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另一位身形壮硕的董事将手中一份厚重的精装报告狠狠摔在光可鉴人的钢化玻璃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巨响,如同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头。“证据链完整!无可辩驳!” 他声音低沉,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吴撒通过他那个名叫白玉的代理人,以及他们精心编织的‘龙渊’资本网络,已经深度介入并实质侵占了我们至少三个核心战略节点!初步评估,直接损失超过两百亿美元!而且,这仅仅是开始!漏洞正在以几何级数扩大!王撒!” 他猛地转向长桌末端那个沉默的身影,目光如炬,带着审判般的压迫感,“作为远东话事人,你对此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董事会需要你的解释!现在!立刻!更需要看到你扭转局面的行动!立刻!马上!”
无形的压力,如同实质化的万钧山岳,轰然砸在王撒挺直的肩背上。会议室顶部的冷光源均匀洒下,将他棱角分明的脸切割出冷硬的明暗交界。他端坐于象征权力与责任的末席,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所有的惊涛骇浪都被压缩进眼底那片深不见底的寒潭。唯有他指间那枚铂金戒指,戒面上阴刻的华尔街公牛图腾,在冷光的照射下,偶尔反射出一道锐利、冰冷、毫无生命温度的金属寒光,如同深渊巨兽悄然睁开的独眼,无声地宣示着某种决断。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屏幕上那片不断扩张、刺眼欲滴的猩红,最终定格在吴撒那张空洞麻木、被欲望彻底蛀空的面孔影像上。心中最后一点残存的、带着皖北破窑洞风雪气息的、名为“猪蹄”的微弱余烬,在这一刻,被这刺目的红与冰冷屏幕的光彻底浇熄,化为一丝飘散的、冰冷的灰烬,再无痕迹。
“解释?”
王撒的声音终于响起,平静得如同西伯利亚冻土深处万年不化的冰层,却带着一种玉石俱焚、斩断所有后路的决绝。这声音不大,却奇异地压下了会议室内所有的杂音,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膜。
“解释就是,”他缓缓开口,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扫过在座每一位董事或愤怒、或质疑、或审视的脸,“我们曾经的‘战略盟友’、我的‘兄弟’,吴撒,已经彻底背弃了所有基于利益和过往情谊的信任与承诺。他不再是合作伙伴,不再是可控的变量。”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寒冰的钢钉,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入桌面,发出沉闷的回响,“他,是必须被彻底清除的障碍!是昂萨在远东核心利益上最贪婪、最凶恶的掠夺者!”
死寂。绝对的死寂笼罩了会议室,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王撒的目光最后扫过全场,带着一种近乎殉道者的平静与残酷:“因此,我以远东区域最高负责人的身份,正式请求董事会——即刻启动针对东海省吴撒及其关联势力的‘秃鹫’预案!最高执行级别!”
“秃鹫”二字,如同两道无形的闪电,瞬间劈开了会议室的死寂!
所有董事的瞳孔都在同一时间骤然收缩!锐利而凝重的目光瞬间聚焦在王撒脸上,如同实质的探照灯。空气仿佛被瞬间抽干,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沉重搏动的闷响。这个名字,在昂萨资本内部,是禁忌,亦是最终极的武器。它代表着动用一切可以想象和无法想象的金融核弹、政治暗流、情报渗透乃至物理清除手段,不计成本,不择手段,以彻底摧毁目标为唯一目的,并在其轰然倒塌的废墟之上,像贪婪的秃鹫般攫取最大、最血腥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