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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家后,和离主母带着空间去流放无删减+无广告

一卷墨香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崔氏嫁入我谢府两年未有所出,又身患心疾,郎中都说时日无多,我另觅良人有何不妥?”“我只是将她贬为妾室而已,毕竟淳儿是公主,怎能嫁给我做妾?她以死相逼,我谢世尧,不得不休妻了!”身着青袍的男子,将休书拍在案桌上。同时,也惊醒了昏死过去的崔之玉。随着脑海中所有信息快速冲入,她穿书了?周围不再是她被丧尸追赶的末世,而是她消遣时,看过的那本自带种植空间的小说。书中炮灰女配与崔之玉同名,开局没多久就被休妻跳河,不成想,她竟穿到了此人身上!原主的悲惨命运,就是从这一刻开始。接下来,被休妻,再跳河,三日后娘家哥哥被人诬陷,全家抄家流放。体弱多病的父亲,当天便吐血身亡。哥哥被打入牢狱,折磨至死,而妹妹在流放路上遭遇绑匪折辱,含恨而亡。母亲更是为了...

主角:崔之玉谢世尧   更新:2025-06-10 23: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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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崔之玉谢世尧的其他类型小说《抄家后,和离主母带着空间去流放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一卷墨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崔氏嫁入我谢府两年未有所出,又身患心疾,郎中都说时日无多,我另觅良人有何不妥?”“我只是将她贬为妾室而已,毕竟淳儿是公主,怎能嫁给我做妾?她以死相逼,我谢世尧,不得不休妻了!”身着青袍的男子,将休书拍在案桌上。同时,也惊醒了昏死过去的崔之玉。随着脑海中所有信息快速冲入,她穿书了?周围不再是她被丧尸追赶的末世,而是她消遣时,看过的那本自带种植空间的小说。书中炮灰女配与崔之玉同名,开局没多久就被休妻跳河,不成想,她竟穿到了此人身上!原主的悲惨命运,就是从这一刻开始。接下来,被休妻,再跳河,三日后娘家哥哥被人诬陷,全家抄家流放。体弱多病的父亲,当天便吐血身亡。哥哥被打入牢狱,折磨至死,而妹妹在流放路上遭遇绑匪折辱,含恨而亡。母亲更是为了...

《抄家后,和离主母带着空间去流放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崔氏嫁入我谢府两年未有所出,又身患心疾,郎中都说时日无多,我另觅良人有何不妥?”

“我只是将她贬为妾室而已,毕竟淳儿是公主,怎能嫁给我做妾?她以死相逼,我谢世尧,不得不休妻了!”

身着青袍的男子,将休书拍在案桌上。

同时,也惊醒了昏死过去的崔之玉。

随着脑海中所有信息快速冲入,她穿书了?

周围不再是她被丧尸追赶的末世,而是她消遣时,看过的那本自带种植空间的小说。

书中炮灰女配与崔之玉同名,开局没多久就被休妻跳河,不成想,她竟穿到了此人身上!

原主的悲惨命运,就是从这一刻开始。

接下来,被休妻,再跳河,三日后娘家哥哥被人诬陷,全家抄家流放。

体弱多病的父亲,当天便吐血身亡。

哥哥被打入牢狱,折磨至死,而妹妹在流放路上遭遇绑匪折辱,含恨而亡。母亲更是为了护得嫂嫂与侄儿,生生被冻死在寒风刺骨中……

那些原主的记忆,一下子冲进崔之玉的胸腔,连带着她的五脏六腑,剧烈地疼痛起来。

缓神之际,男子拽起她。

“崔之玉,你既不肯自降为妾,那就接下这份休书!今日离府,你我再无关系!”

话音刚落,崔之玉忽然起身,将那封休书撕成两半!

众人震惊,只见她眸光一冷,直勾勾地看向谢世尧这王八羔子。

“我嫁给你的当天,你便与你家舅老爷南下消失,隔两日就传来了你死讯。我为你守寡三年,你如今诈尸还魂,一回来就指责我三年无所出。

试问,我若生了孩子,那你们谢家!岂不是成了滔天笑话?”

她不顾谢世尧煞白的脸色,赶在他说话之前又冷笑着开口。

“你假死三年,回来就要做驸马,为了这驸马之位,还要贬妻为妾,我不成全你,你便用这所谓‘七出’之理来休妻?我休了你都不为过!”

甩袖之时,旁人震惊不已。

崔之玉的婆母程氏赶紧上前,抽泣起来。

“玉儿,切不可胡说啊。哪有女子叫嚣着要休夫的?

婆母知道你这三年对我们谢府尽心尽力,你的好,全府上下都是惦记着的。当初大家都以为世尧死了,你也不嫌弃,还为他守寡孝顺双亲。可现在这事也是情有可原啊。

世尧出事后是公主救了世尧,公主看上了世尧,世尧就算不娶公主,将来也是要纳妾的啊,更何况你的身子,咱们谢府总不能绝后啊……”

婆母欲言又止,一副凄惨模样。谢世尧心疼他母亲,赶紧上前扶起她。

“母亲,她不懂我的难处!我本意也不想休妻,可她不答应去做妾室,那公主就不会嫁给我啊。到时万一再迁怒于我,咱们小小谢府,可是被崔之玉一个人牵连了啊!”

听闻这话,崔之玉都忍不住笑了。

她示意自己的丫鬟纳秋拿来笔墨,当众写下了一份和离书。

“既然如此,那就和离。”

谢世尧大惊,万万没想到,这样一个逆来顺受的女子,竟敢提出和离?!

“休妻你不答应!和离就能答应了?原来你是存着要拿回嫁妆的心思!”谢世尧指着她的鼻子便骂了起来。

崔之玉冷笑着反问:“嫁妆本就是我的东西,倒是你,编排话语要休妻,该不会也是存着占我嫁妆的心思吧?”

“你!”

谢世尧气得面色通红:“休得胡说!是你自己不同意被降为妾室,想和离,门都没有!”

他伸手就要拿过和离书,就在这时,一身淡青色裙衫的女子款款而来。

她带着浅浅笑意,唇边梨涡若隐若现,瞧着端庄贵气,不愧是当朝最受宠的淳公主。

谢府之人纷纷变脸,谢世尧前一刻的怒意也马上换成了恭维温顺:“淳儿,你怎么来这了?”

只见淳公主扫过那封和离书,笑道。

“谢郎,我就是想你了,特意过来看看。”说完又将视线落到崔之玉身上,俯身扶起她。

带着笑意的眼神却是倏然冰凉,她用只有崔之玉才能听到的声音冷笑道。

“区区商贾之女,倒是给脸不要脸,崔姑娘,你真要和本公主夺男人?”

“要知道,我碾死你就跟碾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

闻言,崔之玉低眸浅笑,正好看到公主手指上戴着的珠玉戒。

相比其他的首饰,这小巧的珠玉戒,倒是显得寒碜。

但崔之玉一眼就认出来,这枚本该属于原主嫁妆的珠玉戒,后被谢世尧包装成他亲手制成的礼物,以定情的名义就送给了公主。

原书中,公主在窥探到了这枚珠玉戒的空间秘密后,用它解决饥荒问题,帮助谢世尧一路高升,两人甚至还利用空间的种植技能,非法敛财。

来得好不如来得巧。

崔之玉蓦然抬眸,将那和离书双手奉上。

“崔氏自知与公主无法相提并论,所以愿意成全公主与谢世尧,我只带走属于我的首饰头面,其余地契田庄还有库房钥匙等,我通通不要。”

此言一出,谢世尧双眼微亮,生怕崔之玉反悔,一把夺过那和离书。

“这可是你说的,不贪我们谢府一分一毫。”

说完便在那和离书上按了手印。

纳秋一见,马上抓紧崔之玉的衣袖,小声啜泣起来。

“姑娘!怎可让他们如此欺负你!当初你入府嫁妆可是整整二百抬,这些年谢府上下都是你用嫁妆填补的亏空,就连外头的铺子田庄,哪一样不是你用嫁妆赎回来的!”

崔之玉微微一笑,不以为然地看向淳公主:“既然已签和离,那公主手上的这枚珠玉戒,也该归还了。”

闻言,淳公主脸色骤变,一抹厉色看向谢世尧!

当初看在是他心意满满的份上,才收下这破东西,现在告诉她这是嫁妆?

她嗤笑了一声,满脸厌恶:“就这么个不值钱的玩意,也值得你惦记着?”

