入目是一片陌生的白色。
她瞬间警惕起来,猛地扒开盖在身上的被子,扯动的输液管子让手背传来钻心的刺痛。
直到护士按住她颤抖的肩,轻声安慰。
“你别怕,这里是市里医院,刚才有看到你晕倒了才把你送过来。”
“医院。”桑夏仰起头:“......是医院?”
她......逃出来了?
护士笑着点点头。
桑夏打量着周围的场景,紧绷的脊背缓缓松下来,指甲却仍然死死的抠着床单,留下深深的褶印。
恐怖伴随着劫后余生,眼泪刷的一下就涌了出来。
不知过了过久,手机传来震动。
摔碎的手机屏幕上全部都是盛宴行的未接来电和信息。
护士看了一眼:“从你昏迷到现在,手机都没停过,你老公一定着急坏了,赶紧回一个吧。”
桑夏给盛宴行的备注是“老公”。
以前觉得温馨甜蜜,如今只觉得刺眼,恶心。
“他?怕是巴不得我早点死。”
她扯了扯嘴角,满是悲凉。
输完液,桑夏换了衣服走出病房。
没走几步,迎面就撞上了一抹高大的身影。
盛宴行身姿挺拔,眉目深隽,一身立领的黑色风衣衬得他本就凌厉的气场愈发的具有侵略性。
桑夏脚步僵住,视线下意识的落在了他身边的女人身上。
盛夕颜穿着白色的连衣裙,长直的发丝随意的披散,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察觉到桑夏的目光后,靠着盛宴行的距离更近了。
像是宣示主权。
碰巧这时候护士出来喊盛夕颜进去做检查。
盛夕颜进去,桑夏也不打算多待。
“我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
盛宴行拦住她。
“接电话。”桑夏有些窒息,嗓音发抖:“接你陪着情人做孕检的现场直播?”
“说话别这么难听。”
盛宴行下颚线紧绷。
“你说你被绑架,那痕迹呢?今天家里的人都在说你,我都帮你遮掩了,你到底在闹什么?”
盛宴行直接上手:“你不是说你受伤了吗,你给我看看啊,我看看你全身上下哪里伤了?你非要......”
袖口布料被掀开的刹那,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你......”
桑夏觉得胸口突然很闷,不想跟他多说话,忍着眼泪:“现在信了?”
“可惜,绑匪撕票太慢了,没能让你如愿,看着我去死。”
盛宴行看着她发白的脸色,有些恼怒,“你电话里说的那个工厂,我昨天派人去查过,那不过就是个普通的废弃工厂,里面没有任何绑架的痕迹,你现在好端端站在医院跟我说你昨天被绑架了,你说出去看看谁会信?”
“演戏要演全套,桑夏,这不是你往自己手上扎几个口子就能解决的。”
桑夏睫毛轻轻颤了两下。
一下子就什么都不想说了。
想到自己这三天遭受的绝望和无助,以及丈夫的无视和冷漠,喉咙里满是血腥味。
“对,我就是演戏,下次,我打算直接进棺材!实在不行,我带上你们盛家全家进棺材。“
“桑夏,说话注意分寸!”盛宴行怒吼一声。
“嫌我说话难听?”桑夏气闷,闷得眼眶发酸:“我说话就这样,受不了就离啊,反正你已经找好下家了,我随时可以成全你们。”
“有完没完!”盛宴行语气重了几分,控制着怒火:“夕颜在备孕,今天我只是来陪她做检查。”
“没你她这检查就不做了?孩子就不怀了?”桑夏的眼泪不受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她老公呢。”
盛夕颜是盛家的养女,原本盛夫人是想让她和盛宴行结婚的,但盛宴行当时死活不同意。
换来的结果就是,盛夕颜因为家族利益,被迫嫁给了别人。
盛宴行在院子里跪了三天三夜。
桑夏总觉得,是她欠了盛夕颜,所以这三年无论盛宴行对盛夕颜有多好,无论盛夕颜在她面前如何作妖,她都一忍再忍。
可盛夕颜就像是根刺一样扎在她和盛宴行中间。
她已经分不清,盛宴行现在究竟是真的出于愧疚在弥补,还是用这样的理由来掩盖自己精神出轨的事实。
不过,无所谓了。
从他刚刚为了盛夕颜放弃她的那一刻开始,她连他,也不喜欢了。
“你。”
盛宴行脸色阴沉,几乎是从唇齿间挤出一句。
“不就是陪着做个检查吗,这可是我们盛家的外孙。”
“也可以是孙子啊。”桑夏笑了下:“反正让她爬上你的床,两个人关上几天就能怀。”
盛宴行手里的报告单被他攥得褶皱,“是你自己怀不上孩子,现在还反怪到夕颜头上,结婚三年,看来真的是我太骄纵你了。”
“呵。”桑夏直白的盯着他:“那不是你精子活力不够吗?说到这个,我还真的很想知道,你能不能让小三怀孕呢。”
盛宴行:“......”
