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那个恶心的房间里逃了出来,自己一个人去了医院。
不想回那个“家”,治疗期间我选择留在医院。
病房电视正播着新闻,苏若的面孔占满屏幕。
“新锐画家苏若画展大获成功”。
我死死盯着屏幕,那些都是我工作室里从未公开过的半成品。
顾砚白。
那个曾经为我被抄袭愤怒到砸碎画廊玻璃的男人,
如今,亲手把我的心血送给了别人。
为了她,他连自己一生坚守的底线都能背叛。
我拖着打了石膏的手臂回到那个家。
推开门的瞬间,苏若握住我受伤的手,眼泪说掉就掉。
“沈老师,都怪我......”
顾砚白从书房走出来,手里拿着我年轻时未完成的画稿。
那是我二十岁时的作品,记录着我最初的梦想和热情。
他面无表情地将画稿递到苏若面前。
“你来替她完成。”
他当着我的面,指导苏若如何模仿我的笔触,如何偷走我的灵魂。
“这里要轻一点,星星总是喜欢在这种地方用飘逸的线条。”
“星星”他最初爱我时的昵称,此刻却用来告诉另一个女人,如何侵犯我的心血。
一阵熟悉的狗吠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转头,看见我曾经养的爱犬点点朝我跑来。
我蹲下身,准备摸摸它。
然而,点点在距离我两米处停下,对我呲牙低吼,眼中充满敌意。
它转身跑向苏若,温顺地趴在她脚边,像守护主人一样警惕地盯着我。
管家小声对我说:“夫人,您不在的这几年,是苏小姐一直在喂它。”
我站在原地,终于明白这里已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晚饭时,我坐在餐桌一端,看着对面的三人说说笑笑。
忽然,思思放下筷子,眼睛亮晶晶地说。
“爸爸,我们给若若姐姐上个户口吧!”
“正式认她做家人,然后......办个欢迎仪式!邀请亲戚朋友一起见证,不就没人敢欺负她了吗?”
这话一出,苏若脸色明显一变,顾砚白也皱起了眉。
我看着苏若慌乱的表情,心下了然。
收养意味着只能做女儿,可她要的是夫人的位置。
“思思,干妈......不,沈老师会不开心的......”
苏若明明是自己不甘愿却把矛头引向我。
思思果然回头瞪我。
“我说的老是欺负她的人就是你!你能不能不要再为难若若姐姐?”
我看着他们三个人,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平静。
我放下筷子,平静地说道。
“可以。”
空气瞬间凝固。
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我。
我迎着他们震惊的目光,一字一句地强调。
“我说,可以。不仅要办,还要办得风风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