说完便毫不留恋地丢到地上。

但她眼里积怨,狠狠瞪了谢世尧一眼后愤愤离开。

谢世尧赶紧跟上去哄她:“淳儿,淳儿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崔之玉捡起来,冰冷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看过书的崔之玉,肯定不会让谢府这群虚伪的人得意,更不会让谢世尧这种渣男得偿所愿!

想起书中原主为了谢府一家,倾尽所有,操持家庭也就罢了,甚至那病秧子小姑,都是原主一把屎一把尿地照顾。

看似温和讲理的婆母,倒卖了原主多少家财,如今他一回来就闹休妻一出!

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空间到手,那她就用空间吃了他整座谢府,让他一无所有!看他还怎么高升!


崔之玉顾不上堂院内的混乱,带着纳秋便迅速回房。

“去把首饰头面的都收起来吧,对了,顺便给我看看当初我入府的嫁妆单子。”

纳秋哭得梨花带雨,满腹委屈:“姑娘,平时你深居简出,省吃俭用,首饰差不多都当完了,剩下的也就那一点点不值钱的朱钗。如今你还……”

崔之玉知道她是为原主抱不平,便轻轻一笑,小声道:“别哭了,先把嫁妆单子给我,今晚离府,我定会把所有属于我的都要回来!”

纳秋视线模糊地眨了眨眼睛,想不通,但还是照做了。

趁着她去收拾,崔之玉摩挲了一番那枚珠玉戒,试着书上说的那样,用意念控制。

下一秒她恍然来到了一处广袤无垠的稻田里,田埂上那巨大的库房也引起她的注意。

果然是书中的种植空间,稻田旁边,还有许许多多的土地,随便一翻,里面都是种子。

而那个库房,想必就是能储存万物的空间所在了!

崔之玉脸上一喜,马上实验一番。

她将房内为数不多的瓷器,书本还有笔墨纸砚,全部收入空间。

之后她就再也不用受这些憋屈之苦了!

她将空间戴上,等纳秋来了之后,又招呼道:“去谢明清的厢房。”

这个病秧子小姑,脚不着地,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因为摔“断”了腿,屎尿都是原主亲自把,就因为这小姑不喜欢丫鬟亲近,只要原主帮她。

他们来了暖香苑,放眼这屋子,绫罗绸缎,暖意袭人,比起外面那冰天雪地,这里炭火十足,就跟进了暖屋一般。

躺在床上的谢明清更是穿金戴银,锦绣罗缎一样不少,与一般的世家贵女无异。

见她过来,丫鬟笑盈盈地冲崔之玉福了福身:“夫人。”

崔之玉的目光落到那丫鬟头上,真是好一个玉钗子,如果没记错,这好像是崔之玉的。

不仅仅是丫鬟头上这玉钗,

崔之玉想起书中的情节,以及原主曾经和下等丫鬟一般为她低眉俯首的模样,升起一股愠怒之意。

她让纳秋去把房门锁好。

“把大姑娘那些头面珠钗,都收起来。”

说完,崔之玉又亲自伸手,想取下谢明清身上的那些朱钗首饰。

她的丫鬟一瞧,立刻阻止:“夫人,您这是做什么啊?”

崔之玉缓缓回头,目光一如数九的寒风:“我想做什么,还轮得上你来指手画脚?”

丫鬟心内一惊,赶紧跪下来:“夫……夫人,奴婢不敢,奴婢只是……”

话还没说完,只见头上一痛!崔之玉已经取下了她的发钗,丫鬟惊慌道:“夫人,这是姑娘赠予我的东西,你不能……”

“姑娘赠予?你家大姑娘身上哪一处不是我的嫁妆之物?”

纳秋一听,马上意会,帮着崔之玉要把谢明清身上的首饰都取下来。

不成想,谢明清突然惊醒,竟像个失控的泼妇,紧紧捂住她身上的那些首饰,满脸警惕地怒吼起来。

“这些都是我的东西!!你莫非想要抢劫不成?怎可如此没规矩!”

此言一出,房内所有人都诧异地看向谢明清。

崔之玉也饶有兴趣地哼笑起来。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床都下不来的大姑娘,竟被这些首饰治好了伤病,活蹦乱跳了?”

敢情原主一直被蒙在鼓里,自以为是兢兢业业照料病人,原是在无偿付出,倾尽全力照顾一个懒人!!

还真是可笑至极。

崔之玉眼神一敛,一个巴掌便扇了过去!

“规矩?整个谢府都是用我嫁妆堆起来的,你来和我说规矩?装病又霸占我首饰的人有什么资格和我谈规矩!”

被打歪头的谢明清哪里见过如此强悍的崔之玉,吓得当即不敢说话,只得哭哭啼啼起来。

而崔之玉看了一眼纳秋,纳秋马上意会,冲上去便毫不客气地将谢明清身上的所有首饰头面全部扯下来!

她反抗之余,丫鬟也大声呼喊起来:“来人啊,来人啊!夫人要杀人了!”

崔之玉一把将其拽回,此刻婆母程氏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大声嚷嚷。

“快住手,快住手!”

说完便赶紧握住了崔之玉的手,亲厚地说道。

“玉儿,我知道世尧是委屈你了,和离这事我看还是有得商量的。你说你一个女子,若真和离出了我们谢府回娘家,平白给人留了话柄。”

“留不留话柄那是我该考虑的事,夫人,我现在也不过是按照和离条件,来拿回我的首饰罢了,难道连这你也要阻拦?”

程氏没想到她这么直接,笑容僵了一下。

“是,明清得亏你的照顾,身子才好得这么快,自然这些首饰你若是要的话,拿走也无妨。

母亲只是觉得,过去那三年,我们都已经是一家人了,就因为公主的事你就闹得如此难堪,对谁都不好。

若淳公主是寻常女子,我连良妾头衔都不会给她!可偏偏她是公主啊,公主怎能为妾?”

程氏放低声音,试图规劝崔之玉。

“玉儿,母亲知道你素来懂事,况且世尧也答应了你,只是名分上把你从妻降为妾室,可吃穿用度,断然不少你的。

你就看在咱们一家人的份上,应了这事,你娘家那边也不失颜面。更何况世尧做了驸马,往后高升的日子还长着呢,到时你还怕享受不了荣华富贵吗?”

闻言,崔之玉唇角讥讽,无视程氏的话,将手伸到谢明清身前,带着一股强势。

“大姑娘,我的东西,拿来吧。”

程氏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玉儿!你执意如此吗?!我明确告诉你,既然世尧没死,三妻四妾那都是要有的,你这身子我也不指望你能为我们谢家留后,女子若人人像你这般善妒,往后你也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她一改往日在崔之玉面前的温顺:“明清这些首饰,也是你送出去的,哪还有还……”

话还没说完,崔之玉又一手扯下了她的玉手镯。

“夫人,您身上也是有我不少首饰,我既然已经和谢世尧和离,该拿走的那就都得拿走!”

此刻纳秋看到自家姑娘强势起来,自己也跟打了鸡血似的,更加不顾那么多,三五除下的便将谢明清和程氏身上的首饰扒了个干净。

把程氏气得原地跺脚,咯痰之后话都说不上来:“你……咳咳……”


离开谢明清的厢房时,还隐隐听到程氏在后面不顾形象地怒骂!

“好你个娼妇!目光短浅!这点珠宝你就抢去做你的陪葬石吧!我倒要看看,离了这谢府,哪里还有你一个被和离女子的容身之所!到时候可别哭着喊着来求我!滚!赶紧滚!”

崔之玉带着那满满当当的珠宝首饰回了屋。

她将原主仅存的那点银票从匣子里取出来,交代纳秋。

“去找个好点的马夫,今晚子时来府外接我。”

纳秋马上点头,看到自家姑娘终于要摆脱这个吃人的窟窿,她心里也是由衷高兴。

只有崔之玉知道,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三日后的清早,哥哥就会被打入大狱,届时抄家流放。

她想阻拦已然来不及,只能赶在流放前做充足的准备!

趁着还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她果断往库房走去。

原主在带着巨额嫁妆入府后,程氏便将府邸的库房钥匙都给了她,美名曰让其管家,即便是嫁过来守寡那也不可亏待。

实际上就谢府这月银,冰山一角都算不上。

五年前就死于非命的老太爷,在民间放贷欠了一屁股的债,家中小辈又一无是处,只能把希望存在读了点书的谢世尧身上。

也得亏家中还有个旁亲俪妃娘娘,因此促成了崔之玉与谢世尧的这段姻亲。其目的再明显不过,只是看上了崔之玉的那些嫁妆。

原主一直以为谢府亏空,她只能用自己的嫁妆去填补。然而崔之玉是看了书的,自然知道这吃人的谢府,不过是在原主身上无限度的索求!