“你再说一遍!”
“我说,与其在这里陪别人备孕,不如去男科挂个号。”
盛宴行脸色铁青,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个无所顾忌的女人。
可桑夏硬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用眼神和盛宴行硬刚。
像是要把他们两个人之间那最后一丝情谊,在这沉默的几秒,彻底的撕碎。
周围安静的只能听到陆陆续续的脚步声。
直到一道女音忽然插了进来。
“宴行哥哥。”
盛夕颜笑着走过来:“检查结果出来了,医生说我现在正是备孕的好时候。”
“恭喜啊,那就祝你们早生贵子。”
盛宴行还没来来得及说话,桑夏就冷笑一声。
“我看,不如你直接离婚算了,我也离,给你腾位置,也让你以后生出来的孩子名正言顺。”
这下,盛宴行是彻底的怒了,指甲穿透报告单,深深的嵌进肉里。
“桑夏,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离婚,你也有资格和我说离婚?你做这一切,不就是想吸引我得注意力吗!?”
“二嫂。”盛夕颜委屈巴巴的看着桑夏:“你怎么能这样呢?”
她看了一眼盛宴行,轻咬住下唇:“我对宴行哥哥没有想法,他只是我的哥哥而已。”
桑夏没忍住笑了:“盛夕颜,你不是最喜欢捡东西了,现在这个男人我不要了,所以你赶紧捡走得了,你们两个一个廉价一个百搭,多合适啊。”
说完,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
却在转身时,抹了把眼角,她和盛宴行,终究还是走散了。
但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
她深吸一口气,头顶的白炽灯光打在眼底的清润上,说不出的滋味。
都说能嫁给彼此喜欢的人,人生就像是打了一场胜仗。
可她越来越感觉不到快乐了,这段关系,已经从年少时的欢喜,变得好像单单只是想想,就觉得压抑、窒息。
窒息到......连她的生死,在他的眼里也像是开玩笑。
怎么办。
想到这个,好像更想哭了呢......
盛宴行下意识的想要追上去,一只白嫩的手攥住他的袖口。
他回头,对上了盛夕颜可怜兮兮的注视。
“宴行哥哥,我的头有点晕,你可以和我再去做个检查吗......”
盛宴行眉心拧着,终究还是松了口:“好。”
——
桑夏回到老宅,盛老夫人见她一个人回来,开口便是讥讽。
“你还知道回来啊,天天在外面野也不说学学你大嫂给家里做点儿正事。”
桑夏换了鞋往进走,大嫂林婉君正跪在地上给她捶腿。
“盛家是要破产了吗。”
盛老夫人的眼底瞬间蹦出了两团火苗:“你个挨千刀的,好好的诅咒盛家做什么!”
“没破产啊。”桑夏不咸不淡:“那大嫂被像佣人一样使唤,我还以为盛家破产了呢。”
盛老夫人险些背过气去。
以前桑夏都是逆来顺受的,今天怎么和吃了枪药似的?
“没教养的东西,难怪全家就剩下你一个。”
桑夏顿住。
心脏好像被蜇了一下,又涩又疼。
三年前,她的父母就已经死于空难,就连唯一一个和她相依为命的爷爷,也在两年前走了。
桑家,只有她了。
可她没想到,盛老夫人会拿这件事来怼她。
空气凝固,桑夏耳边似乎只能听到自己深深浅浅的呼吸声,满脑子全都是三年前她父母去世时,盛宴行对她许的诺。
桑夏,你不是孤儿,以后我的家就是你的家,我们也有一个自己的家。
现在她才明白,他口中的家,是盛家,盛家不是她桑夏的家。
她桑夏的家,早已经死在了三年前。
再也不会有避风港了。
桑夏呼了口颤气:“您也没教养,是这么大年纪还没人教吗?”
她说完,头也不回的上楼,任由身后传来茶杯破碎的声响和盛老夫人污秽的谩骂。
回到房间,筋疲力尽的躺在床上。
房间安静,安静的人想哭。
不知不觉的,泪水已经浸湿了枕头,桑夏不想擦,也懒得动。
半梦半醒的时候,她感觉有人轻手轻脚的上了床,温热的手臂环住了她的腰,头埋进她的臂弯时,她闻到了淡淡的烟草味。
是盛宴行。
男人的手探进衣摆,桑夏几乎是下意识的将盛宴行踢下了床。
“桑夏!”
盛宴行眼底的激情褪去,青筋暴起:“你他妈又发什么疯!”
