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刺骨的湖水瞬间将我包围。
而几乎在我落水的同时，顾世寒毫不犹豫也跟着跳入了湖中。
他很快找到我，紧紧地揽住我的腰，奋力将我托出了水面。
回到亭子时，顾世寒浑身都湿透了，名贵的西装紧紧地贴在他身上，狼狈不堪。
但他却丝毫顾不上去整理自己，只是紧紧地抱着我，慌乱地喃喃自语：“华雨，幸好你没事，幸好你没事。
你吓死我了……”我趴在他的肩头，嘴角缓缓地勾起一抹冰冷而诡异的笑容。
然后，我缓缓地抬起头，轻轻反问道：“真的……没事吗？”
我和妹妹柳华雨的声音，有九分相似。
但剩下的那一分，却带着她从未有过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冽。
顾世寒抱着我的动作在听到我这句话的瞬间，猛地一僵。
他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缓缓地一点点推开了紧紧依偎在他怀里的我。
他死死盯着我的脸，从我的眉毛到我的嘴唇，都看得仔仔细细。
他的脸色瞬间变了，从最初的后怕迅速转变成惊恐和不敢置信。
“你，你不是华雨……你到底是谁！
柳华雨呢？
真正的柳华雨……她到底去哪里了？”
看着他那张因为惊恐而扭曲变形的脸，我心中涌起一股报复的快意。
我抹了一把脸颊上不断滴落的水，对他笑了起来。
“顾世寒，你现在才认出来吗？”
我从口袋的防水包装里抽出一张纸狠狠甩在顾世寒脸上。
“柳华雨死了。”
我的声音平静。
“你那个好兄弟陈归雪亲手将她从跨江大桥推了下去，活活淹死了！”
那张薄薄的纸不是别的，正是妹妹柳华雨的死亡证明。
顾世寒猛地踉跄着退了一大步，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褪得一干二净。
“不可能……这不可能……”他不断喃喃自语。
随即，又冲上来抓住我的衣领，冲我大吼：“你在胡说八道！
你这个贱人为什么要咒华雨去死！
她人呢？
她到底在哪里？”
“是不是她生气了，故意找你这个长得跟她一模一样的女人来演这出戏给我看？
她就是想让我担心，想让我着急，想让我去低声下气地哄她回来，是不是？”
下一秒，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地甩在了他的脸上。
他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整个人都偏过了头去。
脸颊上肉眼可见地浮现出了五道清晰鲜红的指印。
他似乎是被我打懵了，只怔怔地看着我。
而后突然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手指因为剧烈的颤抖而好几次按错解锁屏幕的数字。
终于，他点开了通讯录，找到了那个他再熟悉不过的电话号码，然后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按下那个绿色的拨号键。
“接电话啊……华雨，你快点给我接电话啊……求求你了……”他遍又一遍地重拨着那个永远也不可能再被接通的号码。
可是，柳华雨的手机早就已经随着她一同沉寂在那条冰冷黑暗的河里，任凭顾世寒如何声嘶力竭地呼唤，也再不会有任何的回应了。
永远，都不会再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