她按照原书剧情,找到库房中隐藏在烛台下的暗器机关。

缓缓开启之后,只见墙上的一处挂画忽然平移开来。

背面竟出来了一条密道。

崔之玉手拿烛台,快速进入。

等穿过那条暗黑的长廊之后,一眼便看到一堆闪闪发光的金条整齐堆积成小山。

整整一面墙的名家字画,白玉珊瑚,名贵瓷器,那叫一个琳琅满目!

甚至在某个角落里,摆着一个巨大的紫金楠木箱,里头更是一些稀缺的宝贝。

玛瑙翡翠上,还分别刻有年份产处,崔之玉盲猜,这些大概是谢府祖上三代累积下来的财富。

可为何当初谢家老太爷欠上一屁股的债,却不还?

任由他被人打死,也不拿出这私库的宝贝填补?

崔之玉哼笑一声,结合书中她看过的那些剧情,猜测这谢府里的那些人,个个都自私自利得很,没准老太爷的死,都与之相关呢?

但这些并不是她关心的事。

搬空这里,为己所用,才是重要的。

于是崔之玉不再耽误时间,当机立断地将这私库里所有的东西,如数收进了自己的空间中!连一个木箱子都不给他们留。

出了私库后,库房里的其他物件,也全部被收入囊中。

只有匣子里那些田庄铺子,令她有些头疼。

虽是她赎回来的,但还是在谢府名下。

略作思索后,她也不管那么多了,先带走,往后再处理了这些东西。

搬走这些财物后,临走之际,她又想起了库房旁的小屋子里,还有一整房的冷兵器。

那些据她所知,都是谢府祖上开国有功的赏赐之物。

可惜谢世尧这一代,无人从武,那些上等的兵器就这样浪费了!

不如也全部拿回去,兴许那流放路上,还能派上用场。

于是她又将所有的刀剑弓枪一并清空。

直到这偌大的库房里,连一根木头都不剩,她才摩挲着珠玉戒,扬起唇角。

这些还是不够。

她还想起了谢府的粮仓与厨房。

程氏母女都讲究吃,二房那边的人也只顾着吃,家里头光是花在吃食上的账,就已经是数不胜数。

这会粮仓中的那些新米,厨娘腌好的菜,还有藏在地窖中新鲜的蔬果,应有尽有。

远远超出了崔之玉的想象。

记忆中每天还有老婆子和原主哭惨,一会说是糕点不够,一会又说米食已经吃完,府上就跟养了上百头牛似的,买粮食都买个无穷无尽。

如今看来,就是逮着原主这一头羊在薅呢!

既然如此,崔之玉也不再留半分情面。

搬空了粮仓之后,又去府上后院的书房里,祠堂里,以及各个厢房里,把一些上等的绫罗绸缎,棉被床褥,以及还没来得及发放的炭火暖炉子什么的,全部搜刮干净了。

谢府人丁本就不多,深更半夜的也没人知道崔之玉去了那么多地方。

但她从后院出来时,却在门口撞见了府内雇来的侍卫。

他武艺高超,才一眼,便从树上一跃而下!径直挡住了崔之玉的路。

崔之玉眉头微蹙,警惕起来,但面上还是一片从容。

不等他开口,崔之玉直接从袖口拿出一张银票递到他掌心中,淡定地说来。

“姜护卫,我知道你是为报当初老太爷的恩情才甘愿守诺,保护谢府平安。但这三年来,他们可优待你一分一毫?给你发放一点月银吗?让你在府中吃喝吗?”

“这谢府一家人,不过是仗着你报恩之心,想白嫖你把你当奴隶使唤罢了!从不念及你的好,甚至你如今家中妹妹遇困,前两日你去恳求程氏她都未给你半点银两。

你真觉得她是没银子吗?她不过是不把你放在眼里,从没有想帮你的心思罢了!

姜护卫,我来这守寡三年,我付出我的嫁妆填补谢府,如今落得个什么下场?贬妻为妾,还要休妻将我扫地出门,哈哈哈……你不觉得可笑吗?”

她轻动眉眼,直勾勾地凝视那姜护卫,想起他在原书中的武力值,可是在关键时期能救谢世尧一命的人。

若是被自己顺走,那谢世尧遭遇不测,还有人救他吗?

“姜护卫,你做的已经够多了,这谢府不把你当人,你何必上赶着当畜生?这些银票,你暂且拿着先渡过困难,明日一早,我也就离府了,从此与这谢府再无瓜葛!”

“你若信得过我,不如等我回家,与哥哥修书一封,指定能为你找个正当差事。”

那姜护卫听后,怔愣在原地。


崔之玉见他不再阻拦,她冲姜护卫点点头后快步离开。

等回屋之后,纳秋急忙赶来:“姑娘,你上哪去了,给我好一顿找啊。”

“去处理了点事,马夫联系好了吗?”

“恩,已经在府外等着了。”

崔之玉当即让纳秋拿上仅有的一个包袱,两人连夜离开令人恶心的谢府。

临走之时,纳秋盯着那谢府的牌匾,深深松了一口气。

“姑娘,你也算是摆脱了,无论如何,往后的日子总会比在谢府好过。咱们再也不用面对那一家子吸血牲畜的嘴脸了。”

崔之玉笑了笑。

就在这时,随着一阵马蹄声起,姜护卫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夫人!”

纳秋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来抓他们的,赶紧把崔之玉护在身后。

崔之玉笑着安抚她,顺便撩起马车帘子:“姜护卫?”

“夫人方才的那番话确实令姜某醍醐灌顶,我护你回府,往后我也不会在谢家待着了,老太爷的恩情,早已还清。”

听闻这话,崔之玉忽然想起了某件事,眉眼一动,转而问他:“既然如此,我可否拜托姜护卫帮我一件事?”

说完又从纳秋背着的包袱里拿出一片金叶子递给上。

“这当作你跑这一趟的报酬。”

-

一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崔府后门。

本以为都这个时辰了,家人肯定已经歇下,却不成想,崔之玉生母的厢房还亮着灯。

见她突然出现,正在捂帕落泪的景氏震惊不已:“玉儿?你怎……么这个时辰回府了?”

此刻躺在病床上一脸忧虑的老父亲,也是感到不可思议地挣扎着要坐起来。

崔之玉心底一痛,原主的情绪马上共情。

她连忙扶住老父亲,对于自身的情况,她本就不打算隐瞒。便言简意赅说道:“父亲,母亲,想必你们也一定听说了谢世尧回府的事了。”

说起这事,景氏又涌出了泪意:“玉儿,往后……可是要委屈你了,那公主断然不肯为妾,而你这正妻又不出自官宦之家,他们谢府肯定会……”

“母亲,那种委屈不受也罢,我已经与谢世尧和离了。”

“什么?”

老两口一听和离,皆为怔愣,景氏更是心痛不已,放声哭了出来:“为何,为何要如此对我们呐?!玉儿,你不该和离啊,这个时候回府对你没什么好处。

你可知你哥哥他被传去问话,被带走整整一天了都毫无消息啊!”

这事崔之玉自然是知道的。

原书中,哥哥崔之舟因为酒后作诗,被黄文秉和谢世尧一起扣上唱反罪的恶名,甚至打入牢狱后以嫂嫂与侄儿要挟,逼迫崔之舟认罪……

“母亲,放宽心,哥哥只是被带走问话,不会有事的。你如此忧虑也扭转不了局面,倒是拖垮了自己的身子。

如今时辰已不早,您和父亲先歇息,明日一早我再去找人打点打点,问问哥哥的情况。至于我和离的事你们也不必担心。与其在谢府受非人委屈,我不如回到爹娘身边,照顾你们。”

原主与生父母的感情很好,书中的她在没死之前,对家人只报喜不报忧。

这一世,崔之玉断然不能让她继续委屈下去。

她扶着景氏坐到床榻上,又说:“母亲,我替川哥儿在芦洲找了个好郎中,明日有人来接嫂嫂与川哥儿去芦洲治病。正好让他们娘俩也不要因为哥哥的事情忧虑,从而耽误川哥的病情。那郎中非常厉害,定能让川哥儿的毛病痊愈。”

书中原主的侄儿一直患有皮肤病,浑身都痒个不停。

于是崔之玉便索性借着这个机会,让姜护卫将他们两人先带走,这样也能避免之后他们落入他手,让哥哥在牢狱中被迫认罪。

景氏没想到事情这么突然:“这……明日就要启程吗?”