他深吸一口气,嗓音凌冽:“我看我真是太惯着你了,才让你那么和奶奶说话。”
桑夏知道是盛老夫人又添油加醋的告状了,嗤笑:“我说什么了?她出口骂我,提到我的家人,难道我还不能怼几句了?盛宴行,我是嫁给你了,不是卖给你了,凭什么忍气吞声?”
“还是说,你和他们一样觉得我家里没人了,就得和个寄生虫一样赖着你们盛家,靠你们脸色活着?“
咄咄逼人的态度让盛宴行烦躁的捏了捏眉心。
“老人说话难听怎么了?你就非要和她一般见识?”
“她跟我姓?”桑夏打断他,用词犀利:“我凭什么惯着她?”
不知怎么的,她看着男人这张脸,想起来了谈恋爱时,日子过得难,盛宴行冬天跑半个海城给她买家乡菜,回来的时候手指都僵的不能动了,但饭菜和顺路带回来的玫瑰花却是一点没冻着。
可后来的几年,好像都是在冰碴子里捡糖吃。
她和盛宴行,怎么就走到今天这一步了呢?
她的眼眶有些烫。
“盛宴行,我们离婚吧。”
她忽然说。
“......”盛宴行低笑一声,眼神却冷的骇人:“这次又是什么把戏?”
桑夏垂眸,懒得理他:“具体的财产分割,还要仔细商量一下。”
屋子里很昏暗,见她认真,盛宴行的目光密不透风的落在桑夏的脸上,指甲刺破皮肤,渗入血肉。
良久,他轻笑了下。
不,不会的,桑夏是绝对不可能和他离婚的。
桑夏从小就喜欢他,喜欢了他二十年了,他们的生活早就已经牢牢地黏在了一起,割不掉的。
她就是......
有脾气了,作一作就好了。
这么多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作一作得了。”
桑夏皱了皱眉。
她讨厌盛宴行的这个态度。
“盛宴行,请你正视我得问题。”
“适可而止。”
哗啦——
桑夏抄起床头柜上的台灯就砸在地上,玻璃碎片碎了一片。
“我他妈没闹!你听见了吗盛宴行,我要和你离婚!”
盛宴行的脸沉得像是要滴血。
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了盛夕颜的声音。
“宴行哥哥你睡了吗?我想让你帮个忙。”
桑夏瞬间感觉自己又要疯了。
结婚这三年,她从情绪稳定发展到了一个易燃易爆的神经病,尤其是在盛夕颜面前。
她清楚的记着,新婚当晚,盛宴行因为盛夕颜的一个电话,把她留在了空荡荡的新房。
那是盛宴行第一次抛下她。
但那个时候桑夏还是说服自己,没关系的,他们只是兄妹。
接着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现在桑夏想,或许她和盛宴行就是在这一次次的抛弃与离别中,走散的......
盛宴行看着满地狼藉,拳头紧攥,半响后,抬步往外走。
“你自己冷静冷静吧,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房门关上,桑夏用力眨了下眼。
“盛宴行,你不得好死。”
桑夏咽不下这口气。
抄起旁边的东西,胡乱砸在地上。
婚纱照,花瓶,还有她视若珍宝的东西——玉镯子。
这是她和盛宴行的定情信物。
桑夏很珍惜,平时都不舍得带。
现在看来,也没机会带了。
她自嘲的笑笑,随后毅然决然的将镯子摔在地上。
这一幕,恰巧被回来的盛宴行看到了。
“你…”
他走近,只见一地狼藉。
玻璃残渣散落一地,很容易受伤。
盛宴行紧皱着眉头,最终还是蹲下身拾捡。
“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气,但奶奶年纪大了,你体谅点。”
“我体谅她?”桑夏冷哼一声:“那谁来体谅我?”
“宴行哥哥,你好了没?”盛夕颜的声音由远及近:“回来取什么东西了呀?怎么用了这么久的时间?”
这个阴魂不散的人。
怎么哪里都有她?
桑夏怒上心头,她抬脚,近乎用尽全身力气踩盛宴行的手。
这一脚,她发了狠,好似要把这些年受过的委屈偿还回来。
来不及反应的盛宴行,手被玻璃划伤。
鲜血顺着手指滑落。
他蹙眉,极力忍下脾气:“你做什么?”
桑夏勾起唇角,随后佯装惊讶的说:“不好意思,没看见。”
盛宴行咬紧牙关,忽视手上的伤。
“桑夏,你满意了吗?”
“我受伤了,这件事算是扯平了,别再和奶奶起争执了。”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桑夏内心悲凉。
“奶奶她…”
话还未说出口,盛夕颜走了进来,打断盛宴行的发言。
“二嫂,奶奶一大把年纪了,你跟她做什么对?而且,尊老爱幼这成语你没听过?”她嗓音细,但说出来的话却犹如利剑,字字句句都刺向桑夏。
“宴行哥哥都受伤了,你不关心她就算了,连那么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能答应吗?”
