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车流如织。
苏晚晴一直偏头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侧脸紧绷,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像。
民政局大厅里弥漫着一种奇特的氛围。
有甜蜜依偎、满眼憧憬的新人,也有神色疲惫、相对无言、等着办理离婚手续的怨偶。
我们这对组合显得格格不入。
没有笑容,没有交谈,甚至连眼神交流都几乎没有。
苏晚晴始终低着头,跟在我身后半步的距离,像个沉默的影子。
拍照,填表,签字。
钢印落下,发出沉闷而具有终结意味的“咔哒”声。
两本崭新的、带着油墨味的红本子被工作人员递了出来。
我接过属于我的那本,看也没看,直接揣进了外套内袋。
动作流畅,没有一丝迟疑或留恋,仿佛只是完成了一项预定好的冰冷程序。
苏晚晴也接过了她那本。
她低头看着那刺眼的红色封面,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烫金的国徽图案,眼神空洞,像是在确认一个荒谬至极却又无法改变的现实。
那鲜红的颜色映在她苍白的脸上,形成一种触目惊心的对比。
<走出民政局大门,夏日上午的阳光已经有些灼热,刺得人睁不开眼。
台阶下,我那辆黑色的SUV安静地停着。
“去哪?”
我拉开车门,侧头问她,语气依旧是公事公办的平淡。
苏晚晴抱着那本仿佛有千斤重的结婚证,站在灼热的阳光下,像一片随时会被晒化蒸发的水汽。
她茫然地看着我,又看了看周围喧嚣的车流和行人,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无枝可依的茫然和漂泊感。
她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无力地、几不可闻地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是啊,她还能去哪?
那个让她深夜崩溃逃离的“家”?
还是昨晚那个冰冷陌生的公寓?
“上车。”
我没有多余的话,直接坐进驾驶座。
苏晚晴默默地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车子启动,汇入车流。
我沉默地开着车,没有问她昨晚发生了什么,也没有告诉她我的计划。
车厢里只剩下空调的送风声和她细微得几乎听不见的呼吸。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我以为她会一直沉默下去时,她忽然开口了,声音依旧很轻,带着一种破碎后的虚弱,但比之前清晰了一些:“我…我爸爸……欠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