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洋,那个总是精力充沛、嗓门洪亮的体育委员,此刻脸色煞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他蜷缩着身体,痛苦地呻吟着,右手死死地捂着左臂上臂的位置,整个人几乎是被两个高大的男生半架半拖着往外走。
他的左臂以一个极其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软塌塌地垂着。
“怎么回事?”
老王闻讯从办公室冲了出来,脸色铁青。
架着刘洋的一个男生气喘吁吁,声音带着惊魂未定:“不……不知道啊王老师!
我们刚打完球回来,上楼梯的时候,刘洋他……他突然就踩空了!
就摔了一下,胳膊就……就这样了!”
“踩空了?”
老王眉头紧锁,看着刘洋痛苦扭曲的脸,“楼梯好好的怎么会踩空?
摔一下能摔成这样?”
“真……真不知道啊!
就感觉他好像……好像突然腿软了一下似的……”那男生也是一脸茫然和后怕。
周围瞬间炸开了锅。
“骨折了吧?
看着好严重!”
“太倒霉了……” “刘洋平时身体多好啊,怎么会……”我站在原地,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了。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让我四肢僵硬,动弹不得。
刘洋痛苦扭曲的脸,那软塌塌的胳膊,还有那句“突然腿软了一下”……像无数根冰冷的针,狠狠扎进我的脑海。
月考……进步……刘洋的意外……一个荒谬绝伦、却又带着令人毛骨悚然吻合度的念头,不受控制地疯狂滋生。
我的呼吸骤然变得急促,手脚冰凉,周围嘈杂的议论声仿佛都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变得模糊不清。
“默哥?
陈默?”
张伟用力晃了晃我的胳膊,一脸担忧,“你没事吧?
脸怎么白得跟鬼似的?
吓着了?”
我猛地回过神,对上张伟疑惑的眼神。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艰难地摇了摇头,目光却死死追随着被架走的刘洋的背影,直到他们消失在楼梯拐角。
那个荒谬的念头,如同跗骨之蛆,死死地缠绕上来,再也挥之不去。
仅仅是巧合吗?
还是……某种无法言说的代价?
恐惧的阴影,第一次如此真实地笼罩下来,冰冷粘稠,扼住了我的呼吸。
日子像被无形的手推着,在一种刻意维持的平静表象下,裹挟着沉重的疑虑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