或许是觉得不够,她继续拱火。
“宴行哥哥,我记得二嫂以前不这样呀,这是怎么了?受到刺激了吗?”她撅起嘴:“可是也没有人绑架她呀,难不成…是给自己演出精神分裂了?”
先前,桑夏觉得愧疚,处处忍让。
但现在,既然已经决定离婚,那就没必要惯着这绿茶了。
桑夏双手环抱在胸前,扬起头颅,无所畏惧。
“我们夫妻俩的私事,轮得到你在这里插嘴?”
“还有,事情没发生到你身上,就站着说话不腰疼吗?”桑夏微眯起眼,语言犀利:“你只不过是盛家的养女,有什么资格说我?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盛夕颜最讨厌别人说她是盛家的养女。
对养女这两个字尤为忌讳。
当然,盛家人尊重她,自始至终都把她当亲女儿一样对待,也没有人提养女这件事。
久而久之,盛夕颜也把自己当成了盛家的亲生女儿。
但现在,桑夏却直接说了出来,她气得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你、你!”盛夕颜配指着她的鼻子,支支吾吾的,半天没说出来一句话。
还觉得不爽,桑夏再次开口:“我什么我?我说的不对嘛,你就是盛家的养女,是捡来的孩子。”
最后这句话,桑夏几乎是一字一句说的。
不为别的,只是想往她心上多插几刀。
眼看局势马上要朝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盛宴行的脸色阴沉可怖。
他走到盛夕颜跟前:“夕颜,你先回去,等我处理完事后,再去找你。”
“听到没有,赶紧走吧,别在这里碍眼!”桑夏冷冷道。
盛宴行一个眼神扫过去:“你闭嘴!”
还嫌事情不够乱吗?
本就烦躁,又听这两个人吵个不停,他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宴行哥哥,要不我们一起走,留二嫂一个人冷静一下吧。”她睨着桑夏:“我感觉二嫂好像要疯了。”
“你才疯了呢!你全家都疯了!”桑夏激动不已。
“宴行哥哥,我这还没说什么呢,二嫂这是怎么了呀?”
惺惺作态,令人作呕。
桑夏毫不掩饰对她的讨厌,翻了个白眼:“癞蛤蟆不咬人恶心人。”
盛宴行那张冷若冰霜的俊颜又冷了几分:“夕颜,你先回房。”
不把这俩女人分开,只会吵个没完。
盛夕颜很聪明,能看明白眼色,所以假惺惺的点头,示弱道:“那我就先回去了,宴行哥哥,你好好安抚二嫂,别再让她攻击别人了,尤其是奶奶,我怕奶奶年龄大了承受不住…”
桑夏不掩饰心底的情绪,话如刀刃:“死了更好。”
听到这句话,盛宴行愣住了。
怒气涌上心头:“你怎么说话的?”
本来就是。
这么多年,奶奶从未正眼看过她,还总是出言嘲讽,桑夏在家里可谓是受尽了委屈。
但为了家庭和睦,为了不让盛宴行操心,桑夏一直忍气吞声,委屈打碎了往肚子里咽,谁曾想这个糟老婆子却变本加厉,说出的话一次比一次难听。
“怎么?她说我没了家人就行,我说她一句都不行了。那她凭什么说我没有家人啊?当我好欺负吗?”
送走盛夕颜,盛宴行坐在床边,拉起桑夏的手,轻声安抚。
“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大的怨气,我也知道奶奶那么说不对,但她一把年纪了,我能有什么办法?咱们忍忍,一会儿我去和她讲,行不行?”
他放软了语气,桑夏的气焰也消散了些,不过她的内心还是十分委屈。
“你能讲明白吗?你根本体会不到我的心情!”
“这些年,但凡我们俩见面,她总是阴阳怪气的说话,没关系,这些我都忍了,她年纪大,还是你的奶奶,我不计较。盛夕颜呢?一直针对我,你是瞎了吗?”
“口口声声说会一辈子对我好,这才多长时间啊,就暴露本性了吗?你对得起我爷爷吗,你忘了你怎么答应我爷爷的了吗?”
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当年。
病房里。
桑夏被两人以拙劣的借口支到了外面。
屋内,盛宴行拉着爷爷的手,无比诚恳的说:“爷爷,你就放心把夏夏交给我吧,我会一辈子对她好的。”
当时爷爷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
“咳咳咳…好孩子,爷爷相信你。夏夏这姑娘脾气炸,你担待着点,我这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估计某一天就不在了…你一定要替我照顾好夏夏啊。”
盛宴行皱着眉头:“爷爷,你说什么呢,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爷爷艰难的坐起来:“咳咳…宴行呀,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的为人我清楚,把孙女交到你手上我也放心。唉,我怕是没机会等到你们的婚礼了。”
爷爷还没糊涂,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所以才这么说。
他把削好的苹果放在桌子上:“爷爷,现在医疗这么发达,可以治好的。”
“但愿如此。”
躲在门后的桑夏眼泪汪汪。
“别说了,一会儿夏夏回来又该哭鼻子了。”
“嗯。”
他明明答应爷爷了,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回忆戛然而止,桑夏内心的悲痛却不止。
“盛宴行,我是没有家里人了,但你们也不能这么欺负我啊,你知道我受了多少委屈吗?”