“嗯,护送嫂嫂和川哥儿离开的人,也是哥哥的好友,这一点你们完全放心。”

这个时候,景氏也担心家中生变,牵连了孩子。

若能去外面治病顺便躲一躲也是好的,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等明日一早,崔之玉便找到了嫂嫂海氏,与之说明了情况。

海氏是个聪明人,一看就知道崔之玉是想先让他们去避难,她与崔之舟情深义重,连忙摇头。

“玉儿,你哥哥如今情况不明,我怎能安心离开?我让川哥先走,我留在府中等他回来!”

“嫂嫂,这里有我,我不会让哥哥有事的!川哥儿还小,没有你在身边照看,我怎能放心?”

“可是……”

“没有可是了,现如今哥哥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我只能未雨绸缪。你暂且先带川哥儿走,等家中安稳了我一定给你写信。半个月后,我们会来芦洲与你汇合。”

“你们会来芦洲?玉儿,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到底会发生什么?”

崔之玉现如今还无法将事情全盘托出,不然海氏他们定会吓到腿软,父母那边也不好解释什么。

只能先安抚她:“我就是担心有个万一,川哥儿是哥哥唯一的孩子,你又是哥哥最爱的妻子,你们若有个意外,让哥哥如何安心应对那些人?”

此话的确刺激到了海氏,她一番斟酌后,还是听了崔之玉的安排。

临走前,崔之玉将一叠银票放到了海氏的行囊中,又拿出一些银子交到姜护卫手里。

见他想拒绝,崔之玉马上开口:“一路上的吃喝打点,都少不了银子,虽然芦洲不远,但也需要你隐藏着踪迹护送他们母子。辛苦了,姜护卫!”

送走了他们后,崔之玉又马不停蹄地出门。

本想着去交代府中人一起屯好物资,可她动静太大,怕多生事端,只好先自己将一些必备的东西都准备好。

后日一早,他们就会被流放去千里外的北边境——长汀。

苦寒之地,渺无人烟,光是千里路途,就已经难如登天了,更别说去了那地方又得遭什么罪。

这一路上一大家子人,总不能像原书中提及的那样,还没到流放地,基本就已经死绝。

她如今拿到了书中的种植空间,至少不会生生饿死。

至于其他的物资,肯定准备得越充分越好。

首当其冲的便是药材。

崔氏本就是商贾人家,如今在京中铺子众多,尤其是药材铺,基本都是崔氏下的。


药材铺的几个掌柜都认识她,崔之玉还没出嫁的时候,也时常为家中打理生意。

如今见她过来,都客客气气。

崔之玉也不耽误时间,直言道:“掌柜的,家中有事,除了在售的那些基本药材外,仓库里的所有药材,都麻烦帮我登记装好,今日我要带走。”

掌柜的一听,诧异道:“大小姐,那些药材都是囤的货品,万一没了可就没得卖了,临时运来也要耽误不少时间,更何况我们都没听老爷说过这事啊。”

崔之玉拿出崔氏的掌印,温和道。

“父亲身子不好,不便出行,此事由我来做决定。至于补货的问题,三日后会有个结果的,如今你们只要放心帮我登记装货便好。”

见到那崔氏的掌印,掌柜的们也不再多想了。

这是她昨晚在厢房拿的,如今她也只能如此。

这一路上吃喝住行时刻都能拿捏他们的命脉,至少有那么多的药材囤着能以备不时之需。

随后她又赶着去了几家布庄,用手头现有的一部分银票,买了大大小小的成衣,还有各种各样的布料。

此去天寒地冻,路途遥远,保暖也是重中大重。

但这时还没有棉花,取暖衣物,更多的是靠兽皮,市面上一张兽皮的价格也不低。

不过好在她提前搬空了谢府私库。

光里面的现银,数都数不清了。

所以拿出一些将目前集市上能买到的兽皮,厚实点的布料,还有足够多的炭火,统统买下。

等她前往布庄取货时,却在铺子的案桌上意外发现一块揭阳伯府的令牌。

她眉眼一动,顺势将这令牌收入空间。

下一刻,身后便响起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

“哎哟,瞧瞧这谁啊?”

闻言,崔之玉秀眉微蹙。

她果然猜得没错,是崔南春。

原主同父异母的妹妹,其生母是崔府里早年被发卖的柳姨娘。

她与崔之玉同年出嫁,虽丈夫是揭阳伯府的世子,可她却只是伯府内的贱妾一名。

眼前的崔南春身披白色狐裘,晃着步摇一扭一扭地走到崔之玉面前来。

明艳的脸上尽是掩盖不住的嘲讽之色。

“原来是姐姐啊,不过我姐姐不已经和离了吗?怎还敢如此招摇过市,来集市露脸也不怕丢了崔府的脸面,叫人看了笑话去!”

此言一出,她身旁另外两位穿着不凡的女子附和起来。

“原来这就是那位被逐出谢府的正妻啊。”

“和离?我看分明是休妻才对,一个女子被人休了,要是我,早投河死了算了。”

崔南春笑着“劝慰”:“姐姐,想当初你十里红妆嫁去谢府当了三年寡妇,如今又落得个被休的下场,作为妹妹我,既是同情又是觉得丢脸。”

说完又看向崔之玉身边买的几件兽皮成衣,还有上等的锦蜀料子,忽然脸色微变,一把夺了过来,冲掌柜道。

“这些我都要了。”

掌柜的一看,为难道:“姑娘,这……已经被这位姑娘看好了,我都要卖出去了。”

“卖出去?卖给谁?难道卖给她一个被休了的弃妇吗?!你怎么不去打听打听,她还有银子给你吗?”

崔南春身后的女子上前一步,高抬下巴道:“就是,我们可是揭阳伯府的人,买的东西都直接记在大世子的名下,你还不快快包起来!”

见他们闹腾,崔之玉冷冷一笑,干脆坐在一旁,让那掌柜地把东西给他们。

崔南春瞧她都不反抗,又贴过去故意刺激她。

“崔之玉,当年你带着那么多嫁妆出嫁的时候,肯定也没想到过会有今天这么一出吧?当时人们都笑话我去给人当了贱妾,而你宁可守寡也坐稳了谢家主母的地位。

可现在呢?风水轮流转,更何况你那大哥崔之舟,马上就要大祸临头了,你们崔府!崔府要垮了啊哈哈!

而我,嫁去了伯府又没有被休,崔府被抄家和我都没关系!我早就不是崔府的人了,可你就要倒大霉了!”

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打听来的消息,看来她是有意来找茬,故意找着时间来笑话崔之玉了。

崔南春一把拽住崔之玉的衣襟,嘲讽之声还未说完,众人只听到“啪”的一声脆响!

只见崔之玉一巴掌扇上去,崔南春一个没稳住,直接撞倒一旁的椅子摔了个狗吃屎!

旁人皆愣,她也没想到崔之玉竟敢对她动手,顿时怒吼:“我乃伯府之人!你个毫无规矩的弃妇竟敢对我动手?!”

崔之玉拿着那些兽皮成衣,丢到一旁:“伯府?既是伯府的人,你倒是拿出银子来买。若没有银子想记在伯府大世子名下,那你好歹拿出伯府的令牌叫人看看。”

崔南春气急败坏地摸向钱袋,却忽然想起方才她要结账,早把令牌放到台面上了。

于是急急忙忙地起身去找,结果那地方却什么也没有。

掌柜的一瞧,没有大世子的令牌,就想记到世子名下?

“姑娘,你若真是伯府的人,指定是有伯府令牌的。咱们铺子接待了那么多达官显贵,伯府的女眷也有不少喜欢我们家衣料的,若是记账,都是拿着大世子的令牌,或者自己出银两买下。”

眼看周围的人也越来越多地聚集过来看热闹,崔南春脸上无光,狠狠瞪向崔之玉。

指着她的鼻子便吼起来:“一定是你,你偷了我的令牌!”

崔之玉一手拿过那些兽皮成衣,将几张银票大大方方地递给掌柜的。

在掌柜那亮堂的眼神下,她大手一挥:“多的就不用找了,给这位买不起的姑娘几匹料子吧,免得又来冒充伯府人丢这个脸。”

说完也不顾崔南春面如菜色,毫不犹豫地走出了铺子。

崔南春追出几步,扶着那摇摇欲坠的钗子喊起来。

“崔府都要被流放了!我看你个弃妇还能猖狂多久?!你就等着死在那流放路上,曝尸荒野吧!”

