涸,只剩下一种被彻底掏空的麻木和深入骨髓的冰冷。
那滴落在她背上的眼泪,她掌心短暂的冰凉触感,她那句“你的手好冷”,还有最后那声压抑的抽气……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更加锋利的碎片,深深扎进他的血肉里,反复切割。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三年前,他以为自己推开她是保护,是牺牲。
三年后,她用实际行动告诉他,那是懦弱,是伤害,是彻头彻尾的谎言。
他亲手将她推入痛苦的深渊,又在她带着伤痕试图靠近时,再次用沉默和狼狈将她推得更远。
“厌倦了和我一起生活”……这句话像魔咒般在他脑海里盘旋。
原来,在她心里,他所谓的“不拖累”,最终化作了这样一把淬毒的利刃。
他以为自己承受了黑暗的全部重量,却从未想过,他推开她的那个动作,本身就将她拖入了另一个更绝望的黑暗。
他慢慢地、极其缓慢地放下了僵硬的双手。
指尖无意识地蜷缩着,仿佛还能感受到她肌肤的纹理和那短暂停留的冰凉。
他摸索着,扶住了旁边的按摩床边缘,冰凉的金属触感传来,让他打了个寒噤。
他需要离开这里。
离开这个充满了她气息、也充满了自己狼狈和绝望的地方。
凭着记忆,他摸索着走向通往后面休息室的门。
脚步虚浮,如同踩在棉花上,好几次险些被地上的电源线绊倒。
他像个真正的盲人一样,失去了所有的方向感和平衡感,笨拙而迟缓地移动着。
世界从未像此刻这样,彻底地、绝望地黑暗。
推开休息室的门,一股更浓郁的草药味和封闭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摸索到墙边那张狭窄的、属于他的单人折叠床,颓然地坐了下去。
床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他佝偻着背,双手深深地插入自己浓密的黑发中,用力地揪扯着。
头皮传来的刺痛感,微弱地对抗着心脏深处那无边无际的、冰冷的钝痛。
窗外,雨彻底停了。
城市被洗刷过,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湿树叶的气息,清新而冰冷。
但对于陈默来说,这雨后的世界,比暴雨倾盆时更加黑暗,更加寒冷。
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像一座被遗忘在永恒黑夜里的孤岛。
只有胸腔里那颗还在缓慢跳动的心脏,提醒着他,他还活着。
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