桑夏从小养尊处优,是被家里捧在掌心的小公主。
但自从跟了盛宴行,她受到的委屈和伤害是从前的千倍万倍。
盛宴行俯身凝视她,一双强有力的大手托住女孩的脑袋,揽在了怀里。
她用尽浑身解数把人推开,拳头一下下砸在他胸口。
盛宴行忍着,一声不吭。
“你打吧,只要你能出气。”
她对上男人的视线,随后,在他胳膊上狠狠咬了一口。
白嫩的皮肤上多了圈血痕。
他倒吸口凉气:“嘶…”
忽然,‘砰’的一声,门被打开。
“好啊,这是偷偷告状呢?我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是这样的小人?”
盛老夫人骂骂咧咧的走了进来。
她一眼就看到了孙子胳膊上的伤。
“宴行,这伤是怎么回事?”
她自问自答:“是不是这女人弄的?你好狠的心啊,自己老公都下得去手?”
“奶奶,你怎么来了?”盛宴行有些惊讶。
她瞪着桑夏:“哼!我要是不来,岂不是被这贱女人颠倒黑白了?”
这个老太太从进门开始脏话就不断。
桑夏想问问,她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吗,为什么会被这般对待。
“一个外人,真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
盛宴行出声喝止:“奶奶,你说什么呢,桑夏是我妻子,自然是我们家的一份子。”
身为佣人的唐姨也在一旁附和,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诶呦呦,没见过这样的孙媳妇,老夫人的身体刚调养好,差点让她气进医院。少爷,你就别护着她了,今日敢骂老夫人,明天就敢伸手,我看是要好好教育一番了。”
桑夏垂着脑袋,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但彼时,场面已然僵到极点。
“你别向着她说话了,今天她是怎么说我的,你忘了?没大没小的东西,都不配活在这世界上,怎么不跟你那短命的爹妈一起死了?”
呼吸停滞。
桑夏抬眸,眼神带着杀气。
对上桑夏视线的瞬间,盛老夫人心头一颤,瘆人的目光令人心生胆寒。
盛宴行十分头疼,完了,这姑奶奶又要开作了。
果不其然。
下一秒,桑夏就拿起柜上的东西砸了过去。
重物砸在衣柜上,凹了个大坑。
“啊!”
盛老夫人和唐姨同时惊呼出声。
好在打歪了,不然,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怕了?”
“你个疯女人,竞然敢打我,我看你是不想再盛家待下去了。”
事情俨然到了当下这地步,桑夏也无需再忍。
“你也不过是个外姓人,一个半死不活的老太太,盛家还轮不到你说了算!”她咬着牙,声音狠戾:“以前,你年纪大,我尊敬你。但你蹬鼻子上脸,也别怪我不客气了。”
“要把我赶出去,你也配?盛家有一分钱是你赚的吗?你有资格说这种话吗?”
“以后,把嘴放干净点,别满嘴喷粪。”
盛宴行忍无可忍,脸色一变:“桑夏,你到底想干什么,非要把家里搞得鸡飞狗跳才肯罢休吗。”
“一而再再而三的作,真当我们不会烦?”
桑夏猛吸一口气,再次反击。
“作?那我问你,你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了吗。”她嗤笑:“我被绑架了,被人抽干血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在陪盛夕颜。我住院的时候,你在陪她检查身体,既然这么喜欢,不如我主动退出,把盛太太这位置给她,免得你们鬼鬼祟祟的偷情!”
“桑夏,胡说八道也要有个度!”他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
“被我说中了吧,心虚了吧。”
“我就说她不行,终于原形毕露了!”盛老夫人在一旁说。
“少夫人也太不懂事了!”唐姨也跟着附和。
好一个盛家。
她大大小小是盛宴行的妻子,但现如今,却连一个佣人都能对她评头论足了。
如此可见,她在盛家的地位如何。
“一个佣人,没资格说话。”
“我给她的权利!”盛老夫人扬起下巴,给唐姨撑腰。
有了靠山,唐姨便挺直了脊背,语气更加不客气:“少夫人,我说的都是实话!”
盛老太太直接吩咐道:“靠死皮赖脸嫁进盛家的人,口气倒是不小。打今个起,关她禁闭,没得到我的准许,谁都不许放她出来。我倒是要让她长长记性,看看以后还敢不敢这么嚣张,没大没小的!”