对于这个找茬的崔南春,崔之玉没想过要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即便没拿走她的令牌,她也有办法让他吃瘪滚蛋。

当务之急,还是要去把一些吃的准备好。

光是谢府的那些粮食,显然是不够他们在流放路上解决的。而种植空间里的现存食物和粮食,都需要时间和任务才能获取。

他们在流放路上每天都要消耗,自然等不了那么长时间,现有的粮食能囤多少就是多少。

除此之外,她还要去见一个重要的人——刑部尚书。


刑部尚书宋恒,年轻有为,是当今天子最信任的人之一。

也是原书中谢世尧的死对头,是谢世尧步步高升途中的绊脚石。

既然是谢世尧的死对头,换个角度来说,就是她的同路人。

而崔之玉知道此刻的宋恒,正在追查一桩亡国童谣的案子,其中就牵扯到了揭阳伯府。

看过书的崔之玉知道这是谢世尧他们的手段之一,书中的谢世尧乃是怀王一党,他高升的背后,很大部分都是怀王坐镇。

虽然崔之玉没有看完全书,但光是这一点点印象深刻的剧情,也足够用了。

于是她直奔京都最大的消遣画舫——书香台。

亭台林立,残雪遍布的小池中,还缓缓行驶着几艘装扮精致的船舫。

杳杳琵琶声从夜幕中传出来,被晚风吹向各处,烛台遍布的亭台连廊上,好一派热闹快活之景。

这书香台的画舫名字是高雅,但实际与青楼也差不了多少,都是京中一些纨绔子弟,达官显贵的消遣处罢了。

而且这里头还只接待男客,为此,崔之玉只能稍作打扮,乔装成少年郎儿,高束发髻,戴着一处斗笠,大手笔的买了一张“入场券”成功进入。

她塞给小二一些碎银子,成功在他们的带领下找到了宋恒所在的亭台。

对于她的到来,身穿素色衣袍的男子缓缓看过来,眼底带着几分疑惑。

不等他开口,崔之玉便摘下斗笠,单刀直入地自报家门:“宋大人。”

她行的是女子之礼,不等对方诧异,崔之玉就已经语气平静地道明来意。

“小女乃京中商贾崔氏之女,哥哥是翰林编修崔之舟。今日来叨扰大人,是有一事相说。”

她面容柔和,相貌却有一股旁人女子没有的英气。

宋恒却只是轻抿一口茶,面不改色道:“原是崔大人的妹子。”

说完便盖上茶盖,神色严肃:“今日你的确叨扰了本官,若你是因为崔大人前来,那就大可不必了。崔大人写了大逆不道的诗词,触怒龙颜,不是三两句话就能放行的。”

崔之玉附和点头,又继续开口:“小女前来,不是恳求宋大人放过哥哥,而是想和宋大人做一笔交易。”

“哦?”

宋恒还是头一次见到一个女子,来和自己做“交易”。

只见崔之玉起身,从荷包里掏出几锭银子放到桌上。

“我知道宋大人在查的市井童谣,是谁传出来的。若大人能把哥哥从刑部东边大牢里转移到西边大牢,免受皮肉之苦,我就告诉大人。”

书中这个时候的宋恒,查的就是民间流传的那首亡国童谣,它触怒天颜,而崔之舟因为唱反罪,被谢世尧和黄文秉卷入这个案子中,顺势被推成替罪羊牺牲。

这一世,崔之玉就要扭转局面!即便改变不了流放结果,但好歹也不能让崔之舟生生被打死在东边大牢。

宋恒浅浅一笑:“我如何相信你?”

崔之玉早料到他会这么说,拿出应对之法:“此事与揭阳伯府的二世子黄文秉有关。我知道黄文秉不少事,甚至连他身上印有怀王一党的安夏图腾我也知道。”

听闻这话,宋恒微微蹙眉,竟不知道她一个商贾之女,还知晓这些?

怀王有谋逆之心,很多人都知道,但早期效忠于他的一些党羽,身上印有安夏图腾的事,却是鲜为人知。

他本就查到了二世子头上,如今他能在这里,也是乔装一番,暗地跟踪黄文秉来着。

他思虑之际,崔之玉索性开口:“若宋大人怀疑,那就请宋大人来亲眼看看,我说的真不真。”

她的目光落在亭台之下,只见那张摇摇晃晃的小船上隐隐传来女子嘤嘤的笑声。

崔之玉看了宋恒一眼,不等她动手,宋恒给了身边人几个眼神。

一时间从暗处忽然跃出几个黑衣人,他们手持弓箭,十几支火羽箭齐齐射出!

顿时引燃了小草船!

不多时,里面争先恐后地跑出了几个衣衫不整的男女,他们尖叫着连滚带爬地挤出来。

崔之玉一眼便锁定了赤裸着上半身的黄文秉,马上看向宋恒:“图腾便在他的右下腹。”

只见宋恒带人前往,将满脸慌张的黄文秉救上了岸,而他身后的几个妾室,只穿着肚兜,有伤风化地瘫倒在地。

这香艳场面,顿时引来全画舫的人围观。

黄文秉顾不上颜面,怒然吼起来:“是谁那么胆大包天!!”

末了在看清救自己的人是宋恒后,连忙作揖客气道:“多谢宋大人相救。”

宋恒一脸淡定,目光扫过他的右下腹,果然看到了那个不太起眼的图腾。

看来,崔氏小女还真不是睁眼说瞎话,敢如此直白的找上自己谈交易,是有点胆识。

此刻崔之玉也走到了宋恒身边,发现被一群人围观的香艳小妾中,还有满脸窘迫的崔南春,玩的还真花啊。

自然崔南春也认出了她。

当即气得站起身来:“崔之玉?你怎么在这!!”

她还记着崔之玉在白日里让她吃瘪的场景,如今又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遇见她,崔南春断定这草船着火一定是她干的好事!

“郎君~ ”

她贴到黄文秉身上,咬牙指控崔之玉:“白日就是她让妾身丢了颜面,她还偷了你给妾身的令牌,方才的事肯定也和她有关!”

崔之玉不动声色地往宋恒身边站了站,淡定道:“我与宋大人一起的,怎么可能烧了你们的船?”

“你一个人不行,肯定是和这宋大人一起……”

“你说什么!”

黄文秉一口打断她的话,崔南春还没反应过来:“我说肯定这个宋大人和她是一伙的,他们……”

说完这话后,崔南春忽然反应,这宋大人……可是……

下一刻,黄文秉一巴掌扇到她脸上,怒言教训:“贱妇!宋大人乃是当朝刑部尚书大人,岂是你一个小妾能随意能挂嘴边的?再掌嘴!”

崔南春被吼的泪眼汪汪,可她又不敢多言,只好依着黄文秉的意思,当着众人的面自己掌嘴了几巴掌。

她紧咬唇齿,那眼底的猩红,恨不得把崔之玉当场给撕了。

一定是她,一定是她!!

可她又不敢在这个时候吱声。

黄文秉赔罪道:“宋大人,家中贱妾有眼无珠,您可千万不要和她一般见识啊,我……”

宋恒摇了摇头,打断他:“世子安然便好。”说完便带着崔之玉离开了这里,路上应允了她的交换条件。

“让你哥哥免受皮肉之苦,我可以做到,既如此,那你是否也该兑现你的承诺?”

崔之玉见状,将早已经写好的文书递到宋恒面前。

“那是自然的,宋大人,黄文秉和谢世尧二人谣传的证据,便在这。”


文书上面是一个孩童家的地址,以及黄文秉隐藏与怀王手下书信来往的藏匿之处。

原书中,黄文秉与怀王的那些秘密书信,都被他故意藏起来,之所以不马上焚毁,是因为这个黄文秉还想着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用那些书信要挟怀王一党的人,成功从后期抄家中逃脱出来。

然而这一世,就没给他这么好的机会了!谁叫他们心怀不轨,坑害无辜的崔之舟,害的崔氏一大家子死无葬身之地。

离开之际,崔之玉又试探性地提出一个不情之请。

“宋大人,请问……我明日能去看看我哥哥吗?”

