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也不是不行,她的水泥地板擦得很干净,垫个旧床单,也不是不能铺张临时地铺出来。
顾醒看起来也不像会挑剔的人。
看不出,他这么离不开自己。
只分开三天,就甩不掉了。
耳朵开始又热又痒,阮星眠也想揪自己耳朵了。
“我订了医院旁边的酒店,”顾醒递过来手机页面,“标间。”
“所以……”阮星眠因为生理性紧张开始吞吞吐吐,“你刚刚一直想说这个?”
“嗯。”
阮星眠紧张的时候小动作会变多,眼神飘飘乎乎,说话颠三倒四。
“那这样啊,”她点着头推搡顾醒,“那你今晚先过去,我们明天早上医院门口见……”
手掌再次被握住。
阮星眠试着挣了挣。
嘿,抓得更紧了。
“我不去,不行?”阮星眠此地无银地扒拉不存在的刘海。
小伙子,这么快就走出和姐姐住酒店的阴影了?
他忽然逼近,单手撑在她身侧的墙壁上。
近到能看清他睫毛投在眼下的阴影,和瞳孔里跳动的光。
OKK,不说话,跟姐玩壁咚。
路灯忽明忽暗,将两人的影子拓在斑驳墙面上,二者融为一体,像一幅暧昧不清的剪影画。
玩暧昧,阮星眠怎么能输给二十三岁的纯情男大。
顾醒壁咚她。
她抬手扯对方衣领,用力一拉。
本来就近距离的两个人,贴得更近了。
顾醒底盘很稳,下半身一动不动。
上半身听话地贴过来。
上一秒还淡定自若的瞳孔里,掀起一阵暗潮来。
阮星眠同时踮脚,额头擦过顾醒下颌线的同时,鼻尖蹭过对方凸起的喉结。
顾醒整个人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三秒。
两秒。
一秒。
他喉结猛地往上一滚,手忙脚乱解除了壁咚。
阮星眠抬头看他,发现他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透,从耳垂蔓延到脖颈,在白T恤领口处洇开一片薄红。
昏暗灯光下,顾醒整个人都被烤熟了。
“怎么了?”怎么不继续壁咚了,阮星眠明知故问,步步紧逼。
“太、突然了……””他的声音发颤,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沙哑,像琴弦被突然拨断。
视线左右飘着,像一只犯了错的小猫。
这样的顾醒太过有趣生动,让阮星眠心口发烫。
“那你想怎么样?”阮星眠都没意识到,她的声音能软成这样,“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顾醒站在光影交界处,眼睛却亮得惊人。
“今晚,我想和你在一起。”
周五的晚上,酒店比平时热闹。
阮星眠戴着黑色口罩,跟在顾醒后面,排队登记。
周围多是三三两两的年轻情侣。
酒店在妇幼医院正对面,附近是大学城,阮星眠的学校也在这附近。
算起来,她这是第一次携异性进酒店。
上次不算。
上次她从天而降,整个人都是飘的,没有实感。
结束以后,落荒而逃。
周围小情侣耳鬓厮磨,身子贴着身子如胶似漆。
倒是他二人,活像七年之痒的夫妻。
拿了房卡,一前一后,各走各的。
刷卡进屋,开灯那一刻,阮星眠扫一眼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是两张床。
顾醒站在门口,示意她进来。
阮星眠吐出一口气,既来之,享受之,孩子都揣上了,她怕什么。
嘭地一声,顾醒将门关上。
阮星眠猛地回头,她吓了一跳。
封闭的空间里,只有她和顾醒。
“洗澡吗?”顾醒突然开口。
阮星眠心下一乐,这台词,好像三级片啊。
再看顾醒认真的模样,是她想象力太丰富了。
她看向浴室,神色一愣,磨砂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