呦!
桑夏冷哼一声,满脸写着鄙夷和不屑:“奶奶,年纪大了可以倚老卖老了,你的腰子骨可算直起来了,憋屈了一辈子,可算找到我这发泄口了吧!”
“还有,当年你是怎么嫁进盛家的自己心里清楚,所以,就别说我了。”
“你你你......”
因为身体不好,盛老太太被唐姨搀扶着。
听闻此话,一口气没吸上来,径直昏了过去。
唐姨瞪大双眼:“老夫人!”
“奶奶!”
盛宴行焦急的冲上去:“奶奶,你怎么了?”
“老夫人,你没事吧!”
盛宴行晃着奶奶的身体:“奶奶,醒醒,能听见我说话么?”
唐姨手足无措的站在一边:“二少爷…怎么办?”
他情绪失控,怒吼着:“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打120啊。”
唐姨拍了下脑门:“啊,我现在就去。”
“二少爷,我用不用通知大少爷一声,这毕竟…”
盛宴行开口打断:“暂时不用。”
若是告诉大哥,这件事就闹大了,只能先瞒着。
“知道了。”
“你在家,我陪奶奶去医院。”
“好的,二少爷。”
离开前,盛宴行回头撇了眼屋里的桑夏:“奶奶要是有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把奶奶送到医院后,盛宴行在外面焦急的等待。
“医生,情况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没什么大碍,就是受到了刺激导致晕倒,家属不用太紧张。”
盛宴行松了口气,紧绷着的弦才得以放松。
奶奶没事就好。
不然,他真不知道该拿桑夏怎么办了!
“需要注意些什么?”
“别让老人家受到刺激,尽量迁就点。”
了解完情况,他便来到病房里。
“奶奶,你醒了?”
“宴行啊......”她重重的咳嗽几声。
“我年纪大了,身子骨弱了。但我没想到她会说那么重的话,真是不把我这老婆子放在眼里!”
提及起这件事,盛宴行有一瞬的慌乱。
“奶奶,她也是无心之举,你别放在心上。”
“我这一把年纪,还要被孙媳妇说一通,这传出去我的老脸往哪里放?”
话落,又是一记重咳。
“你先休息,这件事我来处理。”
——
另一边。
桑夏落寞的坐在衣柜旁。
是那样弱小且无助。
衣衫被泪水浸湿,传来阵阵刺痛。
她拧着眉头,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受了伤。
血迹透过衣衫,沾染了大片。
可在她看来,这点小伤,与她的遭遇来讲,根本不算什么。
桑夏拖着疲乏的身躯找来行李箱。
这个家,她待不下去了。
整理半天,半个行李箱都未填满。
带走的,都是她的衣物。
其余的,都是两人相爱时的证据。
桑夏从一片狼藉中捡起碎成几半的玉镯子,摩挲着。
往日的记忆犹如电影般在她脑海闪现…
可一切都变了。
她扯起一抹苦笑,最后,把镯子摔在了地上。
既然没爱了,何苦留着之前爱过的证据?
欲要离开,她竟有些不舍。
几年来,桑夏一直生活在这里,竟对盛家生出一丝眷恋和不舍。
忽然,房门被推开,盛宴行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看见她手中的行李箱时,他脸色微变。
“你这是做什么?”
桑夏没吭声,但答案显而易见。
盛宴行喉结滚了滚:“要走?”
盛宴行拉住她的手腕:“跟我走。”
胳膊本就受了伤,他的大力拉扯,让桑夏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她咬紧牙关,甩开他的手。
“我不去!”
“你以为自己做的对吗?”
突如其来的指责。
“奶奶都晕倒了,你还想怎样?跟我去给她道歉。”
“你没开玩笑吧?”
他神色冰冷:“奶奶还在医院里躺着,你觉得我像在跟你开玩笑吗?桑夏,平时你跟我作天作地就算了,现在胆子大了,竟然敢跟奶奶那么说话,我看你是疯了吧!”
桑夏冷笑一声。
现在是谁弱谁有理是吗?
她只是没晕,并不代表没受到伤害。
早知如此,她刚才也晕倒在地多好。
盛宴行耐心即将告罄,还是好声好气劝她:“快点跟我去道歉,我求求情,说不定奶奶还能原谅你。”
桑夏不屑地笑出声,一脸鄙夷。
“我再告诉你一遍。”她一字一句的说:“我、不、去!”
死都不去。
“你不去,以后在盛家......”
桑夏直言打断他:“以后?我们都要离婚了,哪里来的以后?还有,她刚才也骂我了,你听不见吗?只是因为她晕倒了,就把对我的伤害划空吗?”
盛宴行闭上双眼,呼出口长气。
“你低个头,算我求你了,行吗?”
“你是个屁啊!”