宋恒淡然道:“按律法,亲属是可探望,不过时间有限。”

崔之玉展露笑容,客客气气地行礼道谢。

回到崔府后,她找到满面忧愁的景氏:“母亲,今日我已经去打点好了,哥哥暂时在刑部大牢里不会有事,明日我还能去探望一回,你放心好了。”

景氏吃惊道:“玉儿,你……说的可是真的?可你都找了什么人啊?”

她家这女儿,如今都与谢世尧和离出来,哪里还有门路!

崔之玉解释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我自然找到了一些路子。母亲,还有一件事我们必须要未雨绸缪了。”

“父亲身子不好,如今哥哥又被打入了刑部大牢,我想以防万一,我们先把家中最值钱,也最好典当转让的铺子田庄都处理了,变成现银带着。”

“什么?可……”

“母亲,我知道你如今有很多疑惑,但你要相信女儿,哥哥虽然不会有事,但我担心我们崔氏在短时间内难以立足,我想着……”

“玉儿,都按照你说的去做!钱财说白了也都是身外之物,现银傍身也好过被抄空家底,只是你可有收现银的好地方吗?”

崔之玉没想到景氏会这么想,倒是自己多虑了。

于是连忙点头:“放心,我有。”

只是现在只有一天时间,他们临时去变卖田庄店铺也来不及。

只能让母亲出面,联系此前对他们铺子有意向的一些掌柜的,能卖多少算多少。

至于其他的一些零碎东西,崔之玉又连夜写了一张单子,交给纳秋。

“秋儿,明日你在府上找几个能手,去把我要的这些东西都买齐了,放到后院的仓库里。”

纳秋有些纳闷,但也没多问。反正他们家姑娘肯定是情有可原的。

而她又趁着夜晚,把自己府里一些值钱的东西都收进了空间里,这一路上肯定会用到的。

又点着蜡烛看了一眼家中奴仆的卖身契,尽可能地把一些上了年纪,身子骨又完全经不起折腾的老奴,安置一笔钱,明日一早便让他们离府。

但也只能尽量而为,总不能等抄家的时候被发现她提前做了准备。

包括家里的资产也是如此,只能把大头带走。

次日一早。

景氏将一笼连夜做好的糕点交到崔之玉手里:“玉儿,这是你哥哥最喜欢吃的,你……代母亲去看看他,让他莫害怕。”

真正惶恐的,还是她这个做母亲的,偏偏她又帮不上任何忙,眼下也只能指望自己这个女儿了。

崔之玉让她宽心,她很早就来到了刑部大牢,将早准备好的面点和一些银子交到当值人的官兵手里。

“各位官爷辛苦了,我哥哥他在里面还仰仗各位爷多多关照。”

她给的好处不少,那些人乐呵着将她带了进去。

等她见到正襟危坐的崔之舟时,崔之舟比她还先激动地跑上前!

他戴着沉重镣铐的双手被磨出了血,紧紧抓着牢门诧异道:“玉儿,你怎么来这了?!”

崔之玉环顾四周,见官兵走了之后,才言简意赅地开口。

“哥哥,此事说来话长,往后有机会再谈。今日我过来是有一件事要做。”

“何事?”

崔之舟疑惑不已,只见崔之玉忽然伸手,将他腰间的那枚月形玉佩一把扯了下来!!

“玉儿,你这是做什么?”

“这东西不可佩戴,哥哥,若之后有人来审你,不管他们说什么,你打死都不要认。你只要如实说,那些诗词不过是你吟诗对月的词罢了!能有什么谋反意图?”

“我本就如此!!从未想过谋逆之事!”

这一点崔之玉当然知道,原书中一整个崔氏就是谢世尧的垫脚石,是无辜牺牲的大炮灰!是他推出来的替罪羊罢了。

而那枚崔之舟从小佩戴的月形玉佩,在原书里就被谢世尧和黄文秉他们用来大做文章,与司天监的天象和亡国童谣相连。

这下崔之玉拿走了,看他们还怎么做文章!

为了让崔之舟放宽心,她又说:“嫂嫂和川哥儿已经被我送往芦洲,一切安好。父母我也会在家照料,对了,我已经与谢世尧和离,往后只与崔府共同进退。”

“什么?你为何要和离?你是个女子!和离了之后怎么办?”

崔之玉笑了笑,将景氏做的糕点递给他:“和离又怎样?谢世尧他负了我,又是个自私自利的不良人,我可不想一辈子吊死在他这棵树上。

如今崔府有难,我就该挺身而出。哥哥,你答应我,只要不认罪,你总能出来!”

崔之舟看着眼前这个满脸坚定的女子,忽然间觉得有些陌生。

总觉得,现在的玉儿和以前的不太一样了。

但具体哪里不一样,他一时半会又说不上来。

他们的时间不多,没说上两句话崔之玉就被请了出去。

而这厢崔之玉忙忙碌碌一整天,谢府那边已经翻天了。

谢世尧花了不少时间,好说歹说,求爷爷告奶奶的才哄好公主大人。

兢兢业业伺候公主一天一夜后,满身疲惫的他还要回府准备聘礼,择日求娶。

而且俪妃娘娘还会亲自来谢府一趟,说是要和谢母程氏叙叙旧。其实也就是提前为公主看看聘礼是否准备妥当,也好让皇家不失颜面。

淳公主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儿之一,要想当好这个驸马,各方面都要处理好了。

而俪妃娘娘又是谢府的旁亲,自然对这事就上心一些。

尤其当她知道谢世尧已经和那商贾之女和离,那就更是美事一桩了。

谢世尧答应了公主,即便是把整座谢府都搬空了,也要风光迎娶她。以示对皇家的尊重和这段婚姻的重视。

然而,等他回到谢府后,却发现府内出了大事!


程氏一群人急急忙忙地在府里上窜下跳,下人们也乱成了一锅粥。

见到这阵仗,谢世尧疑惑走来,话还没来得及出口,程氏忽然哭喊着。

“儿啊,儿啊!你可算回来了,咱们谢府可怎么办啊?”

“怎么回事?”

程氏声音颤抖,几经晕厥,眼泪横飞,连人都站不稳了。

断断续续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急得谢世尧拉着身边的婆子吼起来:“到底发生何事了!”

那婆子吓得脸色苍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慌张道。

“少爷!咱们府中什么都丢了!”

闻言,谢世尧倏然皱眉:“此话怎讲?”

“就是什么都没有了啊!遭了大贼了!连床褥子,米缸,夜壶儿都被偷走了!”

“荒唐!”

谢世尧怒喝一声,径直朝库房走去。

“偌大一个府邸,还能遭大贼?上上下下几十口人都是吃白饭的不成?!”

他不信,可路过的每一间屋子,里面都变得空荡荡,原先摆着瓷瓶,挂着名画和帷幔的地方,什么都没了。

不仅如此,厨房里的下人也一窝蜂地涌上来控诉:“爷,那大贼太不是个东西了,咱们灶房里的糙米都空了,柴火房里那些柴火都没了!锅碗瓢盆,一个都不剩!”

“可笑!可笑至极!”他怒不可遏地一脚把下人踹开,加快速度前往库房。

从程氏那拿过钥匙后,打开一看,里面空到连根木头都不剩!

连带着桌子椅子,都不见了!

他双目怒瞠,感到满脸不可思议,飞速在库房里面翻找。

可他翻了天了也没找到一个东西。

直到他的目光锁定在那道暗门处,那颗心瞬间悬到了嗓子口。

公主的话还在脑海中反复回响。

“谢郎,你可是说好了,定要让我风风光光的!可不能辱了我皇室的颜面。”

“我的宝贝公主,你就放心好了,我谢家三代,祖上到底还是有点积蓄的,肯定不会让你失了颜面。

到时我要让全京都的人都知道,淳公主是嫁给了满眼满心满身都是她的心上人。”

而这个密室里,就是他的所有聘礼在。

他颤抖着双手,面目怔愣地按下了开关。

通过那条暗黑的长廊时,谢世尧感觉自己像在走黄泉路一般。

提着那颗心,终于走到密室之中。

果不其然,里面什么都没有。

“啊!!!”

谢世尧双手捂头,脑子突然一片空白!

怎么会?怎么会?!

他失神地围绕着密室跑,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是瞎了!什么都看不到了!一定是他瞎了,这里面的财物,他都看不到了。

一定是他说多了钱财乃身外之物,所以才看不到了!

可……可里面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他无法接受,怒气冲冲地跑出去,可人才刚到库房,两眼一黑,便昏死了过去。

程氏一屁股瘫坐到地上,哭到失声:“老天爷啊,老天爷啊!这是什么江洋大盗啊,报官!快!报官!!”

