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岁安气急,瞪着一脸无赖的男人。
最终只能无奈道:“行,我可以降低要求,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把我的手机还给我,这总可以了吧?”
苏拉尼摇头拒绝:“手机不行,小姐。”
看她还要提要求,他眼中划过一丝不耐烦,轻轻皱眉提醒:“小姐,现在是你为了那个小记者求我办事。”
“你!”贺岁安气得脑仁疼,指着苏拉尼想骂人,可对上他冷血的眼睛,生生忍住了。
她深吸一口气,极力克制怒火。
“至少把我的银行卡和行李箱还给我,这总可以吧?”贺岁安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恳求。
苏拉尼敛眉思索了几秒钟,最终答应了。
*
中国大使馆的玻璃幕墙外,烈日无情地炙烤着沙赫兰的土地,空气中弥漫着干燥的尘土味。
阳光透过玻璃,将会客室照得一片明亮,却无法驱散贺岁安心中的阴霾。
贺岁安坐在会客室的皮质沙发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裙摆的褶皱。
空调冷气吹得她裸露的小臂泛起一层鸡皮疙瘩,却驱不散胸口那股窒息感。
苏拉尼就站在她身后两米处,穿着笔挺的西装,戴着眼镜和口罩,伪装成普通政府官员的模样。
但贺岁安能感觉到他鹰隼般的目光正盯在她的后颈上,像一把随时会落下的砍刀。
“贺小姐,您确定是自愿留在沙赫兰的吗?”
大使馆工作人员推了推眼镜,钢笔在记录本上方悬停。
工作人员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两米外的高大男人。
旋即收回视线看着一身沙赫兰女性打扮的贺岁安,苦口婆心地劝道。
“您的家人非常担心您。”
这该不会是个恋爱脑吧,爱上外国人,甘愿为男人留在沙赫兰吃苦。
在沙赫兰生活,这和挖野菜的王宝钏有什么区别?
虽然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但沙赫兰它乱啊!
而且沙赫兰的男人可是一夫多妻制,留在沙赫兰当一个男人的小老婆?
疯了吧她。
贺岁安看着工作人员关切的目光,嘴巴不由地蠕动了两下,喉咙有些发紧。
苏拉尼今早掐着她脖子警告的画面还在眼前晃动,后脖颈还在隐隐作痛。
“是的,我是自愿留下的,没有人强迫我。”她浑浑噩噩的说。
“我在做...文化交流项目。”
贺岁安听见自己的声音,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的,空洞沙哑而陌生。
她看着工作人员关切的目光,心中却是一片荒芜。
自己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是在背叛自己的内心,可她别无选择。
闻煦哥此时在苏拉尼手中,她说错一个字,闻煦哥就没命了。
只要闻煦哥能安全,她宁愿承受这一切。
工作人员狐疑地打量着她凹陷的脸颊和青黑的眼圈。
“贺小姐,您的身体状况看起来不太好,有什么事尽管告诉我们,不然您小姨那边我们也不好交差啊。”
“只是水土不服,请转告我小姨不用担心。”贺岁安摇头,麻木地重复着苏拉尼教给她的台词。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也不觉得痛。
因为心脏的疼痛,早已超过肉体的疼痛。
工作人员还要再劝,苏拉尼这时候适时地上前一步。
“我国会为贺小姐提供最好的医疗照顾。”
他脸上挂着政客式的微笑,却在桌布的遮掩下狠狠踩住了贺岁安的脚背。
疼痛让贺岁安猛地一颤,瞬间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