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蜷缩起来,似乎想把自己缩进那台冰冷缝纫机的阴影里,彻底消失不见。
房间里只剩下缝纫机旁那盏小台灯发出的、微弱的滋滋电流声,和我自己沉重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
“陈诺……”喉咙像是被粗糙的砂砾堵住,挤出来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自己都不敢辨认的颤抖,“是你吗?”
我向前艰难地挪动了一步,皮鞋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声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那个蜷缩的背影颤抖得更厉害了。
她死死低着头,捂着脸的手用力到指节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沉默,像冰冷的潮水,再次汹涌地填满了这个狭小、令人窒息的空间。
只有窗外的雨声,不知何时变得密集而沉重,噼里啪啦地敲打着玻璃窗,像是无数冰冷的鼓点敲在心上。
我看着她剧烈颤抖的、瘦骨嶙峋的肩膀,看着她死死捂住脸、仿佛要将自己揉碎进黑暗里的姿态,一股尖锐的、几乎要将我撕裂的疼痛猛地攫住了心脏。
七年的寻找,七年的等待,七年的绝望……那些被时光打磨得近乎麻木的情绪,在这一刻被眼前这个缩成一团的背影,狠狠地撕开了伪装,露出底下鲜血淋漓的创口。
“说话啊!”
我几乎是吼了出来,声音嘶哑,带着被逼到悬崖边的绝望,“看着我!
让我看看你!”
又向前冲了两步,身体因为激动和一种莫名的恐惧而微微晃动,几乎撞到旁边堆满“我”的旧桌子。
那堆叠的剪报小山被我的衣角带了一下,最顶上几张薄薄的纸片滑落下来,无声地飘落在积着薄尘的水泥地上。
那个身影猛地一震,像是被无形的鞭子抽打了一下。
她终于,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转过了身。
动作僵硬得如同生了锈的木偶。
她的头依旧低垂着,目光死死地盯着自己脚下肮脏的水泥地,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死死吸住了她的视线。
那只捂着口罩的手,指关节绷得死白,手背上青色的血管根根凸起,剧烈地跳动着,透露出主人内心山崩海啸般的恐惧。
“别……”一个极其微弱、沙哑到几乎难以分辨的气音,从她紧捂的口罩后面艰难地挤了出来。
那声音破碎不堪,像砂纸摩擦着生锈的铁皮,带着一种非人的、令人心头发紧的嘶哑。
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