她使劲抹泪,颤颤巍巍地从地上起来,而谢明清也闻讯赶来,一脸天塌了般直接昏死在程氏面前。

程氏吓了一大跳!

“哎呀明清,我的闺女啊!你怎么了,快,快叫郎中!”

一时间,府邸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这事真是前所未闻。

哪来本事这么大的盗贼,竟然把整个府邸都给搬空了!就算官府抄家抄的也没那么干净啊。

好不容易把昏死过去的谢家兄妹给扶到床榻上,结果因为床榻太膈人,屋子又没了炭火,没了褥子,兄妹两生生被冻醒。

程氏忍无可忍:“我要去报官!这大贼定要让他把东西给我们吐出来!”

谢世尧一听报官,也顾不上脑袋被砸的疼痛,马上拦下程氏:“不可!”

若是他们谢家遭遇大贼一事透出去,岂不是成了满京都的笑话?到时候连带着给皇家都丢了脸。

如今京都谁人不知,他们谢家郎君要娶公主了。

可下聘在即,他整个谢家都一无所有了,一时半会的还能上哪找那么多的钱财来?!

此刻谢明清忽然怒吼,跟失心疯一般:“是崔之玉,一定是崔之玉带走的!”

此言一出,程氏也恍然大悟,气得她拽起手帕挥舞起来。

“定是那个小娼妇,我道那日晚上走的那么干脆,原来是早有准备。天杀的竟敢欺负到我们谢府头上了,看我不去撕了她!”

“够了!愚蠢!”谢世尧大吼,“她一个女子,哪搬得了那么多东西?又不是什么天神下凡。无凭无据就去找茬,生怕事情闹不大吗?”

程氏此刻急得像火锅上的蚂蚁:“是是是,就她那贱蹄子也没那通天的本事。可现在我们怎么办啊?世尧啊,儿啊,我们可怎么活下去啊。”

谢世尧浑身发冷:“是啊,可怎么活啊,明日要下聘,俪妃娘娘还要过来。”

“你说什么!”

程氏一听,一口气没上来,当场昏死过去。

谢世尧深知没了退路,也顾不上没知觉的程氏了,两脚抹油似的飞速跑出府。

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把这聘礼凑齐了再说!如今要去追究那些东西去了何处,怕要荒废不少时间。

他可是等不起。

可这打击太大,谢世尧双腿都发着抖,刚跑出府门就连带着摔了好几次。

小厮在后面慌慌张张地伸手跟着:“爷,爷您没事吧?别着急!”

谢世尧一把推开他,怒吼起来:“还不叫马夫过来!!快!去伯府!”

如今,他只能先和揭阳世子黄文秉求助了。

他与黄文秉乃是发小,他消失的三年里,和黄文秉一直有联系,两人同舟,是一条路上的人,都效忠于怀王殿下。

自己此刻遭遇大变,作为好兄弟的他肯定不能见死不救。

更何况,娶了公主也是他们为殿下争夺朝堂的一个要点,无论如何,都要让黄兄帮帮自己才是。

可他万万没想到,人刚到伯府,便看到府邸外面,已经被一群官兵重重包围了起来。

而且那群官差,还都是御史台的人!

都出动了御史台捉拿!此事非同小可啊!

谢世尧几乎连滚带爬的从马车上下来,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之时,黄文秉被捉拿出来。

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女眷,哭天喊地的求饶:“官爷官爷啊!我们可是被冤枉的,还请明察啊!”

“这乃揭阳伯府,我祖父对朝廷有功,怎可让你们这群人说抄家就抄家!”

抄……家?!

谢世尧瞬间收回了脚步。

而此刻,黄文秉看到了他,就像看见救星一般,连忙喊道:“谢兄!”


面对黄文秉的突然开口,谢世尧马上警惕起来。

黄文秉却不顾官差的拉扯,硬是跑到谢世尧面前求助。

“谢兄,御史台要捉拿我,冤枉我与那童谣散布案有关。你是要当驸马的人,肯定有门路替我和公主求个情,让他们将此事查个清楚!”

言外之意,就是想让谢世尧出面,利用公主帮他洗脱好罪名。

毕竟这事也和谢世尧有点关系。

然而一听到亡国童谣的案子被揭发了,谢世尧浑身一冷,生怕自己也被牵扯进去。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然而这慌乱的情绪被黄文秉看在眼里,马上意识到谢世尧是想脱身!

他脸色大变:“谢兄,难道这点忙你都不肯帮我吗?”

谢世尧心里一慌,想出声稳住他,可没想到黄文秉看穿了他的心思,毫不犹豫地将他拉下水,跑到官兵面前控诉道。

“你们御史台的,说我散布了那些童谣,怎么就查不到谢世尧?他分明是和我一起连枝通气,凭什么就只逮着我一个人不放?!”

“你!”谢世尧气得几乎要吐血。

“你休得胡说!你的事怎会和我有关?”

“难道因为要当驸马了?有公主当靠山,你就能全然而退?谢世尧,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

其实黄文秉拉他下水,也是赌一把。

他知道公主对谢世尧倾心,若他和自己一样陷入困境,公主不可能不管此事。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朝官差告发。

至此, 御史台的差使将目光瞄到了谢世尧身上:“谢郎君,既如此,那就请你和我们走一趟了。”

谢世尧脸色煞白:“你们,你们别乱来!我与此事无关,谁也别想动我!”

“这就不是谢郎君说动不动的问题了,来人!带走审问!”

差使一声怒吼,两个壮汉一左一右,架着谢世尧令他动弹不了。

他就这么被带走了。

午时过后,谢府内程氏好不容易醒过来,询问之下,婆子才告诉她。

“夫人,少爷已经去揭阳伯府了,伯府世子与咱们爷向来交好,定不会见死不救。当务之急,还是要把聘礼下了,好好接待娘娘才是。”

程氏唉声叹气,心里头就跟堵了似的,浑身发麻:“世尧肯定是有法子的,肯定有法子的。”

这话似是说给她自己听。

可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后,府外依旧没什么动静。

直到一小厮连滚带爬地跑进厢房,大声喊道:“夫人,夫人不好了!咱们爷被……被打入了刑部大牢,择日审判!”

“什么!”

程氏腾地一下站起来,霎时间两眼一黑又昏死过去。

与此同时,谢世尧已经被押送到了暗无天日的刑部大牢里。

与他一起的,还有面目全非的黄文秉。

因着在审问期间拒不配合,哪怕大人拿出了证据,他也强烈反抗,如此一来,才被施加严刑。

有他在前,谢世尧不敢轻举妄动,索性一股脑的将所有罪责都推到黄文秉身上,毕竟尚书大人掌握的证据里,只有黄文秉。

所以他便咬死不松口,但还是被押入牢狱等候再审。

他无视黄文秉恶狠狠的眼神,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打入了东边大牢。

而他则被推去了西边,暂时免去刑罚之苦。

可没想到,谢世尧却在此见到了崔之舟!

但不等他说话,崔之舟忽然冲他扑过来,抡起拳头狠狠冲他砸了下去。

谢世尧顿时被打到毫无还手之力,尤其是四肢还戴着镣铐,更无能为力。

只能被崔之舟按在地上往死里打。

“畜生!我妹妹为你守寡三年,为你谢府掌家三年!你诈尸还魂回来了,就是如此待她?今日我不打死你,我就……”

“来人,来人啊!救命!”

谢世尧敞开嗓子叫喊,可那铁窗之外,只有其他囚犯冷漠的眼神。

见惯了此等场面的官差,也不过是附和两句,并没上前劝阻的意思,只要不死人,多的他们不管,更何况……这位崔大人,还是上头特意照拂的人。

直到狱卒听闻公主大人前来的风声,才纷纷警戒起来,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抱拳行礼!

“公主!”

“公主大人,这可是刑部大牢,没有批准,您……”

一身珠玉行头的淳公主,不顾狱卒阻拦,执意进入了大牢内。

众所周知,这位公主乃是陛下最受宠的女儿,谁也不敢得罪,只能任由她快步走近铁窗外。

谢世尧犹如看见了救星!用尽浑身的力气一把推开崔之舟,顶着鼻青脸肿,跪爬到公主近处:“淳儿,你怎么来这了?”

“你是来救我的吗?是黄文秉他坑害我,我和童谣的事毫无瓜葛啊!还有这个崔之舟,不分青红皂白竟然将我打成这般模样!”

