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寒意。
沈明珠不再看他们一眼,挺直了那仿佛随时会折断却始终不肯弯曲的脊背,一步一步,自己走出了这令人窒息的沈家祠堂。
沉重的木门在她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里面那几张虚伪丑恶的脸,也隔绝了她过去所有的天真与温情。
三日后。
将军府迎亲的唢呐声吹得震天响,锣鼓喧闹,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和悲凉。
与其说是迎亲,不如说是送葬的前奏。
沈明珠一身繁复沉重的大红嫁衣,头戴沉重的赤金凤冠,珠帘垂落,遮住了她毫无血色的脸和那双沉寂如死水的眼睛。
她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被喜婆和沈家的仆妇半搀半架着,塞进了那顶刺目的、象征着“冲喜”宿命的大红花轿。
花轿摇摇晃晃地抬起,外面是喧嚣的鼓乐和路人指指点点的议论。
“听说了吗?
沈家那位大小姐,替她庶妹嫁过来冲喜的!”
“啧,可怜呐,那镇北将军听说就剩一口气吊着了……什么可怜?
我看是命硬!
克父克夫!
沈家推她出来顶缸呢!”
“快别说了,晦气!
待会儿离远点,别沾了霉运……”那些细碎的、恶毒的议论像冰冷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在轿帘上,也扎在沈明珠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
她端坐在轿中,大红盖头下,唇角却缓缓勾起一个冰冷至极的弧度。
花轿在一种近乎压抑的诡异气氛中,终于抵达了镇北将军府。
府门前悬挂的白灯笼和红绸诡异而刺眼地交织在一起,守门的下人个个垂头丧气,脸上不见半分喜色,只有一片死气沉沉的麻木。
没有拜堂,没有宾客满堂的喧闹。
沈明珠直接被两个面无表情、力气极大的仆妇搀扶着,引向将军府深处一间弥漫着浓重苦涩药味和死亡气息的院落。
“夫人,将军就在里面。”
一个仆妇干巴巴地说了一句,声音平淡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她们将她送到一间光线昏暗的卧房门口,便停下了脚步,垂手侍立,像两尊冰冷的石雕。
沈明珠深吸一口气,那浓烈的药味混杂着一种腐朽的气息,呛得她喉咙发紧。
她定了定神,伸手推开了沉重的雕花木门。
“吱呀——”门轴发出干涩的呻吟。
房内光线极其昏暗,只有角落里点着一盏如豆的油灯,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