她拉着行李箱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又停下了脚步。
“盛宴行,我们没有缘分了。你先忙,等有空的时候给我发消息,我们商量分割财产的事。至于离婚…等商量完,我们立马就去民政局领证。”
留下这句话,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别墅区在郊外。
深更半夜,路上荒无人烟。
桑夏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毫无去处。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看到一辆出租车。
伸手拦下。
“小姑娘,你要去哪里?”
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回家?
可她在a市没有家。
桑夏落寞的看向窗外,淡淡道:“随便开吧。”
“美女,你这是心情不好吗?”
“......”
“这是分手了?”
“......”
对于司机的搭话,桑夏不予理会。
可他却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好男人多的是,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自言自语半天,司机也有些尴尬,闭上嘴,默默的开车。
在城市兜了一大圈,司机将车靠停在路边。
“绕一大圈了,咱还去哪儿?”
桑夏拿出钱包:“就停在这吧,谢谢。”
时间也不早了,她想休息,恰巧旁边有个酒店,所以也没必要折腾了。
来到房间,她瘫软在床上。
心痛和悲伤的情绪蔓延,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意识朦胧,腹部忽然传来剧烈的疼痛。
本想咬牙忍忍,但痛感却越来越强烈,直至浑身冒出冷汗。
她喘着粗气,想去倒杯温水喝。
可肚子的疼让她直不起身子,一个不稳,摔回床上。
这番折腾,让她浑身大汗淋漓,痛的说不出话。
这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肚子怎么会这么疼?
她用尽全部力气摸来手机。
眼下,她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拨通了置顶的电话号。
“嘟嘟嘟——”
“嘟嘟嘟——”
这电话铃声仿若响了一个世纪。
正当桑夏要挂断的时候,那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是二嫂呀。”
“宴行哥哥在洗澡,你有什么事告诉我就好,一会儿我转告给她。”
狗男贱女又聚在了一起,真是令人恶心。
桑夏想都没想就挂断了电话。
关键时候,永远都指望不上他。
算了,就算真的来了,他也只会冷嘲热讽,认为桑夏在装,所以还不如不来呢。
肚子的疼痛让她无法忽视。
要是再忍下去,恐怕要出事。
她痛得面容扭曲,牙齿紧咬住下唇,翻找着通讯录里的人。
“嘟嘟嘟——”
“喂,夏夏,怎么这个点给我打电话了?”
“赵萌萌,快来救我。”
那边迟疑几秒:“你怎么了?你在哪里?我这就来,你等等我。”
担心桑夏出事,赵萌萌始终不敢挂断电话。
赶到酒店时,桑夏已经痛得蜷缩在地。
“夏夏,你怎么了!”
坚持这么久,桑夏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
眼皮闭合,在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病床上。
“夏夏,你终于醒了,你都快把我给吓死了。”
赵萌萌站起身,担忧道:“感觉怎么样?肚子还疼吗?”
阵阵疼痛,但还能忍。
不想让朋友担心,桑夏便摇摇头:“好多了。”
见此情景,赵萌萌就坐在椅子上,耐心询问:“你这是怎么了?吃坏东西了吗?”
“我也不知道,肚子突然就好疼。”
“你老公呢?不对…你住在酒店,你们俩该不会吵架了吧?”
身为最好的朋友,赵萌萌可谓是非常了解她。
桑夏不想过多解释,把头偏了过去。
赵萌萌倒了杯温水递给她:“既然你不想说,那咱就不说。”
“那个死渣男,等我见到他,一定要给他两巴掌!”
桑夏被逗笑。
但因为动作,又引来一阵剧痛。
“没见过你这么虚弱的身子,一直不好好吃饭吗?”
虽然是质问,但语气却特别温柔。
顺着声音来源望去,只见一身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走来。
他戴着口罩,看不清容貌。
但眉眼深邃,露出来的半截鼻梁挺翘。
即便是只露出眼睛,也能辨认出是个实打实的帅哥。
“没有。”
男人戳破她的伪装:“还骗人?”
桑夏低下头,抿了抿唇:“是没好好吃饭,但跟这次的肚子疼有关联吗?”
“关联大得很,你的身体已经极度缺营养了,再这样下去,各种病都要找上门来。”
“夏夏,你这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吧!”
医生走近,挂了瓶水后,开始调节滚轮。
“又给你加了瓶营养液。”
弯腰的瞬间,桑夏看到了他的工牌—林泽远。
“好好休息吧,记得按时吃饭,别仗着年纪轻就糟蹋身体。”
桑夏点头:“知道了。”
临走前,他又嘱咐:“我就在隔壁,有任何问题随时找我。”
赵萌萌点头:“好嘞医生,辛苦您了。”
“夏,你没好好吃饭?”
“嗯,最近有点忙。”
视线下移,她看到了桑夏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
桑夏有所察觉,下意识遮掩。
“你胳膊怎么了?”