公主倾心于他,这会着急忙慌地过来,肯定是为了救他。

谢世尧的气焰一下子升了起来,对着崔之舟更是语气咄人:“崔之舟!本就是你妹妹毫无妇德,不愿给公主让位我才做此决定,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你……”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淳公主竟一巴掌扇了上去!

随着“啪”的一声,谢世尧被打到一脸茫然。

他感到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公主:“淳儿?”

“本公主还需要别人给我让位不成?!蠢货!我竟没想到你是个如此无用之人!”

“今日我来就是要告诉你,你这驸马,本公主不要了!”

这声音仿佛在黑暗之中划出一道凌厉弧线,狠狠鞭笞在谢世尧的身上。

他难以置信:“淳儿,为何?这是为何?”

“你还有脸来问我?你先保全了你自己的性命再说吧!!”

撂下这句话后,公主扭头就走,毫无留恋。

她本以为谢世尧是个聪明人,没想到关键时刻,竟然和黄文秉一起被人拿捏,还把他自己给玩进了大牢里!

更何况她对谢府遭遇大贼的事也早有耳闻,若是等俪妃娘娘去他谢府上,看到谢府如此狼藉,岂不是让她这个公主都成了全皇室的笑柄?!

连个聘礼都搞不定的男人,也不配成为她的棋子!

然而她的身后,还传来谢世尧撕心裂肺的喊声:“淳儿,淳儿……”

而这时,揭阳伯府被抄家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都,崔之玉都愣了一下。

原书中只有他们崔氏被抄家流放,伯府可是活到最后的关键反派。

难道因为自己的介入,从而让书的剧情发生改变了吗?

那他们崔氏,还会被抄家吗?


答案是肯定的。

甚至抄家还提前了一天。

这天下午,浩浩荡荡的官差包围了他们崔府。

眼下崔之玉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

本想着趁今晚对府内的人做一些安排,上午她去铁匠铺买了些防身用的小匕首,还去钱庄兑换了现银,甚至喊上几个掌柜的和府内的小厮,去等想买他们店铺的老板。

就等着今晚把后续事情安排妥当。

以免明日流放之后,没点准备遇上麻烦。

哪知这流放竟然还提前了!看来当朝天子还是如书中所言,是个极其信天象玄学的人。

哪怕崔之玉已经帮崔之舟躲过了司天监那关,但还是因为那首与童谣相关的诗词,被抄了家。

宫里的内侍公公宣读完圣旨后,一个瘦高的男子上前,毫不客气地招呼下人。

“给我仔细抄搜!不能放过任何角落,皇上下了旨,崔氏世代经商,所有财物皆要充公!府中之人不得携带任何行囊,只留庇体之衣!”

此刻景氏被突如其来的圣旨吓到腿软,而躺在病床上的崔父,也拖着摇摇晃晃的身子走了出来。

但那男子毫不留情,一把推开崔父!

崔之玉连忙上前扶住崔父:“父亲!”

再次对上男子的眼神后,男子怒然道:“你难道还想阻拦我们抄家不成?!都已经是阶下囚的人了,别把自个看的高高在上。

当年你哥哥崔之舟不是很受人瞩目吗?甚至还抢夺了我入翰林院编修的名额,叫我只得在刑部当苦差!哈哈,如今也算是老天开眼,叫他有了报应!”

闻言,崔之玉皱起眉头,想起此人应是书中早期与崔之舟不对付的反派。

不过也就出现过一回,她也没什么印象。

但抄家一事现在撞到他的枪口上,事情怕是要棘手许多。

正想着,妹妹崔之瑶慌忙跑到景氏身边,尚且稚嫩的脸庞上挂着一行清泪,但眼底却有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

“我哥哥才没有抢你的名额!分明是你自己没那本事!”

这话像刀子一样扎到男子身上,他怒不可遏地一把拽过崔之瑶,景氏吓了一大跳。

紧接着便狠狠扒掉了她身上的首饰,朱钗,甚至挂在襦裙上的玉佩和腰饰都被大力拽下来。

眼看着裙子都要被拽松了,崔之玉沉下眸光,猛地反扣男子腕骨,将崔之瑶护在身后。

男子双目猩红,似是要将她生吞活剥。

“想死不成?”

崔之玉冷眼看去:“官家只是让你来抄家,你抄到一个弱女子身上,也不怕遭了笑话!丢了天子颜面!”

“你……”

男子被一句天子颜面压的说不出话来,就在崔之玉打算发力之际,另一个孔武有力,身穿贵胄的男子大步走来。

“蒋大人,尚书大人有请。”

姓蒋的眉头一皱,脸色不悦:“我这差事还没完呢,你……”

“差事我来代劳即可,难道蒋大人还想让尚书大人久等不成?”

见此,姓蒋的也只好先放他们一马。

然而他人还没走呢,后派来的男子便发令下去。

“汀州路途遥远,陛下念及崔大人曾有过的功劳,特许你们每人收拾个行囊上路,可解镣铐,不穿囚衣。”

姓蒋的一听,脸色骤变!

“陛下什么时候下的命令?圣旨上可没说!内侍公公也……”

“你是怀疑我假传圣旨?还是怀疑尚书大人偏颇罪人?亦或者……怀疑陛下的惜臣之心?”

这下那姓蒋的不敢再吭声了。

崔之玉感激地看向男子,心里了然,肯定是尚书大人在背后打点了一些。

估计是念在自己给他提供了那份证据,提前让他结案。

虽然还无法彻底洗脱哥哥那罪名,但这也是那宋大人的一丝心意了。

“官爷,请替我转告宋大人,今日之恩,小女感激不尽。”

男子浅浅一笑:“大人说了,举手之劳而已。现下崔娘子还是尽快收拾行囊起程吧。”

崔之玉福了福身,转头握住景氏和崔之瑶的手安慰道。

“别担心,我们先去收拾行囊。”

借此机会,她把买来防身用的匕首发了下去,又将准备好的一些干粮,水囊,叫人都拿好。还给每个人都发了一件兽皮做的小马甲。

现下京都已经大雪,一路往北,肯定越发寒冷。

不穿囚衣上路,已经好过一般流放之人了。

那层薄薄的囚衣,怎能抵御隆冬之寒,也难怪原书中刚流放不久,人就已经死了大半。

如今给了他们点时间准备,肯定要比原书要好的。

在给出的时间内收拾好一切后,全府上下的人都集到了一个队伍里,男女老少,缺一不少。

府外甚至还有一辆牛车。

男子说道:“尚书大人交代了,崔老身子不便,如此能行个方便。”

这已经是能救命的东西了,景氏都感激到眼泪涕零:“多谢官爷!多谢尚书大人垂怜!”

但到底还是流放,对于他们其他人来说,就是去往黄泉路上的一关罢了。

能有几个人能撑住这流放之苦活下来?

所以身后那群人,个个面色凄苦,迈出的步伐也是相当沉重。

等他们出了城,他们看到崔之舟跪在深雪之上,不断朝着城门方向磕头,额头上甚至都流出了鲜血。

景氏大惊:“舟儿!”

“是我连累了大家,是我罪该万死!是我……”

他哽咽出声,愧疚之情已然是这短短几句话表达不出的。

不知为何,崔之玉的心也在此刻痛苦万分,兴许是原主感应到家人的悲痛,情绪感染到了。

她扶起崔之舟,面向其余崔府的人坚定说道。

“流放一事已成定局,哥哥你再后悔也无用,更何况错不在你,都是那些小人有心推你去当替罪羊!你本就无辜!

既然我们改不了结局,那我们便顺应生活,不就是一个流放路途吗?尚书大人都额外宽待我们了,难道我们这么多人,还会被一条路给难倒不成?”

此时此刻,比起埋怨,悔恨,他们更需要几句鼓舞士气的话。

“我们带着行囊,有手有脚,官爷也不刻意为难我们,难道还能饿死不成?路是人走出来的,我们定能安然抵达汀州,到时靠天靠地,无论如何也能活下去。”

话音刚落,身后却传来一阵极为讽刺的声音。

“靠天?靠地?都是将死的人了还能靠什么!!你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嫡女,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循声望去,说这话的人,竟是那个嘲笑她要被流放,然而自己还早一步被抄家的崔南春!她的身后跟着一群伯府女眷,队伍的最后,竟还有几个谢府熟悉的面孔!

那不就是崔之玉的婆母和姑子么?

好啊,冤家路窄,他们倒也是遭了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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