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支撑着残破不堪的身体,从地上爬起来。
每动一下,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痛得我眼前发黑。
回到空无一人的家,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的吊灯。
这个灯还是江时序和我一起挑的。
在接受了一次次抽血后,我的身体越来越差,我怪病痛总是折磨自己,却不知人更恶毒。
我说要买一个温暖的灯,手术室的灯光都太冷。
当时我觉得自己活不久了,可总不能让江时序孤独地活着吧。
我眼神明亮地望着他:“如果我不在了,就让这盏灯陪你吧,灯光铺洒在身上,就像我在抱着你。”
说完后,江时序就把我紧紧拥入怀中。
现在想来,真可笑啊。
我就算快死了,还是在为江时序考虑。
一夜无眠,躺到天明。
我把戒指和离婚协议一起,放在了客厅最显眼的茶几上。
拉起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充满了欺骗的房子。
然后,打车去了机场。
拔下电话卡,掰成两半丢进垃圾箱里。
坐在飞机上,看着窗外的云层。
身体的剧痛还在持续,但已经麻木了。
我知道,我的生命,已经快要燃烧殆尽。
但这一次,我是自由的。
再也没有人能利用我,伤害我。
这就够了。
……从医院回来之后,苏语柔便一直喊着头晕心慌,需要人陪。
江时序自然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嘘寒问暖,召集医生会诊。
他忙着安抚他心尖上的宝贝,根本没时间,也没心思回家。
他大概以为温初莹还在生闷气,或者独自在家反省。
甚至还以为她还会像以前一样,乖乖地低头认错,然后更加依赖他。
他从未想过温初莹会离开。
突然,秘书从外面跌跌撞撞地跑进来。
“总裁,夫人……夫人她不见了!”
江时序疲惫地揉捏着眉心:“不见了就不见了,她就是闹脾气,肯定想让我去找她。
不出三天,她肯定会回来的。”
说完,还轻笑了几声,他向来很享受温初莹的顺从和依赖。
然后,江时序就继续陪苏语柔了,没再关心温初莹的去向。
三天后,温初莹没回来,也没来找他。
江时序开始说不上来地烦躁。
他叫来秘书,不耐烦地开口:“温初莹还没回来吗?”
“总裁,不是你说不用找吗?
说夫人会自己回来的。”
秘书越说越小声,到最后几乎听不见,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
“我说不用找你们就真的不找了吗?
现在去找!
真是养了一群废物!”
说着,拿出手机拨通我的号码。
“您拨打的用户无法接通。”
他发微信。
红色的感叹号刺眼地跳出来——对方已不是你的好友。
他尝试了所有能联系到温初莹的方式,甚至包括一些早就被她遗忘的社交账号。
全部石沉大海。
他慌了,从未有过的感觉。
江时序喃喃自语:“她一定在家里等着我……肯定是这样。”
他打算立刻回家,站起身的同时,一只手拉住了他。
“时序哥哥,你不陪我了吗?”
苏语柔委屈地开口,眼里已经蓄满了眼泪。
江时序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坐了回去。
“好,我就在这陪你,哪都不去。”
他还是抱着一丝侥幸,觉得温初莹可能只是躲起来了,想让他着急。
毕竟,以温初莹的身体状况,又能跑到哪里去?
一个没工作,事事都要依赖他的人,怎么可能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