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泼得真是又急又狠,生怕沾上一点腥臊。
她没看暴跳如雷的沈季康,目光越过他,落在另外两人身上。
大哥沈伯远端坐在主位的太师椅上,手里捻着一串油亮的紫檀佛珠,眼皮半垂着,仿佛在参禅悟道,可那捻动佛珠的手指,却快得失去了节奏,泄露着内心的焦躁。
他官袍的一角沾了点不易察觉的灰尘,显然是刚从衙门里匆匆赶回,连仪容都来不及整理。
二哥沈仲安则歪在旁边的椅子里,手里把玩着一个沉甸甸的赤金鼻烟壶,眼神飘忽,时不时贪婪地扫过祠堂角落里几件贵重的祭器。
他腰间挂着的玉佩穗子都有些旧了,显然最近手头紧得很。
沈明珠的目光最后定格在沈伯远脸上,那眼神锐利如刀:“大哥,你是吏部主事,最该清楚国法森严。
说我勾引外男,证据呢?
御史台参劾父亲的奏疏里,可有一字提及我沈明珠‘不检点’?
父亲所涉,明明是十年前的旧档遗失之过!
这与我何干?”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你们急着往我身上泼污水,是想把我推出去顶罪,好保住你们自己的顶戴花翎吗?!”
“放肆!”
沈伯远捻佛珠的手猛地一顿,终于抬起眼。
那眼神阴沉得可怕,像淬了毒的针。
“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攀咬?
若非你行为不端,惹人话柄,沈家怎会遭此无妄之灾?
沈家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
“大哥说得对!”
沈仲安立刻放下鼻烟壶,坐直了身子,脸上堆起虚伪的痛心疾首,“明珠啊,不是哥哥们狠心,实在是你……唉!
沈家养你这么大,锦衣玉食,如今到了你回报家族的时候了。
你总不忍心看着父亲在诏狱受苦,看着我们沈家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吧?”
回报?
沈明珠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又冷又痛。
这就是她从小敬重、处处维护的亲哥哥们!
在家族大难临头时,他们想的不是查明真相救出父亲,而是第一时间找一个替罪羊,一个可以牺牲掉来保全他们富贵前程的弃子!
她沈明珠,就是他们选中的那个弃子。
“回报?”
沈明珠低低地重复了一遍,那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彻骨的寒意,“你们想让我如何‘回报’?
用我的命,去填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