“没怎么,不小心磕了一下。”她随便找了个借口。
赵萌萌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夏夏,我知道你爱他,但是,你不能让自己受委屈呀。”
知道朋友在关心自己,桑夏昂首:“知道,我都多大了,你放心吧!”
赵萌萌弄湿了毛巾,给她擦拭因出汗黏腻的脸。
她一边动作,一边问:“夏夏,你怀孕这件事,盛宴行知道不?”
桑夏一顿,表情微变,最后摇摇头。
这几日,事情多到她自己都忘记肚子里还有个孩子!
赵萌萌皱起眉:“这都多久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盛宴行?”
桑夏下意识摸上小腹。
原本是想在检查出孩子的当天告诉他,但后来,她被绑架了,再后来,两人就要离婚了。
所以,现在也没必要告诉他了。
“我不打算要孩子。”
起初,在得知自己怀孕的时候,桑夏是万分欣喜的。
她认为,有了孩子以后,一切都会不一样。
最起码,盛宴行能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家庭和孩子上。
不幸的是,她遭遇了绑架。
而幸运的是,因为这场绑架,她看清了盛宴行。
屋内落针可闻,只剩平稳的呼吸。
“夏夏,你没开玩笑吧?”
“这么重要的事,我骗你干嘛。”桑夏语气平缓:“我已经想清楚了。”
这孩子,不能留。
她清楚的知道,孩子是会牵住她的。
留下,她这辈子都和盛宴行断不干净,这辈子都会藕断丝连。
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打掉他。
——
翌日。
在医院休息了一晚,精气神恢复了不少。
短短几日的搓磨,她略显疲惫。
化了淡妆,看起来好很多。
“夏夏,我买了你最爱吃的生煎包,一起吃点吧!”
“我不…”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忘了昨天嘱咐你什么了?”
是昨晚的医生。
她立马改口:“吃,现在就吃,还要吃很多。”
“能出院了,在这上签个字吧。”
…
离开医院。
“夏,你准备去哪里?”
桑夏微微低头,看了眼小幅度拢起肚子。
她,要去办件大事。
只是,在事成之前,她要保密,哪怕是闺蜜也不能说。
“回家。”
“要我送你不?”她拿出车钥匙。
“不用,我自己叫车就行,你一整晚没休息,快回家睡睡吧。辛苦萌萌了,改天有机会请你吃饭。”
她打了个哈欠,满脸疲惫:“是有点累哦,那我先回家了,有空联系。”
支走了赵萌萌,桑夏松了口气。
回头看了眼医院。
盛家的产业。
她没有片刻的犹豫,转身走进了另外一家医院。
挂号,排队,一气呵成。
“你确定要打掉孩子?”医生看看报告单,又看看坐在椅子上的人。
桑夏认真点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嗯,已经想好了,麻烦您尽快安排手术,最好今天内就能完事。”
医生叹了口气:“我尊重你。”
“最快的手术是今天上午,你能接受吗?”
“能,麻烦您了。”
“不客气。”手在电脑上敲了几下:“给你,上面有时间和注意事项,仔细阅读下,如果有问题,可以问诊台的护士。”
她伸手接过:“好。”
冰凉的铁椅,和她现在的心情无差。
她摸着肚子,小声呢喃:“宝宝,不是妈妈不想要你,是我不想你出生在一个没爱的家庭,所以…你别怪妈妈。”
接下来,是漫长的等待。
终于,护士走出来。
“32号,名字叫桑夏,在吗?”
桑夏举起手:“在。”
“再跟你确认一遍,是要把孩子打掉吧?”
“嗯。”
护士拿过单子,向桑夏身后张望:“就你自己一个人吗,家属不在吗?”
“就我自己。”
护士没多说:“换上手术服去里面躺着吧,一会儿会有医生来,不用担心,整个手术半小时就能完成。”
换好衣服,她忐忑的躺在手术室。
紧张。
她掐着自己手,指甲仿若要嵌进去。
皮鞋的哒哒声回荡在空荡的手术室,莫名让人心烦意乱。
“患者准备好了吗?”
桑夏闭上眼眸:“嗯,开始吧。”
“好。”
医生做着术前准备。
每一秒,对于桑夏来说都异常煎熬。
就在此时,桑夏感觉肚子突然传来一阵异动。
孩子在踢她......
这是在抗议吗?
医生吩咐旁边的护士:“无痛人工流产,你去准备一支麻醉。”
“等等。”桑夏坐直身体:“我......”
医生和护士齐刷刷的看向她。
坐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桑夏看向肚子。
又被踢了一下。
桑夏心里乱成一团,各种各样的想法在脑海闪现。
她很不舍得。
但是打掉孩子,她就和盛宴行没有任何瓜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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